第64节:第十章大华,缱绻(3) 曾多少次,他想死而不能。 " 那段时间我受尽煎熬,人几乎要疯了。" " 我记得有整整一周没见过你的人影,都以为你生病还是出事了。" " 我在家,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但又不敢再去 找她,残余的一点自尊和傲气不容许他这么做,同时也没信心自己可以承受再一 次的拒绝,那样他绝对会疯掉。 然而噬心蚀骨的思念强烈得让人控制不了,他常常会在深夜时分跑到她家楼 下,找一个黑暗的角落,彻夜彻夜地看着她房间的窗。 有时候一窗都是幽黑,暗得就像他完全没有一点亮光的心,有的时候,那格 窗棂内一直到两三点都还会亮着微光,似乎主人无法入睡,那时他心里就会翻来 绞去,酸痛难当,想象着她是否如他一样,都在苦苦地思念着对方。 每一日都是如此,白天关在房里饭也不吃,晚上出去守候一个通宵,凌晨时 回家蒙头大睡。 在他心灵受重创,最挫折,最无助的时候,根本想不到,会是薄一心赶也赶 不走地陪在他的身边。 鬼使神差地,自暴自弃地,他接纳了她。 " 一心顶着所有流言飞语和我在一起,对她而言那样并不容易,因为她是温 暖的同桌,她们的同学都知道我和温暖本来是一对,却莫名其妙地分手,我又莫 名其妙地和她好了。"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是薄一心抢了温暖的男朋友,由于温暖在学校里有无数 Fans,薄一心被完全孤立,每天一踏进教室就需要面对种种恶言讽语,不时还会 被整。 " 我对一心很愧疚,不管怎么说她所受的委屈都是因我而起,后来我把捉弄 她的人全都狠狠教训了一顿。" 占南弦的唇边悄然浮现浅淡的涩意," 在他们的 教室里,我警告温暖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她当场就从座位里站起来,公开说 是她先变心喜欢上了别人,所有事和一心无关。" 管惕同情地摇了摇头,这句话听在占南弦耳里,情何以堪? " 我离开了他们的教室,在操场里一个人坐着,一直等到他们下课,然后我 再回教室去接一心……我吻了她。" 之前他连薄一心的手都没有牵过,然而那一刻,心口一种麻木了的痛令他当 着她们全班同学的面与薄一心拥吻,温暖被堵在座位里,他就是要她看,直到他 和薄一心热吻完手牵手离去,背靠墙壁的她才得以走出来。 " 回家后冷静下来,我很后悔……三年那么长的感情,不是无疾而终,而是 在最浓的时候被硬生生拗断,我心里一直很不好过,我想,她应该也是吧……" 虽然没再有过交谈,但在他每次借口去接薄一心实际却是忍不住想去看她一 眼的时候,不难发觉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萎靡。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异常活泼开朗,什么都爱玩爱闹,然而从分手以后,薄 一心告诉他再也没有见她参加过任何活动,每天就是上课、下课,课间休息时趴 在桌子上连教室门也不出。 " 我真的很懊悔,又很……担心她,连饭也不吃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当时 我父亲被派驻在瑞士工作,母亲拿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他请假回来……" 说 到这里占南弦垂下长睫,神色异常忧伤。 管惕心头一凛," 发生了什么事?" 他转头望向窗外,侧影深幽,长睫像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 视听室里由FM Acoustic 特别精密定制,以悬浮技术将碟片置放在最好的介 质——空气之上,气浮式LP唱盘使唱机可以丝毫不受振动和阻力干扰而播出最自 然的声音,原音波形里所有最细微的音色,都忠实地得到了充分释放。 但即使这样极富震撼力的听觉效果,也无法抚平温暖内心的不安。 她把唱机的乐声拉高几度,Sissel的Should it matter响彻整个宽阔空间, 把十几米外荧幕上的对白完全掩盖过去,她抬首望了一眼,完全不晓得那不知名 的电影讲的是什么,她只是习惯性地拿起遥控器随便选了一个键打开。 当一切超越了界线就会让人难以接受,声音也如此,原本动听的乐声在与电 影对白不和谐的混合中变成了刺耳的噪音,她沮丧而烦躁,索性把两者都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