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相伴》六集(1) 六集 1 、日文工团 练大鼓的女演员停了下来:“大嫂,您找谁?” 贺帼玉这才回过神来:“找、找你们领导,噢,团长,宋团长。” 女演员:“她今天没来这。” 贺帼玉:“她在哪?” 女演员:“在她办公室吧。从这出去向东拐,到头向南,走五十米左右再向 ——算了,我带您去。” 2 、日贺家 志江醒了,不哭不闹。 巩天棚有滋有味地跟他说话:“小爷们,小伙计,睡醒了?睡呼呼了?…… 瞧这俩小肉脚丫,俩小鳖盖似的。……叫我!叫爷爷!……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叫 人,真有你的!……”这时他听到有人来,抬头,门外,进来了贺帼玉,还有文 工团团长、政委和小罗。都面带微笑。 巩天棚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招呼都忘了打,愣在了那里。 只有小志江浑然不觉咿咿呀呀。 3 、日贺家 巩天棚半坐床上,听着外面贺帼玉的送客声。 屋外,贺帼玉抱着孩子送客,主人客人互道再见,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客 人走后,贺帼玉转身回屋,一直进了巩天棚屋,把孩子给巩天棚:“你看着孩子, 我做饭。” 巩天棚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 贺帼玉:“什么为什么?” 巩天棚:“为什么突然同意我当兵了?” 贺帼玉一字字道:“为你的前程。前程是男人的立身之本。……这些天这些 事,我算是看清楚想明白了,自要你不当兵,你就是个撂地说书的,自要你是个 撂地说书的,就不会有好人家的好姑娘瞧得上你,瞧上了也不会跟你。男才女貌 男才女貌,啥是男人的才?当下里干啥有出息有前途啥就是男人的才!……咱就 说程家那闺女,本来你们俩——” 巩天棚急得结巴:“啥我们俩?我们俩啥?” 贺帼玉:“说错了,不是你们俩,是她对你,对你有意思——” 巩天棚:“听鸽子瞎说!” 贺帼玉:“在医院时我看到过那丫头对你的那个劲!上赶子巴结的劲儿!眨 眨眼工夫,看上李明亮了!她看上那个李明亮什么了?个子还没方豆腐高,一张 脸粗得像橘子皮——比你差着十万八千里都不止。但是,人家是志愿军是战斗英 雄,自古美女爱英雄……” 巩天棚:“帼玉,”贺帼玉抹搭着眼皮子不理。巩天棚无奈地:“好好好, 师娘!……师娘,你明明知道,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贺帼玉:“你没兴趣是因为你见识过没接触过,没有机会。等你当了兵穿上 军装试试?凭你的人材,再加上解放军这个身份,她们得排着队地往你这挤!” 巩天棚:“那你怎么办?” 贺帼玉:“怎么办不是说好了吗?你来养活我,养活我们。” 巩天棚痛苦叫道:“帼玉!” 贺帼玉已转身走了出去。 4 、日文工团内/外 练功房。文工团员们正在各自为战,或排节目,或练功。小罗在指导曲艺队 年轻女演员练大鼓:“……起板要平和,煞板要从容。来来来,你看我。”正要 示范给对方看,团长进来了。 团长摆摆手:“你们练你们的。……小罗,你来一下。” 小罗跟团长出去。临出门前对她的队员:“你练你的!” 外。小罗:“……入伍手续已经办完了,他脚伤一好就来团里。” 团长:“问题是他那个脚什么时候能好!赴朝慰问团马上要组建!” 小罗为难地:“……赴朝的事我还没跟他谈。” 团长皱眉:“怎么还不谈?!” 小罗:“团长,我也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艺人,我了解他们,我不知道贺帼玉 为什么突然同意巩天棚参军,但我知道她先前为什么不同意!……赴朝的事,等 巩天棚正式报到了再说!等生米煮熟了再说!” 团长会心点头,脸上露出对小罗想问题周到的欣赏。 5 、日贺家 少斌的遗照。两边的锦旗。一只手拿下照片镜框,是贺帼玉,她用抹布抹去 照片上的灰。她正在收拾房间。 巩天棚已下地了。脚还有一点微瘸,走路是没问题了。 巩天棚:“我说,我下午去文工团报到?” 贺帼玉:“……明天吧。不差这半天。” 巩天棚笑起来:“你看你!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贺帼玉边擦少斌照片边道:“天棚,到了部队,咱随着大拨干就行,千万不 敢逞强好胜争风头,要时时刻刻给我记住,当兵是要打仗的,打仗是要死人的!” 巩天棚:“放心,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什么都不怕,就怕——” 贺帼玉皱眉:“别耍贫嘴我这说正事哪!”把少斌的照片放下,摆摆正。 “为这个我不同意你参军。可是又一想,人总不能为了活着而活,雁过留声人过 留名,尤其你们男人,不能活得跟个蚂蚁似的,有了不多没了不少窝窝囊囊,那 样活着还不如不活……” 巩天棚:“你不怕把我放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贺帼玉:“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巩天棚感动。突然冲动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贺帼玉。 贺帼玉有一会儿没动。片刻后温和地:“撒手,天棚,这要叫人看见像什么 样子!” 巩天棚:“师娘,你就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么?” 贺帼玉停了许久:“我不在乎别人但我在乎你!……天棚,我跟你说过要让 你娶上个体面媳妇但我不是!” 巩天棚:“帼玉!” 贺帼玉:“撒手!” 巩天棚:“答应我我就撒手!” 这时志江哭了,大约是睡醒了。巩天棚这才不得不松开了手。 贺帼玉去了志江睡觉的屋。 6 、日文工团 曲艺队小罗队长带着巩天棚在文工团里参观。这时正是演员们的练功时间, 练嗓子的,练弦儿的,最后,他们来到了舞蹈队。一水儿的年轻美丽女孩儿正在 练跳舞,舞姿婀娜…… 巩天棚有目不暇接美不胜收之感,生活在他眼前展开了新的一面。 女孩儿们练毕,纷纷同巩天棚热情招呼。巩天棚紧张、高兴不知所措,只会 嘿嘿傻笑。 小罗对大伙:“好啦好啦。天棚同志,走,我们领军装去。” 7 、日贺家 志江醒了,贺帼玉跟他说话:“志江,叫奶奶!”示范,“奶——奶——” 志江浑然不觉地“啊、啊”着。 贺帼玉:“你个小笨蛋!……眼下奶奶跟前就剩下你了,你啥时候才能跟奶 奶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