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第二章天地变色风云涌(8)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却如闻霹雳,神色大惊。那名大汉颤声问道,蜀山白如衣? 少年转过身来,丰神俊朗,傲然出尘,澄碧的眼眸清澈见底却又深不可测, 目光似乎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又似乎谁都没有看。他波澜不惊地说道,我是白如 衣,蜀山白如衣。 众人手中的兵刃一时拿捏不稳,纷纷坠落,丁丁当当一片仓促。蜀山白如衣, 被誉为蜀山剑派最杰出的弟子,声名之隆,天下无双,白道景仰,黑道畏惧。待 见到这少年转过身来,风华夺目,心为之折。黑风寨在江湖上虽说是有名的大山 寨,但也只是些平常的刀剑武功,如何能与领袖天下的修真之首蜀山剑派相比? 大汉讪笑两声,神色颇为尴尬,跪倒在地,在下李背山,黑风寨二当家,有 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话音刚落,李背山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其余的人哪敢怠慢,纷纷从就近的窗户跳了出去。 白如衣一整衣袖,继续和与俞承品对饮,谈笑风生。 入夜。白俞二人分别住进天字一号房和天子二号房。黑风寨的众人也在这仙 来居住下,一时间,客栈之中挤满了人。黑风寨诸人见到白如衣和俞承品甚为恭 敬,早早熄灯休息。 白如衣用手按了按挂在胸前的香袋,想起霓裳那温柔的低头一笑,心中荡漾 起一丝甜蜜的意味。 他将切雪放在床榻上,结跏而坐,五心向天,眼观鼻,鼻观心,修习北溟心 法。气海之中,内息汇聚,鼓荡澎湃,那样充沛丰盈的内息直入海潮叠涌。他只 觉得自己仿佛渐渐与大海融为一体,渐入虚无之境,浑然忘我。蔚蓝而纯净的海 水涌动,涤荡身心,此时身心意念全无。然而白如衣隐约有一些欢喜,自从他得 到切雪之后,身上的法力骤然增长。想来,该是剑身中蕴藏的力量,传到了自己 身上吧。不过两天,却已然今非昔比。 忽然,在气海中聚集的气流忽然变成了黝黑之色,如同乌水汇入大海一般, 蔚蓝的海水无声无息地被染黑了。海水忽然失去了平静,叫嚣着,喧嚣着,海水 飞溅,似乎充满撕毁一切的力量。 白如衣的血液仿佛随着海水沸腾起来,莫名生起的暴戾之气不容喘息地攫住 了他的身心。白如衣立即默念北溟心法,蜀山剑派讲究清静无为,执守一念。如 同醍醐灌顶一般,一股清凉之意从脑门直下,白如衣眼睛立刻睁开了。 白如衣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丝丝凉意,他举目四望,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 庭院之中,冰冷的雨水敲打在他身上。一道闪电猛然从空中划过,照亮漆黑的夜 色。庭院四周的情景为之一亮。 但见白如衣雪白的衣服上溅满了血迹,他手中提着切雪,雨水激烈地打在剑 上,混合着剑尖上的血水蜿蜒而下,庭院四周遍布尸体,浓烈的血腥味在空中回 荡,雨水混合着血水在他的脚下流淌。这座客栈已然成为一座修罗场,而白如衣 满脸血污,劈头散发,恰似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白如衣看清了倒在地上的人,仙来居的掌柜,小二,黑 风寨众人,而距离他最近的人正是俞承品!他仰面栽倒在地上,眼睛圆睁,一副 不可置信的神情,亦满怀不甘,胸前一道剑伤,依然在流着鲜血。 白如衣踉跄着退了一步,看着手中兀自滴血的剑,不住地摇头,难道……难 道是我杀死了他们?我亲手杀了二师兄?! 白如衣双手抱着头,喉咙中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声,满含绝望和困苦,即便滚 滚的雷声,都不能淹没。他如同旷野中受伤的野兽,在夜色中毫无方向地奔跑起 来。 闪电再次亮起,映出一道潜伏在屋角的身影,那个人注视着白如衣癫狂着奔 远的背影。有风吹过,遮在他脸上的面纱扬起一角,显露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以及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