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月稍纵即逝。 在这两个月中,佐藤更加卖力的工作,经常早出晚归,有时数日不回婕舒的 住处也是常事。因此,叫醒婕舒去上班的责任,也交由老咪代理执行。 当然,任何的努力均是有代价的,他不但成功的挽救了公司破产的危机,使 用他的魄力及才华将公司的营业导向更上一层楼,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坐上总经理 的位子。 现在,除了公司内人人拿他当英雄似的崇拜之外,各大新闻媒体也争相报导 他奇迹般的成功过程。有人说他本身便是奇迹的化身,也有人意测他有点石成金 的本事,更有杂志拿他作封面人物,誉他为“企业金童”。 总之,一时之间,佐藤成了最热门的人物。 然而在名利的背后,他却有是孤独的。 佐藤坐在偌大的办公室内,面向落地窗,透过玻璃向外远望,寂寥的身影印 在玻璃窗上更显孤独。 忧闷的燃起一根烟,他凝神注视着烧红的那一端,唇边淡淡泛起一抹苦涩。 抽烟是他最近才染上的恶习,工作忙、压力大,他才会点上一根烟舒解一下情绪。 但是,此刻他又为何点燃烟呢?工作忙?压力大?都不是,而是心烦。 他将手伸入领子内,摸摸那条从不离身的链子,脸上优闷的线条更显了几分。 洛奇提醒他明天凌晨是最后的期限,如果错过这一回,得再等十年才有另一次回 三百年后的机会。凭良心说,如果说他没想过要回去,那是骗小孩的,偏偏他无 法舍下婕舒,所以他才会心烦。 尤其这两个月来,婕舒似乎在逃避他。他们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见面的次 数却屈指可数。她的心似乎难以捉摸。如果她真的对他。无意,那么他也许应改 放弃她。回到在百年后属于他的时空。那里没有地也没有爱,或许会适合他。 是该认真的面对她下,让该断的断,该离的离。果断是他处事的方式,否则 他又是如何让公司起死回生、否极泰来的呢?只是,感情的事真的可以说断就断 吗? 婕舒舒服的趴在抱枕上,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影集,睡意渐渐地模糊她的意 识,她的差别也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蓦然,开门声响惊醒了正呈半睡状态的婕舒。 抹抹脸,婕舒看一下手钟,时针指向十的位置。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有钥匙 打开她的大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咪,一个是阿浩。大概是老咪吧。最近阿 浩总是很忙,不过十二点他是不可能回家的。 但,这次她猜错了,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她认为不可能的人。 她显得不些诧异,“今天这么早就忙完啦?” “嗯!”佐藤点点头,目光紧锁住她的双眼,缓缓在她的正前方坐下,神情 峻然。 “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坐旁边一点嘛”她挥挥手要他移位。 他视而不见,不动如山的盯着她,“我有事想你说清楚,可以先关掉电视吗?” 废话!挡都挡住了,不关机也看不见,那开着又有可用呢?她暗暗地抱怨。 拿起摇控器关了电视,婕舒认命的道:“你说吧。”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她等着。 佐藤深吸一口气,凝住她等待的视线。“你爱我吗?” 婕舒忽觉天昏天暗,日月星辰全失去了光辉,她的肠胃也纠结成一团般的不 舒坦。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 “你觉得突然?” “当然突然了,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天啊!你是番仔呀!跟你说了没有心里准备,你还问!” “也就是说你现在不想回答罗?” “正是。” 空气突然凝结似的,婕舒与佐藤直勾勾的盯视对方,像是在做意志力的对抗。 半晌,婕舒先开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佐藤面无表情,口气平缓的说道:“我要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什么非知道不可呢?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佐藤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现况,不是进一步,便是 退一步。所以我们不可有一直维持现况,你懂吗?” 她固执的摇摇头,“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们现在这样明明很好,可是你硬 要破坏它,为什么?” 她不知如何接口,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木然的瞪着他。其实 他并不讶异他会爱上她,而是他竟如此轻易的脱口而出,造成她一时的错愕。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始正视他所说的话。 “你如何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你爱我是真心的吗?” 你不相信我?“他嘲讽的一笑,”你可以让我叫你起床,抱你回房,信任我 的人格,却信不过我的爱情,你太矛盾了。“ “我相信你可能是爱我的,但是你可以爱我多久?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她有些嘲讽的问道。他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深情,“我会爱人你一辈子。” “哈!说得容易。”她不屑的撇撇嘴。 “容易?你真的这样认为吗?潘,我以为你了解我。如果许下诺言容易,早 在两个月前我就许了,又何必拚死拚活、昼夜不分的工作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 想让你过幸福的生活,你明不明白?” 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的,也了解他、信任他,但是她不相信爱情!太多失败 的例子令她心寒。他现在如此的爱她,怛是十午后呢?万一他不再爱她,她是否 有勇气面对现实?她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她跨出第一步,必然不会再回头,即使 是死她也不回头。因此,在她天真的想法里,避免后悔的唯一方式就是逃避。 她曲起双膝盯着自己的脚趾,用淡漠的口吻说道:“阿浩,我不明白你在说 什么,一直以来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那样的喜欢你、相信你,没想到你却误 会了。” 世界上最令人伤心的话莫过于她这两个字—一哥哥。佐藤悲从心中来地想着。 生平头一次,他尝到了心碎的逆味,那感觉寒澈心肺。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透出沉沉的阴晦,“潘,我不可能是你的‘哥哥’,永 远都不可能,你自己也很清楚的,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为什么?” 她静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他直勾勾的望着低头沉默的她,“你心虚吗?” “我没有。”她虚弱的反驳。 “看着我!”他不相信她所说的。“如果你没有心虚,为什么不敢看我?你 看着我呀!” 她固执的不愿看他。 他真的生气了,再也管不住自己,疯狂的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该死的你,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看着我!你怎么敢告诉我,你只是把我 当成哥哥,你怎么敢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真心爱你的吗?难道你体会不出我 对你用情有多深、多重吗?” 她用力挣脱他的手,再度将头撇开。“我……我很抱歉。”语气平常,但颤 动的肩膀却泄漏了她真正的情感。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他痛心的盯着她,”骗了我不够,还想骗你自己吗? “ “你……不要……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只是希望你别再逃避,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让我们携 手勇敢和面对我们的爱与未来。答应我,潘。”他的眼中有祈望。 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她怕看见他的眼光,怕看见他流露赤裸裸真情的 眼光,她怕她会因此不忍心割舍这段情,于是她把心一横。 “请你放弃我吗!”她终于狠心的拒绝了他。但是为什么她的心如刀割般的 痛楚? 沉默了好久好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佐藤低沉而冷漠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么,我知道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再见。”他深深的一 鞠躬,起央便往外走。 一听到佐藤说“再见”时,婕舒的心突地漏跳一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就 在他走出大门之前,她叫住他。 “阿浩,你要去哪儿?” “回去。”他无奈道。 他这一句“回去”,比任何话都具杀伤力,听得她花容失色,一脸惨绿的望 着他,期望是自己听错了。 她心头沉甸甸的,试探道:“你要回到哪里?” “回……”他轻轻侧过身,斜视她一眼,“我来自何方,自然就回到何方。” “不!”她冲到他身边揪着他的衣角,任性地命令他,“我不许你走!” “我必须走,我心意已决,非走不可,不要勉强我。”他坚定的说道。“除 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否则我是非回去不可了。”他再次表明他的 决心。 婕舒不是木头,他的坚决,她感觉得到,不禁心生强烈的惆怅与不舍。“你 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 闻言,他直觉好笑,她居然骂池顽固!老实说,要论顽固,绝对不及她的十 分之一,当真是恶人先告起状来了。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空,只困我贪得那么一点眷恋,不顾一切的留下来, 但是现在……”他似有若无的瞥向她一眼,“眷恋的线却断了,留也白留,与其 ‘心痛的留下,不如早早归去,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时空。” “你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给我理由。” 婕舒的脸色泛白,翻腾的心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这样让他走,她不能! “告诉我,你怎么回去?当初你说过回去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还记得吗?” “记得。”他回想起初遇她的时候,目光变柔。“但是,洛奇已经找到让我 回去的方法了。” “骗人!” “是真的,时间就在明天……”她看一眼手表,“不,已过了午夜十二点, 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出发。” “这么快!”她可急了,“那……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公司又不是我的,我走了自然有人会替补我的位子,根本不用担心。” “可是那是你一手挽救的公司,就这么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她仍不肯 死心。 “可惜?呵!身外之物何惜之有?权势我没有过吗?财富我没有过吗?什么 叫可惜?为了你我可以全不要。可是,你呢?你知道什么是可惜吗?我这一生只 可惜一件事,就是不能与你相守一生,不能看着你变老,不能看着我们的儿孙满 堂,不能……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在乎。”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泪光浮现,轻唤一声,“阿浩。”半张着嘴,似乎想 对他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就这样两个人皆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拨开她的手。“我得走了。” “阿浩。”她依然欲泣的仰望着他,“你能不能不为任何理由留下来?我真 的舍不得你走。” 他轻叹口气,“潘,你太贪心了。” “我……”她本想多说一点的,却被他用手势挡掉了。 “什么都别再说了,我的时间也快到了,这回我真的得走了。”他凝神望住 她的双眸,轻声道:“再见。” 她的眼中有泪,赌气道:“我不要跟你再见。” “随你。”说着,他从颈子上取下那条从不离身的链子,紧握着它,对着它 说道:“洛奇,听得见我吗?” 洛奇的声音从他紧握的手中逸出,“老哥,何事吩咐?” “找到我的方位,传送我回飞艇。” “洛奇有些迟疑,”可是,你不是告诉我……“ 他断然的打断洛奇的话,“我改变主意了,快送我回去。” “是,传送工作在两分钟内完成。” 洛奇话尾一结束,佐藤便融入一道白色近乎透明的光束中。 婕舒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木然的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仿佛之中,她好像 听见他大吼着:“我爱你!” 正如老咪所料,婕舒后悔了。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走了,永远都不可能回来,她也永远没机会再见他 一面,亲口告诉他她爱他。 永远,多漫长的日子呀!他才不过离开两个月,婕舒却觉得好像过了两年。 她整天像个游魂似的,没有思绪也没有反应,做什么事都没劲,活像个有血有肉 的僵尸。像现在,她直愣愣的坐在办公桌后,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就连有人 敲门进来,在她眼前晃呀晃呀的,好也视而不见。 老咪终于看不过去了,往她桌子上一坐,两手摇着婕舒的头。“小潘,你清 醒点,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婕舒拨开老咪的手,身体向后一躺,仰望中看着她,眼中仍是茫然。 “小潘,人是你逼走的,既然当初你狠得下心逼走他,今天就不要后悔,也 不应该后悔。你应该拿出以往的‘理直气壮’,来面对你自己的抉择,这才是真 正的潘婕舒呀!” 突如其来地,婕舒站起身抱着老咪痛哭,哭到声音都哑了,哭到泪水流尽了, 才声嘶力竭的说:“老咪,我不行,我没法做回我自己了。我以为我可以,但是, 不行,我真的不行,少了他,使我觉得自己不再完整,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半个 人而已。” “小潘,我想你也许该去度个假,或者南部休息—阵子,看看青山、看看绿 水,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我想你是对的,我是应该休息一阵子。” 老咪终于露出放心的微笑,搭着她的肩头。“看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真的很在乎他那就去找他呀!” 找他?!谈何容易?婕舒苦笑着摇着,“不可能的,我永远也找不到他。” “怎么不可能?台湾又不是很大,一定找得到的。” “老咪,你有没有看过‘回到未来’这部电影?” “有呀!好像是高中时候看的。”老咪笑着跳下桌子,坐到婕舒对面,“怎 么突然提起这部电影?” “因为他来自未来,三百年后,公元二二九四年。” 老咪当她在说笑。“别吓我了,那是电影里才有的情节,现实中根本不可能 会发生。” “是真的。”婕舒一脸认真。 “不可能吧!这太……太不可思议了吗!”老咪嗫嚅的说。 婕舒点点头。“我老实告诉你,其实他不但来自三百年后,而且他也不是台 湾人。佐藤浩一才是他的真名,他是个日本人。所以,你想我有可能找到他吗?” “老天!”老咪张大双眼,不敢置信的喃喃。 “我要走了。”婕舒拿起背包,自顾自的走向门口。 “等等!”老咪连忙唤住她,“你去哪儿?” “回南部度假呀!” “你还没请假呢!” “你替我跟老总说一声。”她突然恢复往日的俏皮,朝老咪眨眨眼,“老板 娘,谢了。” 老咪顿时脸红了,顺手抄一个文件夹向她身上扔,轻啐道:“小三八!” 婕舒连忙闪身一躲,只听见文件夹碰到门板坠地的声音,她笑着跑步离去。 婕舒像上回被公司炒鱿鱼一样,想也没想就直奔家门,同样的,她没开车回 家,因为她的车又进厂保养了。 当她拎着背包出现在自家门口时,她对着用诧异的神色瞪着她的双亲,报以 一声疲惫的“嗨。” “你怎么回来啦?” “是不是又被公司炒鱿鱼了?” 她老爸、老妈一人一句,全没好话! 她将嘴一撇,“爸、妈,你们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好像我一定要出了事才 会回家,真是过分!” 潘父、潘母互相看一眼,同时了声:“一定出事了。” “爸!妈!”她抱怨的叫着。 潘父不理会她的抱怨,迳自说道:“别叫,快点进来吧!这么大的人了,别 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门口罚站。” “噢!爸。”她懊恼的嘟哝着,“你怎么这样说嘛!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潘母更绝,“好了,你们父女俩别像一对笨瓜的斗嘴了,多难看呀!” “好了,你有没有弄错?我是你老公耶,连我也骂!”潘父发出不平之声。 “好了,别再闹了!还不快去把女儿的行李的进来。”潘母笑着摧潘父去提 行李。 “我没带行李回来。” 她话尾才落,她老爸、老妈立即再度相望一眼,他们的心中很有默契的都只 有一个念头:这回事情非同小可。 潘母连忙拉着捷舒坐到沙发上,“女儿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妈。” 潘父这时也凑过来,附议着,“是呀!不管出了什么事,老爸一定替你解决, 你放心吗。” 她注视着两张关心的脸孔,突然有感而发的说: “老爸、老妈,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就算伤心,也有你俩温暖的臂弯可以依 靠。过去找太不懂惜福了。老爸,你说的对,我是一个傻瓜,是一个……傻瓜。” 她牵住潘父的手,泪水悄悄滑下腮边。 “女儿……”潘母原想安慰她,却被潘父的眼神所阻止。 潘父假装没看到她的泪水,像往常一样的开玩笑道:“傻瓜女儿,请问吃过 饭没?” 婕舒偷偷拭去眼泪,试着对潘父微笑,“还没呢!” “餐桌上还有一些皈菜,去吃吧。” “嗯。” 待她走后,她父母立即召开一个小组会议。 “你觉得怎样?”潘父先开口。 “准是恋爱了。” “同感。” “而且肯定是失恋了。” “我心亦然。你觉得是人爱甩她,还是她甩人家?”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她甩人家罗!” “何以见得?” “咱们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要是被人甩了,此刻就不会在这儿, 肯定找人家算帐去了。” 有道理。“潘父点点头,”对了,你有没有发现女儿好像变了不少,成熟多 了。“ 潘母认同的微笑着,“是呀!咱们这个女儿好像转性了,看来她一定很在乎 对方,不知道……” “嘘!”潘父朝潘母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别说了,女儿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婕舒搂住潘父的脖子问道。 “没有,我跟你妈什么话都没说。” “骗人。” “老爸会骗人吗?” “会。”她开始细数从头“我七岁的时候,你说要带我去动物园,结果你黄 牛了。我八岁、九岁,还有十岁的生日,你说要帮我过的,后来却加班了。还有 ……” “够了。”潘父赶忙打断她的话,“我的天啊!我说女儿,这些陈烂帐你都 还记得,真不容易呀!” “因为我有金头脑嘛!”她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老爸, 老妈,为什么烘碗机内多了一副碗筷?是在姊或是弟弟回来了吗?” “你大姊他们没有回来,是老爸最近请了一名工人,帮老爸管理田地。他很 能干的,老爸看他没有地方住,就让他住在家里,顺便一起吃饭罗对了,他出去 一会了,马上就回来,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婕舒正想开口拒绝,一个不该再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居然出现了!那个人立 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她。看起来既温柔且多情。婕舒又惊又喜。 在他的目光鼓舞下,婕舒缓缓向他移动,停在他面前。 “两个月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你,想得……想得心都乱了。” 佐藤心疼的拨动地逐所长长的头发,“我也是” “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泪水在不知不觉中爬满了她的脸庞。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差一点今主我们就无缘再见了。” “阿浩,我……我爱你。”她终于说出口了。 他脸上泛出一抹暌违已久的阳光般笑容,“我知道,嫁给我吧!” 她也缓缓舒开深琐的眉头,露齿而笑,“我很坏的,又任性又刁蛮,而且不 讲理,生起气来只想杀人,你还要我嫁给你吗?” 闻言,他还当真考虑了一下,装得很严肃的样子,直把婕舒吓出一身冷汗“ “我想……我还受得住,嫁给我吧!” “你不会哪一天突然后悔了吧?” “我不会。”他眯着眼瞅着她,“那你呢?”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他,“我也不会。” “那是成交罗!”他说得像在做生意似的。“那来个定情之吻怎样?” “不行!”潘父冲到他们中间大吼着,“你们当我们两个老的死了是不是? 要结婚不先问问我们的意思啊!还有,你们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谈情说爱!那 还不打紧,居然谈不以半个小时就要结婚了!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否则婚事免 谈!” 这时,潘母也走过来,挽起潘父的手,“大家先坐下来再说吧。” 当四人全坐一后。佐藤先开口。 “老板,不……伯父,伯母,其实我和潘早在几个月前就认识了,不过后来 有一点意见分歧,所以就分手了。分手后我本来打算出国的,但是我又舍不得离 开这块有潘的土地,因此就来您这里工作,我想等她回心转意,后来……” 婕舒接着分的话昆,看着他说道:“后来我决定回心转意,所以我们现在准 备要……” “结婚。” 两人右默契的异口同声。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潘父双眼充满了不信任。 “伯父,伯母,我由衷的希望您们将令爱的一生交付子我。我会用真心来疼 她、爱她、宠她、呵护她一生的。请伯父、伯母成全我们。” 佐藤真挚的说。 他这一番真心成意的请示表态,在婕舒的父母亲心中着实受用,潘父终于展 开一抹放心的微笑。 “阿浩,你还叫我们伯父、伯母的,教我们怎么成全你们呢?” 佐藤原本有点担心,但听见潘父如此说,喜出望外展眉一笑,“谢谢伯…… 不是,谢谢爸爸,谢谢妈妈,谢谢。” 他侧身与婕舒相望一眼,再回头朝未来的岳父、岳母说道:“爸,我和潘还 有点事要谈,先告退了。” 待潘父点头,他与婕舒相偕离开,留下一室的清静给她的父母。 “你觉得阿浩怎样?”潘母问。 “简直大救星。”潘父看来挺满意佐藤的“我本以为咱们小舒嫁不掉了呢, 没想到会有个自愿牺牲的家伙,我对他只有感激,你呢?” “一样。”潘母也有同感的点头。 佐藤拥着婕舒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下散步。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她小鸟依人的偎在他怀中。 “我不知道。”他低头注视在他臂弯中的她,“但是,中国有句话我却深信 不已,‘有志者事竟成’,你看,我痴痴地等,不就把你等到了吗?” 她轻捶他一下,“别把我说得像瓮里的鳖一样!” “你不这样想是不成了。”他揉揉胸口,“对了,你是怎么想通的?我还以 为得等上个一年半载的,你才可能回头。” “喂!你是嫌我太早答应你的求婚是不是?” “不是,老实说,这是我最开心的部分”他在她脸颊上快速印下一个吻, “我只是好奇。” 她被他亲一记之后,立即推开他,“哇,你好小人哦!偷袭我!不行,我要 报复。” 她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揽住他的颈子拉下,他的头,朝他的唇狠狠 的重吻一下。 “嗯!这才够本。” 他没想到她所谓的“报复”竟是回吻,轻轻碰了碰自己微肿的唇,当下脱口 而出,“请你再多报复一点吧!我挺得住的。” 这回他得到的不是一个吻,而是一记踹脚,疼得他抱脚乱跳,“哎哟!你想 谋杀亲夫呀?” “这不叫谋杀,而是某人贪心不足,硬要用蛇去吞象,现在便到了,当然疼 罗!” 她边说边往他身上瞟,“对了,刚才你说你很好奇我是怎么想通的,是吗? 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有没有上飞艇?你说我们俩谁先说呢?” “我先问的,当然是……”他不小心瞥见她不怀好意的邪笑,立即改口, “当然是我先说,对吗?” “孺子可教也。” “其实,那一天我是真的上了飞艇,可是在临行的那一刻,你的身影突然蹦 了出来,在我眼前右晃左晃,晃得我心神不安,害我在最后紧要关头紧急喊停, 然后我决定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仍等不到你,我就上台北,不管三七二 十一的绑架你上教室结婚。我说完了,换你说。” “等一等,那洛奇呢?” “洛奇终究不是现代的产物,如果哪一天被人发现,那对历史就很难交代了, 所以我要他回去了。该我讲了,别以为岔开话题就可以不说。” “说就说嘛!不过,说出来挺不好意思的。”她露出难得一见的羞涩,“自 从你离开之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眼前都是你,文件夹里有际,饭碗里盲人, 电视机内有你,天花板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眼前都是你,就连空旷的街道上 也有你,那个时候我就患通了,逃避不是办法,逃得了一时,了逃不了一世,再 说,我连一时都逃不了,爱情就这么莫名其妙把我捆绑了。所以我后悔了,后悔 没能留住你,每天都过得浑渐噩噩的,最后是老咪看不过去,硬逼我回乡度假, 这才与你相逢。 “你现在还怕不怕我日后会抛弃你呢?” 她斜瞄池一眼,“不怕,要是你敢抛弃我的话,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怕不怕?” “怕,怕死了。”说完,池偷偷嘟哝着,“疯狂女孩。” 她一眼张、一眼闭的奸笑着,“你敢骂我?呵!” 佐藤见她又将发威,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他俩一前一后,玩着互古以来男人与女人的追逐戏,玩得好不开心。 此时,阵阵凉风迎面拂来,似在祝福他们。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