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忠诚?背叛? 又是一个月明风轻的夜晚,好深,好静,好温柔。没有风,没有雨,万籁俱寂。 王丽和陈静早已入睡。只有林子昊还独自坐在书房的电脑前。他点燃了一支香烟, 怔怔地望着那烟雾在屋内缭绕,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又 端起早已变凉的咖啡,抿了一口,感到苦涩中含蕴着芳香。 子昊,你过得好吗?你那儿一定还是炎炎夏日,但我这儿却已是冰天雪地。没 有你的日子,我恍若走在生命的低谷,午夜梦回,常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和 惆怅。子昊,你现在给我写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我给你发去三四个邮件,你 都不回一个,你真的就那么忙吗? 英子林子昊看着英子写来的邮件,电脑的屏幕上仿佛出现了一张消瘦、疲惫、 幽怨但充满智慧的脸,他心中一阵沉重,静默了许久。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他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顿感 到睡意袭来,身体也有些疲惫了。于是他关掉了电脑,走出书房。经过客厅时又望 了一眼陈静和王丽的房间,门掩着,隐约听到轻微的打鼾声。 林子昊俯卧在床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与陈静在一起的情景。陈静可以说是 睿智的也是多变的,她不急不躁,精明内蕴。她的那份坦然让林子昊格外喜爱。她 有时乖巧可爱、有时成熟性感、有时摩登前卫,这个新鲜的陈静让人琢磨不透。 睡梦中林子昊迷迷糊糊,他仿佛看到陈静赤裸裸地站在他床前,如同一尊白玉 美人。 林子昊是那样的兴奋、激动、陶醉、欣喜,那样的心醉神迷。 他按捺不住惊喜的心情,伸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 哎!怎么是你?我……" 林子昊刚惊叫起来,就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盖在嘴 上。 " 小声点啊!" 她的声音细微低沉。 林子昊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睁开眼睛,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陈静而是王丽。 " 你以为是谁?是我啊,不是我还会是谁?" 王丽红着脸说,同时把手从林子 昊的嘴唇上移开。 " 哦,是你呀,我以为我在做梦呢。" " 梦到谁了?快说。" 王丽抱着林子昊 一阵狂吻。 " 只是感觉有个人在摸我,哪知道是谁呀!哎!你不怕被陈静发现啊?" " 只 要我们小声点,不要吵醒她,就没事儿。" " 你那么有把握?" " 我跟她在一起这 么久了,我还不知道。" 王丽把声音压得很低。 " 你怎么今天突然跑过来了?" 林子昊又问她。 " 我天天都想跑过来。" 王丽撒娇着继续说,"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 到你就想做那个。" " 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 是啊,你还有一种味道,我一闻到 你的味道,就想……" " 什么味道?不就是臭烟味儿呗!" " 不是烟味儿,是一种 特殊的味道,哎,我也说不清。" 王丽边说边紧紧地搂住林子昊,显得那样的温柔、 多情和妩媚。 林子昊被王丽弄得欲火升起…… " 哎!你轻点!别吵醒了陈静。" 王丽娇嗔地说。 王丽提到" 陈静" 两个字似乎又引起了林子昊心中的又一股激情。那种悠然神 往,一心想奔过去的欲望使他神魂颠倒,一片迷惘。 忠诚还是背叛?一时竟然难以回答。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只觉得整个身心都浸 泡在漫无边际的冰水里,奔波在风雪交加的旅途中。林子昊真是累了! 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在这个城市里,总是缺少冬天的感觉。即使是刮风下雨 的日子,也是那种闷闷的,潮潮的,闻不到丝毫冬天的气息。 毕竟林子昊是在中国北方长大的人。记忆中的冬天,是在漫天飞雪中度过的, 那银白的世界曾经隐藏过他美丽的梦。尽管太阳出来时,雪融化了,梦融化了,然 而留下的梦迹,依然在诱惑着他。说天真也好,说浪漫也好,反正后来有很长的时 间,在纯净的梦境中,有过一段快乐的生活。 如今可好,没有了冬季,没有了雪,自然也就没有了梦。思绪,情感,记忆, 全都是实实在在的,连一点浪漫的气息都没有了。 但近来不知道为什么,林子昊学会了发呆,总是痴痴地仰望着天空。天空很宽, 很大,也很蓝,是令人心醉的海水的颜色。在那纯粹的蓝色里,他总是在寻找陈静 的影子,捕捉她的轮廓。他发现他爱上陈静了。一种真正的爱! 真正的爱是说不清楚的,说清楚的就不是爱,只是一种语言技巧。于是,经过 许许多多次在恍恍惚惚中的挣扎,林子昊不得不承认他正在走上那条俗不可耐的不 归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地想见她。 有一天,林子昊知道陈静值了夜班在家休息,下午借故很早就回家了。他开门 进去,看到陈静正在客厅里熨衣服。她穿着一件林子昊上班穿的白色长袖衬衫,显 得很大,几乎到了她的膝盖。袖子挽了起来,透过白色的衬衫,能清晰地看出她里 面只穿了一条小三角裤,隐隐约约显露出她那迷人的形体曲线。 " 回来这么早啊,大哥。" 陈静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微笑着对他说。 " 嗯。" 他应了一声,心里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便换上拖鞋坐在了沙发上。 " 你看,我穿你的衬衫了,不在意吧。" 陈静把胸脯挺得很高,仿佛力图要把 那宽大的衬衫撑起来似的,俏皮地说道。 " 当然不在意了,而且我发现你穿上我的衬衫挺好看的。" " 是吗?夏天我回 家的时候就经常穿我表哥的衬衫,觉得挺舒服挺凉快的。尤其是熨衣服这活儿,真 热啊,又不可以开电扇,电扇一吹很难把衣服压平了。" 陈静的脸红扑扑的,汗珠 从额头流了下来。 "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来熨会儿。" 林子昊从沙发上站起来。 " 不用了,就快熨完了。你们男人就有这般好处,热起来可以把衣服全脱了。 我们女孩子就不行了,再热也得穿点儿遮着。" 陈静边熨边说。 " 那倒不一定,你也可以不穿啊。" 说完,林子昊看到陈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 他。 " 是啊,在你这儿,我可以不穿,因为你是" 柳下惠" ,但别的地方可以吗? 我想王丽可能给你说过,我们以前那个房东,简直是个老色鬼。有一次我值夜班, 白天在屋里睡觉,关着门忘了上锁,嘿,他竟溜到我的床上摸我。我狠狠给了他一 巴掌,本来想报警的,但后来想,谁能相信咱呢?我们是从中国来的,还这么年轻, 而那个房东还是什么名校出来的学者呢。" " 是啊,社会上总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 子。" " 还有更讨厌的呢。" " 还有什么?" " 我们的内裤和乳罩经常洗完了就不 见了,我能想像他拿我们的内裤去做什么,有时候,就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我们 哪还敢再穿啊?" 陈静熨完了最后一件衣服,手里拿着刚熨好的上衣向林子昊走了 过来,一脸狡黠的笑容。她将嘴唇凑到林子昊的耳边轻轻说道:" 你偷过我们的内 裤吗?" 她的脸几乎要贴在林子昊的脸上,林子昊能闻到她那诱人的体香。 " 哈哈……" 林子昊一下子乐了,然后逗她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可以 偷吗?" " 偷吧!但是你得给我买新的。" " 好啊!乌节路Marks andSpencer 商店,有最高档最时髦的女性内衣。要不要现在去买?" " 你还没偷,买什么?" " 先买后偷嘛!" 林子昊说完,陈静笑得花枝乱颤。 乌节路是新加坡的商业购物中心,高楼鳞次栉比。 林子昊把车停在狮城大厦的停车场。沿着扶手电梯一层一层地上楼。 "Wow!See ,China girl!" 当他们上行时,在下行的电梯上,一帮流氓模样 的当地年轻人,大概都在二十岁左右,有的皮肤棕黑,有的皮肤发白,个个都盯着 陈静,眼睛里射出邪恶的目光。他们边叫边挥动着手臂向陈静做些猥亵的动作。 " 讨厌!" 陈静冲他们喊了一句。 " 不要理他们,快走!" 林子昊手拉着陈静的手快步跑上了一层楼。 " 他们怎么知道我是中国女孩?" " 因为当地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而且 当地的女人总认为中国女孩在抢他们的老公。" " 是不是呀?我光听说过" 小龙女 " 什么的。" " 就是那个意思,所以中国女孩在这里很" 流行" 。" Marks and Spencer 商店,优雅敞亮。各种各样的内衣,内裤,乳罩以及G?string,琳琅满目, 目不暇接。陈静径直走向黛安芬专售柜台。女孩子逛商店从来不吝啬时间,而林子 昊向来最烦逛街,更无颜在这女性用品商店出现。于是他告诉陈静慢慢看,慢慢选, 他去外面抽烟,决定好了,打电话给他,他来买单。 " 试衣间里小心点,别让人家偷拍。" 临走前林子昊开玩笑地说道。 " 会吗?" 陈静一脸的惊奇。 林子昊一直没有接到陈静的电话,在商店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她的踪影,又打她 的手机,光响而没有接听。他着急了,便在各楼层到处寻找。后来,他想在这人来 人往的商店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于是他向停车场奔去。 刚进入停车场的大门,就听到陈静的喊声:" 还我手链!" 只见陈静被四个流 氓包围在中间,正是他们在扶手电梯上遇到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头高大的白 人,两个皮肤棕黑的马来人,还有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当地华人。他们有的抚摸陈 静的头发,有的拉扯陈静的衣服,那个黄毛的华人拉着陈静的胳膊,坏笑着说:" 只是交个朋友嘛!跟我们一起去玩,我就还给你。" "Stop !" 林子昊大喊一声, 然后跑了过去。 "Hey!China man ,it?s not your business."那个白人向林子昊喊道。 林子昊本来已经怒气冲天,一听到他说"China man" ,他知道这是过去西方人 骂中国人为" 中国佬" 的口语,更是火冒三丈,情绪激愤。 "Shit !You are asshole !" 林子昊喊道。 林子昊过去在北京学过些拳术,什么四击、八法、十二型、五弓六合十三势还 能来点。于是他将所有的斯文抛于脑后,跨步而上,一拳挥过去,狠狠地打在那个 白人的脸颊上。那人猝不及防,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用手一抹嘴巴,满口 是血。 两个马来人一看他们的同伙挨了打,便一起从左右两边向林子昊袭来。只见林 子昊五弓合一,内劲顿生,双掌合拢胸前,然后以迅捷威猛之势,分别向两侧猛烈 一推,两个马来人懵懂中向后踉跄倒地。 这时那个黄毛突然从背后把林子昊抱住,白人乘机又从地上爬起向林子昊冲来, 这时,林子昊腰劲挺起,膀劲前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手将小黄毛从身后抡 起,随即扭身旋转,将黄毛狠狠撞在白人的身上,只听" 噢噢" 的两声惨叫,白毛 跟黄毛滚翻在地,接着林子昊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最后,他抓住黄毛的胳膊拧在 背后,其他三人已经抱头鼠窜。 " 大哥饶命。" 黄毛向林子昊求饶。 " 快把东西拿出来!" 林子昊喝道。 " 混蛋!" 陈静从黄毛手里夺过手链,并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 " 滚!" 林子昊在黄毛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黄毛踉跄而逃。 " 哇!大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啊!" 陈静显得格外惊喜。 " 我从小在军队大院里长大,总会受点熏染吧!" " 什么?你们家是军人?" 陈静一脸的诧异。 " 对呀。" " 我妈也曾是军人。" 陈静紧接着说。 " 真的?那我们又有共同之处了。" 林子昊一阵惊喜,正要再问下去,却发现 陈静的神色突然变得忧郁。他马上收住了话题,他是从来不喜欢探究别人的家事的。 于是,林子昊安静地按捏着微微有些疼痛的胳膊。 " 你没事儿吧?" 陈静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 " 没事儿。哎,你内衣买了吗?" " 没买,你刚走,这帮流氓就缠上我了。" " 那我们现在再买去吧。" " 以后再说吧,我们回家吧。王丽该下班了。" 华灯初 放,夜幕降临。在回家的路上,一种莫名的思绪在心中涌动。林子昊望着坐在旁边 的陈静,她显得安静多了。汽车里飘荡的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悠扬、柔美,似无 尽的缠绵。 这世间或许真有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相遇的奇迹。也许只有千帆过尽,一颗 骄傲的心厌倦了辗转红尘的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之后,才会去珍视一种叫做缘分的 东西。 林子昊和陈静从乌节路回到家,屋里漆黑一片。家里没有王丽。陈静的手机响 了一声,短信的提醒声。 " 王丽发短信了,说替同事值夜班,今晚不回来了。" 陈静告诉林子昊说。 " 哦。" 林子昊心里一阵暗喜。 他们分别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林子昊发现衬衣的袖口被撕破了,领口的几个 扣子也脱落了。他换上一件无领T 恤,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从冰箱中取出 两罐啤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陈静。 " 你饿吗?" 林子昊向正从屋里走出来的陈静问道。 " 前胸都快贴上后背了。" 陈静边说边用手上下抚摩着腹部。 " 那我叫PIZZA 外送,OK?" " 好啊!不过我付钱。" " 干吗你付钱?" " 感 谢您" 英雄救美" 啊!" 陈静说着顺势坐在了林子昊的身边。 " 哈,你真是大言不惭,你美吗?" " 我难道不美吗?" 陈静把脸朝向林子昊, 一种狡黠的目光,但透着无限的温柔。林子昊能感受到她身上火辣辣的气息和她的 心跳。 林子昊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 别," 陈静喃喃着," 别这样。" 但她却没有任何反抗。她的声音仿佛不是 坚意的拒绝,而是盛情的邀约。 窗外仍是月光如水。皎洁的月色使这个城市一下子显得如此干净如此美丽,一 切都被洁白的意念净化过了似的。从窗口看下去,这城市完全像一个纯洁无瑕的少 女。 " 别这样," 陈静挣脱开林子昊," 我想我们是好朋友,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 离。" 林子昊无语,沉默片刻," 你太迷人了," 林子昊又说," 你是我见过的最 漂亮的女孩。" " 我哪一点迷住了你?你说。" 陈静显得很镇静。 " 一切。还要我说吗?一切!" 林子昊又把陈静抱住。 陈静伸出一只手,在林子昊发烫的脸颊上摸了一下。他的下颏刮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也显得干干净净,他知道她最喜欢干净的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他们 互相凝视,互相欣赏,互相湮没。这是令人迷醉的时刻! " 不行,我不能这样," 她的手突然从他脸颊上滑落下来," 不能这样!" " 为什么?" 林子昊又那么问," 为什么不能这样?" 陈静忽然显出一阵羞愧的神情。 这一回她真的是挣扎着反抗了。 " 放开我," 她说," 让我们坐起来好好说话。" 林子昊松开了手,看着她坐 起,整理弄得很乱的长发。 " 对不起,请原谅,原谅我,我的……冒犯。" 林子昊支吾着说道。 " 不,你没有错," 她说," 是我错了。我知道会如此,可是我……" 她叹了 一口气。 " 静……静……" 林子昊叫着她的名字," 你真的很美,静,真的,你……" " 别说了!" 她温柔地注视着林子昊。 林子昊感到一阵紧张和惶乱。 " 让我安静一会儿,我们都安静一会儿,好吗?" " 好吧,我听你的," 林子 昊像个大孩子似的,把头低下来," 我听你的。" 陈静禁不住又把那只手伸过来, 轻轻地,无限柔情地在林子昊的脸颊上摸着。她的眼眶里盈出了泪珠。 林子昊一把捉住她的手,捂在自己发烫的脸上。 " 我爱你,陈静,真的爱你,相信我。" 陈静仍是含着泪点头。 " 但是," 她说," 我不能够,你也不能够,你不能背叛。" 林子昊第一次觉 得她的声音好陌生。 她把衣服整理好,把那一袭乌黑闪亮的长发整理好。 " 我要安静一会儿," 她说," 请给我一杯水。" 林子昊起身给她倒水。他的 心怦怦地跳得很快,觉得有一种尴尬,有一种惶乱。他的勇气在忽然之间消失殆尽。 当他听到" 背叛" 一词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成了一个可耻的坏人,一 个勾引女人的好色之徒。 " 我是真心地喜欢你,我爱你。" 林子昊说,他似乎不仅仅是说给她听,也是 说给自己听。 陈静伸出一只手来,林子昊以为她又要摸他的脸。他看着她,他把脸颊凑过去。 但是陈静却伸手在空中摇了摇,表示对一切解释的拒绝。 林子昊的内心涌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滋味,些许的忧伤,些许的悲哀。 " 不!你要给我个理由。" " 你的女朋友也很美,她在美国波士顿。" 陈静几 乎是喊出来的,她满眼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散落。 林子昊感到震惊,他从来没有给她说过。看来这就是她的解释了。 " 对,没错!但我们分手了。" " 但王丽告诉我说你们就要结婚了。" 陈静抹 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 " 王丽怎么可以这样瞎说?" " 难道说王丽是骗我的?" 陈静的眼里放射出一 种激动的光彩。 林子昊向她点点头。 " 真的!" 陈静高兴极了,她以极度的冲力扑到林子昊的怀里,他们热烈而疯 狂地拥吻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情感的饥渴,心灵的饥渴,性爱的饥渴,就跟身体的饥渴一样。她 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头发里、脸颊上以及耳朵、颈项和肩头上疯狂地抚摩着,显得 贪婪而张扬。 " 我真想把你给吃了。" 陈静满面红晕,娇喘吁吁地对林子昊说道。 " 看谁吃谁!" 林子昊猛地把陈静揽过来。 此刻,窗外夜色很美,月色也很美。陈静从林子昊的怀里站起来,在月夜中亭 亭玉立。她那微红的脸颊上写满了一个青春女子藏在心头的秘密。浅蓝色的连衣裙, 扣子一枚一枚地在她柔柔的玉指间松开。不知怎么,这一回,她那纤纤小手在微微 地颤抖着…… 一阵晚风从阳台吹进来,长裙缓缓滑落。映入眼帘的是她那玲珑浑圆的双峰, 修长结实的双腿,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兰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林子昊心头忽然一颤,此刻的陈静就亭亭袅袅地站在他的面前,如清水出芙蓉, 满身都是天然的风姿。他惊艳于自己从未发现过的美丽,结结实实地呆了一回。 林子昊哪里知道,其实那是她一生中最光彩照人的时刻——她说,因为在她心 里,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爱人。 于是,陈静就像蜜糖一样把林子昊给包裹了。当灵魂与身体融为一体的时候, 是快乐,是难以言喻的快乐,在心的深处,没有罪恶,没有肮脏,只是一种融合, 一次愉快的交流,就像陈静那长长的发丝,轻轻一绕,就缠住了这个世纪的刻骨铭 心。 正当他们两情相融,灵肉一体,沉浸在愉悦、兴奋、满足与幸福的欢乐中,林 子昊隐约地听到一阵阵的门铃声。 " 会是谁呢?" 陈静满面红晕,轻轻地说道。 " 哦!可能是送PIZZA的来了!" 林子昊突然想起来叫了PIZZA外送。 于是陈静立即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林子昊打开大门,门外是一个文雅帅气,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把装PIZZ A的包装纸盒和一瓶可乐及Garlicbread递给林子昊。林子昊付了钱并 给了他五块钱的小费。 林子昊把大门关好,把所有送来的东西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陈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尽,白里透红的脸颊愈加显得 美丽动人。 " 怎么?你是先吃我,还是先吃饭?" 陈静一本正经地望着林子昊说道。 " 哈……" 林子昊真的是被她逗乐了。 他忍住笑,停顿了一下说:" 你不是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吗?" " 是啊,那我可 以忍啊,但你那个忍得了吗?" " 那个呀,已经被送PIZZA的给羞回去了。" " 呵呵。" 陈静也笑了。 " 还是先吃饭吧,我的小姐。" " 什么?你叫我什么?" 陈静伸着食指指着林 子昊说。 " 小姐啊,有什么不妥吗?" " 我现在是你的老婆,Right?" " 哈…… Right!OK,请先吃饭,老婆大人!" 这时陈静双手一抄,脑袋一斜,下颏 稍抬,嘴角抿起,眼睛斜视,显出一种不屑的俏皮神情。 林子昊还是忍不住直想乐,他把PIZZA从包装盒中拿出来,一块金灿灿的 夏威夷PIZZA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他拨了一小块送到陈静的嘴边。 " 谢谢你喔,老公。" 陈静张嘴大咬了一口,边嚼着边说。 " 怎么成这调了?" " 跟新加坡人学的。" " 哈哈……" 于是他们在一阵笑声 中大快朵颐起来。 夜阑人静,窗外远处的海面如仙境般升起了雾气,鳞次栉比的楼影在夜色与灯 火中婀娜多姿;屋里正在播放的Andrea Bocelli的歌声,沁人肺腑,荡气回肠; 林子昊品尝着美味的意式餐点,望着身旁娇娆无限的静儿;夜色、酒香、音乐、情 感,浓浓地拥着他,心怎能不醉?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