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第一章一剑起舞天雷动(2) 月前曾观此有光华直冲牛斗,以为有宝物出土,然而自此以后便无声息,难 道是我眼花了不成?神剑啊神剑,想我白如衣天纵英才,时值今日尚无兵器,一 般的剑岂能入我的眼?我等的乃是天下名器。可是……你在哪里呢?他长长地喟 叹了一声,仰首向天。那些月光洒在他的面庞上,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 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天空的月亮。天地霎那间陷入一片漆黑。狂风骤然四 起,天空之中乌云急剧涌动,堆积得越来越厚——风云骤变。 一道闪电,猛然划破漆黑的天幕。轰隆隆——惊雷乍然响起,接连不断。白 如衣立在崖巅,如同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然而他立在那里,岿然不动,自语 道,天地变色,难道绝世神兵即将出土?一道闪电竟自空中直劈而下,白如衣身 形一飘,急速后退。先前立足的那块石头,被雷电一击之下,纷飞碎裂,那些碎 裂的石块依然向他猛烈地溅射而来,饶是他挥袖阻挡,仍有石块穿破袖风打在他 的身上,天地之威,强至于斯! 不容白如衣立足,第二道闪电又追至而来。白如衣倾尽毕生修为,身形瞬息 间横移数十丈。白如衣惊魂甫定,正待长长地呼一口气,却更为吃惊地发现居然 双脚踏空。不待他喘息,身子从悬崖上直坠而下。白如衣双手本能地在空中乱抓, 抓住了一根长藤。那只长藤攀长在悬崖的一侧,白如衣正握在长藤的末端,荡来 飘去。他的手指扣住崖壁,止住荡漾之势,此时,额上冷汗涔涔而落。躲避闪电, 坠崖,抓藤,皆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然而其中凶险,想起来不由阵阵心悸。 闪电继续张牙舞爪地划过,却并不再追击白如衣。白如衣苦笑一声,奇怪, 难道这闪电就是为了将我逼下山崖?他仰头看着这根生长在半山中的长藤,又苦 笑了一声,今天比武,那把淬炼了一个月的竹剑被师妹毁了,如今手上没有法宝, 无所依凭,如何脱离这险恶之地? 他再低头打量崖底,却见黑黝黝的一片,不辨深浅,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 可以将人随时吞没。 哗啦啦,头顶上土石滚落,白如衣暗暗呼了一声糟糕,老藤承受不住他身体 的重量,猝然断裂,白色的身影坠入那片黑暗。 白如衣叹息着闭上了双眼,耳旁风声呼啸,然而这呼啸的风声中却又夹杂着 嗡鸣声,好像……好像翅膀急剧舞动的声响。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就感觉到衣 领一紧,仿佛被扯住了一搬,下坠之势被止住了——赫然是那只蜻蜓衔住了他的 衣领,身形瞬息之间变大了数倍,在千钧一发时救下了他。白如衣笑道,谢谢。 她只是盈盈一笑,并不发一言。奋力挥动翅膀,带着白如衣向着崖顶缓缓飞 去。白如衣摆手制止道,不要往上飞,你带我往崖底一趟。蜻蜓不明所以地看着 他,却是依言带着他望崖底飞去。 那些缭绕于崖间的云雾委实厚积,白如衣身入重云之中,顿时觉得呼吸为之 一滞。那些云雾带着浓浓的水气,不过片刻,他的衣襟便仿佛被雨水沾湿,而视 线被云雾隔断,入眼处皆是茫茫一片。这崖底仿佛没有尽头,密密重云依旧没有 穿透。白如衣索性闭上双目,任由蜻蜓带着他坠落。 蜻蜓许是累了,收敛了翅膀,那两只翅膀如同两只手臂,环住白如衣的肩膀, 而她的脸庞伏在他的背后。白如衣心中莫名一动,觉得不妥,然而却说不出哪里 不妥,心念兜兜转转,平静的心湖有涟漪泛起。他忽而想,这段云雾怎么还没有 到头?忽而又想,会不会一直没有尽头? 呼啦一声,原本裹着他身子的翅膀猛然展开,徐徐挥动。白如衣觉得呼吸再 次舒畅,知道已经飞出了云障,睁眼看去,崖底之下竟是光芒万丈。 万千光芒皆来自崖底的一把剑。 那把剑插在一潭深水的中央。 潭水深沉湛碧,倒映着那把剑,剑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却看不到剑身。 然而,剑身却有万千光芒蓬涌而出,似乎要冲破这重重禁锢!剑身放射出的光芒, 被上方厚厚的云层遮挡,竟透不出分毫。然而,那剑光不断冲击着云层,浓云翻 涌,光与云似乎在争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