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天使? 我这人好像不能承受得太多,可有时又渴望承受一些。唉!我很矛盾。我不知 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我的生活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在那个白雪纷飞 的季节,在这东山之颠,还有那一席老乡宴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梅樱,生活一下子 就和过去不一样了!反正是不一样了,而具体哪儿不一样,我也无法说清。但是有 一个愿望是清楚的,那就是我想对她倾诉,想让她真真切切地听着,了解我、懂得 我、走近我。 我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呢?没有色彩且缺少快乐,我渴望追求一种充满浪漫、 绚丽而又充实的生活。我不喜欢刻板的学校教育,即使现在我所读的大学。真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选错了方向,尽管水电工程是一个有着很好前景的专业,可我始终 认为它不能给我更多的东西。 我还记得送敏儿去了中央美术学院,而我又返回小城复读的那段枯燥日子里, 她写给我的信儿:“需要你,我是一只鱼,这里的生活一点没有生气。希望早一点 见到你,脆弱的美人鱼。能不能让你清醒,爱是快乐的事情,我只有真心地等待, 整天回忆过去美好的事情。”是她将我从流浪的路上拉了回来,使我能够重新回到 象牙塔的圣殿下。如果没有她,现在的我,真的不知流浪在天空下的哪个角落呢? 是啊!一点没错,我是一只鱼,一只脆弱的鱼,一只为自己的承诺困惑一生的 鱼。当时的我怎么会那般的愚钝啊?我竟没读出那字里行间洋溢着敏儿对我的暗示 呢?她是希望我再次考到北京去,回到她身边。而我只认为读北京那所高校曾是自 己命运的转折点,就再也不敢奢望报考北京的大学了。于是,就阴差阳错地来到了 这个南方的小城, 现在想起来真是荒唐到家了。不过还好,我在这里遇到了宋妈妈、 梅儿、姚兵、刘昌颢……《2046》里面说,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到2046,它可以是 一间房子、一本书、一段记忆或者是一个人。而我的2046又会是谁呢? 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给母亲写过信了?尽管现在进入了互联网时代、电波时代, 可我是个念旧的人儿,还一直怀念着写信的岁月。来这里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在 夷陵广场转悠时,买了一大版打折的邮票,电话里说要每周给妈妈写一封信。那时, 心里真的具备这种长久的冲动。母亲很淡定,悠悠地说她可是只看不回哦!第一封 信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但那些嘴巴表达不了的话都用蓝色的笔儿记录给了妈妈, 满满五张。如果思念也要称重的话,那封信无疑是超重了。 昨天,我整理书橱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版邮票。呵呵,还有那么多,按照现 在的速度写到毕业可能差不多吧!想来也是,徘徊在象牙塔下的我,为了不让母亲 分担我爱情受挫的痛苦,就疏忽了对母亲的问候,也可称得上是一个不懂事的儿子 了。 可我将此事说给梅儿听时,她却这样说道:“就让它留着吧,让时间蒙一点灰。 某一天若想起缺落的你曾经用它邮寄过爱,留下的是尚未发出的爱。”我会心地笑, 也越发喜欢上了她。 但我该怎样向她表白呢?若是在梅儿心中只是把我视做普通朋友来交往,而说 出口岂不是适得其反,后果不堪设想,严重的话连朋友也做不得了。我很矛盾,有 人曾经这样说过:爱一个人而那人不爱你是很让人难受的,但更痛苦的是,爱一个 人,却永远都没有勇气让告诉她。到现在这地步,我对此话是深有体会的,的确让 人痛苦不堪! 一次,我借用梅儿的一本文学方面的书,想在上面查找一个典故。看完之后, 要还给她之时,我突然有了想法:在书里面夹小纸条的做法已经落伍了,跟不上时 代了。当时我苦苦思索,怎么做才能给她带去一个惊喜呢?最后,灵感突降,我奋 笔疾书,在那本书的扉页上留下了我罗曼的墨宝——本人诚征女友:性格跟你一样, 相貌和你雷同,外形与你如出一辙,可爱比你不相上下,给我的感觉和你分毫不差。 我看着自己的杰作,独自乐着笑。心想,当她拿到书看到这些话儿时,定会心花怒 放的,说不定会感动的,一动心就会答应做我女朋友的。 “书已经还给她若干天了,怎么不见她作出什么反应呢?”我在心里问自己。 “莫非是正在犹豫不决?又或许她还没发现?……”我假想了很多种可能的情 况,但都无法猜透梅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办呢?不能这样干耗着,我是男 人,我应该主动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反过来追求我吧?不能、不能、千万不能。 约她,约她出来,讨个明白,问个究竟。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初春清凉的晨风里,我和梅儿散步在滨江公园鹅卵 石铺就的小径上,寻一片青青的草地坐下,看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从草尖坠落。叽叽 喳喳的小鸟在树枝上蹦跳,灵巧的双爪拨弄着羽毛。她哼着一首抒情歌曲,如一位 快乐天使。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荡漾着笑,像一位英武的护花使者。 我心充溢着喜悦,不知该怎么向她提起?她是一个才情旖旎的女孩,足以抵得 住满腹经纶的我。在这一点上,我已领教过了她,不过还是我罗曼稍胜一筹。是的, 要知道我可是称得上搞文学的了!可是,我每次都假装败下阵来。因为有人说过, 一个男人要是喜欢这个女人,什么都会让着她的!我在梅儿面前,也是照此去做的。 每当梅儿看着我伪装出来的一脸难堪的窘迫样,就开怀畅笑,我心里也跟着美滋滋 的。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就是她的笑容打动了我,像一汪清泉,在我的心底荡漾。 长江岸边,我和梅儿并肩而坐,快乐地谈笑着。我凑了个间隙,小心翼翼地问 起了那件事儿,梅儿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我心也随之一沉:莫非触到了她心中那 根敏感的弦儿,让她为难了不成?若是惹了她,使她红颜大怒,对我罗曼实行什么 约法N 章,我不就玩完了。我连忙在脑海中搜索台词,想收回自己说出口的话儿, 可梅儿却先于我说话了。 她嘟着樱桃小嘴徐徐道来:“我是看到了,还正想找个机会拿你试问呢?” 我被她糊弄得一头雾水,小女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我看她不像生气的 样子,就卸去了心中的担忧,放心地说道:“我罗曼乃天地间一堂堂男儿,是敢作 敢当的!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请梅大小姐尽管发问!” 她说:“那你听好了,我问你,不经我允许,是谁让你在我的书上乱涂乱画了?” 我正色道:“哎哟!我的梅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怎么能称为乱涂乱 画呢?且不说那龙飞凤舞的墨宝,你读不出那些妙语佳句的内涵吗?” 她不正面回答我,而是大声地向我叫嚷:“我不管,反正你擅自在我书上胡乱 涂鸦就不对。当时,我看了就反感,更不用说去品味它到底是什么了?告诉你,我 压根儿就没去看是些什么。” 还是我作了让步,“好、好……,梅儿,不提这事儿,就此打住,好吧?你全 当我什么都没说!” “哼!说得倒动听,不知道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的水么?是收不回的,我怎能 当你什么都没说呢!”她还显得余怒未消。 江风习习,如画的风景,使我们沉醉。但我无意中挑起的话题,使我心爱的女 孩生了点小气。可我知道,梅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她顺应我吧,多少显得有点仓促, 成就一段经过考验的爱情。一口回绝我吧,面子上有过不去。所以,她选择了这样 的一个折中的方法来回答我,又将“球儿”抛给我,有意不使我们彼此难堪才故意 这样说的。 我和她就那样沉默了好长一阵子,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是我清楚,两人的 心都在激烈地跳动着,也都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还是我先打破了僵局,那种 沉默很是令人窒息。 我说:“前不久,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这样一段文字,觉得很是精彩,我来说给 你听听!是这样说的:每个男孩都曾经是天上的恒星,当他遇到所爱的女孩的时候 就成了流星,流星降落人间就成了男孩,所以女孩千万不要辜负男孩,因为为了你, 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宇宙。” 梅儿听后立刻反驳道:“谁说的,太离谱了。其实,每个女孩都是一个无泪的 天使,当她遇到所爱的男孩就有了泪。天使降落人间就成了女孩,所以男孩千万不 要辜负女孩,因为为了你,她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我完全无语了,没想到她竟能对得上来!看来,还真不能小瞧我的梅儿哦!真 的乃是温柔娴静、读诗填词的才女。她的才华,一点也不逊色于我罗曼的。所以, 我迷恋她的笑容,更加欣赏她的才华。像她这样的好女孩,是挑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我当然要好好地把握了,定不能放过哦!不、不……怎能这样说呢!好像在捕捉什 么猎物似的,她可是我心中的天使哦! “谈恋爱”三个字中,我认为“谈”的地位应该是最低的,有爱不用多谈,无 爱多谈也没用。所以,我不是说离了梅儿,自己的生活就无法继续了,但是我确实 是从心底喜欢上了她。如果生命就是旅行,但愿她能与我同行。我总是莫名其妙地 想着她,这是我自己不能左右的。可我更清楚,在感情这方面是强求不得的,因为 在同一时空里,两人的世界也许会有着天壤之别。明白了这一点,我想自己也就能 够把握好和梅儿之间的那种惟妙惟肖的关系,即便她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到了最后 关头也不会弄得形同陌路吧! 是的,我很珍惜与梅儿之间的缘分,能在千万人中与她相遇是我的福分。我知 道自己的花花公子的本性又回来了,也假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绝望,毕竟和她有着不 一样的家庭背景、不一样的经历啊!那样自己又会悲伤好长时间,甚至会是一辈子。 好似当年徐志摩和林徽因一样,可他们那对青年男女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受到家庭、 权贵的横隔而未能达成圆满。要是爱她,只会静静的和她在一起,就那么静静的, 一句话也不说,有人总以为悲伤的人需要的是鼓励,但对于这些,我很明白那意味 着什么。 我很佩服徐志摩的才气,也一直收集着他的那些精彩诗歌。我知道他的故事, 当年,梁启超在得知徐志摩与林徽因的关系后,曾经给徐志摩写信说:“万不容以 他人之痛苦,易自己之快乐”,以梁启超当时的社会地位,这当然是大压力,而且 别忘了,林徽因是梁家的内定儿媳。后来徐志摩回道:“我将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 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我佩服徐志摩的勇气与才 华,这不就等于说,那他就要和梁启超较量较量吧。不幸的是,那场较量他终究没 有胜利。不知道像这样的爱情应该怎样叙说,想来想去,我认为还是叫做爱情理想 主义吧。 尽管我罗曼是没有徐大诗人那般才华横溢,可梅儿可是能与当年的林徽因一比 高下的,有前边的事实为证的。可我期待着在这场爱情角逐中,我能如愿以偿,赢 得美人归。这要看我们之间是否有缘?若缘定今生,那是再好不过了,我定会好好 地呵护她一辈子的。 我相信,我和她能茫茫人海中相遇,一定是有一个叫爱的小天使轻轻地推动了 我们一下。于是,我们在同一时刻抬起头来,张开眼睛,看到了对方;于是,我们 没有擦肩而过,从此反向而行。我知道,如果我们错过一次,有可能就此错过一生, 一生都不会相遇、相识、相知,更不会成为我未来的女朋友。因此,我心生感念! 我很欣赏周国平的一段话:“男人期待于女人并非她是一位艺术家,而是她本 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她会不会写诗无所谓,只要她自己就是大自然创造的一首充满 灵性的诗。”在我读来,无疑就是说给我的梅儿啊!一点没错,她在我眼中就是一 首充满灵性的诗儿,给我带来了创作的灵感、生活的欢笑…… 有人这样评价法国巴黎与英国伦敦的鲜明特色:人一浪漫,想不恋爱都难;天 一晴朗,想不出来都难。的确是这样,与梅儿交往后,我觉得又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富有幽默感的天赋使我重拾浪漫。 4 月1 日,愚人节的那天,我精心构思,想出一条精彩短信。我先发给她最最 简单的表达爱意的三个字,还不等她回复,紧接着给她发了第二条:梅儿,我不小 心把“我爱你”误发给了你。如果你接受那就储存起来;如果你不接受,就把那三 个字返发给我。呵呵,我要让她陷入情两难之地。 在我强烈的爱情攻势下,梅儿有点招架不住,但她不会轻易下嫁给我这个穷书 生的。 有一次,她在我面前说:“罗曼,作为你的老乡、你的朋友,我感到荣幸。因 为你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而我却……” 我用手轻轻地堵上了她粉红的樱桃小嘴,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可她执拗地要 将心中的话儿说出口,脸儿显得煞红,我不得不将手移开。 在我松手的那一瞬,她便随即脱口而出:“我也许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女孩, 正如我第一次在电话中对你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好,你若是一意孤求,我也 许会使你失望的。” 我说:“我不管这些,既然我罗曼喜欢上你,就能容忍你的一切。美不是唯一 的:健全是美的,但维纳斯的美正在于她的断臂;健康是美的,但林黛玉的美却源 于她的病态……” 她又说:“我已经计划好我的人生了,不到28岁,我是不会走进婚姻的殿堂的。” “没什么的,请放心,我会等着你,一直等着,等你等到红颜老。” 她开始沉默,什么都不说。那冷场的气氛好可怕,使我感觉到我和梅儿之间的 距离是那么地遥远,那么地遥不可及。我想问她,怎样才能得到她的心,只要你梅 儿给我一个说法,再难我也会去做的。但始料不及的是,她给了我一个这样的答案 :除非我没有心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名为《父与子》的名著中,看到这样一段话语:一个人 把他整个的一生都押在“女人的爱”那一张牌上头赌博,赌输了,他就那样地灰心 丧气,弄得自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这种人不算是一个男人,不过是一个雄性动物。 是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再地回避着我,也许是人家对我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又也许我们真的不同路。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生存的气候地带,如果你的层次比人 家的高,高处不胜寒,别为难人家,你在你自己的气候地带有更适合你的爱情。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天边的夕阳,任它慢慢地 坠落,直到彻底消失在大山的背后。就像我和梅儿之间的所谓的爱情已到了尽头, 我的心也开始失落很多,为什么啊?这一切究竟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偶尔我还会 想起敏儿,想起她种种的好,什么感情还是曾经的纯啊!往昔的一幕幕情真意切的 场景犹如一幅幅画面一样,映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是的,每个人一生中最重要 的是初恋和最终的恋爱,介于两者之间的那些恋情,只是为了日后怀念初恋及追悼 最终恋爱之用。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不管他人怎么认为,至少我不会持反对意见的。 所以,我真心希望眼前的梅儿会是我最终的恋爱。 经历了一系列生活中的不如意及感情的波折,我的心便不再那么地高傲了,总 是在低调行事。在夜色的屏蔽下,我会变得善感、脆弱,卸掉昼的多重面具,开始 回归本真。多年来,我一直选择缄默,信守沉默是金的人生哲学,而我真实的内心 世界其实早已不堪重负、沧桑横流。 老师说,我无意中已将自己的档次提高了似的,我的心事太多。有些事情本不 是我这个年龄段所应该考虑的,可我却始终抱着不放,到头来落个伤心,谁也医不 好,人最难治愈的就是心病,而我却在玩着一场最危险的感情游戏。因为大家都知 道,我这人很难从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个中的缘由,我也很难说得清楚。我也想改 变自己这种为感情缠绵悱恻的性情,可是深植在骨髓的那种情痴般的执着,是今生 都无法改写的。 以致于我的爱情观也在渐渐发生变化。是的,爱情没我们想象得那么伟大,风 花雪月激情燃烧的东西都是不长久的,成年人的爱情应该是简单而笃定的,所以遇 见离自己标准不远、未来一致的人牵手走过一生,这也是一种智慧。我最佩服的就 是那些在情感江湖中淹死过数次,但仍风流倜傥。好色而不淫荡,仍然寻找自己镜 中花式的情人标本。这样的男人应该当之无愧地称为“为了爱,梦一生”的楷模。 同样,在爱情里,更加需要成熟,如同固守着一个牌子香烟的男人一样,女人执著 于某种打扮,不过是因为那衣饰上承载着往日不可兑现的梦与爱,轻轻的不为所觉 的伤痛。 后来,我也认真地想了:梅儿,她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而我已经成熟, 在她面前,我是找不到任何妄为的藉口。在她眼中,世上的一切都是纯净的,没有 任何污点, 正如这菁菁象牙塔, 纯净而美好。 一次,在网上随意地浏览着,一条标识为“大学生的青春爱情语录”映在屏幕 上:追女生从来都是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你追得很难,多半是你追错人了。 如果一个女生,你费尽力气才追上,那么还不如费尽力气追不上。 是的,读了这段话,我也很认同它的说法,因为这样的爱情从一开始男女双方 就是不平等的,她之所以犹豫不决迟迟不答应你,原始意识里就是觉得你配不上她。 这些话语是否正适于我和梅儿之间的那种我努力追求、她婉言拒绝的感情啊?我不 得而知,我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若是让我说句发自肺腑的话儿,我不愿错过她,毕竟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倘 若“缘在天定,分在人为”的话,我们已经具备了第一点,而接下来能否牵手人生 路,就要看我们的分了?因为在我看来,既然有缘相识,就胜过萍水相逢了。而若 萍水相逢就算有缘,那么我和梅儿之间的缘分岂不是还要深?哎!尽管在追求她的 这段日子里,让我劳神伤财,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再想啊!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特别是有关感情上的,没听说过“强扭的瓜 儿不甜”么?我思前想后,觉得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为好,若不然,真的,惹怒了她, 使她红颜大怒,也许到头来我们连最普通的朋友都没得做。那样的下场,我可是不 敢想象的,我已经为错失敏儿的恋情,伤怀了好一阵子,许久才走出失恋的阴影。 怎敢再次体味? 与梅儿在滨江公园约会接下来的那周,我们依旧安分守己地上着课,过着很平 淡的日子。一次课间的休息时间,班上许多同学在游廊上,胡吹乱侃、嬉戏打闹。 我却没心情去融于他们之中,觉得挺无聊、没意思。 闫通走到我身旁,不无调侃地说:“呵呵,罗曼一个人,在这儿发哪门子的愣 啊?是不是又在想你的‘白雪公主’了?” 我也揶揄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倒挺会察颜观色的,一点没错,我是在想 她。” 他又是一副怪笑的样子,“嗨!给咱哥们讲讲现在发展到哪种地步了!我好长 时间没听你在我面前提起她了。”是的,前段时间心情很低落,总爱找闫通倾诉感 情上的琐事,作为老乡、朋友、同学,他总是给我真诚的安慰,使我的灰暗的心情 很快阳光起来。 当时他问起我时,我本想还对他大倒苦水呢!可转念一想,不能老是那样,我 也应该报喜不报忧啊!总是给人一副悲观的样子,会让人感觉我活得很累。于是, 就眉飞色舞地给他说起,我和梅儿在公园约会的事。他说:“怎么了?你把人家给 那个了不成?” 我脸带愠色:“怎能这样亵渎我们纯洁的感情?” 他连忙陪着笑脸道:“哎!哎!……你瞧你,瞧瞧你自己,太老实了是吧?其 实,我和他们在一起时,经常互相讲一些荤笑话,刚才那一句,真的算不上什么的 ! ” 我不再说什么,也知道他是在与我开玩笑的。我娓娓向他道来——是那兴奋时 刻,我们并排坐在江边,谈兴正浓。梅儿的手机铃声,不合时机地传来,我不得不 扫兴地停下来。我示意她挂断,不去接听。可她用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地,这 可是妈妈的来电啊!接下来,她就与母亲在电话里,谈织毛衣邮寄毛衣的事。等她 通话结束之后,才对我说,“妈妈给我织了件毛衣,打算邮寄到学校。”我不无羡 慕地说,你有这样一个疼你的妈妈,真是幸福。 他听后问:“这有什么啊?我没听出什么逸闻趣事啊?” 我补充说:“事情本身并没什么值得可开发的,关键是被她那天真无邪的动作 给斗乐了。”我边说着边学着梅儿用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哦!那我知道你当时最想喊什么?”闫通大声嚷道。 他这一嚷嚷,弄得我莫名其妙,我当时最想喊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我 不得而知,不得而知。 看我一脸的茫然,他更大声地叫嚷:“你当时最想喊的就是‘岳母大人请受小 婿一拜’!对吧?哈哈……” 我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闫通这小子在戏弄我啊!于是,我追上他,假装 狠狠地揍他,他也在那儿扯着破嗓子干吼。 “哈哈哈哈……”我们的嬉笑声,在游廊上四处传开。 其实,我内心是痛苦的,就连附和着大伙儿的笑容也是很勉强的。也是的,又 记起自己在《做男人很累》那首短诗中这样写道:做男人很累 /时时刻刻都要信心 百倍做男人很累 /不能轻易掉眼泪做男人很累 /受伤的时候还要在人前人后装作无 所谓……字字句句扣人心扉,让那些心灵受到创伤的男人读到这些文字时,怎不因 之感动伤怀!原因再也简单不过:这些文字说到了我们的心坎上,与那颗受伤的心 灵产生了共鸣。我对那种感受,颇有体味,很有同感。 平静下心来,我听取了闫通说给我的建议,最好与梅儿保持好距离,不要超出 好友关系,强求的结果只有一个,连朋友也做不得甚至可能会沦为陌路人,更为甚 者成为敌人。闫通还说,有机会的话,将梅儿约出来,在一起吃顿饭,也好让大家 彼此都熟悉一下。可现在,我总觉得连这样的邀请,也许梅儿都不会应约。因为自 己已经向她吐露了心声,她说了,觉得与我交往有压力,只因我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是么? 其实每次见她我也着迷,无奈我和她各有角色范围。无声挣扎有个情感奴隶, 是我多么地想她,但我偏偏只能无尽的叹喟! 心中有个牵挂总比彻底失去强,再说了,感情上没了寄托,我不知又会伤心多 久。于是,还是那样挂着吧!用句很俗气的说法,就是那样啊! 可我始终觉得她离我很远,远得犹如天边的星斗,只能看得到,却永远得不到。 日子在平淡无奇地向前过着,而突然在一个新的周一,在教室上课时,我无意 中发觉闫通没来上课。因为往日里总是我们几个无聊的男人坐在后排,前面的都是 些乖学生,是老师眼中的宠儿。一开始,我并未意识到什么,在大学里么,偶尔的 逃那么一两次课纯属正常。试问,来过象牙塔下的“骄子们”有谁没逃过课?恐怕 没人敢来个“没有”的回答吧?说到这里,我不仅想起,有人搞笑地戏谑道,怕老 婆协会有条格言:十个男人中有九个怕老婆,只有我一个老婆不怕我。借用一下, 大学里逃课一族的族规,也该这样来订:十个大学生中有九个爱逃课,只有我一个 课没上过。可我无论怎样也没想到,他这次不是逃课了,而是因为阑尾炎发作住院 了,听说还要动手术?! 当阮萍老师在讲台上说起时,给我带来的震惊可是不小?往常我们俩一起去打 乒乓的、打篮球什么体育项目不参加啊?那么一个健壮的小伙子,怎么说动手术就 动手术来着呢?也是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同学们都陆续地去医院看望了闫通,我当然也不能例外的。再怎么着,我也得 过去探望一下的。若不然,于情于理都行不通的。 于是,在一个炎炎夏日的午后,我约上好友郑显策,卖上一些水果之类的礼品, 随手拦了一辆的士,径直向闫通所在的那家医院驶去。 雪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被褥,时不时吹来的风还略带着一股药味儿,就是 在一间这样的病房里,我见到了手术后的闫通。术后的他显得是那般憔悴不堪,动 动身子都十分困难,甚至连话都不能多讲。可当提起美女田天时,他就来劲了。 关于他和美女田天之间的风花雪月,我们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的。可不要小瞧 闫通哦!他追求女孩的本领决非一般高手所能比得上的,且不说我们刚刚入学一学 期,人家已经和三位美女有过或深或浅的恋情了。他一向恪守的风格是快刀斩乱麻, 一旦看到恋情不是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就迅速班师回朝,任凭你美女反过来 再怎么抛眉眼了、放电什么了!可这次遇到美女田天,使他彻底臣服,以往的风格 在他身上消逝的无影无踪。田天成了他心中圣洁不可侵犯的女王,他也甘愿是美女 卑微的臣;田天占领了他爱情的城池,他已经无条件投降了! 他兴奋地向我讲述着,美女田天带着娇艳欲滴的鲜花来看望他,使他忘记了手 术给自己身心带来的痛苦。说这些的时候,闫通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足以看 出,像我们这样的性情中人,是多么地需要爱情甘露的滋润啊!于是,听完闫通一 番心花怒放的讲述,我凄然地笑。心想,如果我病,且能由我心爱的梅儿陪伴在我 左右,我愿长病不起! 我们低声细语地交谈了好久好久,因为同病房里还住着其他病人。医生说了, 他两天后才能抽线,大概还须两周才能出院。到了傍晚时分,我和显策就与闫通道 了别,然后搭乘了回校的公交车。 公交车驶过大街小巷,停靠在夷陵广场站时,我俩就下了车,因为这是离学校 最近的站。刚下车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姚兵和昌颢,两人没事了,在夷陵广场瞎逛 呢!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就绕着夷陵广场到处走走。这个广场是宜昌市的标志性建 筑,四周都是高耸入云天的大厦,前边是国贸大厦,大概有十层之多,每层都经营 着不同的商业贸易;转身过来,在右边就看见建设中的均瑶国际大厦,也是宜昌未 来的标志性建筑,是由均瑶集团投资,建成后将是宜昌市最高的大厦;与国贸大厦 相对而望的是九州大厦和新华书店;再转身,就是一些古玩旧书市场,我喜欢到那 里转悠,每次都会或多或少的买上一些杂志书刊,以打发自己在学校无聊而空虚的 时光,借此使自己在象牙塔下,过得充实许多。 此时,九州大厦前面停着的义务献血车还没有离去。可能是自己刚从医院探望 病人出来,抑或我骨子里流露出国人的善性,我决定要去义务献血一次。他们几个 是不愿让我去的,可我坚持着非去不可。说心里话,当时也没怎么想什么献血光荣 之类的,就是感觉血管里的鲜血在涌动。当我把青筋显露的胳膊伸到医生面前,让 她把尖锐的针头扎进我的血管,看着殷红的血液缓缓充满了这个袋子,我会心地笑 了。 接下来,我拿到了一个红色的小本:义务献血证,还要在它的后面填上几位受 益人,他们在今后几年中可享受免费用血。我毫不犹豫地写了我最亲近的妈妈、宋 妈妈还有我心爱的梅儿。将妈妈和宋妈妈她们列为首选受益人,自不必说;将梅儿 呢,也在情理之中,她是我心爱的女孩。我用青春的鲜血滋润了我和梅儿爱情之蓓 蕾,期待着它能茁壮成长,早日开出娇美的花儿,结出鲜艳的果儿。 那段时间,只觉得心累,我也说不明,道不白。可能是与梅儿之间这样的恋情 横隔在自己面前,就像游泳游到了一条大江的中心地带,朝前朝后往左往右,都是 一片汪洋,可求生的欲望使我不得不坚持着游下去,追求真爱的心使我不能停下脚 步。 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一场载歌载舞的晚会在学校的灯光球场上紧锣密鼓地演 绎着。霓虹闪烁的灯光下,一身洁白的女主持,靓丽的装束、优雅的举止、风趣的 谈吐,吸引了所有在场观众的眼球。这是我们学校举行着的一年一度的歌王大赛。 此前,各个系里已经举行过一场,这次是从系里脱颖而出的准歌王。既然是校方主 办的,场面当然也就盛大的多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浓妆艳抹看谁强。”观众席中不断有人为演员们献花,特 别是来自西藏的达娃桑布简直就是高原三星的化身,他那浑厚的歌声在校园的上空 回荡着,一曲下来,他的脖子上已挂满了洁白的哈达。众所周知,哈达是西藏人眼 中吉祥物的象征。 达娃桑布在观众的啧啧的赞叹声中回到了幕后,可他那余音饶梁的歌声却定格 在观众心里。就在女主持又一次走向台前向大家报幕的时候,令我惊异的一幕出现 了:闫通手捧鲜花,迈着稳重的步伐,风度翩翩地走向台上……他向漂亮的女主持 献花了?!我们大家都还不知道闫通出院了,这小子也不通知大家一声,可能是怕 我们大家提上礼物登门去拜访吧!不知所以然,反正这是在他出院后,我们大家第 一次看他,他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上演了一场浪漫的献花之举动,且是给大家公认 的校花。我也是此时才知道,那美丽的女主持就是闫通苦苦追寻的美女田天。 美女田天优雅地接受了闫通的鲜花,并回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闫通在大家的 一片唏嘘声,像一位凯旋而归的将士回到了观众席上。 晚会开始之前,我和姚兵他们几个在篮球场上投了会儿篮球。直到晚会开幕, 我们才去观众席中拣了个位置坐下来。一看到闫通他小子搞了一出这样的好戏,我 和姚兵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向他走了过去,质问他为何出院时也不通知咱兄弟一声啊? 他呵呵道:“这不已经彻底康复了吗?没必要兴师动众了,不要说你们,就连 我的田天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我表演的那精彩一幕,她显现出 一副特惊讶的表情啊?” 我禁不住捣了他一拳,用眼睛朝美女主持那边示意了一下并说道:“呵!想不 到啊?你小子这么有眼光啊!怪不得你经常在嘴边念叨来念叨去的?艳福不浅哦!” 他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过奖了,比起你的梅儿是不是有过之而不及呢!” 我开玩笑地说:“哪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家梅儿是捧心西子玉为魂,你的田 天呢!只不过是,不过是……”我搜肠刮肚也没能说出最为适合形容美女田天的好 词语。 闫通那小子倒也是个会耍贫嘴的,他看我无言以对了,很及时地接了上来: “我的田天啊!就是赛西施呗!”我们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又问:“晚会结束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他笑而不答,说:“你说呢?这叫天赐良机,岂容错过?” 我说:“哥们,你大病初愈,还是注意身体,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都会伤 心的。” 晚会在我们的侃侃而谈中唱响了《同一首歌》,我们也就陪着闫通死死盯着美 女田天的一举一动,还真担心她一转眼给溜走了呢! 终于,观众渐渐散去,会场也给有关人士收拾得妥妥当当了。只见美女田天拿 起鲜花,独自朝着公寓方向走去。在大家的再三鼓励下,闫通勇气十足地追了过去, 那校花好像也知道闫通会在此时来找她的,有意地放慢了脚步。 我们都在衷心地祝愿,在这花好月圆夜,闫通与他的“布莱妮”能好好地浪漫 一下。我就想象着他派头十足、唇红齿白的样子,一路陪同着美女激扬文字,指点 三峡。 看着两人向操场走去,我们也就先回宿舍了,只等晚上他回去,向我们讲述他 与校花的浪漫夜之旅喽! 半夜的时候,闫通回到了宿舍,我们一伙就凑了过去。一开始,他还讲了几个 笑话,后来就听到他沉重的叹息!看来,这次约会并未达到他预期的那种美好,我 们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更没人会在此时说校花的种种不是。因为我们都明白,闫 通他陷进了爱情的泥淖了,不可自拔地。 时光飞逝如水,这一学期过得真是快!我好像没做些什么可以值得引以自豪的 事啊?临放假前,我最想做的事就是,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将梅儿约上,一起 去江边吹吹风,让风吹去拂在心头所有的尘埃。 她再次应了我的邀请,尽管我已向她袒露了心思,可印象中她几乎没有拒绝过 我的邀请。仅凭这一点,看来我还是有望被爱神丘比特的神箭给射中的。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滨江公园,广场上有几只白色的鸽儿在飞飞停停,上空几支 形态各异的风筝随着微风慢慢地浮动着。我和梅儿开心地谈论着最近的一些逸闻趣 事,不时地引得她格格地开怀朗笑。 我趁着一个微妙的、合适的机会,小心翼翼地问她,是否愿意做我女朋友?听 了此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住了,变得有些愠怒起来。见状,我则赶紧向她赔 小心,说着些道歉之类的话语! 我再怎么讲笑话,都没把她逗乐起来。好大一会儿,该使的招都用出来了,就 是难以博得梅儿一笑。“哎!看来真的是‘千金难买一笑’哦!”我无奈地叹道。 就那样我们两人不远不近地坐着,谁也不说什么,谁也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 么。沉默、沉默,令人窒息般地沉默,使我无法呼吸。我抬头偷偷看她,专注着她 拿樱桃般的粉红小嘴,心里默默发誓:终有一天,我要将火热的吻印在它上面。 我的梅儿,她骄傲如蔷薇,我却贪婪地想拥抱在怀,尽管会被刺痛、刺伤。可 我愿用一生时间去拷问,骄傲如蔷薇的她,可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天使?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