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砰砰砰——十数声枪声响彻波涛汹涌的海面,阳光下蔚蓝的海面有一层红色铺 洒出来,几尾鲨鱼忽然死命地拍打尾部,但没长时间便翻了肚皮。 半空中直升机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个女人清脆的嗓音喊道:“赢沨。” 雁衡阳抬起头朝天空中看去,那个曾用高跟鞋践踏自己脸颊的红衣女子半边身 体悬在直升机外面,一只手持枪正朝海面上射击,追逐在赢沨身后的鲨鱼尽数被她 击中。 直升机越飞越低,然后从上面扔下一只胳膊粗的绳子,赢沨拽着那根绳子朝雁 衡阳奋力游过去。 “拽住绳子不要松手。”他将绳子绑在雁衡阳腰上。 雁衡阳被扯上去,随后赢沨也被救上直升机。 “我们是不是活下来了。”雁衡阳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里逃生,短短的两 天她经历无数次死亡的威胁,但现在真的站在安全的地方她的意识却有些不清醒。 赢沨握着她的手,笑道:“我们活下来了,我们被救了。” 雁衡阳也跟着开心地笑起来,忽然眼前一黑她的身体就软下来。赢沨眼疾手快 地扶起她,大声喊她的名字,她始终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大悲大喜这种两极落差的感觉让她承受不住昏睡过去。 确实她也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直升机在海军微山舰的甲板上着陆,经过S 市时微山舰特意靠港让赢沨等人上 岸。从芳龄的嘴中得知,潜伏在塔虎组织的卧底无意中发现黄博士内奸的身份,当 国际刑警总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派芳龄等人前去营救。一个小时前“微山”舰在 苏拉威西海附近遇上肖布什的快艇,双方激战,已全歼肖布什等数百名塔虎组织成 员,并且出动十几架直升机在海面搜寻赢沨和雁衡阳的踪迹。 瑰丽的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进来,赢沨就站在窗前看脚下的风景,在他身后是 拖长的伟岸的影子,斜斜地爬到柔软的床铺上,在躺在床上沉睡的女人濡湿的睫毛 上留下些淡淡的光晕。 这里的空气或许没有大海上的清新,但是充满了人的气息。 活着是每个人都盼望的事。 回来已经几个小时,他心里仍是起伏不平,曾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存亡的时候, 他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这次他是如此地庆幸活着,并为此深深激动。 雁衡阳睁开了眼睛,墙壁,沙发,床铺,还有站在窗前高大的男人一一落入眼 眸。 她起身的动静让赢沨迅速转过身,他欣喜地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道:“你醒了, 你睡好久了。” 雁衡阳笑笑,其实就觉得好像只睡了几分钟便醒来,好像耳畔还有大海的波涛 声,还有肖布什残忍命令声音。她甩甩头把那一切都甩到过去,现在她安全了,她 在S 市赢沨的将臣国际大酒店里。 看着那双按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雁衡阳不自在地抽回手。 “我朋友他怎样了?放了他吗。” “他已经回去了,没事。”赢沨将她的手捉回来。 忽然她的脸就红了,她想起在海上他说爱她。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生性就不善 处理感情,这个人越对她好就越不知该如何了。如果那个人就像楚偕一样对自己很 坏,几句嘲讽的话早抛了过去。 赢沨一直看着她,芳龄交给他关于雁衡阳的资料他已经看过几遍,一个身怀六 甲的孕妇屈居在狭小的出租内,以拾垃圾为生,卖小饰品,当钟点工。当他一想到 这些便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疼痛,在雁衡阳的资料中还有一张照片,是万宏清抱着她 在街头痛哭的情形。 他看到她身着褴褛的衣衫,挺着硕圆的肚子,左手上还拿着一个翻垃圾用的小 棍子。他也看到万宏清痛哭的眼泪,那样地动情。她还生过孩子,但孩子最后失踪, 因为这件事她在医院住了许久才出院。她的资料就在这里结束,没有头没有尾,没 人知道她从哪里来。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当他看到她在海中不顾生死游向他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地 爱上这个女人了。 “可以做我的妻子吗。”他握着她的手轻易就说出来,既然决定就没必要再拖 延时间。 雁衡阳的面孔更红了,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经历患难生死与共,她对赢 沨是存着好感的。“我不知道。”她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无关问题答案的话。 “我该回去了。”她挣脱赢沨的手匆匆从床上跳下来。 赢沨没有阻拦她,这种事总得给她考虑的时间,看着她的背影慌张地逃离房中。 雁衡阳狼狈地逃出将臣国际大酒店,还好翻遍口袋摸出几个硬币,搭上公交车 便往家中赶去。站在家门口她使劲地在口袋找钥匙,但早不知遗失在哪里。 似乎有感应一样门就在此时打开,万宏清焦急的面容闯进眼中。 雁衡阳欣喜地扑进他的怀中。“你终于回来了,谢天谢地。”她在他宽厚的胸 膛放肆地摩挲,就像个妹妹在哥哥的怀中撒娇,当然也只有这种感情最可靠了。 万宏清高兴坏了,这几天除了第一晚是在公安局过夜,从第二天开始他就被送 到酒店给监视起来,不许外出和对外联系。今天下午他突然不明原因地又被放回来, 等他回来后却不见雁衡阳,现在刚从外面找了一圈回来。 “衡阳,我没事。”他满脸幸福地拥着她。 “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雁衡阳打量着他,几天不见万宏清消瘦许多,嘴唇 上长满了硬胡茬。“你要刮胡子了。” 说得万宏清红了脸,他虽然面皮有些黑但是薄得紧,一句玩笑话就能让他脸红。 “他们把我送到将臣国际大酒店给关起来,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他们不让。” “什么?你被关在那里。那个混帐。”雁衡阳大声咋乎起来,这个赢沨实在太 可恨了,居然都不告诉她,真该给鲨鱼活吃。 “是啊,这几天我都被关在那里。衡阳,你说谁混帐。” 雁衡阳关上门,拉着万宏清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后将事情简略地讲了一遍,听得 万宏清惊心不已。“那个混帐家伙用你威胁我帮他们破解电脑登录密码,后来又要 我去破解什么光盘。你不知道,当时我差点就没命了,但是对方那个大胡子头领知 道我是个计算机天才就不杀我了。嘿嘿,那个混帐没本事,只会打打杀杀,于是就 准备将他五马分尸,最后还是我聪明机智把他给救了。” 万宏清瞧着她得意的神情,这么凶险的事情她居然能够面带笑容地讲出来,满 满的炫耀的意味。万宏清在替她庆幸的时候,又觉得可笑,真是个骄傲的姑娘。 门上响起敲门声。 雁衡阳兴冲冲地跑去开门,赢沨摸着脑袋尴尬地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我来向你朋友道歉。”他特意找了个藉口,雁衡阳离开后他就忍不住想要见 到她,从芳龄那里弄来地址后他就悄悄地找来了。 “你确实该道歉。”雁衡阳将他拽到万宏清面前。 万宏清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一眼便认出他,那晚就他摞倒了赵小琴。 “万兄非常抱歉,让你被拘是我的主意,因为赵小琴是我们正在追捕的要犯, 所以和她有关的人我们都要进行审问和排查,所以才禁锢你的自由。” “没事,我都清楚了,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再说我这几天过得也很好。”万宏 清宽宏大度立即就原谅了他。 雁衡阳笑嘻嘻,道:“好了,我去做晚饭,赢沨你就在这里吃饭。” 冰箱里放的蔬菜和肉类还很新鲜,雁衡阳将它们取出来走进厨房,赢沨赶紧道 :“我帮你。”说着,他也跑进厨房。 万宏清突然愣住,他明白了,这个叫赢沨的男人对雁衡阳有好感。他想着也进 厨房去帮忙,又想起刚才雁衡阳提到赢沨的语气,那就像姑娘说自己意中人般责怪 却又满含喜悦的感觉。 雁衡阳也喜欢他? 这个想法让他败退下来,没有勇气走进只有几步之遥的厨房。 厨房由于多了赢沨这个门外汉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不小心打翻了酱油瓶子, 然后又将醋倒进锅里。雁衡阳只得不断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骂骂咧咧。 “那是盐了,不是糖。真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 “我确实没见过猪跑。”赢沨笑着。 雁衡阳被堵住话,想了半天改口道:“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你别说你没 吃过猪肉。” “吃过。不过是猪还是猪肉,它们好像都不认得盐和糖。” “出去出去。” 厨房里两个人有说有笑,万宏清在客厅里听得伤心起来,他摇摇头走进书房打 开电脑继续写病毒库,如今他能帮雁衡阳,也就只剩这样了。 她不爱他,他没其他任何的方法使她开心。 吃完晚饭,万宏清故意提出让雁衡阳送赢沨出去,不知内情的雁衡阳欣然应允。 楼下停着赢沨的车,银色的保时捷,和她在J 市的那一款车是相同的型号。雁 衡阳手痒地坐到驾驶位上,好久没有开过车体会那种在风里穿梭的感觉。 “你会开车?” “这还用说。”雁衡阳不屑一顾。她踩动油门,车向后倒了一米远便向前驶上 道路。出了小区后她开得很快,不过毕竟有一年的时间没接触过,对方向盘的手感 没以前那么有感觉,有几次差点和别人的车发生追尾,甚至还闯了两次红灯。 “就算被交警拦下来,你也能摆平的吧。”雁衡阳狡诈地笑。 赢沨装出无可奈何,道:“摆不平,到时就把你交出去。” 雁衡阳愣了一愣,这个男人有时会使自己想起楚偕,就是那种明明能行却偏要 装出不能的样子。“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她反客为主。 “去我的酒店吧。”赢沨提议。 “不去。你酒店的保安最讨厌了,有次还把我赶走了。”雁衡阳想起那件事就 气得吐血。 “是吗?这么可恨,回去我一定把他们全解雇了给你出气。” “不稀罕。” 赢沨眨着他明亮的眼睛又道:“那我们去海边看月亮。” “更不去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去海边。”想起在游艇上的两天惊险之旅,雁 衡阳此生都不愿意想起大海是什么样子。 银色的保时捷在S 市城中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市中心, 雁衡阳在银月大厦前面停下车。银月大厦是S 市最高的一幢大厦,大厦高70层,总 高度390 米,也是亚洲第一个高层主题性观光游览项目,在银月大厦的楼顶可以俯 览S 市湖光山色。 两人乘电梯到楼顶。 此时宽广的楼顶除了他们外,就只有满天的星星。 雁衡阳站在栏杆前向北方眺望,虽然这是全国乃至全亚洲最高的一幢楼,可也 无法看见J 市的一点一滴。她想,也许这个时候J 市没有这么美的夜空,白茫茫的 大雪已经掩盖了整个天空。 那是个半年都寒冷的地方。 “阳雁。”赢沨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什么事。” 炽热的吻就覆盖在她嫣红的唇上,来不及反抗地就被那双钢铁般强硬的手臂抱 住整个身体。雁衡阳慌了神,这不是演戏,她必须对自己的反应要负责。她伸手去 推他,却被越抱越紧,那种从他手臂中传出的强大力量几乎就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 中。 她反抗不来他,就像反抗不了楚偕,可这又是不同的两回事。 雁衡阳在他强大的力道下软化下来,她无力去作任何反抗,顺从地任他亲吻自 己,任他的吻从耳轮一路滑下脖颈。胸前衣衫的几颗钮扣也被他扯开,露出里面浅 紫色的内衣,然后被从后面解开。那对丰满高耸的乳| 房被揉捏在赢沨的大手里, 那么肆无忌惮地,她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她感觉到那只不安份的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臀部抚摸,慢慢探进底裤,她吓坏了, 终于不顾一切地扯着脖子喊起来。那么响亮而又含着愤怒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急急 地跳出来,划破夜空,远远地似乎有颗星星坠落了。 “不要,我不能。”她的眼眸在星光下濡湿了。 赢沨松开她,“对不起。” 她仍是大口喘气,系好自己的衣衫,抬起湿漉的眼瞧着赢沨。“在我的心里一 直有个人、很恨他。”说完,她怆惶地跑掉了。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人、很恨他。 赢沨叹息一声,昂起头看向辽阔的夜空,他失神地想:我也希望有这么个念念 不忘恨着我的姑娘。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