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另外还有一段,说的是他自己当初追徐帆的事情。冯小刚叫上王朔去约徐帆吃 饭,徐帆不答应,说自己今天晚上没空,说完就去水房洗漱去了。王朔就跟冯小刚 说:“你今天不把她约出来,她明天还没空。”后来照王朔的意思,把徐帆哄上车 直接拉去吃饭。照冯小刚书中的原话,那就是必须迅速使两个人的关系“庸俗化”。 冯小刚是男的,徐帆是女的,所以你会说男的追女的,当然可以这么直接。再 说男的脸皮厚,被人家拒绝了也无所谓,对于男的来说,追一个女孩子没有追到, 不是很正常吗?实际上,我想跟你说,反过来的事情也是一样。假如一个女人爱一 个男人,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无论如何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假如他知道了,却 说父母反对,或者自己忙于事业,那么,这个女人就应该明白那都是他的借口,或 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实的自己———而他真实的自己说穿了就是三个字:“不愿 意。” 你要知道,在爱情中,人都会变得敏感、脆弱、不自信,都既想知道真相又害 怕真相。但是无论如何,爱情中需要一种能力,那就是“直面”的能力———不躲 闪、不回避,直截了当,短兵相接———你到底爱不爱我? 很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叫《简·爱》,其中有一段著名的台词,是那个身份 卑微的女教师简·爱对自己的主人罗切斯特先生说的。当时罗切斯特先生试探简· 爱,问她对英格兰姆小姐怎么看? “你不觉得我娶了她,她会使我获得完全的新生?” 简·爱没有像琼瑶小说中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强颜欢笑假装为人家高兴地说: “啊,英格兰姆小姐,她很好,她又年轻又美貌而且还出身名门,你们应该会幸福 的吧。”说完这些话,自己找一个角落自怜自爱,谁问也不说,把真实的痛苦转为 虚伪的祝福。简·爱没这么庸俗,她很直接,她回答说:“既然你问我,我想她对 你不合适。”不仅如此,还咄咄逼人地反问罗切斯特先生:“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 些?她跟你与我无关!你以为我穷,不美,就没有感情吗?我也有的……假如上帝 赐予我美貌与财富,我一定会使你难以离开我,正如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上帝没有, 但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 知道什么叫“她和你与我无关”?在爱情中,在把握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的那 一刻,你一定要明白,什么是和自己有关的,什么是和自己无关的。而说到底,和 自己有关的就是———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们是否有可能共度一段时光以确认我们 之间的感情?而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则是———他和谁有感情瓜葛?他还有什么需要 考虑的?他的父母是否接受我?因为所有这些事情和他是否爱你没有关系,只有当 你们决定相爱以后,那些事情才需要被考虑,你才需要和你的恋人一起去面对你们 的爱情所可能面临的问题。假如他不爱你,或者你不爱他,那些事情跟你一点关系 都没有!但是,许多人常常分不清这一点,总是被“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弄得糊里 糊涂,结果蹉跎了岁月和感情。 我的一个女朋友和一个离婚的男人纠缠不清,每次到关键时刻,男人都会说自 己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所以不想那么快再进入一段新感情。我的女朋友很善 良,所以就一直等着。两个人都很被动,谁都不愿往前走一步。这个故事的结尾有 点像《东京爱情故事》。她在一个周末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去陪她,因为她爱的男 人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做一点努力?为什么不一把拉住“情哥哥 的手”?她说:他如果爱我他知道该做什么。 我知道她骄傲! 年轻女人有年轻女人的优势,她们一般骄傲,对生活充满信心,即使跌一跤周 围也会伸过来无数双手,于是她们特别容易有灿烂的笑容,特别容易忘记不愉快的 事情,就像《东京爱情故事》中的立香。在那个故事中,立香朝气蓬勃,她最开始 的时候和办公室的主管好。主管是个典型的中年男人,有小事业,有小家庭,所以 不可能轻易为了立香离婚。但是立香不介意,她任性,年轻女人都任性,怕什么? 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有大把的青春。所以立香转头就瞄上了完治。这是一个优柔 寡断的小男人,刚刚大学毕业,是公司的新人,什么都小心翼翼。他暗恋自己好友 的女朋友关口里美,不过那时候关口另有所爱,所以关口假装糊涂。后来完治就跟 立香在一起了,时间长了有了感情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个时候关口出现感情 危机,她爱的男人另有新欢,于是关口就来找完治倾诉。她一找完治,立香就给他 们创造机会,立香大度嘛!大度到把未婚夫拱手相送,自己主动人间蒸发,完治到 处寻找也没有找到,于是关口乘虚而入,几年后完治终于娶了关口。故事的结尾是 完治夫妇邂逅立香,立香还是一个人。我清楚地记得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立香和 完治道别,精神抖擞走入茫茫人海———很快就像一滴水流入大海一样,再也分辨 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