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小翠的情人,小名叫狗蛋儿,老婆前年死于车祸。狗蛋因祸得福,一夜致富。 后听工友说,妹妹发屋有个小翠,像他的老婆,像得没治。于是就有了前面“认老 乡”的场面。那次家宴后,狗蛋就常来包小翠过夜。因小翠投入了感情,夜夜做得 温柔又卖力,给了狗蛋新的体验和刺激,又教会了狗蛋许多做爱的新体位。狗蛋仿 佛回到了新婚蜜月。狗蛋掉进了小翠温柔的陷阱。有时,小翠被人预先包了,狗蛋 就找老板,多给五十,一百块的。反正一句话,他不让别的人动小翠。小翠感动得 不行。一天,小翠带了狗蛋的儿子逛市场,说,你要什么,阿姨给你买。狗蛋的儿 子却说,阿姨,我妈妈死后,我和我爸还没有吃过饺子呢。小翠一下子来了电,眼 里噙满泪花,亲了小家伙一口就去买肉买菜,回到狗蛋的家里忙活起来。 狗蛋下班回来,远远的见自家的烟囱冒着烟,心底便漫起了久违的温馨感。进 门见是小翠,正端着刚出锅的饺子往桌子搁,喜出望外,上前抱了小翠转了三圈。 一边的儿子,蹦跳着拍着手嗷嗷祝贺。放下小翠,泪水盈满了狗蛋的眼窝。他凝视 着她,说,翠儿,我爱你,我们一起生活吧!小翠哆嗦了一下,她没想到,狗蛋动 了真情。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却又不忍心伤害他。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 是看着两行泪水,伴着狗蛋的话语夺眶而出,然后顺着面颊缓缓下滑。小翠噘着小 嘴,吮吸了泪水,说,咱们吃饺子吧。 狗蛋的胃里装的是饺子,心里装的是小翠。狗蛋跪下求小翠离开妹妹发屋,和 他一起住。小翠为了孩子和丈夫不得已才沦落风尘,哪里就肯答应?但没把她的不 幸遭遇向狗蛋和盘托出。她只说,我们作情人吧,相互自由,又相互牵挂,多好啊!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小翠常到狗蛋家里,做饭洗衣服,扫地擦桌子,顺便免费给狗 蛋儿解馋败火。所以,许久没到老牛这儿借宿。昨夜,有人包了小翠,不想遇上了 泼皮混混。小翠脱光上床了,又来了一个,还要同时上,小翠不从,他们就拿烟头 烫她的胳膊。细皮嫩肉的吱啦一声响,一缕青烟升起,刺鼻的焦臭气弥漫开来。伴 着撕心裂肺的嗥叫,泪水的涌出,小翠不得不求饶投降。于是一个从后面进入她的 体内,一个让她口交。他们身强力壮不说,可能还服用了美国“伟哥”,折腾了好 久好久才告一段落。 小翠意识到,这一夜她不但被两个混混当牲口一样践踏蹂躏,而且还得不到一 分钱。为了达到逃离的目的,为了迷惑两个家伙,光着身的小翠,裹了呢子大衣, 借口大便出门来到院里。雪花在寒冷的空气里闪闪飘落,地上的积雪有四指厚,踩 上去咯吱咯吱响。两个混混在屋里吞云吐雾,淫笑声不时传来。小翠在雪地里蹲了 片刻,冻得哆嗦,再回到门前,轻轻扣上门扣,这才慢慢把铁制的院门开开一条缝, 侧身出来,撒腿就跑。小翠在寂静寒冷的夜里发疯似狂奔。一是怕两个泼皮混混撵 上来,一是冻得不行。小翠一口气跑了将近两公里,回到了妹妹发屋。姐妹们见状 大吃一惊,急忙拿被子暖着。待她们听了小翠的叙说,都要小翠立刻到派出所告两 个混混强奸。 马老板见他的两个哥们,闹得太不像话,险些出了人命,便先拿话稳住小翠的 几个姐妹。一个电话打过去,衣服送了过来,还给了一百五十块。黎明前小翠发起 烧来。她原打算到狗蛋家里的,但又害怕狗蛋刨根问底惹出是非,就奔了老牛这里。 不想老牛的一碗酸辣肉丝银耳汤,和两床被子让小翠美美地出身透汗,小翠好了, 就拿身体报答了色鬼老牛,就让蕊儿给撞上了。当蕊儿听完了小翠情人狗蛋的故事 (她没说她昨晚的事儿),略略思考了片刻提醒小翠,说,你要从狗蛋的爱情里慢 慢撤出来才是。一旦让他陷得太深,太久,你再和他了断,他就会认为你在欺骗他。 书上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一旦昏了头脑,是九牛拉不回的。别忘了,爱, 有多深,恨,也就有多大。小翠却说,是吗?蕊儿说,你以为呢? 过了一会儿,小翠却忽然说,蕊儿,我想和你说件事儿,可又怕你生气。辨小 辫子的蕊儿说,说吧,我不生气的。小翠说,其实我也是为你好。然后又问蕊儿说,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活得特没骨气呀?蕊儿说,小翠儿,这么久了,你看 出我嫌弃你的意思了?小翠说,这倒没有。蕊儿说,那你有话就尽管说。小翠说, 你的条件多好啊,可以说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你要是想开了干我的行当,要不 了两年,你就能挣上十几、二十来万的。蕊儿沉思良久,竟不知如何回答小翠。她 是说,美好的青春决不可以零售?还是说,她的目标是上医大,是办医院?她是说, 我的奋斗决不利用贫困?还是说,我只打劫那些已经富裕起来的有钱人?似乎都不 该说的。于是,蕊儿就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你我还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的好。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