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一下子,商镇长激动得颤栗起来,抱蕊儿进了卧室。他象剥一根老葱那样,很 快把蕊儿脱了个干净。虽说蕊儿首次横陈在一个老男人面前,羞涩地闭着眼,却极 舒展地开放着自己的身体。镇长抚摸着她光滑如缎,润泽如玉,起起伏伏的胴体, 看着她厚厚的,红润的嘴唇和清晰的唇纹,闻着蕊儿四溢的体香,感到一阵阵晕眩, 感到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鼓胀起来,里面流淌的不是血液,而奔腾的是岩浆。商镇 长仿佛一下子年青起来,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商镇长拥着蕊儿,蕊儿挺拔的乳房顶 着他的胸脯。他觉得他拥有了全人类的温柔,而这温柔却像火一样熔化了他心里的 一切事物。蕊儿始终没有睁开眼来。 商镇长看到有晶莹的泪水,在蕊儿的眼窝渐渐聚集,然后顺着眼角至太阳穴, 滑落到淡黄色的枕巾上。透过恍惚的泪光,小树林里初吻的情景,再一次浮现眼前 那;“等我回来娶你”声音,仍在耳边回响。蕊儿忽然感到,有撕裂的疼痛一阵阵 袭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商镇长,口里却尖锐地喊了一声:马——凯!呜呜地哭出声 来。这不甘心却又无奈的呼喊,这突兀淋漓的哭声,吓了商镇长一跳。但这并不影 响,商镇长美好的感觉:爽,真是少有的爽啊! 蕊儿看一眼酣睡的商镇长,没一点儿声响下了楼。她围着柳叶镇跑了一圈儿, 回到楼上时,老牛刚刚起床。他见蕊儿一身的寒气,刘海上的霜花正在融化,说, 锻炼去了。蕊儿说,是呀,明天我们一起跑吧。老牛说,算了,天一冷,我就赖被 窝。过了几天,蕊儿对老牛说,老板,你认识镇子里的卡车司机吗?喝着茶的老牛 说,认识。忽又警觉起来,你问这干什么?蕊儿答非所问,说,你找十个车老板来, 晚上我请他们的客。一语弄傻了清醒人。老牛的眼珠子爆了出来,都半天了才说, 你请他们的客,在我这儿?蕊儿点了点头说,是。但你不要说是我请。不可思议。 老牛觉得这丫头片子成精了。心里揣着一百个疑问,却什么不问,准时请来了十个 车老板。上菜时一个胖家伙就势捏了一下蕊儿的屁股。蕊儿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桌 下的半高跟鞋搁在胖子的脚面上,一踩,一拧,胖子的眉眼错了位。 菜都上齐了,蕊儿再一次说,师傅们动筷子呀。一个上了年纪的说,请我们的 神仙还没来呢。蕊儿笑笑,叫来了老牛,给他一杯酒,自己也端起杯子说,来,干 了这杯酒,我们从此就是朋友了。一听这话,十个大男人,梦醒了一般相互看看, 又看着学生模样的蕊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特别是骚情的胖子,大冬天的,头上 的汗就水下来。蕊儿见师傅们无所适从,说,请师傅们来,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或者说,相互帮忙,有钱大家赚。因为,这世上的有些钱,不是哪个人能挣得了的。 现有二千吨货,要在十天之内,从乌市拉回来。你们知道,标准运价是90元一吨。 因银行不零星结账,因不能及时结账,师傅们可能会手头拮据而跑不动车,所以鄙 人便乘人之危,只给各位老板75元。货当天拉回来卸了,接收单位签了章,就可到 牛老板这儿结运费。说白了,我们赚的就是这个三万元差价。但最终我们能落多少, 是另外的事了。各位老板如有不同的看法就说出来。这会儿不说,事后牢骚满腹的 就不是爷们了。片刻沉默之后,十条汉子刷地站起来,丁丁当当,酒杯碰在了一起。 饭后,车老板们留下行车证、驾驶证、营运证的复印件,领取了提货单时,才 知是化肥,才知蕊儿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便把蕊儿当成了财神奶奶。但他们都认为, 这十五万运费是老牛垫付。待人都走了,老牛追着蕊儿来到三楼,为难又很生气地 说,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我哪儿有钱替你垫。蕊儿不声不响把她的包提来 撂在茶几上。老牛说,什么?蕊儿说,看啊。老牛打开一看,天啊,数数,整整十 五万。这是老牛做梦都没想到的,禁不住脱口而出,你哪儿来的钱?蕊儿说,来的 时候带来的。老牛追问,来之前呢?蕊儿喝口水说,摸奖摸的呗。老牛不信。搁谁 谁都不信。你,你,你背着十五万现金打工?你丫头片子,你丫头片子,老牛一时 找不到恰当的词儿,说,成精了你!蕊儿知道和他说不清,也确实没法说得清楚, 黑着一张俊俏的脸,说,爱信不信。要不你现在就去告我,让公安把我抓起来好了。 老牛尴尬地笑笑,我,我,我真是......真是世道变了,变得不可思议了! 十天后,蕊儿到银行取回十八万现金,给了老牛五千。老牛激动地说,这钱来 的也太容易了!是啊,蕊儿更是平生第一次认识并体会到,在权力的笼罩下,有钱 挣钱真是太容易了。夜里老牛睡在床上,高兴着蕊儿给他带来财气的同时,心里也 暗暗庆幸:奶奶的,多亏我用的是“细水磨刀法”,倘若猴急着占有她,这小妖精 一口把我吃了,连骨头都没处找去。蕊儿想想,又给供销科长送去五千。科长笑眯 眯地把钱往桌上一撂,顺手关了门,抱了蕊儿就亲。蕊儿不迎合也不阻拦,却拿了 右手在背后轻轻地敲门。科长以为有人来,急忙闪开收起桌上的钱坐回到椅子里。 蕊儿开开门冲科长嫣然一笑,说,过两天请你吃一顿!一蹦一跳的消失在长长的走 廊里。科长两手一摊,满脸的无奈和惋惜,不知是请他吃一顿饭,还是请他吃一顿 蕊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吃什么,科长都是乐意吃请的。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