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岁即开始拿零用钱买股票,但立志想成为服装设计师的乔琪,二月起由 其兄乔宾手中接手,帮忙父亲乔定天打理庞大的企业集团。我们耗时半年,终于 获得乔小姐的首肯,获得专访权,独家揭开乔家秘密。” 她一边捧着杂志,一边大声朗读,念给母亲听。 “妈,乔琪和乔子一样,有双爱笑的眼睛呢。” 她望着照片评论道。 “抱歉!我接受专访的目的不是要讲我自己,是为了公开谴责我哥。”乔琪 的开场自吓了记者一大跳。“他是恶魔。” 她又微笑评论。 “妈,好几个人都说乔子是恶魔呢。” 接着又念道: “他是恶魔。”乔琪又说。“只喜欢投资不喜欢经营,只喜欢享受不喜欢负 责,他知道轮到我来受苦,故意通过上百件新投资案要我伤脑筋。” “但乔家产业在令兄的努力下,过去三年,成绩不俗啊……”记者小心地提 醒着。 “是。”乔琪瞪记者一眼。“他很会看人看机会,但他很讨厌执行追踪,就 像当年他假好心说要协助我完成梦想,投资我的服装店一样。” “乔小姐,请问这些话我们真的可以写下来刊载吗?”记者连忙问。 “当然!就是要你们写。”乔琪又瞪记者,瞪完又笑。“他是恶魔,他的反 应一定是大笑,他不会生气。” “呃,那我就记下来了。”记者觉得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我告诉你,我哥啊,很好诈,好心说要训练我买股票的能力,说这样我就 可以很快赚到钱实现梦想,所以我十岁起就被他骗着看财经版……” 乔琪接下来讲起乔宾早年致富的经过,记者形容她是一边骂一边笑,还不时 以“恶魔”二字代称乔宾。原晓玫一边念着,不禁觉得有趣万分。用这样的方式 填补自己错过乔宾的那十年,倒也是一种方法。 “原来乔子是因为他爸怕儿子被绑票勒赎,才会跆拳道的啊。”原晓玫又好 笑道。 看了看杂志,又念着: “不是舍不得钱!”也是黑带的乔琪道。“是我爸觉得生养孩子太辛苦,怕 有万一,以后要多累几回……” 呵呵,真有趣! “妈,我倒觉得乔子他爸也是恶魔耶!”原晓玫又笑着说。 其实整篇专访都是乔琪在骂哥哥,虽然是披露恶行,但只让人觉得乔宾简直 是帅极了的恶魔,更何况乔琪还送给记者一张乔宾的照片请他们一道刊登,照片 中的他啊,真是好看呢。这反而让她觉得乔琪好像是用另类手法包装乔宾,替老 哥征婚似的。 “所以——乔小姐,最后你想对令兄说什么话吗?”文末记者这般问着。 “嗯。”乔琪点点头。“哥!十几年来我一直想杀死你,也一直在计划着。 但我一直没行动,不是因为杀人有罪,而是因为我爱你。”跟着,乔琪露出大微 笑。“ 原晓玫放下杂志,边叹边笑。 “妈,有这样的哥哥很好对不对?但幸好他不是我哥哥……小狼子,你干嘛 又咬我?要散步啊?” 她拍拍小土狗,发现有人在它颈间系张纸条,拿起一看,原来是她要的书和 画纸都已经到货了。 “妈,我去店里一下。”她在母亲颊上印下一吻,又对狗打手势。 “晓玫啊,要出去?”一个老男人出现在房门口,神色冷傲。 “是啊,去拿书拿画纸呢。”她微笑说着。 “衣服——”老男人的脸还是不悦。 “都洗好啦。”她还是微笑。 “中午的菜——”老男人的脸已看不出表情。 “都准备好啦。大咪和小咪也都喂好啦。”她笑容加深。“我下午要给小铭 他们教画哦。” “喔。那秀琪她——”老男人一愣,还想问。 “我已经帮妈擦好澡了。”她笑着说,也在老男人颊上印了一吻。“就等您 巧手神功替她按摩呢。” 跟着她蹦蹦跳跳带狗出门,留老男人就地望着她的背影微笑,呆了几秒,又 望向床上那个更让他心怜的人儿,并开始每日的疗养与复健。 “喷!烦死了!”喻子楠挂上电话叨念着。 乔宾由电脑前抬起头,扬眉询问。 “不仅动员你全家,害你爸妈在想原晓玫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我爸妈都以 为我在找新娘,一直问。”喻子楠快昏倒似的。 “你怎么说?”乔宾好笑问。 “我说,是找新娘没错,但不是我的,是乔宾的。” “那他们怎么说?”乔宾加深微笑。 “他们说快点,大家一起帮忙找。一副好像只要你结婚我就跟着有希望似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爸妈觉得你对我有示范效果啊?” “不是示范效果,是损友!”乔宾回了一句,随即又将眼光送至电脑萤幕上。 “入出境管理局没有,全台各大医疗院所没有,也没有一个亲戚朋友知道! 除非原子是把她妈带回去照顾,否则没道理找不到。”喻子楠又说。几乎医界都 动员了说! 难度太高。乔宾心想。她自己要照顾母亲又要工作,她虽躺够坚强,但实在 太难。 “只有两种可能。”喻子楠点点头。“一种是有善心人帮她一道照顾,另一 种就是原子她妈已经……” “不是。”乔宾平静说着。。“是善心人帮她。”她人好,—直有很多善人 帮她。 “就是那个李正平嘛!他打死不说也没辙。”喻子楠说着。 “嗯。”乔宾应了一声。 李正平是陈秀琪的主治医生。她走后,他才发现她在自己房里留了两张那老 男人的画像,还请他替她交给“李正平医生”。 那是她刻意留给他的第一个线索。 他立刻到医院找李正平,一见对方,才知道李正平就是画里的老男人。 李正平也一眼就认出他,且丝毫不意外。收了画则是十分开心,还花了将近 十分钟称赞她画人像有天份呢。 跟着李正平表示,绝对不会透露她的下落。“你也知道她很会跑,假设我说 了,害她又要跑给你追,那原本好好的安憩地方不就没了?那不是害了她?” 很好诈!就这样封住了乔宾想要进一步问话与查阅资料的行动。 他不是想把她抓起来圈禁,不是要她成为自己的笼中鸟,只是想知道她的下 落,知道她好不好而已。 李正平还是很好诈,看出他的想法。居然大刺刺说道:“你别怪她不要你的 肩膀,也别怪她接受我的帮助。她年纪小,对爱的梦想太高,只想要一份最纯粹 的爱,纯粹的你爱她绝不是因为同情,纯粹的她爱你绝不是因为懒惰与感激。” “她想太多。”乔宾记得自己当时这么回答着。 “我也是这么觉得。”李正平居然这么回着。 这害乔宾很想把对方杀死,这人是怎样?拆散一对好鸳鸯啊? “乔宾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李正平拍拍他,他只好点头。“后来我想, 她的逻辑应该是,假设你一直保护她,你会忽略其实她不需要保护的聪明与可爱。” “我知道。”乔宾叹了一口气。她出走那天早上随即表演给他看了。 “就像她刚来没多久,有一天居然问我,到底她需要被打几次才能告死张保 山……”李正平又说。“乔宾啊,她几乎都能逃开的。有时候真是不小心,她才 被抽了几鞭的。但你可知道,张保山想染指她多次都没办法,反而是她曾经想让 张保山强奸未遂,好让他被关。” 老天!乔宾快昏倒了,但李正平居然还倒咖啡给自己。 “喝吧。”李正平笑道。“我叫她千万不要。我告诉她那样太笨。张保山这 样的人啊,老天爷哪天要治他绝对不会手软。我叫她千万别费心虐待自己以送他 坐牢。” “抱歉。”乔宾叹了口气说道。 “抱歉什么?原本想杀死我啊?”李正平哈哈笑着。 “对。” “你别抱歉,你很会看人,哪天来看看我儿子有没有可能变成电玩小天才好 吗?” 乔宾抬眼瞪他,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到底是她的怪逻辑传染给别人,还是 她都遇到好心的怪人才耳濡目染? “啧。”乔宾先这般应了一声,才回应他。“约个时间吧,哪天我和原子一 定一道拜访。”很好诈,但谁教对方不说出她的下落! 李正平也懂,只是笑嘻嘻。“所以喽,别怪我好暝?万一有状况。我一定通 知你。” 就这样,他少了一条可以追踪的线索。 他只好查了所有美术相关单位,看看她有没有可能到哪里工作、学习或是卖 画,结果是没有。他也查访各太热门景点,好找找有没有街头艺术家,结果还是 没有。 台湾很小,但要找一个不用健保卡、信用卡,甚至银行帐户的人,也太大了 些。 她甚至没去兑现那张支票。她只要一兑现,他就知道她在哪里啊! 他曾试图循陈秀琪的转出纪录找她,但李正乎实在太好诈,将线索毁尸灭迹, 好像他乔宾是什么可怕的人似的。 后来想着,李正平这样,也正好让张保山要找也找不到。嗯,真、是、很、 对!只是不晓得李正平是否已经知道,老天爷因为被乔宾一直催,早就下手惩治 张保山了。 原本想在各种可能的地方打听被救护车转送陈秀琪及她,只是范围太广,日 子一长,就算原本有的线索也会不牢靠。 是考验他想当侦探的决心吗?他带笑想着。还是测试他的侦察技术? 乔宾瞪着李正平的同学名单与交友纪录,很快地在一大堆文件和讯息中找出 一个人和一个地点。他很认真地思索着,她在那个地方的可能性有多高。 “乔子,登报吧!”此时喻子楠很认真地建议着。 乔宾瞪了他一眼。难怪她会骂喻子笨。“若是小孟故意不见。你登报找她, 你觉得她会怎样?” 这么一说,喻子楠马上就懂。“她会为了想要杀死我而现身。” 啧。真是孺子可教也。 五个月后,岁末,临近圣诞佳节。 手机响起,乔宾顿时清醒察看,不是他希望的人,一直都不是。 他叹了一声,还是接听来电。 “老哥,生日快乐。”乔琪大声喊着,差点震破他耳膜。 “我还以为你上班第一天起,就正式与我断绝兄妹关系了。” “还在持续中。”乔琪哼了一声。“我只是打来告诉你,你原来还真的满帅 的。” 很奇怪,“帅”字被他老妹拿来形容自己。 “请用中文说重点。”乔宾提醒道。 “没办法,我赶着上班。记得吗?现在才七点,但半小时后有早餐会报,而 且还是每天都有。我才二十二岁就得累得像条狗,拜你所赐。” “还在记恨?”乔宾好笑道。 “对。”乔琪又哼一声。 “嗯。”乔宾微笑。“还记不记得说我帅的重点是?” “自、己、去、看、报、纸。”乔琪说完,随即挂电话。 乔宾瞪着电话,才想起身,就见喻子楠推开他房间门,满脸笑嘻嘻。 “乔子啊,生日快乐!” “嗯。谢谢!你是第二个,报纸拿来。”乔宾指着喻子楠身后那方。 “错!我是第三个,祝你生日快乐的第一个人在这里。”喻子楠笑着丢过报 纸。 虽然已由老友脸上看到足以让自己兴奋的讯息,但他翻过头版、财经版,都 与自己无关,才想问,就见到艺文版上的自己的脸。 严格说来,是他的画像。维妙维肖!把他的灵魂都给画人纸上,难怪他老妹 会说他帅。他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画像下方的文字。 火星杯艺术奖首奖得奖者:原子昼作名:他 “你该看看第二名的那幅。”喻子楠提醒道,怕老友一下乐昏了,忽略讯息。 火星杯艺术奖二奖得奖者:小金刚昼作名:这里 “她留讯息给你,祝你生日快乐耶!真是可爱。”喻子楠笑道。“我的意思 是,若小金刚不是原子,我头给你砍。”不仅画风一样,还原子小金刚咧!哈! 所谓“这里”是一副风景画,画的是一座桥,蓝天碧海是背景。 地点他早知道,也早准备好不管她愿不愿,他今天都要去偷看她。只是她真 的找自己了,这让让高兴得像是快飞起来似的,连忙脱衣穿衣。 “乔子啊,这画究竟是哪里啊?”喻子楠问着,但手机响了,只好连忙接起, 一听声音,又笑得仿佛快乐昏,但随即一脸疑惑。“乔子,小孟只跟我说了两个 字就挂断了。” “哪两个字?”乔宾套好鞋袜,随口问着,一边奔下楼拿车钥匙。 “她说:”马蹄“?!”喻子楠跟着,呆呆说着。 乔宾露出大微笑。 “绿,岛、马、蹄、桥。原子的”这里“就是在那里。”乔宾说完,想了一 想,又放下车钥匙。“喻子啊,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开车!麻烦送我一程。到机 场。” “绿岛?马蹄桥?”喻子楠还在呆。 绿岛连家医院都没有啊!原子怎么会在那里?还有啊,为什么乔子一瞥见画 作就知道?难不成乔子去过绿岛?有吗?。还早已订好机票似的。难不成乔子早 知道原子在哪? 要不是乔宾催着,喻子楠大概还会呆上半天。 乔宾转了两趟飞机,抵达绿岛时还不到十一点。 满心喜悦的他出了机场不久,才想去租台机车奔到马蹄桥,只是才步行三步, 他随即停步回望,恰巧先前与他擦身而过的妇人也转头来望。 “乔宾。”妇人对他笑着,毫无迟疑地喊了他的名。 “原妈妈。”乔宾也微笑。 “原子在哈巴狗那边。”陈秀琪微笑道。 他挽起她靠在助行器的右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 “赶快去瞑。”陈秀琪加深笑意说道。 乔宾点头致意,转身行了三步,又往回定近陈秀琪。“我要娶原子。” “我知道。” 两人都在笑,只是他是一边笑一边跑,像个傻子似的:而原子的妈妈,则是 立在原处,侧着头,望着他的背影微笑。 冬日暖阳,映得太平洋一片金黄。 她如往常一般,骑着脚踏车前往海参坪。车上载着一本‘弓魏烂的杂志和几 本书,以及她的素描簿,小狼子则兴奋地跟着奔。她骑得快,小狼子就奔得快, 反之亦然。 她近日的王题是“哈巴狗”。一块形似大耳下垂,眼睛半闭的哈巴狗的大岩 石。只想着,若是这次参奏没办法得名,下次她要用他的画像和这幅风景画参赛。 他和狗啊,应该比较好猜吧!他想当侦探呢,应该要猜得到才是。 只是她比较希望这次得名,因为公布日是今天,而今天是他俩的生日呢。 画累了,她就拿起书看。 当初到绿岛匆忙。没买到书,她到岛上店里问,问什么有“死荫”两字的书, 还害得店员一头雾水。幸好店员帮她查了,还帮她订了书,让她后来能借由他读 的书来想他。想不到书还真有趣,害她也一道跌人侦探小说的世界里。 想想,他也很像书中的侦探呢。想到这里,她又拿开书,由包包里取出那张 支票,看他的签名。他的字方正,在撇捺间又带有洒脱,好像他的人啊。 小狼子在附近奔累了,就跑回她脚边腻着等她拍,这让她又想,也不知是不 是因为和狗王狼子相处过,所以随便什么狗都对她极其友善,其中当然也包括小 狼子。 她拍拍狗,放好支票,又拿出录音笔,按下键,听他的声音。 “我乔宾。今日与人相约。需要当事人配合,依约定本人将付一百万做为酬 金,以十日后兑现之支票为付款方式,本人若违约,将以此车……作为补偿。此 录音即为见证……附注说明,十日后——一” “成败不计,银货两讫……” “成败下计,银货两讫……” 感觉他的声音在同步回荡,只是更清晰,彷若就在耳边呢。 她很快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但下文却仍继续着: “止约人乔宾,你呢?”他的声音还是传来,来自她背后。 “原晓玫。”她呆呆地喃喃着。 “再附注说明,不要暴力,但却绝对有色情。”他的声音还是由背后传来。 她连忙回头,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方,挂着微笑,双眸锁着她的脸。 “生日快乐!想我的话,干嘛不打电话?”他这般说着。 “生日快乐!要考你嘛。”她笑着转身奔上前,直接攀上他的肩,双腿一张, 就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像是她不重,他还是从容笑着。双手扶在她屁股上,只瞅着她。 “你还是找到我了。”她露出喜悦的微笑。“我比赛得名了?” “嗯。”他点点头。“ 心知打死都不能跟她说,自己早就叫李木新和他女友移居绿岛就近探看她了。 而自己乔装来偷看不下十回的秘密更要带进棺材里。 为免她起疑。他露出好笑,又道:“你很老奸,居然拿我的画像参赛,那火 星杯本来是小比赛,要不是因为我这大名人,媒体哪会炒作啊?想借此成名?” “顺便嘛。”她果然回应他好笑。“不拿你的脸参赛,只怕赢不了,你找不 着我呢。” 果然还是一颗怪脑袋,满脑子怪逻辑,也一样让他爱死了。 斗嘴可以稍缓,但几个月来想念她所累积的情绪早巳满溢,无法再等,直接 封住她的唇,印上火辣辣的一记。 她还是爱咬他啊,他回应一个轻咬,品尝她的唇,像是想吸干她似的,又或 是想借此投注更多的自己给她,一个个吻无穷元尽。益发火辣,害他只能抱着她 走到一旁就地坐下,继续缠绵。 抱着她在怀,他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中的狂热已达极限。但却只是瞧她, 瞧她的眼睛,那双变得更爱笑的眼睛。 “原子啊,嫁我好吗?”他轻声说着。 “嗯。”她微笑。“我妈说好。” “你自己难道不想?”他凑近咬着她的唇问。 “我早就很想啦。”她的唇被咬着,却仍能笑着清楚表达,只是讲完之后, 马上回应他加深的吻。 瞥见小狼子在一旁坐着,喘气的表情好像在笑,让她不禁笑出声。 “笑什么?”他轻咬她的耳朵,真的很想现在就把她吃了。 “原来你的狗是学你。”她笑着说道。 “学我什么?”他暂停动作,望着她的笑脸。 她的笑脸和她的身体对他的吸引力一样大。 “好—一色!”她笑着拉长音,在他听来简直像邀请,邀请他赶快大快朵颐。 他俯身附上吻,让吻一个个落在她脸上、她身上。 太平洋岸边,一个像哈巴狗、一个像睡美人的大岩附近,只听见一声尖叫, 那尖叫声带着浓浓十足的笑意。 原来是她发现身旁的人儿,他啊,居然和那只叫狼子的大狼犬有相同的激情 反应。 但附近什么人都没有,也就没人能针对那声尖叫或围观或救火。 只有阵阵海浪打上岸边,此起彼落,正如他们的吻,与一连串的爱语喃喃。 圣诞夜前夕,高级酒吧里,品酒的人比听歌的多,喃喃低语交换彼此讯息的 男女又比品酒的多。 一个长相阳刚帅气、衣衫名贵的男子正对一位清丽的女子说着自己近日读了 一本好书,让他体验到人生苦短,应当把握当下。及时行乐。 女子只是微笑着,偶尔应和着“嗯”、“是”、“没错”之类的,唇边一抹 笑意让男子的眼神无法移开,觉得这样的女子只应天上有,这般气质、这般高雅, 却带着让人蠢动的性感,让他很想占有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只见男子的手就要搭上女子的肩膀,但女子以笑伴着动作、仿佛只是不经心 地往后靠椅,刚刚好让他的手就这么落了空,还差点重心不稳跌下椅。 男子恢复坐姿,讲了几句天气多变、温室效应的话之后,又将手缓缓移向女 子搭在吧台的手。眼看就能覆在那光滑的手背上,但好巧不巧,另一个男人早走 到女子身侧,还圈起她的腰。 “好久不见啦,小程。”乔宾微笑说着。忍到此时已是他的极限,就如同没 当场给小程一拳—样,怒气也已达极限。 “许久不见。乔宾。”程瑞祥点头微笑致意,双眼却锁定女子的腰以及腰上 的大手。 “还没跟你介绍,这位是我老婆。”乔宾还是笑着。 “啊?你的……”小程瞪大眼。不仅是因为乔宾结婚的讯息,而且还因为自 己垂涎的对象竟已名花有主。有点扼腕。 “我刚才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呢。”原跷致微笑道。暗骂程瑞祥 压根没问,只是持续流口水、言不及义,而且只顾浏览她的外表。 “喔,嗯。”程瑞祥觉得没趣,只好讪笑。“恭喜啦,乔宾,怎么没 听说你结婚?“ “先去公证的。”乔宾点头笑着。就在几天前,在绿岛。不过他 才懒得说明。 再点头致意一次,即圈着她步开。 “先走了,谢谢你的酒。”原晓玫转头对程瑞祥笑着,很有礼貌。 “好啦!你再玩,我会杀死你。”乔宾忍不住低声道。 “这样才算好完结嘛。”她嘻嘻笑着。“吃醋啊?” “别逼我。”乔宾生气地吐出一句,放话无法消气,只好就地狠 狠地吻她一番。 没办法当众表演更激情的戏码,他只好放开她的唇,附加给她 含意深远的一眼,意思是他稍后一定会继续暂停的可怕占有欲。 她微笑,也圈住他的腰往门口那方走着,走到一张桌前,对坐 着的喻子楠笑嘻嘻。 “原子啊,早知你会赢,我才不会呆呆地、好心地让你消失不见 的那段时间算暂停。“喻子楠笑着表演没好气的模样。 “她消失不见,乔子没办法进行任务,本来赌局就该暂停。”许承远笑道。 “他们是夫妻,那任务就像孩子,两方皆具权利行使之权力,或说义务负担 之责任,换原子接手,也是于法有据。”许承远又笑。 “承远啊,转得可真硬!”喻子楠说完,又给许承远好笑。“承远啊,胜者 为王。” “你们刚才在赌什么?”乔宾挑眉瞪眼,似乎早猜中似的。 “乔子,你改邪归正我会无聊,只好和承远玩嘛。”喻子楠装无辜道。 “你还没说赌什么啦?”原晓玫倒是十分好奇。 乔宾将她圈得更紧。又给她一瞪,像是骂她小小年纪居然染上恶习似的。 “赌乔子能忍到几时啊。”喻子楠笑嘻嘻说着。 乔子早不愿让原子给他人觊觎,自愿认输,倒是原子为夫打抱不平,硬是要 来玩一场,他只好和承远赌乔子什么时候会上前赶走小程这只讨厌的大苍蝇。 “连这也赌?”原晓玫好笑道,吐舌抬头看乔宾的脸色,知道他还在气,只 好踮高脚给他一吻安抚。 “啧!要亲热回家去!别在这里让人眼红。”喻子楠不禁骂道。 “就是。”许承远也附和,却是笑嘻嘻。 乔宾十分愿意听从老友们的建议,拖着原晓玫往外走,才行几步,又像是想 起什么似的,在妻子耳边喃喃一阵。 她微笑点头,在乔宾的圈抱下,又走回原处,对喻子楠笑嘻嘻。 “喻子啊,胜者为王。”原晓玫微笑说着。 “来吧!来吧!”喻子楠瞪眼好笑道。“整人收山之作是吧?出题吧!” 原晓玫露出好笑。“乔子曾说要十倍奉还,我没那么狠,就出简单点的好了。” “原子啊,你真好心。”喻子楠假笑。“但我不信你,更不信你老公!” “也是。”原晓玫点点头,又清清嗓。“喻子啊,麻烦你三天之内,确认好 小孟是不是同性恋。就这样。”说完,抬眼望乔宾,只见他满意地点点头。 稍后,他二人也不管喻子楠苦着脸哀嚎连连,也不瞧许承远努力不笑出声、 全身胖肉不住颤抖的模样,就这般相互搂着踏出酒吧。 才走出酒吧,乔宾就在她唇间印上深深的一吻。 “喻子若没在三天内找出答案会怎样?”吻后,她笑嘻嘻问着。 “你可以继续出题。”他看着她的好笑。唉!真是可爱。 “真的?出到他赢为止?”她不可思议瞪大眼。 “嗯。”实在克制不了了,他又给她一吻。 “哇!”她笑得很得意,脸上奸诈表情也是不散。 “哇什么?”他好笑地再度欣赏她的狡诈模样。 “原来那么好玩。也幸好我帮你赢啦。”否则不知喻子还会出什么怪题整乔 子呢。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