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01“怎么,没有想到是我吧?穆晓小姐。”郭纯正轻轻敲打车门的窗棱,一副 信心十足的样子。 “别以为你可以预谋一切,我早就猜到是你了,我只是不说而已。”我停在离 他五步以外的地方,想了想,又主动朝他走过去,这千里之外异国他乡的,逮着一 熟人不容易。这个时候撇得一干二净,装清高装智慧,不拿他当靠垫,啧,我可没 这么傻。都说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觉得我只有在脸皮被磨砺得不断变厚后, 才能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即使少女时代对郭纯正那样莫名的强烈的爱仍会时不时地钻出来,画地为牢般 地将我的心牢牢占据,但这并不代表真的能掀起什么狂风骇浪。绝大时候,我发现 自己镇定得像圣女贞德,我可以将内心那份隐秘又奔腾的悸动压下去,假装从来没 有喜欢过这样一个人。每个人都会变,那些开始爱的死去活来结束时骂得惊雷震天 的人我都见多了,于是我也不那么有负罪感了。 “那你应该知道你能来温哥华全是因为我的功劳了。”郭纯正还真是逮着耗子 的猫,非要把功劳在我面前秀一秀。 “在这个事上保持沉默,会显得你更稳重更有吸引力,你说了反倒觉得你轻浮 了。”在北京过了两年,我贫嘴的劲道也增长了不少。 郭纯正轻笑两声,然后起身帮我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舔舔有些 干涩的下唇,不加犹豫地进了车子,从多年以前遇见这样一个人开始,我就知道了 我抵挡不了他的邀请。 假装没有爱过,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再受伤害,我男朋友应该是个和我一般普通 平凡的人。我有时候会偷偷想,安臣那种类型的男生应该是我对理想型的最大奢求 了。 “对了MR. 郭,我们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觉得我 们一直都是在一种很奇妙的场合下遇见的。当然,这种奇妙的感觉或许对你来说一 点都不特别,但对我却很独特。好了,前面这通话我只是在对我后面的话做铺陈, 是为了解释为什么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那就是你和我姐夫李拓 海什么关系?我觉得你现在为我安排的一切肯定与他有关系,我问过我姐姐了,她 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所以我只好问你。” 我说完这段话后,竟有些小小的自豪,因为不擅长演讲的我很少思路和逻辑清 晰得这样有条有理,我把头转过去等待郭纯正的答复时,却发现他耳朵里塞着耳机, 没过几秒,他就开始对耳麦话筒说话:“你好,我是Brian Kwok,订的是贵宾豪华 套间9327,五分钟后请求接待。”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摘掉了麦,便不再说话,像以前一样去哪里从来不提前告 知我,这是让我最郁闷的事。 我见彼此开始沉默,顿了顿说:“我刚才对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没听见?” “啊?”郭纯正这时开始犯迷糊了,他很少这样,我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 “你打电话前,我明明问了你话的……”我越来越郁闷。 “可能这个麦隔音效果太好了吧,我语音台转的人工台,我是真没听见你在说 话。”郭纯正顺手调低了车内的音乐,耸耸肩。我揉了揉晴明穴说:“我问你,我 能来加拿大,我姐夫肯定也是中间插手的人吧。” 郭纯正挑起嘴角,但笑不语,他的眼角细长而且微微上挑,从侧面看去总是一 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又想说什么,却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盖了下去:“穆晓,虽然你有把我们之间 的事告诉别人的权利,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这当做一个秘密,守口如瓶,包括你 姐姐。” “啊?”我咧开嘴巴表示疑惑,“你别老是故作玄虚好不好,你总是说一些莫 名其妙的话,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大神。” 疾驰的车子突然刹车,我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惊吓中我大呼小叫:“郭纯正 你疯了吗!” 郭纯正拿出一个小瓶子朝自己的鼻子喷了几口喷雾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帮 我调查KUMA的事。” “有没有搞错,你以为我是FBI 还是名侦探柯南,我怎么可能帮到你的忙。” 我真被他的固执弄得有些无语,为什么他偏偏就认定我能帮到忙呢,我觉得连绵薄 之力都奉献不了。 “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我和我的老板都认为你和KUMA的妹妹长得很像,现在 KUMA的妹妹已经被秘密送到他国去了,我们只是希望你去扮演下她的角色。” “那我要是被杀了怎么办,他们能杀KUMA,也一定能杀她的妹妹,我可没这么 傻。”我连连摆手。 “听我说,穆晓,我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很多事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但请 你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郭纯正的口吻很笃定,不亚于电视剧里山盟海誓的男 主角。 我承认我很难拒绝成为一个千金大小姐的邀请,更何况邀请我的人是郭纯正, 但是我谨慎又敏感,我不会铤而走险去偷一时之欢,我必须度量好这个交易的利弊 再做决定。 我的语调渐渐蔫了下来,我说:“我一直以为你的老板是……李拓海,结果我 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来头。” 郭纯正按了按太阳穴,重新启动了车子:“我是李拓海同父异母的弟弟。” “啊?”我显得有些吃惊,姐姐虽然从来不过问李拓海生意上的事,但亲戚之 类肯定还是了解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李拓海有个弟弟,我只听她说过李拓 海有个十多年前就漂洋过海远嫁澳洲的亲姐姐,李拓海还和他的姐姐关系特别好, 和我表姐的正式婚礼都是在他姐那边办的。 “嗯。”郭纯正淡淡地回答了我吃惊的询问,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我虽然 热爱八卦,但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懂得的。我从小的家教就是不要问任何人隐私问题, 更何况还是一个不算熟的朋友。 我滑动身子,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真皮靠椅上,“喂,我可还没有答应你啊, 你可别自作多情。” 郭纯正听了我的发言,笑笑,便缄口不语。我反复揉按着四白穴,自言自语地 说:“其实就算我有了两个著名大学的双学位证,毕业了能不能找得到称心如意的 好工作也还悬着。看看那些富二代日子多逍遥啊,不努力也有金碧辉煌的路,努力 了是锦上添花,根本不必操心结果如何,他们的人生是没有压力的人生。” 唉,我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慰藉着自己说我已经很幸运了,看得越高,欲望 更大,这样达标的难度更大,压力越大,跌落得也就更痛,还不如过知足的日子呢。 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郭纯正已经把车子开到了目的地,我目光所及的好几 辆车都是国际顶级的牌子,让我不禁看傻了眼,停车场更像是万国车展,保养得崭 新的名贵轿车罗列成排。 一个英俊的接待生早早地候在郭纯正的车位旁,帮他放好车后,引着我们去大 厅。 因为顶穹格外高而且灯光耀眼的缘故,宾馆显得格外气派,我起初以为郭纯正 又带我去哪里吃饭,可是我看了这个饭店的名字后,立马止步不前。 这是温哥华最为有名的一家五星饭店,来这儿的人不是开商务洽谈的就是行男 女之欢的,就我和郭纯正两个人,我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还隐约带了点暧昧。 “怎么了。”郭纯正见我不进电梯,扬起了眉。 我看见前面不远处就是接待生,觉得十分不自在,却也庆幸他们应该不懂中文, 我压低了声音说:“喂,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送我回房东家啊,四十五号大街 2682号。” 郭纯正把玩着手里的便携遥控器,不紧不慢地说:“现在还早啊,晚上送你回 去也不迟。” “糟糕,我忘记Masha 了,我朋友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啊,可是我不知道她的 号码,你得先帮我解决这个事。”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和郭纯正在一起, 我发现自己的女性心理防线大幅度下降,我就像泡在温水里的青蛙,太舒服了,以 至于什么都懒得去思考,等到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我想就是我over的时候了。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别人都等你一个呢,进来,赶紧的。”郭纯正根本不 顾我的焦躁,也不好言劝我,只是用这样命令式却也并不算霸道的口吻对我说。 我摊上这么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法反抗,我不情愿地进了电梯,“哪籍 人?多大年纪?学生还是工作了?”电梯里,郭纯正漫不经心地问。 “和我一个籍的应该,和我一样大,和我在一个学校。”我答。 郭纯正轻笑两声,拨打手机,然后说起了纯熟流利的英语,挂了电话后,他对 我说:“7785587132,打吧。” 我将信将疑地拨通了这个号码,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Masha 的声音,我喜 出望外地说:“Masha ,我是穆晓……” 我还没说完,Masha 就尖声叫道:“噢,你去哪里了啊,我差点出动温哥华警 察去搜寻你了!” “真的对不起,和你走散后,我又遇上了个熟人聊了很久,你放心,我现在很 好。”我舔着发干的嘴唇解释道。 “你安全就好了,温哥华的犯罪率也不低,你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一定要把安 全放在第一位啊,对了,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去接你?”Masha 语速很快, 却清晰可辨,我能听出此刻她为我而着急的情绪,心里顿时有暖流流过。 我说:“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嗯,我买了很多东西,不过幸好遇上了一位免费充当劳动力的学长,晚上 我们在家里做饭吃,等你哦。” 听完她的话,我怕郭纯正提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不放我提早回家,便急忙说 :“那个,你们就先别等我了,我怕不会按时到家。” 话还没说完,电梯到达了,接待生打开门,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偷偷瞟 了眼郭纯正一眼,发现他正低眼斜看着我,嘴角的笑夹杂着一些似有似无的阴郁, 我心里开始打小鼓,本来我估摸着郭纯正是会留我吃晚餐的,可是当着他的面对Masha 说有人请吃饭,会不会让他觉得我太过主动了?短短几秒钟,我开始发挥自虐的特 长,一个劲地想着这事,突然又觉得自己拧巴极了,别人堂堂正正云淡风轻,自己 却敏感得像部军用雷达。 “怎么像个机器玩偶,拨一下发条你才动啊,还呆电梯里干什么,出来啊。” 郭纯正见我握着手机还杵在原地,皱了皱眉头。 在我的眼里,他的脸上永远只有两种表情,第一种就是刚才的微笑,笑不露齿, 有丝丝戏谑和嘲弄的味道,我总觉这是一种藏刀的笑;第二种就是现在的冰山脸, 眉头轻蹙,让人望而生畏,这个时候的他,像极了李拓海。 “哦。”我傻傻应了一声,大步跨出了电梯,出了电梯,却因为不知所措只好 挪动小碎步跟着他亦步亦趋。 02接待生把我们送到房门前,替郭纯正开了门,礼貌地躬身道了声“有事请吩 咐”就离开了。紧接着,一个女服务生接手把银制大餐盒送到房间内,那是一个精 致宛如工艺品的多层餐盒,直径有半米宽,打开餐盒就是各式各样的餐盘,都是一 些新鲜小点心和果蔬。 我看了看套房,欧式布局绮丽华贵,让人舒适得赏心悦目,我闭上眼睛咬了咬 唇,狠了狠心,好吧,穆晓,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豪华的双人床,英俊 的帅哥,很多人想都想不到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转瞬,我突然跳起来,猛地甩了甩脑袋,天啊,穆晓,你在歪想什么,你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如此堕落,你是想出卖身体当别人根本不屑一顾的Bed Partner 么! 我神经质地说:“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郭纯正紧锁眉头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正当我准备咆哮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屋内的闭路电视屏幕里出现一个地中海 发型的老男人:“你好,我是乔治? 布莱特。” 郭纯正过去开门,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郭纯正不会是想把我卖给这个糟老头 啊,我不要!可是用胸想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人家美女胸大无脑,我是丑 女无脑无胸,能卖几个钱啊,他想下三滥地拐卖我应该早就下手了,用不着等到花 费了大量金钱和关系把我弄到温哥华后才来动我。 哈哈哈,我在心里干笑。 果然,老头儿进来后很绅士地和郭纯正问了好,看架势是来谈事的。可是他却 朝我走过来,放下随身带的小箱子,慢条斯理地带起手套,开始很不礼貌地捏我的 脸,我的腮我的下巴被他摆弄了个够。 “只需要动两处,垫一下下颚,磨一下颧骨就可以了。”老头儿说。 当然,以我野路子的英文水平,此刻还听不懂他的那些专业医疗名词,只是一 头雾水地看着郭纯正。 “好的,如果她决定好的话,下个月初就可以开始,到时候我联系您。”郭纯 正说。 “那么请这位小姐躺到床上,我为您进行脸部理疗。”老头儿说。这次我听懂 大意了,他叫我躺到床上去,可是光是听到前半句就够我惊悚的,我哪里还有心思 去听后面的话,我惊惶地看着郭纯正,是我太低估他了,他果然要把我卖了! “又发呆,还不快点去。”郭纯正露出了他的第一种表情,像在一边看笑话的 人。 不会吧,他还有这种恶趣味,想当现实版AV看客吗,我欲哭无泪,说:“你到 底想干什么啊……”我一边说,一边一步一步朝门口挪动过去,见机行事,逃为上 策。 我又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点心,心想我还没来得及享受星级大饭店 的可口食物就要和它们说拜拜了,我的富贵梦就此夭折了。 趁他俩不注意,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决定跑路,可是…… 这个锁太高级了,我不会开,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郭纯正优哉游哉地走过来,像拎小猫一样把我拎到床上,说:“规矩点,还没 见过你这种连美容都不愿意享受的女人。” 哦买噶,他叫我……他居然叫我女人,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微妙的字眼从郭纯正 口里说出。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可接下来的场面却并非我想象的那样,老头儿没有脱衣 服,倒是穿起了白大褂,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具轮番上阵,然后我的脸被强行涂上了 乳膏装的不明物,不过闻起来倒是蛮香的。 老头儿开始按摩我的脸部,力度让我感到很惬意,可是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 我猛地立起身子大叫一声:“啊——” 嗓音有点像公鸭嗓子,突兀而毛骨悚然。 老头儿因为没有防备到我会突然起身,满手的乳膏不小心沾到我的头发上,我 更加想尖叫了。 “穆晓,乖,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学不会享受呢。” 郭纯正的这席话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这句话从他口中出来,感觉有点像由贵香 织里笔下的D 伯爵,绝对的腹黑+ 诱惑。 我仿佛看见他的衣服突然变成了白大褂,手执手术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阴阴 地笑着,却又笑得风情万种。他的左手放到了我的衣襟上,右手把玩着尖锐的手术 刀,刀面泛着凛冽的光,慢慢落到我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皮肤里渗出…… 还好只是仿佛,郭纯正并没有变成我想象中的那样,我想这种幻觉是我前不久 看了日漫留下的YY后遗症。 我抬起眼皮,看见郭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到底是帅哥, 翘腿的姿势都那么无懈可击,时时刻刻都像在摆POSS。他正在翻阅一本杂志,杂志 的封面是一个金发碧眼却暴露的Blond ,性感得……哦不是,是肉欲得让我这个女 人都面红心跳,我不禁在心里骂,男的都一个德行,让你们YY着死去吧。 不过,像郭纯正这样的男人要把YY变成现实肯定也是轻而易举,我又开始悲哀 了,我又何尝不是时刻在YY呢。我突然好怀恋在宿舍和那群死女人一起疯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们的口号就是:爱生活,爱八卦,要健康,请YY。 “那个,我说,Kusama小姐,您能躺下吗,整形前我需要一段时间对您的皮肤 进行测试和护养。” 这次老头儿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话一说完,我的背挺得更直了,瞪大了 眼睛问:“什么?整容?” 此刻我怎么有力气去承担这样一件大事,“整容”两个字根本就不出在我的字 典里,虽然以前经常在网上浏览某某明星整形成功后的照片,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会去整容,我的胆子太小,一想到会在自己的身上开刀就发憷。 “郭纯正,你死去,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啊!”我拿起床上的靠枕就朝他砸去, 接二连三,一溜儿的靠枕、抱枕、卷起来的绒毯被我循环利用着朝他砸去。 这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耍小孩子脾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动力,可以煽 动我爆发这样的情绪。 对他的隔阂,警惕、陌生、防备,全都溶解掉了,我依旧对他产生疑问,但是 这种疑问后的支撑却是信任和依赖,此刻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是一种妙不可言 的感觉。 我知道,我又翻江倒海地爱上他了,要不然,我不会傻得像头猪,我不会依循 着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以前的以前,只是心底的排斥让我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情感而已,就像终年不动 突然迸发的火山一样,一旦被触发,是一件轰动激烈又危险的事。 穆晓,你完蛋了! 这样想着,我竟哭了出来,“咳——你哭什么,又不是让你上战场,这是加拿 大整形美容科方面最专业最有名的医生之一,你还不信他的技术?”郭纯正放下杂 志,他被我三分钟变脸的举动弄纠结了。 “我哪里同意过整容啊?你不要以为我是你手下,不要以为你是奥巴马,说的 话就是国际圣旨,我凭什么都得遵循你的吩咐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哭得稀里 哗啦,跟新闻里那些被人贩子强行拐卖的妇女一样。虽然事过之后,我觉得此时我 行为很可笑,可当时我是真的害怕,所以眼泪鼻涕毫无顾忌地全出来了。 “哪个女孩子不想自己更漂亮,就说说你原来的大学吧,想整容的人还不是铺 天盖地,只是他们没那个条件罢了。”郭纯正又拿起了他的成人杂志。 可是我知道,我难过的原因并不是我抗拒整容,我只是为他对我的态度感到心 寒,看来他是一点喜欢我的心思都没有。我一直认定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假脸假胸 假鼻子,他们应该喜欢最真实的她。 我只是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爱上这样的男人,我哭得更加 梨花带雨,当然了,还夹杂着一股子幽幽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