洽谈 第二天八点半,吴雯带着陈老,高尚去找开发商。 开发商办公地点离得不远,高尚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开发商姓蔡,四十来 岁,正靠在真皮沙发椅上闭目养神。焗过油的头发微微有些卷曲,厚厚的下巴遮得 脖子不见了,胸口挂着一根纯金的筷子一般粗细的项链,身穿一件大红颜色的名牌 T 恤衫,大大的肚子把衣服要撑破似的。肥大的手指上套着大得出奇的戒指闪着金 光。 高尚上楼时接了一个电话,急切地说:“我就来。”转头抱歉地对吴雯说: “所长叫我过去,去银行的路上有人被抢了,刚刚报的案,抢了30万。我过去看看 再来。”吴雯一听就急了:“这个蔡老板不好打交道才让你来压阵,无论如何进了 办公室再走。”说完“哇”地一声跑到垃圾桶旁吐了。 高尚连忙问:“你怎么了,怎么对我走这么大的反应?” 吴雯只是白了他一眼, 实在不好启齿,脸“腾”地一下红了:“你只要进去亮 个相就够了。” 蔡总看到吴雯他们进来,热情地招呼着:“高所长又有什么指教?” 短暂的寒暄介绍过后,高尚的手机又响了。他连忙接通低声说:“就来了,路 上有点堵车。”然后面有难色地说:“所长催我去处理一个抢劫案,我先走一步, 你们慢慢谈。”然后匆匆握握蔡总的手,又握握陈老的手,连说对不起,最后走到 吴雯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吴主任是想握手还是吻别呢?” 吴雯一肚子不高兴又不好发作,呆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高尚抓起她的手 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学着赵本山的口气:“诶呀,妈呀, 这一紧张还真不敢下口。咱中国人比老外就是害臊。”说完就放开手挥挥手来个飞 吻一溜烟走了,把蔡总和陈老都逗乐了,吴雯却是恨得直咬牙。 陈老一脸严肃地说:“蔡总,今天吴主任特意和我来协调华兴院子的问题,我 是那里的业主。第一,产权证究竟什么时候有?第二,在房产证没到位之前,小区 的管理你们要承担,有难处社区可以配合。第三,你们不尽快解决的话,我们院子 的人会闹得你们无法办公......"陈老毕竟久经沙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有理有据,一口气说了十余分钟,说到激动处青筋暴出,唾沫四溅。 吴雯还想补充几句,蔡总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企业的难处,什么税收任务重, 退休的人多不堪其负,经济效益滑坡之类,吐了一大肚子苦水,最后说:”今天你 们看到的还是我,说不定明天就下岗了。我头发都愁白呢。” 吴雯知道他在躲猫猫,想起市地名委员会要求社区把未命名的七条街巷尽快命 名由其统一制作路牌,笑着说:“蔡总想提高企业的知名度吗?”不等他回答说了 街巷命名的事。然后叹了口气:“叫华兴路真不错,只是抢的人太多了,谁都想争 取这个机会。”然后起身说:“蔡总你也忙,今天就不打扰你了,请慎重考虑,一 个企业要做大做强,社会效益很重要。” 下楼时吴雯接到王静的电话:“明天休息陪我上街去买结婚礼服,我眼睛都看 花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