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都开了,却不再是我的春天 我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却不见林旭冬。只有他的父母在手术室门外坐立不安。 他爸爸告诉我,旭冬得了急性阑尾炎,正在里面做手术。 “怎么耽误这么久?小冬眼巴巴地等你。。。你知不知道!”老太太有些恼 怒。 “堵车。”我低声说了句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老太太还想说点什么,手术室门打开,林旭冬被护士推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林旭冬很快清醒。 他看见我的时候,两眼迅速聚光,嘴角牵出好看的酒窝:“来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老太太在旁边忿忿地接话:“手术都做完了才来!” 林旭冬转过头去,用眼神示意他母亲住嘴。老太太知趣地离开了。 “疼吗?”我心疼地望着他。 他点头,带着孩子般的语气说,“因为你不在身边,所以疼。” 我汹涌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见我流泪,他倒慌了,赶紧安慰我:“不疼, 小手术,真的不疼。”他对着我浅浅地笑,笑容里弥漫着包容,“只不过长这么 大第一次做手术,真希望你在我身边。” 对不起。我趴下去伏在他身上,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闻着他身上浓浓的消 毒水味道,我在心里说抱歉。 “哎哟,你想谋杀亲夫吗?压着我的伤口了!” 我赶紧起身,还没来得及说声对不起,只见林旭冬的双眼瞬间聚满了疑云。 他带着酒窝的笑脸来不及收拢,僵在那里问:“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右肩靠近脖子的位置,那是一个小时前郝楠给我盖的章。没 想到它依然顽固地在那里,像无意间露出来的一条狐狸尾巴向世人揭示一个不可 告人的约会。 郝楠从前就很喜欢在我身上嘬出印记,他说这叫盖章,并霸道的宣称盖了章 我就是他的了,货已售出,概不退换。我的脖子,肩头,胸口曾无数次的被他盖 过章。 “什么呀?”在没想出合理的解释之前我只好装傻。 他终于收拢了笑容,脸上可爱的旋涡消失在苍白之中。 我惶惶不安,马上补充解释:“哦,这个……挠痒痒挠吧,你知道我手重。” 林旭冬不是三岁的小孩,他显然不信。我再次为我拙劣的谎言而懊悔。 事已至此,我想坦白从宽吧。事情原本就不像由一个印章引发的想象那样不 可就药。 我正要开口解释,老太太拿着林旭冬的手机进来了,她看见我们僵持在那里,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见到儿子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不驯让她很舒坦。她 撇着嘴斜了我一眼,那眼里写着两个字:得意。接着她把手机递给林旭冬,说, “芷藜有急事找你。” 接过电话后,林旭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只听他怒不可遏地冲着电话说 了句“知道了”,然后把电话直接摔出了窗外。 老太太一阵小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心疼的说,这是干吗,好几千块钱呢! 林旭冬眼里泛滥的温柔变成了恼羞成怒。 他怒视着我质问:“你去找他了?你在我住院的时候跑去找他?!” 他的怒吼让我猝不及防,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我心里一惊,原本就想 坦白的,但被他这样一问,我反倒不知怎么回答了。 我站在床边,呆若木鸡。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脸色像纸一 样惨白。老头子反应比我快,随着林旭冬的一声怒吼,他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梦呓似的说“吓了我一跳。”然后又倒头睡下去。 我低下头去,沉默。我在等待更大的暴风雨。只是希望别再吓着那位可怜的 老头。 “你走吧。”林旭冬两眼散了光,无比凄凉。 “其实不是……”我颞颥着还想说几句,换来了林旭冬一句咆哮:“走啊!” 老头显然受了刺激,在一旁拼命的呼吸。 闻声赶来的护士也吓了一跳,停了几秒才想起来说医院里不许喧哗,要吵架 出去吵。 我怔怔地望着他。在他的面前我看着他的双眼,花儿都开了,却不再是我的 春天。 对不起。我终于对他说出了对不起,转身离去。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