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榕城今年冬季很少暖阳, 这川西盆地的平原、丘陵、山区总笼罩在烟雾虚幻 的阴天或云翳缭绕之中, 别说阳光灿烂的日子极少, 就是太阳露脸的天气也不多。 今天, 天气忽然放晴, 天空明蓝, 阳光温暖, 我正准备外出晒晒太阳, 电话 却响了起来。原来是老婆班上的一个同学孙武打来, 他不找我老婆却说许久未见 我, 很想念我! 我说知道他近来生意做跨了就故意笑说" 他是发财不相见, 悖时大团圆!"他 让我去接他, 说想去清水河公园喝喝茶! 我诧异问他何不开车过来, 他说他那辆 破奥拓轿车刚卖, 于是我只有骑摩托车去接他。 他人长得像小老头, 但穿着讲究, 很精明, 我同他也玩过几次, 人虽不讨厌 , 却心眼细, 应变快是个生意人。 我搭载他行驶在郊区路上, 这座开放式森态公园, 掩映在新建仿古的明清式 房舍之中, 湾曲河流下游湖泊, 水色象蓝绿色宝石, 微风中波光粼粼, 闪烁着宝 石跳火般星光。 他说他平生第一次坐摩托, 风吹得有些活受罪。 我说我穷就只有这活受罪的命! 飘浮馨香的一片明黄腊梅, 让我心动, 我说就在这座茶园喝茶吧! 他却偏要 进茶楼雅间, 说我享受不来空调的温馨。 不想他误以为我寒碜, 我只好主随客便同他开了个包间。 他脱去大衣, 这才说走得匆忙, 钱放在换掉的上衣中。 我讲没关系, 我带了钱, 他问我带了多少, 我讲在这里消费没问题。 他用半开玩笑口吻说: 要是叫两个小姐呢? 我说我们没说过要小姐呀, 就喝喝清茶。 他说他身上没揣钱, 心中不踏实。 我问他要多少? 他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说借个一千五佰的, 我想我身上总共 有一佰柒拾元钱, 所以就不吭声了。 丨他说过他这一生弄到手的美女, 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记不明, 他说有些大 款开高档车, 却未必天天有众多美女相陪, 说他虽是破车, 却每天有美女换味口。 还说就是这点可显耀, 也气气那些瓜男人, 又可平衡一下自己的心态! 我笑谑说, 但都是猴子搬包谷, 搬一个掉一个吧!? 他嘲笑我太曰腐。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 何必太认真了! 我一想也是! 但我对感情却不能不认真, 因为我不想游戏作践自己的感情|! 我觉得我同他内心世界迥异, 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他这就又打电话找我老婆说借伍百元, 我虽有些难堪别扭, 但也只好去帮他 拿。 我老婆并不担心他借而不守信, 我也知道他好绷面子, 又好炫耀, 但他有次 借酒仗言硬估倒我请他按摩, 我却心有不爽, 并非为了一点钱, 而是感到他不是 个可以信赖的人。 下午, 他说非要请我晚餐, 我一再推辞! 他说: 我今天专门来看你, 这点面 子你一定要给! 还说要不我马上打的回家取钱, 不但马上还你老婆这钱, 我还给 你一两佰过年钱?! 我看他把话说到这份上, 没法再推, 就只好硬着头皮同他走进餐馆。 他第二天一早, 就把钱还到了我家中。 可是昨夜我却通霄失眠,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顿饭吃得滋味酸涩, 更别 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开始追索、开始反省; 更通过思考而进入忏悔! 都怪自己意志不坚毅, 作 风不果断! 更有人性人格上的放不下颜面! 昨天在餐馆吃饭, 孙武却说不慌点莱, 他还有两个朋友要来。我说又要是有 小姐之类朋友, 我就不想当陪客了! 他笑言说哪里话, 是一个老头朋友和另一个 做美容化妆品推销的女士。 老头朋友先到, 穿着挺时尚, 但一听言谈举止, 就知道人老心花, 层次素质 低劣。 那女士姗姗来迟, 虽然三十已过, 但那身段却楚楚动人, 形象不能说绝色佳 人, 但从娇好的唇鼻和风韵迷人的眼中, 也可以看出成熟女性的诱惑风情。 她笑口常开, 看得出性格开朗活泼, 但虽不能就言轻浮, 言辞中也略露浅薄 , 那老头朋友昏花的眼中顿显色迷迷神光。一边恭维说: 他算是开了眼界, 能享 受兄弟媳妇这样美丽的眼福, 也不虚此生白度! 我虽然也很欣赏她迷人的姿态, 但心中明白, 这种美能叫悦目, 但并不就算 赏心, 因为如果是有品位的女士, 绝不可能同我老婆同学这种浅薄的生意人共进 晚餐, 而且饭后还要去卡拉oK厅共唱歌曲。 当然唱完歌后, 感情序幕才刚拉开, 开房谢客的落幕, 不在情理中, 也在终 极目标之上。 饭毕, 我再次推辞说我不会唱歌, 我就不去了。 孙武说她歌唱得好, 老头唱歌也不赖, 说不给他面子, 也要给美女和大哥捧 捧场! 我心情复杂地随她们走进了灯红酒绿的歌厅, 音乐使人理智淡漠, 紫色光柱 射灯下, 她眼睫毛下也星光闪烁, 她和老头也都唱得不错。 我和孙武一边欣赏也间或摆谈几句。几曲下来, 她说她初懂易经手相, 可为 我们看看。 老头先伸手让她看。她说老头同她朋友性格都差不多。会享受、天马行空, 我行我素……我接着又伸手让她看: 她讲我性格不易着磨, 不过又说我大姆指关 节处长了个象眼睛的纹路, 还说那叫智慧眼! 我笑了说我天生愚昧, 说她嘴唇下有一美人痣, 是天生的美人坯子。说得她 羞涩笑说我在取她开心! 我收敛笑容说开开玩笑! 她说不开玩笑呢? 我说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她 说不生气。 我就说她人格兴趣丰富多姿, 价值标准多元化而不拘一格! 她说你说对了! 说她就是AB血型, 既有内向地方, 又赖不住寂寞…… 老头在一旁打圆场, 说他已把自己别墅的最好房间腾出让孙和她住, 自已也 好多看她几眼。 她被说得不好意思就坦言她刚从新、马、泰旅游回来, 在豪华游艇上刚认识 了个美国男友虽五十多了, 但充满活力, 说午夜要接从美国打给她的长途电话。 她听孙介绍我是作家, 就开玩笑问你能不能帮她写本回忆录? 我说我不是作家, 自已写的东西尚难出版, 我哪有什么能力为她写书! 并说 我并对你完全陌生, 拿什么来写你回忆录? 她眼睛欣然一亮说她马上给我留下电话号码, 还未等我置予可否, 孙忽然拿 出电话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 并对她说有人找她, 又说歌厅太吵听不见, 并拉她 出歌厅佯装有事。 蓦倏回首, 你刹那番然醒悟, 并非纯粹是吃醋, 也不仅仅是妒忌, 而是你感 到人格自尊受到了伤害, 是他怕她告诉你她的联络! 音乐骤止, 理智明朗, 我笑我真是傻得愚蠢, 别人借你老婆钱, 请你去看他 炫耀美艳的性爱伙伴, 我却不但当陪客, 还帮别人数钱, 受伤痛的岂止是人格… …他不仅用美色刺激你, 而且提防你…… 但我的诚挚和坦荡确是很天真幼稚, 因为我诚信人什么都可以没有, 就是不 能没有良心! 回想往事, 我才联想到他上两次都是通过你的关系, 他巧取豪诱了虽然不属 我的女人的女友之事, 两相对照, 人心人品昭然若揭! 我为我老婆有这种生意经女人精朋友而羞愧, 我也感到了内心的耻辱。 我的经验和人生体验告诉我人与人有太多的区别…… 不仅是价值观、感情观、审美观也千差万别, 行为方式更虚实交织。 他可以在他家豪华客厅挂上同妻子相亲相爱的结婚照, 而又可以同老婆分房 而睡, 十年内圆一两次房; 我却很难如此虚饰。 他可以只要貌好, 概称美女, 且甜言蜜语, 投其所好, 送小小礼品, 周漩于 上百女人之中; 他可以不断更换收藏" 新鲜美女",忘却并遗弃旧有女; 还同时爱 上少女、少妇、直至中老年女人! 我却只希望有一己红颜知己! 并且我最大的心事是为了追忆, 永不放弃美好 或不好的记忆! 珍惜感情, 捍卫良知! 但是, 我没有他那种艳福, 也讨不了女人的欢心! 因为我没有将谎言变成蜜 丸, 不能将假话、大话、空话、乖话熬炼成" 舒百病" 的丹方秘诀的本领和功夫。 我现在才深切理解和体悟到: 做不了" 天使",就作" 野兽" 的极端和颓废的 无奈, 在得不到信赖与爱情时, 人变成了兽, 未必就比披着羊皮的狼卑鄙! 披着 绅士外表,"昆" 着体面排场的鬼未必就能" 高尚" 到天亮! 我不想上天堂; 但也不愿下地狱, 就能在人间做个饱死鬼也心有余而命不济 ! 皈依上帝, 上帝却嫌我色心未死! 渡入佛门, 佛主却怕我因色起欲亵渎神灵! 企望羽化飞升, 神仙却讲, 嫦娥已经嫁给了吴刚。 我是上天无门, 下地无路; 但是我也不能放弃对真情实爱的追求, 我不甘做 感情上的孤魂野鬼, 我要用我的虔诚感动天使和魔鬼, 给自己写下一本自读的回 忆, 探索出一条自在的人生哲学! 我在想: 原来以为" 时势造英雄, 英雄爱美女!"现在虽然讲" 美女爱流氓" 好像有些偏激; 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就以此认为是异端邪说的谬论, 我也 未必就能认同。 从有信仰到无信仰再到无赖到流氓并不遥远, 也并非泾渭分明。 现在的美女, 有多少具有礼、义、仁、智、信的廉耻? 有些女人, 找丈夫要 图地位、权势; 找事业合作伙伴, 要看经济实力; 找感情要找浪漫; 性需要却要 找野趣横生的" 怪物";开心玩耍又要找游手好闲, 贪图享受, 公子哥儿式的耍家 ! 这种多重人格的靓女美眉的堕落, 更加剧了信任危机与感情扭曲, 让一个时 代精神价值取向更加混乱。 令人悲哀的是: 如果一个社会的认识判断智商如此滑坡, 必定会兹生虚荣、 虚伪、世故圆滑、欺哄讹诈的盛行! 我从心底告诫自己, 宁可茅舍紫竹园, 种菜读文章, 独饮清茶一杯, 也别图 闹热, 同" 生意人" 交心为友! 因为他精打细算的是物财情场得失, 而你却为一种境界而在追求……着这是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们追求的是及时行乐, 是浅薄实惠的开心; 而你却既要 背负沉重的思想内涵; 又要憧憬赏心悦目的美好心境! 我心想, 既然我同他们内心世界不在一个平台和境界, 又何必自寻烦恼走进 她们的生活。 我需要平和的心境, 走出情欲分拢的都市; 走出背信弃义的人生舞台! 可又 哪里去寻找那一份虔诚、信义; 还哪里去找对爱情的虔敬? 又在哪里去倾听从纯 真心灵流露出的情歌? 该崇敬的不去崇敬; 只崇尚一些莫名堂之流的琐话碎语! 一个无所谓信仰的美女! 一个被扭曲了灵魂的男子! 于是我乘车去了我在古镇的一套老房子。推开前门, 便古街小楼尽收眼底。 阳光中, 泡一杯清茶, 一边写点东西, 一边读点名著, 一边推开后门, 就见远山 为廊, 近河为畔, 菜园青青, 小溪潺潺, 满目清新的景象。 也只有在这历史氛围浓厚的环境和时空中, 我才更明白他们是生活在花天酒 地中、生活在自已的感观和女人的肉体中; 而我虽有天使的另一半欲望, 但还需 要有精神信念来支撑人生境界, 虽也需求友谊爱情, 但更珍惜旧情新谊。 他们把女人留在花言巧语中、留在殷情赠礼中、留在麻将桌和麻辣烫中; 而 我却把女人留在心中、留在印象里、留在写作的塑造中, 让美好回忆永恒, 让丑 恶不在伪装, 骗人骗己! 我学不会油腔华调挑逗女人, 让一些女人在视频上为他脱衣, 也学不会装腔 作势, 伪饰派头, 让她为我开房; 更做不出无赖的软缠硬磨, 抛铒下钩……我不 敢跨出这步, 没胆略和她们调笑; 放不下面子, 懂不了卯窍; 也就不像这类耍家 , 这帮色鬼, 不敢轻薄; 没那股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