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天色在漫天的雨雾中透出了一点光亮。我看了看表,快六点了。我和林茵在车 上坐了一整晚。这一整夜,林茵大多数时间都躺在我怀里,象一只乖巧的小猫。我 很满足,毕竟我和心爱的女人有了可以回想的永生难忘的一夜。这一夜,林茵不再 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仙女,我是在爱一个女人中的女人,她有着醉人的呻吟,我仍在 尘世之中,感受着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带给我的激情和刺激。 林茵也见到了微亮的天色,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说道:“回去吧,天快亮了。” “真不想走,我忘不了这一夜。” 林茵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说:“昨晚我们都喝醉了,忘了它吧,就当一切都 没有发生过,否则对谁都不好。” “真的要我忘记吗?”我盯着林茵,林茵很肯定地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酸楚,不再言语,启动了车子,在雾皑沉沉中驶出了这片樟树林。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林茵一直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雨景。我转头看了她几次, 她都没有扭头看我。到了下车时,林茵才转身非常认真地看着我说:“答应我一件 事好吗?” “什么事?” “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谈。” “我答应你。” “能保证吗?” “如果我说出去了,就让我死在你面前。” “你如果说了,我也会死在你面前。”说完,林茵小跑着离去了。 我的呆呆地看着林茵远去的背影有无限的伤感涌上心头。就在那片小林子时林 茵还柔情似水让我觉得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这一转眼间两人竟有种生离死 别的感觉,反差之大让我猝不及防。林茵不在身边,睡意和酒意开始无可抵挡地涌 了上来,眼皮重得象灌了铅,我挣扎着把车开回去,人一沾到床上就失去了知觉。 我睡得非常沉,连梦也没有做一个。我是被若颀摇醒的,问了她时间才九点多, 看来若颀早上出来得挺早,估计昨晚并不象我那么疲惫,于是心一宽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中午,若颀再次摇醒我,我根本无力起床,这才发现昨晚酒醉后身子一直 处于高度亢奋和充血状态让我的体力透支很大。我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多才起床,然 后自己把快餐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胡乱吃了几口,这才感觉恢复了一些体力并且 有力气来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不知怎的,我一想起昨晚就感觉象是一场梦,因为一整晚我都处于一种意识并 不清醒的状态,特别是林茵在晨曦微露之后的表现更让我怀疑是否真的是一场梦。 但是这一晚分明又非常深地刻在了我脑袋里,那种感觉是那么美好就象余音绕梁, 我甚至到现在还能感觉到林茵唇的丰润。 若颀在一边一直冷眼旁观我的举动。她见我吃得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冷不丁地问 了一句:“昨晚干坏事了吧?” 我很镇定:“凭什么这么说?” “如果没有过度疲劳你会睡到这会?” “那是因为喝醉酒了。” “以前你醉酒也没睡到下午。” “昨晚是有史以来特别醉的一次。” “好自为之吧,你心里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我当然明白。我还没问你昨天都干嘛去了,你倒先下手了。” “我敢发誓你敢么?” “发誓要真有用,这世上要死多少人。誓言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东西。” “可你连这最不可信的东西都害怕,只能说明你心里的鬼太多了。” “随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昨晚很干净。”说这话时,我心里确实没有一点不干 净的感觉,我觉得和林茵在一起是纯洁的,我爱她,疯狂地爱她,只要是真爱就是 干净的。特别是我一直非常坚信地认为如果我们两人的事情真的败露了我敢于直面 最严峻的后果。我想这一点对很多偷情者来说是大忌。而我敢做,说明我并不是想 寻找刺激,玩一场游戏,我的的确确是在认真地爱一个人,虽然这种爱会有很大的 阻力,但正因为困难却更显了它的可贵。 吃过饭,我躲到书房把手机调到震动状态给林茵发了个短信问她在哪里。我认 为通过短信传话可以大致判断出林茵昨晚的真实态度,进而得出我昨晚到底是真突 破还是假突破的结论。比如我问林茵在哪里,林茵的回答若是“在家”就显得很生 硬,我便要进一步对昨晚的吻打一个问号。林茵若是回答“在家呢”,多一个“呢” 字两人之间就亲近了不少,我便可以憧景和林茵的下一个吻。 我怀着非常忐忑的心情等着林茵的回信。可是林茵一直没有回信过来,我一颗 心就象秤杆上的秤砣不断地往尾端拨弄慢慢地坠了下去。我怎么也不明白一个女人 怎么可以变化得这么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有些坐卧不安,很想知道林茵到 底怎么了,于是给魏小田发了个短信,让他给我打个电话约我晚上出去吃饭。我这 么处心积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够离家给林茵打个电话了解一些情况,同时把 自己放在一个被动者的角色,说明晚上出门是情非得已,免得又要和若颀费太多的 口舌。 我等了一会,魏小田的短信过来,里面写道“操,干嘛请你吃饭。”我回道: “请我吃饭是假,我想出门是真。”魏小田又回道“操,你想出门干嘛要我打电话 给你。”我对魏小田恨得牙痒痒,实在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我正准备再回短信, 这时若颀走了进来,我有些慌乱地把手机放进口袋。 若颀看出我神色有些不正常,便说:“我一进来你就紧张,还说心里没鬼?” “谁紧张了?你别老象防贼似地防着我。” “做贼心虚,你骗不了我。” “我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把自己说得干净过头了吧?” “清者自清。” 若颀嘿嘿冷笑了两声说:“分明是一堆狗屎,却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好象每天不骂我几句就浑身难受。” “谁让你的屁股总是不干净。” 我正准备反唇相讥,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魏小田在电话里骂骂咧咧:“你有毛 病啊,干嘛要我给你打电话了?” “晚上吃饭?不行,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操,你什么意思?” “不出来就和我断交?没这么严重吧?” “你去死吧。”说完魏小田啪得把电话挂了。 “行行行,在什么地方?几点?”“好好好。”我一边暗骂着魏小田,一边不 得不演着独角戏。 “晚上又准备去找哪个女人?是不是昨晚疯得还不够?”若颀有些狐疑地看着 我。 “是魏小田,非逼着我出去不可。” “我看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 我不得不佩服若颀的聪明,好在一切早在我预料之中:“你也听到了,是魏小 田打电话给我的,总不至于他是我肚里的蛔虫吧。” “就算不是蛔虫那也是狼狈为奸。”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我怎么从来就没从你嘴里听过一句好话呢?” “那也得看是针对什么人?” “你准备对谁温柔?看上了谁早点和我打招呼,别把我蒙在鼓里就行,我不拦 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出门了,我很奇怪每次和若颀吵嘴都很理直气壮,我想可能是 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若颀疑点甚多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