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和宁琦分开,觉得今晚让我摔成这样实在没有公理可言。我很节制,我敢肯定 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宁琦的这种暗示,但我承受住了,很有柳下惠的遗风。如果说 一定要追究我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骑车时放任宁琦的手在我身上乱摸。可我放 着西酒的大床不上,这是一种大德,这种大德是可以感天动地让若颀高兴的。而没 有阻止宁琦摸我只是一种小眚,不可因一眚掩大德,可我却偏偏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反思如果今晚我和宁琦上床了非但不受皮肉之苦反倒有皮肉之福。可见世事无常, 刻意为之常常达不到目的反而很危险的,只有顺其自然方能平平安安。 一路上我的车速很慢,尽管如此,风过耳边时仍觉得一把利刃在割。我知道我 摔成这样宁琦是心疼的,若颀肯定也不会嘲笑我多行不义,但不知林茵知道了会有 什么感觉,如果她能微有些心疼我也知足了。一想到林茵可能会有些心疼,我的耳 朵似乎受到了某种抚摸也不怎么痛了。车子刚在楼下停下,宁琦便给我发了个短信, 问我到家了没。我回了个短信说是安全抵达然后便关了机。我怕宁琦如果短信发个 不停被若颀逮个正着,我就无法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推门进屋,若颀已经睡下。看了看时钟,已经十二点半了。我打开卧室的灯然 后摇醒若颀,若颀睡眼惺忪地张开一条小缝看了看我,紧接着“啊”了一声叫了出 来,把两只大眼瞪得象铜铃一般。 “耳朵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喝酒骑车摔的。” “早告诉过你喝酒了就别骑车,你偏不听。” “你帮我看看伤势怎样?” “看不清楚,糊成一团了,估计不轻,我帮你先洗洗吧。” 若颀在卫生间里用消毒水把我耳朵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我看不到自己的耳朵, 只看到不断地有血水和沙泥流下。耳朵的神经牵着脑神经,痛得有些钻脑,但我还 是咬牙忍不住不哼,虽是夫妻,但也不能让若颀看扁了觉得不可依靠。若颀也显得 非常有大将风度,并不惊惶失措,让我觉得也是个可以做大事的女人。 “疼吧?”若颀柔声说道。 “有点。” “你得上医院。” “为什么?不能简单地解决?” “耳朵裂得很厉害,软骨也翻出来了,不上医院不行。” “就外耳受伤吗?里面有没事?” 若颀翻了翻我的烂耳说道:“里面倒没事。” 我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抬起头对着镜子看了看我那洗净的耳朵,发现确实摔得很 不象样,而且还不断地有血水冒出,看来仅靠赤脚医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于是便 和若颀来到省立医院挂了急诊。 虽是深夜,省立医院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我观察了一下,挂急诊的大都是 些肢体残缺哼哼叽叽血淋淋的人。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看到了四个和我 同样摔了耳朵的,以至我和若颀都不禁笑了出来。 我和若颀坐在手术室的门口一直等到了凌晨三点多才轮到我进去。手术室的正 中摆着手术台,上面是无影灯,把台照得很亮。里面只有一位女医生,并没有助手, 虽然戴着口罩,但从能看得到脸的地方可以判断出应该面容清秀,而且年纪不比我 大。女孩告诉我伤口的杂质太多怕洗不干净到时感染了会变成菜花耳。我问菜花耳 是什么样?她说菜花耳就是耳朵变形缩成一团。 我一股隐忧掠过心头,心想如果耳朵真变形了,我就是有机会也不见林茵了。 我不想让她见到我非常丑陋的样子。但既然上台了就再没有退缩的道理,担心也是 无用,于是便安慰女孩放心洗耳,就算真变成菜花耳我也不怪她,因为我是有老婆 的人。女孩在我的安慰和鼓励之下,十分细心地帮我洗净了耳朵,我从花费的时间 上判断这耳朵应该洗得比较干净于是很有信心。然后那女孩便朝我的耳朵上喷了麻 药,开始穿针引线。待到把整个耳朵缝合完之后,女孩告诉我总共缝了十八针。我 向她再三感谢之后告诉她麻药并不是很有效果。女孩说这种喷雾型麻药与注射型麻 药相比当然效果大不相同。 我顶着包扎过的耳朵出来见了若颀。我对若颀说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的耳朵有 可能会变形。若颀撇了撇嘴说变就变呗。我问如果我真的两边耳朵形状不同她会不 会嫌弃我?若颀说这么多年也看腻了,如果变点样子还有些新鲜感。 回到家已是凌晨五点多,鉴于若颀晚上的表现令我十分赞赏,因此我忍着伤痛 想与若颀温存一番以示感谢。没想到若颀并不领情,把脸一放说都摔成这样了居然 还有这种兴致,我顿时所有的性趣化为乌有,非常郁闷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