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甫轩急勿勿请来大夫。诊断过后老大夫直摇头。问我:“请恕老夫直言,文公 子应该是旧患了”? 甫轩替我盖好被子。我将手缩回被子里,点点头。 “如果老夫没有诊断错,也该有七年以上了”! 我又点头说:“对,有十年了”! 甫轩担心地看看我,又看看大夫。 那龙在一旁满心疑问。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小姐的病。他问:“大夫,不严重吧”? 老大夫边写方子边说:“严重的很啦~ !他旧疾未调理好而复发。以后每天照 这个方子给她吃药,一天不能落下。” 这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做了几天牢,三天一次的药就变成了一天一次。 那我跟活死人有什么两样? “那……我的病能治好吗”?我问他。“或者说我还能活多久”? “……”甫轩刚想说什么,被我伸手打断了。我看着大夫,等着他的回答。 身为大夫救死扶伤为已任,最不愿看见的就是病人无法治愈而死去。眼前这位 公子太年轻,可惜…… “大夫”?他那个哎声叹气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又像征性的问了声。 “公子莫担心,只要按老夫说的坚持用药,再加上舒心调养,定能长命百岁的”。 为了安慰病人,大夫说着善意的谎言。内心却忍不住落泪。这孩子最多也只能再活 三年就该谢天谢地了。 知道他在骗我,我也不会拆穿,人家也是好心啊!“谢谢大夫。” 那龙边送大夫出门边说:“我跟您去抓药”。 目送他们出去后,甫轩开心地跑到我床边说:“太好了,姐姐,你能长命百岁 的”。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我笑道:“有几个人能活一百岁呀?你有听过什么人靠 吃药长命百岁的吗”? “这倒没有”!甫轩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好半天:“没有。可是刚才的大夫是 这么说的呀”! 也别多说了,说了真怕他会哭出来。我对他说:“我要休息了,你也出去吧”。 甫轩托着下巴的手放开帮我床上整理好。“那药熬好了我叫你”。 那龙随着大夫到了药铺,为了以防万一,每一味药他都以十倍的济量买回来, 慢慢吃。出来的时候碰到子俊。 “向大人”。老实巴交的那龙勿勿打了个招呼,就急着往回走。殊不知自已拿 着个大包袱着急慌忙的模样已经引起了子俊的好奇。 “你这是干嘛呀”?子俊拦住他想问个明白。 “向大人,我们小姐病了,我还得赶回去煎药呢”。说完了就要走。 病了?“哎!你等等,你说文公……雪儿怎么了”?一听到自已心上人有事, 故不得身份扯着那龙的衣服紧问不放手。 被抓得真无奈了,那龙好不容易拉下那双手,无奈地长话短说:“我说向大人, 小姐刚从刑部回来就昏倒了,刚请过大夫,你就别拦着我了”。说完拼命往回跑, 再也不管后面的子俊。 向子俊跟着那龙跑到一品堂,一定要亲眼见到才放心。 可他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甫轩一见到他就把他往外赶。“你还有脸来,这里不 欢迎你。” “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我只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子俊诚恳地向甫 轩请求。自已对雪儿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也不明白那究竟叫什么? “那还不怪你。都是你干的好事”!!!!甫轩凶巴巴地控诉着。一双恶狠狠 的眼睛恨不得把向子俊千刀万剐。 “我”?向子俊不明就里,他们在牢里没受刑呀? “对!就是你”!甫轩突然安静下来:“如果不是你告密,抓我们去坐牢,公 子耽搁了吃药,现在旧病复发,更加严重了。难道不该怪你吗”? “旧病”?子俊不解地问:“她有什么病”? “不告诉你。你还不走……”这四周丫环,仆人站了一大堆,甫轩正准备叫人 一起赶人。 “等等”。在好远就听见喊打喊杀的声音,我已经吃完药,披了件衣服出来, 制止住这场闹剧。 一见雪儿出来。子俊连忙跑过去焦急地问:“雪……”。刚开口说一个字却碰 上雪儿杀人的目光,当下改口:“文公子。听说你病了”。 我淡淡一笑,路上的事那龙都跟我说了,这家伙居然会跟来。“是啊,不过来 得快去的也快,已经没事了,多谢向大人关心。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短短几句话已经明视了送客的意思,子俊怎么会不明白。可是自古忠义两难全, 职责所在他也不想的。只好关心地嘱咐:“没事就好。记得吃药。再会”。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甫轩跑过来扶着我。 我没好气地训他:“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把他骂死?让他家里人再把我们告 到刑部去啊?笨蛋”! “怎么我就没有想到那么多”?甫轩低着头小声嘀咕。他的确是来气一时忘了 向子俊的身份。从古到今官官相互的例子还少吗?姐姐训的对,自已的确有够笨的。 向子俊讨了个没趣回到家中闷闷不乐,有句话说得好:多情总被无情伤。他凄 惨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哀叹:“我心照明月,怎耐明月照沟渠”。可是那条沟渠在 哪儿呢?“真希望自已就是条不起眼的沟渠”,他很“没出息”的打算。 皇宫 是夜。看着手中的画相。刘浩南第一次发出十年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排风,我会用其一生的时间补偿你,相信我”。 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第三天我就能活动自如了。这天在家中查完帐, 无限感叹道:“催仪呀催仪。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过。现在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刚要出门那龙和甫轩就跟了上来。也好,人多 热闹嘛。就一起上街了。 这热热闹闹的实在有意思。不过……碰见了一个不该碰见的人。 “向大人?这么巧”?看着对面的向子俊,我有点不相信,不过这个无关紧要 的熟人……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还有仇要报呢! 子俊惊奇地看着雪儿,确定自已没眼花,她确确实实在眼前。“雪……文公子”。 他赶紧迎上去打招呼。甫轩不屑一顾的把头蹩向一边,眼不见为净。倒是那龙老实 巴交的笑笑。 “你病好了”?看着雪儿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压根儿不像有病的样子。 我甜甜一笑:“我说了来得快去的也快嘛!上次真不好意思,我代甫轩向你倒 歉”。 向子俊一下子受宠若惊地直摆手,脸不好意思的通红。可怜了这个纯情大男人。 “不用,不用。其实我也没往心里去”。 “这样吧!就让我做东请你吃顿饭,那一切恩怨都让它过去吧”!我“好心” 地提议。 “这……怎么好意思呢”?子俊有点不好意思。 哼!臭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只是吃顿饭,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要不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很是失望地 表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向子俊乐哈哈地跟着雪儿走了。丝毫不觉得危 机即将来临。 来到全临安最富丽堂煌的——国色天香楼。我点了一大桌子菜再加上好酒请他。 表示我有病根在身,只能以茶代酒。左一杯右一杯喝得他晕忽忽的。 没多久,这死小子就扒桌上不醒人事了。我和甫轩对视一笑,长久的相处造就 了我们非同常人的默契。那龙傻傻地看着一切。他有点接受不了纯真可爱的雪儿小 姐会是个邪恶的恶魔。 向子俊在一阵吵杂中醒来。头痛欲裂的他对周围地喧闹声万分厌恶。 “别吵了”。他大叫一声抬起头来一看。 妈呀?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进丐帮了?这每一桌上坐的都是叫花子。跟 群野人一样没吃样的抓着桌上的菜,有些干脆端起盘子舔了个底朝天。有些吃着手 里的另一只手还扒着盘子里的,嘴巴里还“叽吧”个不停乱嚷嚷,这么混乱的场面 让子俊的酒一下子清醒过来。再看看。这里的确是国色天香楼啊。有谁能告诉他是 怎么回事? 那群乞丐见他醒过来,一个个全围过来叫他大哥,还用脏又油腻的手拉他衣服。 掌柜的也跟过来,将算盘递到他面前,讨好地说:“这位客倌,谢谢您,总共二万 一千两,请付钱吧”! “什么”?子俊痛叫:“我什么时候吃你那么多了。跟我一起来的人呢”? “那几位爷早就走了,他们说您要请这群乞丐吃东西,全都记在您的帐上,不 信,您请算。”说着把帐本和算盘都递到子俊面前。 向子俊看也不看,急得大吼:“我根本没说过,你说几句就算了吗”? 掌柜的一看他要赖帐,马上拉下脸喝道:“客倌,我们做生意讲究诚信,你可 不要以为有点势力就欺负人啦,这可是天子脚下,样样都得讲个理字。” “你……” …… 我坐在家里喝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果然,向子俊人未到声音先传进来。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他恐怕连门都进不 来。 看着雪儿还在悠悠品茶,子俊确定自已被耍了。伤我最深的人其实是我最爱的 人。一点都不错。被别人伤是气,被她伤是痛。 “你是故意的”?他心痛地看着她,不是为那两万一千两银子,而是自已的真 心被抹杀。 “是”,我淡淡地回答。 这种无所谓地语调所子俊更伤痛,他痛苦地问她:“为什么”? “呯”!我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严肃又带点恨地告诉他:“向大人,多 亏您的帮忙,送我们在刑部的这几天让我从三天一碗药变成一天一碗药,我也能提 前去见我的老祖宗了,刚才我是故意的,区区两万一千两银子买我被你减去的阳寿, 对你来说便宜的很。” “你……你说什么……你到底什么病”?向子俊颤颤抖抖地问,他不知道仅仅 三天,对雪儿的伤害却是致命的。难怪那天她会那么恳求他。 “喂……你快走啊”!甫轩气不过拿棍子把他打了出去。 恍恍忽忽的子俊站在大门口。心里汹涌澎湃,痛惜了大半天。突然决定: “雪儿,对不起。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罢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可能只有一个人能救她。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