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迎头就得忍住泪水…… 那次因学校催促毕业生离校而引起的“摔砸”事件,给学校带去了不小的震撼, 我们也为之幸灾乐祸!校方对我们的态度也随之好转了许多,对我们实施了很多优 待政策,游泳馆、室内体育馆免费开放;东星超市商品打折甩卖…… 随着毕业生的陆续离开,又慢慢地趋于常规化,学校那边也仿佛是“好了疮疤 忘了痛”,这不学校对我们下了最后一道“通牒”——必须在七月四日全部离开学 校,一天也不愿我们在学校停留。还是有行侠仗义者,就在七月三日那天夜里,又 有人给学校“人过留名”了一回。不知哪位大侠身着夜行衣在那风高月黑之时,手 持刷子在东星超市的橱窗玻璃及墙壁上大手笔地“舞文弄墨”:“垃圾学校,使我 们浪费了大好的青春!”、“骗子学校,骗你骗我骗大家!”…… 放眼望去,全国各大高校有哪所不在寒暑假期间给那些留守的学生们提供住宿 的地方啊?唯有我们三峡大学,更具体地说是我们这个学院不给提供,说是方便管 理。是的,你们校方是方便了,可我们这些留守下来的学生们该怎么办啊?像我吧! 还好说一些,有自己的栖身之地,姗姗姐给我在学校附近租下来的那栋单身寓所。 可像张之他们那些留守下来的同学该何去何从啊? 放假的那天,我站在那栋单身寓所的窗前,看着那些倦鸟归巢的学生们,内心 别有一番滋味。我何尝不想像他们那样踏上回家的列车,可我不能! 第二天,我就去了工贸家电上班了。工贸家电位于葛洲坝宾馆那块儿,距离我 们学校大概有3 公里,我为了节省车费,每天都是走街串巷地步行着过去。 公司给我安排的那位师傅叫李遵渊,一副很猥琐的小男人形象,我私下给他按 了一个“小李仔”。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对我毫不客气。可我并没有以牙还牙,人 家是师傅的么!我还是口口声声地尊称他李师傅,希望用我的真诚换来我们之间的 融洽相处。 一年来,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进步。试看,现在我还不是像大一那年暑假在南京 一样啊?做着一成不变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那年在南京有三叔罩着我,而今在 这边呢?一切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缺少了像三叔这样的亲人的照顾,我在这里的境 况大不如以前了。 首先,我连辆像样的自行车都没有,那可是最基本的交通工具啊!每次拿到单 子后,距离不很远的,我都是在街上搭乘一辆摩的,将“小李仔”的工具包捆绑在 座位后面。摩的司机载着我风驰电掣地赶往客户家中,将“小李仔”远远地甩在后 面,就让他蹬踩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在后面累死累活地追吧!距离远的,我就乘坐 公交车辗转去客户家中,依然留下“小李仔”在后面“哼哧、哼哧”地赶路。在每 次安装完毕之后,我都尽量徒步走回公司,路途远的,我会选择乘公交车。 其实,从开始进工贸家电做空调安装工的第一天,我就想去搞一辆二手自行车。 我算过那笔账,就按平均每天两笔单子,我在车费上都得用上十元,整个暑假所花 的交通费足以购买一辆二手自行车了。可是宜昌是丘陵地带,就算在市内大小坡也 是随处可见的,正因它不像我们北方城市一马平川,所以自行车这类交通工具在这 里不盛行。没办法了,谁若想在这边购置一辆二手自行车,是绝对的有难度的。 可我就想去搞一辆二手自行车,一味地让我搭乘摩的、公交车赶路,这样下去, 是我所不能承受得住的。因为这份差事不是隔三差五发工资的,经我打听,说好像 是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才会发薪水。我的同学当中又没有谁是有车一族,怎么办?未 曾奢想去买辆新车,那样太不划算,毕竟再历经一个寒冬酷暑的轮回,我就该毕业 了。 一天,在工贸家电的大院内等待派活的时候,与那“小李仔”拉家常时,我有 意地说起了此事。因为他在这片土地上定居多年了,说给他主要是看他能否帮我联 系到卖家? “李师傅,你知道有谁愿意出售二手自行车的吗?我想……” “哦!这个!嗯!前不久倒有位熟人打电话说,有一辆想卖给我的。当时我没 想着要,也就没过去看。” “唉!那好啊!你将他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这好说,不知他是否已经出手了?我先打电话给你问下吧!” “好的,谢谢!” “小李仔”在电话里与那人用宜昌话交谈了一番,而后就把那人的号码告诉了 我,还说让我去得胜街商业学校门口与那人接头。听了之后,我兴奋不已,连忙在 手机上记下那人的号码。 “李师傅,你这位朋友姓什么啊?”我本想着问问他,以便待会儿与那人交涉 时,也好有个称呼什么的。 “你只管付钱、骑车!问那么多干嘛子?懂不懂规矩啊?”他突然就来火了。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呗!干嘛凶巴巴地啊?”我也没好气地对他发着牢骚。 “小罗,莫怪我说话难听!你还年轻,这就是道上的规矩,你可能还不懂。”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就搭乘了一辆摩的,很快我就被载到了目的地。那是我第一次到得胜街这边 来,我站在商业学校的门口东张西望,不知那卖主隐藏在何处?当我正准备掏出手 机去拨打那个号码时,看到前面巷尾处有位中年男人向我招手。 我点头示意,随后跟着他穿过小巷子,来到一个居民区。他指着墙边停靠着的 自行车给我看,那是一辆漆黑的、九成新的“黑马”牌自行车。哟!我心想,这么 新的二手车啊?会不会要价很高啊? “大哥,您出个价吧!” “你也看到了,这辆车只需换把锁,其它都好好的。一口价,六十!”他一边 用手比划着,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的!”在来的路上,我还寻思着要与他讨价还价的,没想到他张口喊这么 便宜,语气又是那么不容反驳。算了,这等好事让我摊上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于是,我很爽快地付了钱。 但见那人接了钱,走进一家有着前后门的小餐馆里,穿堂风似地过了一趟。这 是搞得什么名堂啊?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刚开始,我还想着他是那家餐馆的老板呢!后来,我仔细思索了整个事情的前 后经过才惊觉到,自己这是买的是一辆黑车,另一层意义上的黑车。 唉!江湖险恶啊!无意之中,我已经铤而走险了,闹腾不好,我还有可能还会 被抓进号子里呢! 从此以后,穷小子罗曼也是有车一族喽!我还是去给车子上了一把锁,以防再 度遭贼人偷窃。 2005年的这个夏天,我将要留在宜昌这座江南小城了。为了生活、为了明天, 努力去打拼,却无关乎理想。 总想着自己以诚待人,就会换来对方的笑颜。可与那个形象猥琐的“小李仔” 在一起,总免不了撞出不和谐的音符,不知为什么?也曾深深反省,觉得自己没什 么地方做得不对。很多时候,不想将矛盾激化,何必呢?我和他也不会长久地相处 下去,就这么短暂的一个暑期么!所以,当我被他或明着或暗着欺负时、受到不公 不平时,我就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要隐忍! 我信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人生格言,但猥琐的“小李仔” 处处刁难着我,真的担心自己有一天将他暴打一顿。 首先,每次外出安装空调,来去的途中,他的那些大件、重件均是由我带着。 在我没买自行车之前,他的那些大件、重件均是由我乘坐摩的带着;有了自行车之 后,依然是这样,他总是做一个甩手掌柜。 其次,在安装空调的整个过程中,毫无疑问,脏活、累活都是我在干。而他只 做一些包扎管子、接线之类的简单活儿。 于我来讲,遇到那些有预留孔的商品房是大好特好的事了,我只需给他帮帮忙、 打打下手,很轻松;若遇到墙壁上没有预留孔的,我二话不说就得拿起电锤去打孔, 那差事又脏又累,稍有不慎还会伤着自己呢!很多时候,都是他先忙活完,悠闲地 等我这边。偶尔也能碰到一些容易打穿的墙壁,可我就不能去做一个袖手旁观者, 还得去给他帮忙。 若仅仅是这些体力活上的分配不均,也就罢了,我还能容忍。可他骨子里透露 出的是那种粗俗的、没教养的小市侩形象,不时地还恶语伤人。要知道,“良言一 句三冬暖,半句恶语六月寒”!我能一忍再忍吗?真的,有几次在他对我恶语相加 时,我拳头都举起了,准备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可我还是很快理智下来了, 不是担心将他打伤致残,而是担心自己一拳下去,我那些挣来的血汗钱就打水漂了。 一天下午,我们被分派到银行家属院的一个客户,距离公司很近,就在星火路 上。我们先与客户打电话预约,之后很快就赶到了。上楼时,我挎着工具包走在前 面,“小李仔”尾随后面。走到门前停下,轻轻摁响门铃。门开了,女主人是一位 四十开外的阿姨,她笑脸相迎,并立即给我们拿出一次性鞋套。 我微笑着接到手中并说了声:“谢谢!”接着,我就开始弯腰往脚上套鞋套。 “小李仔”很不情愿地接了过去,嘴里还一边嘀咕着:“真是烦,还得套这个啊!” 尽管他声音很小,但很清晰地传到女主人耳朵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使得女主人有点不高兴,但又不便发作,怒形于色 一瞬间,脸上很快又堆满笑容。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可那闷头闷脑的“小李仔” 毫无察觉,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个人形。 其实,从我刚进门时,就察觉出这户人家十分讲究:窗明几净、地板锃亮、墙 壁雪白……犹如古代的皇宫。 时间已悄然过了四点,照常理,这笔单子结束后,不可能再轮到我们。所以, 那天我主动请缨,征得“小李仔”的同意,就由我来唱主角了。从一开始,我就小 心翼翼地谨慎行事,唯恐冒犯了这位高贵的女主人。 那是一台立式空调,我拆开包装,卸开前盖板,认真地做起了一系列的安装工 作。“小李仔”他这人却不安分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丝毫不在乎女主人一脸不悦, 几度想提醒他,却又欲言又止。终于,他要消停下来了,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径 直地走到外机跟前,做了一连串很不雅的动作:一踮脚一抬腚,一屁股就坐在上面, 恰似东北农村人坐火炕的动作一样。 “小李仔”刚一坐定,女主人就忍无可忍,河东狮吼般地朝他咆哮着。他也仿 佛始料不及,整个身体一颤,顺势摔到地板上,又弄脏了地板。 这下可好了,使得女主人红颜大怒,怒不可竭,内心的那股怒火像火山爆发似 的,一发不可收拾。“小李仔”一副狼狈不堪相,被吓得唯唯诺诺,结结巴巴,连 句话儿都说不完整,真的是丑态百出。我内心暗自庆幸,终于有人替我出这口恶气 了。 “阿姨,您先消消气,气大伤身!”我在一旁劝解道。 “唉!小伙子,不关你的事,我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猥琐的小男人呢!会不会做 人啊?我现在就给你们公司打电话,非得投诉他!”气急败坏的女主人掏出手机就 拨通公司的投诉电话。 工贸家电一向视顾客为上帝,一阵交涉之后,女主人平静许多,但还是不依不 饶,说什么都不愿让“小李仔”这个猥琐的小男人为她服务了。 “你们派来的是什么人啊?要么给我另派人,要么退货!”一副不容反驳的语 气,说完随后挂断。 随后,公司就给“小李仔”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唯唯诺诺地给领导解释着。 我则在一旁安慰余怒未消的女主人,她还是重申着:“小伙子,不关你的事,他那 人太不像话,不晓得怎样做人?” 最后,我们被召回了公司。一路上,“小李仔”像霜打了的茄子,焉了! 一如去年在南京的那些情景,每当闲下来无事的时候,我们这些安装工都并不 走远,守候在工贸家电的大院内,打牌、下棋、看电视……打发着时光、等候着被 派任务。可时移事异,去年在南京时,那是何等的好啊!生活上,有至亲至爱的三 叔照顾着,衣食住行不用担心;工作上,有至真至诚的师傅指导着,做起事来心情 愉悦。可如今在这里呢? 那猥琐的“小李仔”在大家心目中丝毫没有地位,与同事们在一起打牌耍小聪 明、下棋也会耍赖……以至于遭人唾弃,被大家孤立起来了,无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不少同事都私下跟我说,怎么跟着他在一起干啊?你应该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对他 避而远之。 不说身边的我们,就连主管都讨厌他那副德性。这一点,在分派任务单的时候, 彰显得淋漓尽致。我们所被分派的单子往往都是那些很偏远的地方,而在公司附近 的、小区内的商品房很少轮到我们头上。为此,我找到主管,想让他为我另安排一 位师傅,却没能如愿。 像“小李仔”这种猥琐的小男人啊!出言不逊、出尔反尔、低三下四……都很 适合用在他身上的。真的不愿与他相处下去,担心某一天,我会对他该出手时就出 手。 日子如流水,看似不动实在淌。 转眼间,已是七月下旬,我已熟练地掌握了空调的一系列安装技巧。很多时候, 遇到有预留孔的客户家中,都是我上场表演,“小李仔”旁观。偶然的一天,我正 在高空系着安全带、弓着腰汗流浃背地作业着,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 了。 我刚开始没去理会,可它不知趣地响个没停。我不得不停下来,将手中的工具 放置在窗台内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后掏出手机,连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 键。 “喂!哪位?” “是罗曼吗?是我,张之啊!你现在忙着没?” “哦!张之,你好!” “嗯!嗯!那个……你这会儿方便通话吗?”他支支唔唔的,像有什么心事说 给我听。 “真不巧!我现在正忙着呢!这样吧,等晚上回去,我去找你。”我想简短地 结束通话。 “那也好吧!”说着就想挂掉电话。 “哎!哎!先别挂断,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真的,放假以来,我们各奔东 西,还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栖身呢!他也没个手机,我晚上回去后,去哪里找他 啊? “嗯!怎么说呢?现在没地方可住,就要露宿街头了……”他唉声叹气地说道。 “那这样,你晚上八点左右,在我住的寓所那楼下等我。”我没时间问他具体 怎么回事,只好这样说道。 那天下了班,天色已晚,不知张之等我多久了?我就匆匆往回赶,在路上,我 还寻思着他到底怎么了? 这位来自万福之地——福建福州的男孩,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有着万劫不复 的悲苦身世。刚入学时,我们同住进2-228#宿舍,短暂的相处,我们宿舍的人就深 深地哀其不幸。远远地,我就看见他孤零零地站立在暮霭中,不断地回首张望,让 人心生怜悯之情。 我领他进了房间,他满脸惊喜地说:“哟!罗曼,你可真够可以的,有一个这 么好的落脚地。” “先坐下来喝杯水。不能这么说,只是我比你幸运而已,在这座象牙塔下,遇 到一位知冷知热的好姐姐。”我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自豪地向他说起。 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一脸凄楚。我仿佛意识到自己触痛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立刻转移了话题。 “张之,你还没吃饭吧?等我冲个凉,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啊!” 他调侃道:“哟!我可不是到你这儿蹭饭来的哦!” “呵呵!我的兄弟,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有水果,你先吃着;将电视打开,自 个儿选节目先看着。” 我们去了学校后山那块儿,随便进了一家餐馆,要来两瓶“金龙泉”啤酒,点 了两个菜,就坐下来边喝边聊。他说,放假这么多天以来,还一直在帮着学校整理 图书馆,还是住在7#公寓自己宿舍内。 “哟!你小子也有过人之处啊!”我想,要不他怎能说服宿管阿姨住进自己宿 舍呢? “不提也罢!尽管那是我的窝,可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现在有人往外赶 我了,所以才找你来了啊!”我回想着,下午他在电话里说,没地方住了,露宿街 头了…… “怎么回事啊?住都住这么久了,‘送佛送到西’嘛!是学校又调查了?”我 问。 “那倒没有,只是两位宿管阿姨轮流值班。龙阿姨当班时,允许我住;可换这 位女人,就住不进去了,说是学校规定什么的……一句话,不让住!这不,昨夜, 我就在图书馆的长椅子上过了一夜。”他絮叨了一大串,我听得似懂非懂。 可能是他天生矮小、胆小、文弱……所以,很多时候,难免受人白眼、遭人欺 负。我们7#公寓有两位宿管阿姨,一位是像母亲般关心我们的龙阿姨,另一位是对 我们冷冰冰的罗姓女人。印象中,好像也从没人称她阿姨。不用说,这次下逐客令 的准是那姓罗的女人。 “不说了,兄弟!从今晚开始,你就搬到我那里住,不用整天看那女人脸色。 快将饭吃完,待会儿,我们去找她说理去!” 暮色已深,7#公寓值班室的灯还在亮着,隔着窗户,可以看见那罗姓女人在里 面悠闲地看着电视。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我示意张之放慢脚步。 “罗曼,你又怎么想了?”他不解地问道。 “不想怎么,就是想给那女人上一课!”说着我就戴上一款紫褐色的太阳镜, 那是我平日走在街上用来遮挡刺眼的太阳光的。 “我的哥哥,你可别动真格啊?”张之紧张地劝我。 “哈哈!不会的,我只是敲山震虎,不让她这只母老虎威风八面。”我诡异地 笑道。 “砰!砰!……”我用力拍打着公寓楼的大门。 “谁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即里面就传出罗姓女人的声音。 “快开门!我们有事要进去!”我提高嗓门对她吼道。 “你们是哪里的?”她依然待在房间里不露面,电视的音量丝毫未减。 “少废话!叫你开你就开,若再不开门,我可要砸门了啊!”我歇斯底里地对 她嚷着,将门摇得哐当当地响。我故意将长发垂下来,调整出冷酷的表情,作出一 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不耐烦啊?” 她不敢怠慢了,立即就走了出来,但刚一看到站在门外的我,立即就敏感地警 觉起来,又转身跑回了房间。我隔着窗子看到她颤巍巍地准备打电话,应该是给保 卫科的。 “唉!你这个八婆想干什么啊?我就是想到宿舍去取些东西,又不是想怎么你 来着呢?” “哎哟!你是在这栋公寓住着的学生啊?怎么、怎么这幅穿戴啊?还让我以为 ……” “你以为什么啊?我这幅穿戴怎么了啊?你不认得我,总该认得他吧!”说着 我就将张之推到前面。 “哦!认得!认得!他不就是……” “认得啊!那还不快开门!还想打电话报警是吗?” “哪里啊?你看这位小伙子这么凶干嘛?”她走过来给我们开门。 门开了,张之上楼去取他的东西了。我不请自来地走进了值班室,很随意地在 椅子上坐下来。那女人很是小心,不敢靠近我。 我就没话找话地磕她:“我听说,您有位儿子跟我们年龄相仿?” “哦!对啊!他在武汉念大学。” “哟!在大城市读书啊!那他们学校暑假里允许住进来吗?” “有得住的,他今年暑假就没回来,学校提供住的地方。” “那我们学校怎么不提供啊?” “你们怎么跟他们比啊?他那可是武汉大学啊!你们这呢!” “打住!别说了!怎么就个没法比?我们这学校怎么了啊?” “对不起,说错话了。这不是学校这样规定的么!我是照章行事啊!你有本事 找学校说理去啊!” “哦!合着你是想说自己恪尽职守,做了一名称职的宿管?那么龙阿姨当班时, 我们怎么就可以入住啊?”我听后气愤不已,说着说着就提高了嗓门。她低着头无 言以对,脸红红地。 张之抱着被褥及生活用品下来了,我起身离去,临出门时,我给她撂下一句话 :“你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就这么没人情味啊?”留下她愣愣地站在那里, 不知内心是否会被触动。 生活中的我就是这样一个认真但又不较劲的人,有着亦正亦邪的双重性格。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无间道》,记住了其中的两句台词: ㈠、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我那辆的买来的黑色自行车,没多久不翼而飞了, 来路不正且又落得个去处不明。 ㈡、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在这个不长不短的暑 假里,我学着选择学着会放弃,彻彻底底成为一个找路的人。 我一直把自己培养成一个亦正亦邪的人,很讨厌那种唧唧歪歪的小男人。装空 调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像在与“小李仔”交手对决,每天一回合,天天如此!就在 第二十五个回合之时,我的逆来顺受没能抵挡得住他的得寸进尺,我不再隐忍,终 于在沉默中爆发了。 一觉醒来,我失业了,可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失落。而在我失业的前两天,张 之就赋闲在家了。要知道,学校图书馆的整理工作充其量不会持续多久的。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除了写作,仿佛什么都不会。庆幸的是,当我无路可走 的时候,我总会用写作来拯救自己。我开始昼伏夜出:白天,我蛰伏在空调房里, 睡它个天昏地暗;夜幕降临时,我开始坐在电脑前,叼着香烟写小说。在夜深人静 的时候,我努力地寻找着,寻找着那丢失的灵感,只为酝酿那部长篇《赏梅人,落 一泪吧!》。 “赏梅人儿花间行,花攀衣袖步生香”,然而,梅花之香,来自苦寒。面对梅 樱,面对梅樱散发的缕缕难以捉摸而又沁人心脾的梅香,在人生的任何一个冬季, 你都会感觉那是一种温暖的力量。一种由自信散发出来的暗香。 一位诗人说过,花品如人品。事实上,梅花之香与女人之灵性,德才兼备、刚 柔相济、一脉相传,敢于追求完美的女人,一个集完美内敛于一身的女人,一个总 对生活充满渴望并不断追求目标的女人,其实就是如梅花般散发暗香的女人。 暗香与自信——魅力女人,我喜欢!其实,明知道梅儿已从我身边走远,却一 直喜欢着。也没有什么可以说得出的理由。要么是一个低头,要么是一个笑容。 我把写好的章节传到网上,以便让更多读者读到我们的故事。在也是在那个时 候,有位热心的女性读者在网上给我留言,说她看了我的小说,从我的小说中读懂 了我。还说当我看到留言之后,在第一时间加她QQ。 于是,我就加了那个昵称为“云烟”的女孩,一位写诗的女孩。那晚,我和云 烟聊了很多很多话儿,因为发觉我们对徐志摩的感觉竟如此相同!我们有着太多共 同的话题:三毛的潇洒、简媜的深刻、张晓风的细腻、龙应台的睿智……不知不觉 夜色的浓重已被稀释。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我竟无一丝倦意,我们默契地约好 了下次的“相见”,道别得有些不舍…… 第二天晚上,我们又在网上“不期而遇”,我开始打探她的来头。 “云烟女子,我手里有一把传世宝刀。” “哦!是吗?什么时候也让小女子见识下,开开眼界啊?” “此宝刀可不能轻易示人,特别是女性,会使它灵气锐减。” “哼!骗人,鬼才信你的呢!” “真的,这把宝刀主要是用来杀人的,……被女性看到,会不灵验的。” “哟!当你这把宝刀杀的是女性时,比如现在你要用它来杀我,该怎么办?不 会不被我看到吧?” “章回体小说中的标准说法是:‘来将通名,宝刀不斩无名小卒!’” “哈哈^_^ !你可真逗,绕了大半圈,不就是想套我名字啊?” “呵呵:-) !你明白就好!” “好的,那我报上名来,你可不要斩我哦!” “我乃天地间堂堂一男儿,怎会对你们女孩子动粗的。” “呵呵!我怎么看你倒像一位怜香惜玉的多情公子啊?” “随你怎么认为吧!但你还没回答我所想知道的啊?” “呵呵!我叫庄慧雯,你呢?” “罗曼? 罗兰,我和妹妹共同的名字,你能想到我该叫什么了吧?”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名字起得都那么‘罗曼蒂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周,我对未曾谋面的庄慧雯小姐也了解了些许。她家 是宜昌市夷陵区的,而她也正毕业于我所就读的三峡大学,现在就职于一家出版社, 做着一份与文字打交道的工作。话说过来,我们之间的缘深缘浅,也就这个样了! 再后来,我就开始对她倾诉我的现状,她也老朋友似的替我着想,为我出谋划 策。 真的,我不愿就这样停下脚步,记得某停车场计价器上的标语——停止不动会 让你损失财富。 雯雯劝慰道:“你这不算停下脚步,你不整天在创作吗?那也叫追求梦想啊?” “也是的,你所言不无道理。但文学创作于我而言,只能作为业余爱好,而不 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对面的雯雯沉默了许久,给我发过来这样一句话:有梦就 去追,生命不留遗憾! 听从了雯雯的话语后,我又一次踏上征途了。且不说征途漫漫,但就那寻路的 过程就是充满着太多的心酸和不易——碰壁无数,折磨得我身心俱惫。 那天我一大早就出去,在外奔波了一整天,依旧毫无眉目,真的累了。但回去 之后,刚坐定就听张之讲:“今天环城东路的人才市场有招聘会,你去了没?” “没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说着就下了楼,骑上车就往那块儿赶。但还是 给错过了,我匆匆地赶到时,那招聘大厅正在被打扫着呢! 我推着车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回走,落日的余晖照在人群熙来攘往的大街 上,一天的暑气正慢慢消退。我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新世纪广场上高耸着的摩天 大楼上有块一倾而下的条幅,醒目的标语——“我工作,我快乐!”多么激人奋进 的大字,在夕阳下金光熠熠。是的,我工作,我快乐!可那些落魄到走投无路的人 们,又怎能快乐起来呢? 天无绝人之路,三天后,我骑着单车漫无目的地来到了滨江公园。本想着是去 散下心,却在那里碰巧看到了王菁华和他男朋友坐在草坪上聊天。她就起身向我走 了过来,和我聊了起来。 她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失业了。她又问:“那想不想找事做啊?” “想啊!现在碰得焦头烂额的,没信心了!” “怎么不早说啊?我男朋友可以帮你啊!”于是,在她那位酷似混黑社会的男 朋友引荐下,我到一家物流公司,又一次做起了押运员。与当年不同的是,这次押 运的是货车,而且都是出远门,真正的犹如古代的押镖了。 张之总在我面前念叨龙阿姨对他怎么好,还说一直想找个机会请龙阿姨吃顿便 饭,聊表谢意!其实,不仅他在这样想,我何尝不是一直在想着呢!龙阿姨对我们 这群80后的孩子们是百般疼爱的,试问入住我们这栋公寓的,有谁没感受到呢?是 的,她也像我宋妈妈在女生公寓那边一样,无私地释放着母爱的光辉。 我对人家隐瞒了自己是在校大学生的身份,害怕了被拒绝,真的!当那家物流 公司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决定将我留下来试用时,甭提我有多高兴了!回来的路上, 我买来一大堆好吃的,准备好好地犒劳下自己。一周来的奔波,总算有结果了,能 不值得高兴吗?在上楼的时候,我突然又想:自己这样做,会不会令张之不丧失信 心呢?他自从不在学校图书馆做事,一直赋闲在家,也曾隔三差五地出去碰下运气, 但却没能如愿。就在那片刻,我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主意,喊上张之一起到 外面把酒言欢,也借机为他鼓鼓劲,重找自信!何不也邀请上龙阿姨,我知道,这 段日子又是她在值班的。 进了房间,看见张之还在睡觉。我就对他喊道:“兄弟,该起来了!你看都日 落西山红霞飞了,快!今晚咱们出去吃,我请客!” 张之摇着头说:“算了,不能总让你请我,你也奔波这么多天了!” “哪里的话啊?又不是专门宴请你的,哥哥今天找到工作了,应该高兴下。待 会儿你去喊龙阿姨,咱们一起出去,我做东。” 当晚,我就在学校后山那块儿选了一家上点档次的餐馆,很荣幸地邀请到了龙 阿姨。那是我第一次与龙阿姨在一起进餐,内心对她的那份敬意,也是在期盼已久 得以说出口。话没多说,只谈家常,不去倾诉烦忧! 回去之后,还在网上与雯雯聊了一阵子。我说自己明天就要踏上征程了,为我 祝福吧!接着又简单地整理了一套行囊,以备在外衣食住行的方便。 谁说过:“一个男人应该出去挣外块养家,没事在家里咬文嚼字,这样的男人 怎会有出息?” 也许是为了体会这句话的深刻内涵,更也许我向往着海雨天风的境界。于是, 我选择了作为一名在读大学生本不该选择的路。 第二天,我就随车上路了。宜昌盛产桔子,我所押的这趟镖就是一批桔子,由 湖北宜昌发往山东省菏泽市的。 “这不正是姚兵家乡吗?”我在内心琢磨着,事不宜迟,一定要在途中找机会 联系下他,看能否有机会见到他。 古话说:山东的响马、河南的贼、小偷小摸在安徽。而这次的途径路线正要经 过此三省,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啊?当然,在这和平年代那些所谓的响马、贼、小 偷小摸再不会猖獗,也形成不了气候了。是的,真正需要去面对的、去摆平的是穿 着制服的国家罗汉。 是夜,我们驱车奔驰在原野、在高山、在城镇、在荒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 前方,不敢有半点闪失。若有什么“拦路虎”出现了,是要我上前摆平的,“遇佛 杀佛、遇神杀神”,不论采用什么手段。有两位司机师傅,他们轮流着开车,谨防 疲劳驾驶。我和他们很少聊天,开车时,不能与他过多地攀谈;不开车时,又是人 家该休息的时候了,自然又能打扰。 寂静的夜里,路上只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我们越过高山、穿过平原,很顺利地 达到了山东菏泽。这个与我家乡相毗邻的城市,到处弥漫着乡音,听起来是那么地 亲切。可我不能借机回家看看,甚至连好兄弟姚兵都不能见上一面,内心倍感凄凉。 可当那位司机师傅接了一个电话后,告诉了我一个为之兴奋的消息:老板的一位朋 友是搞建筑,他的一套机械设备准备运回宜昌,并且也不是随即装车上路,要在这 里等上两天。 就这样,两位司机师傅住在宾馆等候着,我却辗转几趟车去了姚兵家。那是一 个典型的北方乡村,正值收获季节的农村,一片繁忙景象。我也没将自己当作客人, 还随姚兵去他家的田地里,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棉田。 姚兵给我介绍说,他们家乡是产棉区,棉花是主要的经济作物。还说,巨野县 就是菏泽市最边缘,他们村又是巨野县的最边缘。 “是不是啊?那你们这儿不就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了啊?” “怎不是啊?你看,那个村子就不再是我们菏泽市的了,属于济宁市嘉祥县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的是和他村子相邻的另一个村庄。 “呵呵!那若你们两个村子的人结婚了,岂不是成了跨省姻缘了?”我好奇地 问。 “是啊!我有位姑姑就嫁到那个村上了,别看这么近,每次打电话都按长途收 费。” 没多停留,仅在姚兵家住上了一夜,就与他及他父母告了别。毕竟,我在路上, 不能停下脚步。 漫漫归途,却不再是一路坦途了,就在我们行驶至豫、鲁交界处的兰考县城时, 杀出了一条跋扈的“拦路虎”——县交警大队稽查队。人家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 我们那几个本本收走了。这块曾经走出过党的好干部焦裕禄的土地上,如今官匪勾 结,视王法于不顾。 我打电话向老板说明情况,他让我去找兰考县的公安局长老孟,他们曾打过交 道,希望他能成为我们的救星。 我连打电话过去:“孟局,深夜打扰,实属不好意思!” “嗯!哪位啊?”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一副极不耐烦的语气。 “您和湖北宜昌的肖远航是朋友,对吧?我在他的物流公司做事,现在路过贵 地,遇到一点小麻烦,看您能否出面给……” “哦!你是肖总的人啊?那你讲,什么事吧?”一听我提到肖总,那头的老孟 立刻热情起来。 我就简单地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不忘问道,要不要我去拜访他一下。 老孟说:“不必的,我先打电话给问下,能办妥的话,你再过来也不迟。”明 摆着的,人家老孟“无功不受禄”么! 五分钟之后,老孟回话了:“小伙子,不好意思!这次我不便出面,但我可以 给你指条路。你去找赵老虎帮你解决,就说我介绍你过去的,他的电话你给记下吧!” “那好吧!还是应该谢谢孟局,谢谢您!” “哪里的话?回去代我向你们肖总说声,‘对不起’!” 听两位司机师傅讲,赵老虎真名叫赵虎,在兰考地界的黑道上是头面人物,以 前帮肖总摆平过“拦路虎”、铲除过“绊脚石”,合作的不错,也算是旧交了吧! 但这种交情是靠金钱维持的,你出钱他办事。 我打电话与他约好,提着钱去见他。我没想到,这位黑帮老大二十刚出头,真 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种人都是见钱办事,当我将二十张百元大钞点给他之 后,他很快开着车拉上三五个兄弟们出发了。我们在环城路上静候着,希望他能帮 忙索回那几个本本。 半个小时之后,赵老虎的电话打来了:“不好意思,这次他们不给面子,要不 等下次吧!” “啊?!他们不卖你面子,那怎么办啊?” “我也没办法,不能因为你让我的兄弟们去跟他们火拼吧?” “那是、那是……可那钱,这次就退还给我们吧!以后再有求于你,我们再… …” “你小子还跟我提钱啊?不是说好了下次再说吗?”赵老虎开始发怒了。 “虎哥,你不能这样子,你得讲原则啊!这次有没办成,我们以后合作是以后 的事,对吧!” “好了,不跟你废话!北环转盘处,有胆你就来!” 我清楚,赵老虎将话放出来,是在故意激我的,他认为我们不敢过去,那钱就 归他了。可我就想去跟他过过招,我也明白,要想将送给他们的钱再拿回,无疑是 虎口拔牙的。 凌晨三点,我们开车去了赵老虎说的地点。去的路上,我已经跟两位司机师傅 协商好了对策。在距离转盘处有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我们将车停了下来,保持着发 动状态。 赵老虎带着他的兄弟们杀气腾腾地等在那里,刀光剑影闪耀在这北方的秋夜里。 赵老虎身边还依偎着一位漂亮的小妞,要脸蛋有脸蛋的、要屁股有屁股的,妩媚百 态、风情万种! 我给两位司机师傅递了个眼色,就下了车,迈着强劲有力的脚步走了过去。在 距赵老虎两米的位置,我停下脚步,说道:“虎哥,我来了!” “嗯!钱在我手里,你来取吧!”赵老虎将那沓钱拿在手里,呼啦啦地甩着。 他话音刚落,我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钱,说道:“对不住了,虎哥!” 同时,转身就往回跑。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当他发令:“弟兄们,给我追!”之 时,我已跑出十米开外。后边的那帮提着砍刀的穷追不舍,我一路狂奔,将他们甩 得远远的。 司机师傅见势,忙将车子启动,迎着我慢慢开来。近了!近了!更近了!车门 是开着的,我抓着车门,一跃而上,扑倒在座位上,里面的人随手就关了车门。随 即就发动马力,一路狂飙! 赵老虎一伙人,开着车在后面追了过来。他的是小车,很快就能超过我们的车, 怎么办?我对司机说道:“不要惊慌!将我们的车左右摆动,阻止他超车!”就那 样,我们透过后视镜左一下右一下地,将他们的车挤到路边,始终没让他们得逞, 一直到我们驶出兰考地界,他们才罢休,我们也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肖总还称赞我做得好!说他赵老虎不按规矩办事,也休怪我们去得 罪他。那些证件,不让我们放在心上,他会想办法的。 第一次押运,我就上演了这么惊险的一幕,但也因此赢得了肖总的赏识。我留 下来了,一直到学校开学,才找机会向老板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 “肖总,我得离开这里了,望您准许!” “哎!干得好好的,怎么回事啊?”他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肖总!一开始,向您隐瞒了一些情况,我还在读书……” “哦!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可以给你安排在后面做调度什么的,真是的!” “没什么的,我想去尝试那些经历。” “小伙子,我很欣赏你的那股闯劲,这是我名片,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肖远航 帮忙的,尽管开口。你去财务部给你结算下工资,我这就给财务上打电话。” “好的,谢谢您,肖总。”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回想着这两个月的经历,给我最真的感受便是:蓝天下, 迎头就得忍住泪水。那是流浪的唯一理由!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