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成蝶前,最后一次无病呻吟…… 这个暑假,我选择留守在学校这边,是否对我人生的一次严峻考验?我无法说 得清。可我已不再被纯粹的快乐或者忧伤所控制,开始尝试着一个人生活,一个人 承受;开始品尝很多的最后一次和更多的第一次。 新学期开始了,我将家当搬回学校宿舍。开学的第一天下午,我被辅导员喊去 接几个新生,看着他们满怀激情、踌躇满志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很老了一样, 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再想想自己刚刚跨入大学这块神奇的营地时,不也是这个样 子么,天真的就像个孩子。而现在,我以前的那些棱角呢? 当晚,我们宿舍只有我和猪头颢两人到了,姚兵和黄金波还没出现,但应该已 经在归校途中了吧!我和猪头颢也是奔波了一整天了,身心俱惫啊! 我们就冲了个凉水澡,舒展下筋骨,真正感觉到彻头彻尾的舒服惬意。我坐在 椅子上,猪头颢坐在桌子上,他扔过来一根烟。 就那样我们吞着云吐着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在这个我没回家的暑假, 我开始不停地抽烟、不断地喝酒,只是因为寂寞。酒精和烟的混合反应,使我的皮 肤迅速地老化,我成了未老先衰的青年。哈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已经找不到 年轻的印记,那是一副苍老的面容。我也说自己老了,然后猪头颢就笑我,说是你 的心老了。 “砰、砰、砰”传来了三下敲门声,可能是谁来串门的吧! “唉!自己推门进来啊!门又没锁着!”猪头颢依旧“稳坐钓鱼台”。 “进来啊!”我也附和着说,也一样懒得动弹下。 外面的人轻轻地推开了门,是两张陌生的面孔。我和猪头颢带着疑问的目光看 着他们,还没等我们开口去问,人家就以一腔浓厚的山东话开始自我介绍了。 “俺是姚兵老家那边的,今年也考这儿了,刚刚到地儿,想在你们宿舍住上一 晚。” “哦!哦!好的,没问题!姚兵的朋友就是我罗曼的朋友,进来吧!来吧!” 我立即起身,说着的同时也喊猪头颢过来,帮两位小兄弟将行李提了进来。 那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食堂已经关门。我就准备让猪头颢去东星超市买一 些泡面之类的,以解决两位小兄弟的晚餐。 “唉!罗哥,不用了,我们路上带的有这个的,还没吃完呢!哪里有开水啊?” 说着同时,他们就从行李包里拿出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还反问我们:“两位哥, 你们吃了没?要不也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们都吃过了,你们吃吧!开水啊?”我迟疑了一下说:“昌颢,你 去周围宿舍去给寻一些过来!”猪头颢就起身出去了,挨家挨户地找开水去了。 “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哦!看看我们这么不懂得礼节啊!罗哥,千万别见怪啊!我叫杜昌库,他叫 姚国辉。”那位帅气的男孩说道。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挺会说的啊!哦!这位小兄弟也姓姚,是不是和姚兵同 村的啊?” “是的,我和他一个村上的。”姚国辉腼腆地回答道。 “那小杜你呢?” “我是和姚兵邻村,但已经属于济宁市嘉祥县的地盘了。” “我去过姚兵家的,那时他站在村外边指给我看交界处的济宁市嘉祥县。记得 他还给我说过,他有个姑姑是嘉祥的。” “是吗?他姑姑就是我们村上的啊!”、“是吗?你去过我们村啊?”一听我 说去过姚兵家,两人都表现得惊喜异常。 “当然啦!去过就是去过了,还有假不成啊?就是在刚过去的这个暑假里,你 们那里种植了很多棉花!” “没错!没错!我们那儿是棉花种植区。” 我问:“那怎么没和姚兵一起过来啊?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哦!这样的,他的有位表弟考入了十堰市的一所大学。列车行驶至襄樊时, 他就与表弟下车,说要在那里转车去十堰。” “嗯!明白了,不用多说了。”我连连点头。 这时,猪头颢已提了一瓶开水进来了,说着:“快点将面泡上吧!莫灿那小子 刚打上来的开水,就让我给‘劫’了回来。” “谢谢!谢谢!”两位小兄弟一边动手泡面,一边向猪头颢表达谢意。 “哟!这么说,还经历一场厮杀啊?你够厉害的,还想在这邀功请赏不成啊?” 我打趣地说道。 “呵呵!一场厮杀倒是没展开,只是赔上了我这张老脸。”猪头颢乐颠屁颠地 笑着说。 “哎哟!兄弟啊!就咱那张脸,还有啥不舍得的啊?” “开玩笑!我这张脸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不是谁想让赏就赏给他的。”猪头 颢立即正色道,他最怕我们说他那张个性十足的脸。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两位小兄弟正在吃饭呢!引得他们喷饭了,可多 有不好啊!”我们在那儿说笑,难免会将在一旁吃饭的他们逗笑。 我和猪头颢一起走到了阳台上,看着被猪头颢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宿舍、阳台, 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这才该是你邀功请赏的方面。” “唉!不!不!分内的,分内的。”他谦虚得有点过了头,让我忍俊不禁。 “哪里的话啊?咱们兄弟间,不讲客气。最重要的是,你让这两位远道而来的 兄弟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啊!” 在我们闲聊的那片刻,房间内的他们很快“酒足饭饱”了,干净利索地收拾了 “饕餮大餐的残留品”。这时,他们朝着阳台走来,我们正凝望着夜幕下、长江上 的夷陵长江大桥出神。 杜昌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热情地给我和猪头颢各敬上了一支。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他借给猪头颢点烟的间隙发问。 “哦!看这事给闹腾的,我来给你们介绍下——他叫刘昌颢,和小杜都是‘昌 ’字辈的。”我将猪头颢介绍给了他们。 “呵呵!罗哥可真是个会说笑的人啊!俺俩也介绍下自己……” “哦!对了,按说你们应该在傍晚时分到的,怎么折腾到这时候啊?” “唉!甭提了,接连被出租车拉了三个地方才算找到这地儿。先是被拉到湖北 三峡职业技术学院,进去后就按姚兵交待的去寻找7 -607 宿舍,谁知人家那里的 7#公寓楼根本就不够六层,总共只有五层!”“那后来呢?” “让那所学校的同学看了我们的通知书,就被告知错了,说应该在东山那块儿。 我们也知不道哪儿是东山,离了那学校就又上了一辆出租车,结果又被拉到了三峡 大学本部那边……最后,问了一位知情者,才算彻底搞清楚了在这里。所以嘛!来 到这儿时,已经显得很晚了。” “啊?这样子折腾了一番啊!今下午我就去火车站接了几个新生的。若姚兵他 将我手机号码告诉你们,我今下午很有可能在火车站接到你们呢!” “知不道呢?我们初来乍到的,咋知道会有这么相似的学校名啊?” “呵呵!以后会知道的,今天不早了,你们俩一路上也给折腾得够呛了,咱们 就早点休息吧!” 那晚,尽管姚兵和黄金波还没到来,可我们宿舍还是满员。我们也都真的累了, 熄灯后就没再聊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有机遇时,满腹才华无一用处。”——法国政治家和军事家拿破仑如是说。 可有时生活给予我们的太多,多得让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多年来,我总是让母 亲放心不下。我知道自己有很多毛病,心太大,胆也太大。我喜欢去冒险,因为我 信奉这样一个道理:不冒任何险,什么都不做的人,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成。可我 似乎不应该也没资格与命运作赌!现在我面临的是一个可能称之为“机遇”,诱惑 着我去冒险。 第二天,我们睡到自然醒来。几个人连早饭也没吃,干脆等着中午一起解决。 实在是闲得没事,就给宋妈妈拨了个电话,才知道她是前天到学校的,这几天新生 开学,在白天她会很忙。 我说:“那我过去帮您吧!” “不用的,学校给这边安排的人手足够用的。我只负责登记下入住的新生,各 个系的学生会都有人在场。”我和宋妈妈长话短说,并说好了等这一届新生报到结 束后,我们再相见。 我挂了电话,看着身旁的小杜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还自言自语地道:“也不 知姚兵那边的事办妥了没?什么时候才能回啊?” 我寻思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而又不好意思开口呢?腼腆、羞涩……大学新生不 都这样么,呵呵! “小杜,你急着等他来,做什么啊?有事吗?”我问道。 “嗯!有点事儿。” “那告诉我啊!不把哥哥当自己人看待啊?”我用手点着他说道。 “那好吧!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他边说着边将他的通知书递到我手中。 “嗯?”我不解,并仰起了充满疑惑的脸。 “罗哥,你看嘛!这是三峡大学护理学院,我档案现在就在那边的。”他指着 给我看。 我定睛一看才注意到,这份通知书不是我们这个学院的。 “原来你不是被我们学院录取的啊?护理学院在本部那边,你昨晚‘误入歧途 ’的地方啊!” “知道的,可在家里时,你们学院给俺打了电话,问俺愿不愿转过来。我一个 大男人当然不愿去学什么护理专业的,来之前就决定要转过来的,就是想将档案关 系转来。” “噢!还有这种事啊?我明白了,我带着你去办吧!”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看着拿在手中的通知书,发现了政策改革了——新生们 可自带床上用品;学校有偿提供,350 元/ 套,都包括什么什么的。这一点与我们 当年不同,我们是强制性的要求你买学校的,哪怕就是宜昌市区的学生,也不例外。 通知书上所说的那套床上用品,充其量价值两百元,学校真是赚大了!我抬头 对两位小兄弟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出去,先将小杜的事办妥,接着去买生活用 品、床上用品……绝对比学校提供的物美价廉。” 三峡大学护理学院,是一所以女生为主流的院校,置身在三峡大学中,一所校 中校。那是我第一次去护理学院,走在校园里,真的是美女如云! “哟!让我说你就别转了,在这里整天有美女围绕着,多好啊!”我开着玩笑 说。 “那也是,可俺上大学不能沉迷于女色啊?多被人瞧不起啊!” “好!说得好!以后可别后悔啊!我学工科就特别后悔,班上的女生一个个歪 瓜裂枣的,恐龙级别的,上课都影响心情。”我借着话题继续发挥,大发感慨! 我们进了护理学院的办公大楼,找到招生接待处,开学报到的日子里,怎么冷 冷清清的啊?我轻轻地叩门,见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埋头工作,连头都没抬地 说:“请进!” “领导,您好!”我说。 “嗯!有什么事吗?”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是前来报到的新生……”小杜话刚说出一半,就被他给抢白了。 “哦!你们好!你们好!请坐!快请坐!”一听小杜说是报到的新生,那人立 即和颜悦色,表现得热情有加。 我想,他是误认为我们三人都是来这儿报到的新生了,连忙解释道:“谢谢领 导!不过,您先听我们把话说清楚。我在职院那边读大三,他们是今年被咱们学校 录取的……” 待我一五一十地说完,那人开始变得不高兴,心想:“你小子来挖我们的墙角 来了啊?”不过到底是为人师表的,人家还是耐着性子劝道:“你看他这么高大的 个子,在这里学好了护理专业,将来去南方发展,很有前途的。”、“我们护理学 院在本部这边,环境优雅,多好!看看那所职院,烂成什么样子了,有谁愿去啊?” ……说了一大通,我们当然不会动摇。理所当然,护理学院这边也没拱手相让。 “不管了,先回去。我找咱们学校的招生办,由他们出面解决。”走出护理学 院的大门,我对小杜说。 “能行吗?”他问。 “放心好了!我们院招生办的莫主任,是班上莫灿的叔叔,好说话。再说了, 这是争抢生源的事,他们肯定会全力地来办的。走,先给饭吃了!之后,我带你们 去买被褥什么的。” 当天下午,我带着两位小兄弟在街上买回两套床上用品,就按通知书上所罗列 的那一套,满打满算才180 元/ 套。这时,我脑海里开始盘算着一个念头,想去批 发市场搞来一批摆在学校里兜售。 要知道,每年新生入学,那些高年级的同学中总有推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以 赚取一些生活费。事不宜迟,说行动就行动。我们去了长江市场,没敢买太多,几 套样品而已,再说我也没多少钱啊!还好,我照本宣科去购置,将价格还到140 元 / 套。此外,我还买来一批水瓶、水桶作为赠品,这些是学校不提供的。 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要善于发动群众,那样才能玩得转。我印发了一沓宣 传单,让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帮我去宣传、拉客户。不管谁,与我认识与否, 每帮我拉来一笔生意,20元酬金。其实,比起学校的,我这边有更多的优惠与实惠, 一口价280/套,赠品任选其一。 不敢明目张胆地与学校对着干,我的业务员都是隐身于茫茫人海中。放眼望去, 有多少人为我而等候在新生报到处、学校大门口,甚至连火车站、汽车站都有人打 着三峡大学职业技术学院(广东……)老乡接待处。看有新生模样的过来,就迎上 去热心地攀谈、引路,帮人家提行李,一路上耐心地嘘寒问暖,最后话锋一转: “我朋友搞了一批床上用品,质优价廉,过去看看,就在前面。”、“要吧!他是 咱们的师兄,决不会坑你的。”、“在这儿买吧!你可以和学校提供的对比一下, 还是这边的好,另外还有赠品呢!”…… 很多人被说服了、心动了。到后来,竟然给断货了,怎么办?我就将小杜他们 二人的摆在那里,非卖品,作为样品。这生意不能停下来,接着做,有单就接。 “你们给我统计下,这些顾客在哪栋公寓?多少号房间?晚上八点之前,我们 保证给他们送货上门。”我临危不乱地说。 “好的!罗老板说的有道理,一切听从老板的。”猪头颢忙中还不忘开玩笑。 新生报到很快结束了,我的生意也圆满地画上了句号。我又去了长江市场,退 掉了剩余的货物。回头一算,前后忙活了两天,我的卡上已进账五千多元,比我整 个暑假所挣的钱都要多。 接下来的那个周末,我在深圳路上一家名为2058的酒店,宴请了这些协助我做 这笔生意的朋友们:“谢谢各位!来!兄弟们、朋友们,够爽快的,我喜欢!来! 喝一杯。” “好,罗哥我敬你一杯。”、“干,干,干!”、“哈!哈!” “小兄弟乃性情中人,来再干一杯。” “好!”…… 那晚,我们喝了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之后,我们又踏着夜色,朦朦胧胧地 去酒店附近的神舟网吧玩了一个通宵。 真的该为之去酩酊大醉、去欢呼雀跃!因为在大学的三年时光中,这也许会是 我做的最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吧! 一迈入了大三的门槛了,我便提醒并告诫自己,大三是告别的日子。既然一切 都是为了告别,那就尽量减少些伤感和疼痛。看多了毕业分手的故事,何必再给自 己徒增烦恼呢?在这届新生军训的时候,一些高年级的兄弟又在忙活了,谈论着那 院那系有个美女还可以。然后说谁身边还没有美人陪伴的,就去泡个大一的小妹妹, 所以楼下一对对情侣相拥的身影就不断涌现。 在电话里,梅儿问我,你都大三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丢不丢人呢?这有什 么好丢人的,你觉得我罗曼像没人要的人吗?我只是不想投入一场虚无缥缈的恋情 中,到头来落个伤心谁也医不好的。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太阳开始慢慢隐去,我邀上宋妈妈一起散步至三峡大学 本部那边。有人说,在大学这个舞台上,就算你累得吐血也只能是一个过客,属于 你的时代永远都是昙花绽放。而现在属于我们的大学时光,已悄然过去三分之二, 或许昙花已经绽放又凋谢了,只是不为我们所察觉而已。 在要吃晚饭的时候,我说道:“宋妈妈,咱们不往前走了,您选家上档次的酒 店,我请您吃顿好的!” “哎哟!哪里的话啊?宋妈妈请你,你挣点钱,那么辛苦!” “宋妈妈,您不要这样说。在这届新生入学时,我大赚了一笔钱。两年来,都 没怎么请您吃上一顿好的,今晚就想好好地请您吃上一餐!” “是吗?那不说了,就这家吧!”说着我们就走了进一家。 服务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你好!请问几位?” “两位!”我说,“给菜单拿过来,宋妈妈您来点菜!” 我们坐下来点菜,服务员在一旁忙着端茶倒水的。 “这上面的菜,好像都很贵啊?”宋妈妈盯着菜单看了老半天,没报上一个菜 名,服务员在一旁耐心地候着。 “宋妈妈,您不用考虑贵不贵,今晚可没有四、五元的家常菜啊!” “呵呵!行的,那宋妈妈就反客为主了!”宋妈妈就随口点了三道菜。 “我的好妈妈,接着点啊!我可是一整天没吃饭了啊!”我开玩笑说。 “剩下的由你来点,不能都由着我的口味来,是吧!” 我接过菜单,一连“这个、那个的”又点上了三道菜。 “儿子,够了!点得太多了,又吃不完。” “嗯!好了,菜做得快些哦!”说着我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说说怎么回事啊?你不就是暑假打工挣那点钱吗?”宋妈妈问我。 “您就是不问,我现在也要讲述给您听的。是这样的……”我讲故事似的说完 了自己怎样赚取这笔财富。 “哦!前天晚上,我查寝时走进一间宿舍,有位胖得很可爱的女生问我,‘宋 老师,罗曼是您的干儿子吗?’我回答,‘是啊?你们认识?’那丫头还开玩笑地 说,‘他是我的老板,我认识他,可不知他认不认得我。’听得我一头雾水,人家 也不愿多解释。罗曼,你可真行啊!所以说,一个人一旦能抓住有机遇,就能改变 些什么的。” “我知道那女孩,机械系的柴询,帮我拉了几笔生意的。宋妈妈,您看在这新 生入学之际,校园里那些做各门生意的同学,多着呢!可这次卖床上用品的就我一 人,独门生意。我也是在赌,也一样怕输啊?庆幸的是,我赌赢了。” “来,儿子!宋妈妈为你高兴,敬你一杯,祝你愈战愈勇!” “谢谢您,好妈妈!我先干为敬啊!”我端起宋妈妈为我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酒酣耳热之际,宋妈妈又扯起老生常谈的话题:“罗曼,宋妈妈问你,现在不 与梅樱来往了吧?” 我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不要老是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这才像我的儿子呢!那现在又结 交女朋友了吗?” 我摇了摇头。尽管我和庄慧雯无话不谈,可我不想把庄慧雯推到面前。毕竟, 和她的关系还停留在朋友阶段。 “没什么的,不着急的,等毕业后,参加工作有一定经济基础了,谈朋友会更 合适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在这纯净的象牙塔下,找不到属于我的爱情。”我感叹 道。 “不要这样子,有什么值得你沮丧的啊!你们这群80后的孩子们,有几个懂得 什么是爱情?不信瞧着看,毕业的时候,也正是他们分手的时候。到头来,会有几 对情侣能真正走到一起呢?” 回学校的路上,宋妈妈以一种哀伤的语调说:“儿子,你马上要毕业了,该是 你真正单飞的时候了,到时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宋妈妈,放心好了,儿子我已学会了照顾自己。很是庆幸,在这异域他乡, 让我遇到您这位好妈妈,您就是我的陪读妈妈,谢谢您一路陪我走来。” “哎哟!说哪里去了啊?宋妈妈给你做过什么呢?还不都是你在照顾宋妈妈。” “不,不是的。我的好妈妈,是您让我迷途知返,给我鼓舞、给我加油!如果 没有遇到您,我的大学之路早已走上绝路。” 我们绕近道返校,途中有一道很长的台阶,我伸手去搀扶宋妈妈。 “唉!不需要,让我自己走。现在宋妈妈还没开始老去,自己还能走得动。” 宋妈妈谢绝了我的搀扶。 “呵呵!那我希望宋妈妈永远不会老去。” “傻儿子,怎么会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呢!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恒 的,如果它存着,它就干涸;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我们人类也不例外,谁都逃 不脱岁月催人老的自然规律。” “宋妈妈,有句古话正表达了您刚才所说的意思,容我想下啊!是那个——有 道是:‘世间公道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 “咦!是的,真是太相符了!我儿子不愧是搞文学创作的,你真的应该去朝那 方面发展的。” “还不曾告诉您,我正在倾心创作一部长篇,力争在毕业之前封笔。” “好的,努力写吧!既然你喜欢,有这个特长,就要发挥出来。” 宋妈妈还说,等我毕业了,她就辞去在学校的工作,回枝江老家那边。是的, 宋妈妈已到了故土难离的年龄了,不该再外出打工了。 我和宋妈妈就那样走着聊着,仿佛走过了岁月,看到了未来——数十年过去了, 宋妈妈已经开始年迈,白发胜雪,眼角布满了鱼尾纹,手上印满了老年斑……可我 依然爱她如初! 宋妈妈,无论我生在何方?我永远是您的儿郎!宋妈妈,无论我走到哪里?您 永远是我的妈妈!做儿子是男人终生都要扮演的角色——这句真理,在遇到宋妈妈 以后,被我读得更深刻、更明白! 这学期,上课、写小说将是我生活的全部。庄慧雯天天盼着我小说的更新,若 是那段时间让她等久了,她就会打电话过来。 有一次,她在电话问:“你告诉我,小说中的主人公到底取材于现实中的谁? 我总觉得有你的影子在里面。” “呵呵!是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 本以为自己够坚强,可以天马行空走江湖,可以潇洒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 云彩……可是,在江南这座象牙塔下,我彻底溃败在梅儿的石榴裙下,狼狈得丢盔 弃甲。 “你要赶路,就不要带得太多;你要休息,就不要想得太多。”这是梅儿说给 我的一句话。在我失去她之后,被我反复揣摩了好久。或许,正是我带得太多、想 得太多,使得她与我在一起时感觉太压抑? 我和梅儿偶尔会在校园路邂逅,她的莞尔一笑,还会在我内心深处荡起层层涟 漪。我知道,她占领了我爱情的城池,我已经无条件投降了! 偶尔的一次,我又在校园里撞见她。可这次我内心却莫名地引起一团怒火,怒 火中烧之下,我失去了理智。 那天下午,我和严定伟一路拍打着篮球朝篮球场方向走着,当走过她们1#公寓 楼后,看见一位男生正在对她拉拉扯扯。一瞬间,我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在往上涌, 眼睛都能迸出火花,犹如一只发怒的雄狮。于是,我把篮球扔给严定伟,怒气冲冲 地赶了过去。是的,是个男人的,在那个时候、那种场合就会站出来的。 “唉!哥们,想干啥啊?”我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稍一用力就将他推搡倒地。 那人冷不防地被我“偷袭”了一下,心里很是不爽。 “谁啊?干嘛打我?”倒在地上的他猛地回过头来,气急败坏地说。 “噢!是曼哥!”他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衣服。 “嗯!是我!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我趾高气扬地问道。我也这才认出原来是 他,刚入学军训时和分我在一队,因受不了酷暑而晕倒的那小子,还是我将他搀扶 到一旁休息的呢! “罗曼,你想做什么啊?”梅儿在一旁高声地叫嚷着。 “你还问我做什么?怎么不问问他啊?”我说,“小子,你先给我滚回去!回 头我过去找你,今天的事,请你给我个说法!”那小子灰溜溜地走开了。 “不、不、不……”梅儿双手捂着耳朵,蹲在那里。 “你痛苦个什么啊?他不是没对你怎么着吗?走跟我下去,到下边的操场上走 走!”我想给她压惊。 她听从了我的话,起身跟在我身后,与我一起穿过篮球场边的花园,沿着台阶 拾阶而下。台阶的中部有个平台,走到那里,她停住了。 “走啊!下去到操场上啊!”我回头对她吼道。 她愣愣地看着,只流泪,不说话。 “又想怎么了啊?”我压低声音问她。 “不下去了吧!我待会儿还有课,就在这儿跟你说吧!” “今天不是周日吗?怎么会有课啊?” “我报的选修课。” “选修课?不能不去吗?” “必须得去!”她一副不容置否的语气。 “那好吧!我不为难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罗曼,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他了,我们在恋爱。”她支吾着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认识多久啊?你对他了解多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 “你管得是不是多了些?我现在又不是你女朋友,我有恋爱自由啊!”梅儿显 得很生气。 我倒退两步,冷冷地盯着她看了两秒,心碎地说道:“我当然无权干涉你恋爱, 可你要对自己负责啊!真的,我问你,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你甭管,我的事用不着你在这儿横加干涉。”她泪流满面,说着说着竟用拳 头朝围墙上捶打。 “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伤害你自己!”我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强迫她转过身来。 她嘤嘤地哭着,很伤心。 “梅儿,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今后嫁给谁,我都喜欢你的。”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她双手捂住耳朵嚷嚷道,一瞬之后,她平 静下来,大声地对我吼道:“罗曼,你天生是做小弟的命!”然后转身快步上了台 阶,跑着离开了。我的心被彻底撕裂了,愣愣地待在原地,有人从我身旁经过,也 感觉旁若无人似的。 我转身坐在护栏上,凝望着东山脚下的宜昌城,心儿在颤抖。我的梅儿,你还 是我的天使吗?你知道你所交往着的男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酗酒、抽烟、嫖娼、 赌博、打架,五毒俱全啊!此外,还患有间歇性羊角风,你怎会接受他这样一个男 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生默无声息地站在了我身后轻声喊道:“曼哥,我们谈谈 吧!” 我转身回头,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余怒未消地说道:“好啊!我正想找你呢! 说说怎么回事啊?” “曼哥,你别发火,来先抽支烟,兄弟慢慢说给你听。” “少跟我套近乎,我不抽你的烟。你就站那儿说,我听着呢!” “我前不久回了趟家,而她去郑州找一位朋友。在乘火车时坐在了一起,就聊 上了……” “哦!你他妈的胆子够大啊!就那样你就开始行动了,她是我马子,你连她的 主意都敢打!”我顿时火冒三丈。 “我……我哪里知道呢?……不知道耶!”他唯唯诺诺地解释道。 “你他妈的是个傻B 吗?少在这儿给我装蒜!还是去打听下,我们整个建工系 谁不知道啊?”我忍不住恶语伤人。 “曼哥,你别跟俺急了,我不再打她的主意了,我向你保证。” “那是必须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最清楚!”我还是不依不饶,感觉自 己就像一个流氓。 那小子一再地在我面前赔不是,而我是被冲昏了头脑,混不讲理。说真的,若 与他动起手的话,我可能还干不过他呢!可从心里上,我对他丝毫没有畏惧之感。 天快黑了,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到了宿舍门口,一摸口袋又没带钥匙。我狠 狠地对着门踹了两脚,真他妈的不顺心。我想到没想,欲从一墙之隔的宿舍的阳台 上翻进我们宿舍里来。于是,我就走进了隔壁宿舍,只见周云一人坐在桌前听着收 音机。 我招呼没打径直地走到了阳台上,一跃而上,手扶着阳台的顶部,准备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周云一个箭步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紧张地问:“大哥,你 想做什么?啊?” “你紧张个什么啊?我要回自己宿舍,快松开!” “你有病啊!你就不怕万一有个闪失……” “你才有病呢!快放手!”他看我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就松手了,我一闪身就 翻到了我们宿舍那边。他随即就绕到走廊里去敲打我宿舍的门,我走过去将门打开 说:“兄弟,我好好的,没事的!我渴了,去你们宿舍给我倒杯水来吧!谢了!” 当晚,我又去了宋妈妈那里,倾诉衷肠、大倒苦水,宋妈妈又是一如既往地为 我这位儿子“疗伤治痛”。是的,当我身在这座江南的象牙塔下,遭遇心灵上的重 创时,宋妈妈的怀抱才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谚语云: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们从全国各地来到江南这座象牙塔下,或许都是慕名而来,从同一起点,却 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可以说,在这大学的尽头、象牙塔的出口,埋头苦学者获得了 各项荣誉称号、荣誉证书、技能证书、入了党……;贪玩者乃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虽荒废了学业,却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也不枉来象牙塔下走一遭。 转眼间,国庆七天长假来临了。身边有许多同学都不再虚度时光了,开始去外 面寻找各式各样的差事,以挣些外快。 我也去为此努力过,欲应聘麦当劳的小时工,一切都顺理成章,却在最后关头 功亏一篑——接到面试通知时,我那伴我多年的手机“罢工”了,没去唤醒我,使 我贻误了最佳时机。当孙叶龙面试结束后,辗转找到了我,问我手机怎么一直打不 进去?告诉我麦当劳通知面试了,让我快点赶过去碰下运气,看还能否来得及。 我随即搭乘一辆出租车,火速地赶到那家麦当劳餐厅,径直找到负责招聘的人。 “您好!我是三峡大学的学生,前来应聘服务生!”门开着,我轻轻叩了一下, 然后自报家门。 “哦!可我们招聘结束了啊!”对方不屑一顾地抬头看了看我。 “是这样的,我前天已报了名!由于我本人的原因,没及时接到面试通知,所 以才这样,您看能否再给一次机会?来,您请抽支烟!”我一边恳求道,一边将烟 给他敬上。 “不必了,你没看这里是无烟区吗?我们这里已经招满了,你还是请回吧!” “老师?哦!不、不,领导领导,您真不愿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还您一份 满意!”我的一句口误引得他呵呵地笑出声来。 “小兄弟,不是我不肯录用你。你听我说,我们人数已经招够了,若再将你招 进来,让我怎么好向领导交代,这又不是我个人开的公司,对吧?” “哦!那好吧!”我不甘心地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平,该摔掉的手机,真是不争气! “走!先不回去,去换上一部新手机再说。国庆期间做活动,会有优惠的。” 我心想。 于是,我穿过夷陵广场去了东山大道上的手机一条街。尽管暮色降临,可这条 街道上依然人头攒动,映射出浓厚的商业气息。大大小小的、各类品牌手机专卖店, 一家挨着一家,一家更比一家强,走着走着,偶尔还会看到大卖场气派地雄踞一方, 显得“鹤立鸡群”。 我犹如坠入手机的海洋,款式各异千姿百态的手机,使我看得眼花缭乱;能说 会道的营业小姐娓娓道来,听得我云里雾里。 转悠了近一个小时后,我不再犹豫,走进一家客流量不大、少人光顾的小店。 那家小店真的是“门前冷落顾客稀”,门前连促销员都没有,店内更是无人问津。 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啊?在这“十一”黄金周,别的商家都紧锣密鼓地展开了促 销活动,可这家不起眼的小店面怎么就无动于衷呢?那是一家波导手机专卖店,我 一边挑选手机,一边与那个女营业员聊着天。 “小姐,你们老板怎么不去请一批促销员啊?看看这条街上,那家不在放声吆 喝啊?” “哼!我们老板都说了,他们都是在‘赔本赚吆喝’!” “岂有此理!请把你们老板请出来,我想和他谈谈。”于是,她一个电话打过 去。不大一会儿,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出现在我面前。 “李总,听说这次“十一”黄金周期间,贵店不打算请促销员,是不是啊?” 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没办法啊!代理的是国产手机,市场前景黯淡,不被咱们国人看好,想节省 一笔开销。” “能方便告知一下,您打算在这周之内销售出来多少部吧?营业额暂且不说, 因为不同款型的价格有别,是吧?” “你听我慢慢说来啊!我是波导手机宜昌地区的总代理,这一条街上的店面大 大小小有四、五十家,每家都有我的货,这个店面也只是其中之一。根据去年国庆 节的销量,我们粗略地估计了下,这次打算销售一千两百部,已经是不敢去想的了。” 他说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别这样对自己没信心,谁说我们中国人不喜欢买自己的产品了?咱们做个交 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啊?” “我建议您还是聘请一批促销员,我确保将您在这七天之内的销售量突破两千 部。”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给我讲故事吧?” “李总,您爱听故事啊?可我还不会讲呢!您愿不愿我帮你一把,我有信心帮 你拿下两千部的销售量。否则,我分文不取不谈报酬。” “当真?小伙子,你了解宜昌市民的消费水平及现代人的消费观念吗?”他开 始给我上纲上线。 “您所说的这些,咱们一概不论,咱们只看结果,成吧?” “那好!咱们坐下来谈谈条件吧!”他终于被我说动。 于是,经过一番的桌面谈判,由我草拟了一份君子协议:从明天国庆节算起, 至长假结束止,七天之内,能在宜昌市场抛售出两千部波导手机,付给我酬金2000 元。此外,每多售出一部,提成100 元。若完成不了预定目标,所耗的一切费用由 我罗曼本人承担,波导手机宜昌总代理李总分文不付。 我将草拟的协议呈给他,若有所思地端详了有十分钟之久,最后爽朗地笑道: “好的,年轻人,有魄力!我答应你!” 回学校的路上,我就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招聘人马?怎样给他们开工资?到校后, 我不敢懈怠,因为明天“十? 一”黄金周就开始了啊!我连夜联系人手,几个电话 打了过后,很快就得到不少人的响应。 我开出的条件并不高,每人每天30元,提供午餐。尽管这样,应者如云,我还 是本着“兵在精而不在多”的原则,在我身边的同学中选拔出10名,个个都是“舌 赛张仪,唇比苏秦”的能说会道者。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白天带领着促销小分队,身着波导公司的宣传服装,在那 手机一条街上散发传单、招揽顾客;每晚下班前,我还得跑遍每家店面统计下当天 的销售量,双方一起签认;头两天晚上下了班,我特意请来了波导公司的业务骨干 孟瑶姐姐,将大家邀请到姗姗姐为我租来的寓所里,让她为大家讲解波导各种型号 手机的功能,使得大家尽快熟悉业务,以便更好地做好促销工作。 真的是忙得不亦乐乎,可我乐此不彼!说心里话,我心里没底,完全是在赌, 赢则我幸,输则我命,如此而已! 付出总有回报,在我们促销小分队的不懈努力下,将波导手机在宜昌市场上推 向了一个新的台阶。七天的总销售量达2046部,这样以来,我总共可获得了6600元, 除去兄弟姐妹们的工资2100元及其他各项开支1000元左右,我本人应得3500元。 来到江南这座象牙塔下已有两年之久了,一路都平平淡淡地走过来了,没什么 “惊天地泣鬼神”之举。不曾想到在我破茧成蝶之前,进行了最后一次无病呻吟, 竟莫名地给书写了两段商界传奇,传为佳话!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某年某月某天,我坐在自己公司面海的落地窗前, 手捧一杯热柠檬茶,突然想起我这样一个没有进取心的人,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万贯 家私。我做出这些努力的初衷,是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最终没能找出最好的答案。或许,全拜了梅儿的那句“罗曼,你 天生是做小弟的命!”。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