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当你心平意和地反思人在旅途抑或是你这心灵之旅时, 你竟然觉悟你的定力 太差, 不要讲什么修身养性, 也别谈什么修炼身心, 更别奢望皈依佛门仙境, 就 是寂寞一年, 也难以忍耐。 你原本以为可以同你那位海外女友, 游遍华夏神山秀水, 去探索那灵山秘境 中的圣经, 可是你同她也仅仅是走马观灯式地周游了西蜀的一些古镇和山川。 你由此感悟到: 人不可能有绝对的自由! 心灵沟通也不可能仍你绝对畅游! 就你一人在旅途, 有时也不能随心所欲, 想到哪里, 就去哪里。也有彷徨、 矛盾、疑虑、不安……更何况两个人, 心想意往都要绝对一致; 那不是自我相思 又是什么? 一人在外游荡, 感伤的是难免有孤寂, 但也赢得了相对的自由, 少了一些顾 虑与几份担忧, 无非是把残存不多的牵挂, 寄托在心的彩云之上, 任风带往天涯。 自古留传的: 人得一知己, 死而无憾! 在当今更成了可想而不可遇之事, 更 别奢侈什么红颜知己! 信仰、诚信、认真; 这三个词能有几人能理解、沟通, 甭别讲履行! 所以你自嘲: 佛在天边不可求, 灵山只在你心头, 若想会当临绝顶, 无畏高 处不胜寒! 如今有几人能在冰天雪地, 爬上金顶参拜佛光? 朝觐冰清玉洁的心灵信仰? 倒是在雾雪弥漫的海螺沟温泉池中, 你看到热气腾腾的温泉池中浸泡的男女, 享 受着舒适安逸, 满脸充溢着欣悦的靓女帅男。 你又记起儿时, 常在老房子长有清苔的石板, 透过小小天井, 遥望夜空。那 像一方印章似的天井上空有时便嵌镶了一轮淡黄的弯月, 圆月天好像多半在中秋 前后易见。 你舅爷的女儿, 也就是你姨妈, 她在外地工作, 她原来住的这阁楼便成了你 舅爷的画厅兼客房; 也成了你同儿时伙伴捉迷藏的好地方。 你舅爷原本是个画匠, 因偷看过徐悲虹画马, 因而所临慕绘画的国画马图, 同徐悲虹画的狂奔马图,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画面所落款, 有时也以悲虹为名, 只是没有印鉴和题跋。 爬上咯吱作响的木楼梯, 阁楼虽破旧, 但从陈迹和构架上, 仍可看出这空中 阁楼的精致, 除了窗棂上是雕缕花饰或松鹤图案外, 木楼套房也有正厅、厢房、 廊道, 和可临街眺望的小姐楼。 你舅爷还在墙上钉有一只带角的鹿头标本和狐狸、松鼠标本, 也有他雕塑的 老鹰与鸽子泥塑; 本来蜿如迷宫的这空荡阴森阁楼, 就更染上了一层神秘鬼怪气 氛。 回想你这一生, 除了在噩梦魇境中见到过鬼, 你也记不清是你舅爷临死前三 四天抑或是死后你就真的是遇上了鬼, 反正这不像是臆想或梦境, 如果不是鬼的 话, 那就是你舅爷同你开玩笑装扮鬼脸逗过你, 他身穿黑色长袍, 头带白狐帽, 悄悄做着鬼脸向你又笑又比。 你不知这回忆是否准确, 但是有一点是记忆犹新的, 那就是当殡仪馆的人用 担架抬走盖上白色被单舅爷那僵尸后, 你就再也不敢上那阁楼去玩耍了。 但是, 你如今再去回忆那阁楼, 简直就是一种很美的意境, 那门前有石狮, 进门花木吐秀, 嵌有石板的前庭后院, 有石砌水井、古意厚重, 长有爬壁虎草的 雕绘石缸和漂浮着红、白、黄三色睡莲, 水中优闲游翔的银色小鱼的美景, 如今 都成了遥远的印象。 那木楼陈迹也只有从如今一些古镇小街残存不多的景观, 找回一些拼凑的似 曾相似的回忆。 而在今天你才猛然醒悟到: 死鬼不可畏, 活鬼吓死人的更深内涵! 你就还真的还和这活鬼作了一程旅伴, 这不是故事的事故就源于下面邂逅而 来。 你讲你陪同你认识的一个老年所谓朋友的老头, 去雾山散心, 在那松杉相间 的山道上迎面走来―个背着河沙, 朴实清纯的女子。 你同这老头朋友忙侧身给她让道, 她却将背兜杵着块岩石歇息起来; 你们也 在她对面的石阶上抽烟休息。 你们就同她闲扯漫谈起来。你问她多大了? 她用羞涩的神情说读完初中已三 年了。 老头又问她为何不接着念书? 她说家中穷, 还要供弟弟妹妹读书。 你问她背沙给谁? 她擦了擦从鼻尖冒出的汗说是给庙里翻修大殿。 你问这沙有多重? 她让你掂掂; 你试了试心想你肯定背不起, 还别说走几里 山路。 老头又问这背一回沙, 能挣多少钱? 她说一天能背两个来回, 总共挣得到二 十元钱。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悯, 或别的什么心理, 你就对她说: 能不能给你们作 一下向导, 你们出三十元钱? 她腼腆地笑了, 并说她不收钱, 你说不收钱就算了 , 你们起身说走; 他这才说请你们到她家休息―会, 等她卸下沙再说。 你与老头跟她走进山坡平台的一个院坝, 在那翻新的木结构的屋檐下坐着, 她热情地为你们倒来热茶, 院中洁白的栀子花, 芬芳袭人, 你们都说这是个清幽 的好地方! 不一会一个背柴的小伙子从山坡下石阶上进来, 她介绍这是她男人, 老头递 上他的好烟, 又同这小伙摆起来。 小伙子说他们这个乡穷得很, 还是近年沾了旅游与开放复兴寺庙的光, 在夏 天季节可以挣点旅游人的伙食与住宿钱。 这长得精瘦的男人听说你们想出钱让她女人导游上山, 就眼睛放光, 继而对 老头讨价还价地说只要给五十元, 他可以陪你们游遍这雾山。 老头一边用眼瞟着在―傍摘菜的他老婆, 一边半开玩笑地说: 你陪恐怕就值 不了这钱罗! 他竞然说只要有钱, 谁陪都无所谓。这女子―边弄菜, 一边留你们吃饭, 并 说今天上山入庙, 已来不及了。 黄昏中, 就在她家面对苍翠群山的平台上, 山风徐徐舒缓, 正是端五时节。 你们饮着她端出的樱桃酒, 吃着山乡农家菜, 倾听松涛的微鸣, 远视河谷中 升滕的乳白雾霭与蓝色炊烟。 乘着酒兴, 老头一边赞赏这小伙子好福气, 娶了个这么勤快美貌的女人! 一 边又冲着小伙子说: 把你媳妇租出来, 你舍不舍得? 这男子不免也有点尴尬, 只 说这山中女人无见识, 不像城里小姐能赚大钱。 她红了脸, 放下碗说是去端米汤, 久久未出。 这老头又同她男人攀谈着。并说有件事想同他商量, 老头说, 他想画张他媳 妇的画像, 不知他是否见外; 老头拿出一佰元钱, 这男人用惊讶地目光看着钱说 用不了这么多, 画张画没啥关系! 老头这才向他说清楚是想画幅她媳妇的裸体像 , 并说纯粹是为艺术而艺术, 不知他同意予否? 他拿着这一百元钱, 先说少了, 后又说进去征求她的意见。 过了一会, 她媳妇面带微怒, 冲这老头把一佰元线往桌上一摔说: 山上人不 懂什么艺术, 这模特儿不如让你媳妇来做! 说完―摔额前秀发冲走了。 你与老头只好给了她男人二十元钱作为饭钱而离去。 这男人还笑诘诘点头说报歉, 招待不周, 别见怪, 下次再来之类的话。 你感到面对这崇山俊林, 纯美的心境已被打破。还尴尬难堪, 便扯了扯老头 衣角说, 这是否有点过份, 还说在这佛门圣地, 难道就不避及有对神灵亵渎的非 分意念。 老头说: 他不信神, 不信鬼, 只信他自己, 又说他是凡人, 不愿顾及别人评 说, 该享受就享受, 该悠闲就悠闲! 你与老头同行而心异, 你陷入深刻的追忆与自问中, 你与老头是如何认识的 ?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交往的基础又是? 你记得那是去年仲夏, 你在你花园小区外的一农家乐休闲苑喝茶, 也许是出 于无聊, 或者是想找个人倾述, 你就走进歌厅坐下抽烟, 你看见对面园桌侧, 坐 了个穿白色体恤衫, 头发梳得溜光, 鼻子有点酒糟的老头。 他虽然穿着新潮, 但神情忧郁, 那细眯的小眼也昏浊不清, 但是一旦有身材 姣好的小姐演唱, 他那眼光就忽地放出异样光芒, 还滴溜溜随之盯上, 又不断用 " 焦言普通话" 捧场, 并击掌叫好! 尔后, 他旋急起身, 也用那沙哑的男中音高 歌一曲" 霸王别姬" 。 你掏出烟, 凑近他说你打火机没气了, 接个火, 他给你打燃点上, 你就与他 摆谈起来。 他说他很孤独, 与老婆离了五六年了, 寄居在大儿子身边, 儿子很有出息, 钱多得两辈子也吃喝不完, 但儿子对他不孝道, 他真想把他杀了! 他还说他虽住 在别墅里, 但说话的人也没有, 精神空虚, 所以只有来此消遣。 你就同他交往上了, 还互留了住址, 原来你们还是邻居。 一次你到他别墅去玩耍, 他儿子不同他, 也不同你打招呼, 又看见一老妇人 , 住在他家而与他视为路人。你就问这老女人是谁? 他说别提这老婆娘, 年轻时 偷人, 年老了还把他们共同的房子卖了私吞了, 他也有朝一日要杀了他! 他虽然 说的气话, 但你也感到这个家庭的冷寞与畸形。 你劝他还是正经安个家算了, 好安度晚年, 他说那里去找想过日子的女人? 你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就好心给他介绍了个虽不漂亮, 但也有余韵, 五十岁左右 的妇女。 说好了约会见面, 但是他去预约地方, 老远看见对方, 就是避而不见, 弄得 这妇女空等了两小时, 这件事使你很不舒服, 就说他连起码的礼节也不顾。 他说他不喜欢的, 就不必白费表情, 还说他只喜欢二三十岁的青春女性, 又 说也不知这女人同你是何关系? 可他后来又多次打电话去骚扰那妇女。 你说既然如此, 你何不早说? 你又嘲谑他是" 老牛总想吃嫩草!"他又同你谈起女人。 他说: 女人是不能相信的! 还说没有女人是不爱钱的! 他说不瞒你说, 这三 五年间, 他花在女人上的钱少说也二三十万, 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他说他家二十岁的小保姆, 也经不起他诱惑, 他经常给她买衣服、买零食; 最后连骗带哄搞到手后, 就死心蹋地为他" 服务" ……还说女人要一哄、二诓、 三诱、四让其舒服, 她们就会任从调遣。 你说这些你都明白, 就是还不清楚这舒服具体是指什么? 他说你得经常服催 阳药, 做爱要花样百出, 这样女人就不管年龄美丑, 而如痴如醉了。 你问他有此经历吗? 他说怎么没有, 前年婚介所介绍的一个女人, 结果母女 同时被他的风流倜伥和床上功夫迷醉, 还都愿与他私下偷欢。 你说那道德良知又是否会安宁? 他说男女在一起无所谓道德, 只要男人没有 阉割掉那鸡巴, 就没有不想? 并说他要不是心狠, 哪会有鲜活激荡的春情留念。 你同他爬到已看得见那丛林掩映中的庙宇飞檐时, 路傍一丑陋的瞎子老妞, 端着破烂盆钵, 纠缠你们给施舍点钱, 老头却说她是装的瞎子, 又说天下瞎子你 给得完吗? 就不理睬地向上爬去, 你不忍看那景状, 就给了那老妇人伍元钱。 老头又说腰痛, 不想再往上爬, 你说最多再坚持一刻钟就到了; 恰好两个山 民抬起滑杆路过, 老头给了二十元坐了上去。 你爬上庙宇后, 老头已无兴趣去观景, 就说已帮你随缘了二十元钱。 你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说一起去烧点香。他说他对烧香拜佛索然无味, 就给 了小和尚五元钱说帮他烧。 当钟鼓偃息, 祷经念佛过后, 老头见小和尚从小卖部给师傅卖了包五元的阿 诗玛香烟。 老头挤出嘿嘿笑声对你说, 你看我烧的" 香" 不就变成了" 寡母子"(指这香 烟的谑称) 没有? 还说那这教那教都是假教。 你指着大殿前香案上的一大堆线香说, 那是老和尚给小和尚钱让帮买的, 你 的伍元钱买的香蚀, 正冉冉燃着呢! 他目视徐徐飘绕的枭枭烟火, 又说: 反正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 你说那上山究竟是看什么呢 ? 他一时哑语。 在下山回家途中, 他说他腿痛, 要去按摩, 你又陪他去了这滨江河畔的按摩 房。 他向你借了五十元钱说, 他包中只剩九元钱了, 回去的车费还不知够不够? 他又说他请你也去做按摩。 你说钱不够你就不做了, 他又说你是阿Q,不知享受, 一付穷酸样。 老板叫来两个小姐,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长相好的问你选你她们那位。 他把你叫到隔壁说, 用划拳来定选择权。 你心中想笑也想戏弄他一下, 就眼明手快地赢了他。 你做了二十分钟按摩, 就在过厅等候他, 一小时过了, 你见他还未出来, 就 掀开窗帘喊他, 你看见他把鼻子嘴巴贴伏在那丑女赤裸的胯下哄个不停, 也不知 是在嗅还是在舔。 你使劲咳嗽了几声。他等了会才红光满面地出来说, 丑鬼的丰乳令人销魂, 又找到给你做按摩的漂亮小姐说, 请她晚上吃火锅。 老头让你晚七点, 在夜光火锅店等他, 可当你等到八点还不见他踪影, 你就 在去旅馆的路上找他, 只见他同给你做过按摩的那小姐, 勾腰搂臂, 正走向旅馆 去开房。 你问他何故失言失约。他头也不抬, 视你为陌生人, 拎着这小姐说有急事要 走。 你才意识到他多疑成性, 怕你抢了他的好事。 后来他还说你像贾瑞, 做爱不到五分钟就倒威, 一副他并未输你的豪气。 你想同他无可分辨, 就对他树起大指说他返老还童, 做了鬼都不冤枉。 他还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脏, 人人都去沾, 又说他最爱卫生, 不轻易同女人 肌肤亲热。 你忽然冒出句: 刚才你是不是再教那小妞做人工呼息? 他被你这句话问得难 堪, 就不好把屁股当脸作修饰了, 就说不瞒你说, 那是叫房中之术, 采阴补阳, 好些帝王都谙熟此道, 难道能说这肮脏吗? 回城后, 老头又兴冲冲给你打电话, 说请你去吃他做的十全大补鸡。 你按时赴约。他端出沙锅钵中的鸡, 给你夹了几个骨头, 还没等你啃完, 他 就三下两下咆完剩饭, 端起沙锅鸡回厨房了。 你从未领教过如此请客术, 据说是此都市典型市侩术的绝妙样板, 借着酒意 , 他一会说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帮助你出版你的大作, 一会儿又说, 还望沾你大作 名望变钱财的光; 一会儿又说你是如此渺小, 是跳蚤想哄铺盖……妄想! 还说你欠修养, 见了美女不尊老敬上。 你想他就是个自食其言, 心理健康扭曲的老头! 他也有他的一套人生哲学, 那就是: 宁可我负天理良知, 不可耽误及时行乐! 你说, 与其说你后来逐渐生疏他, 是因为认识到他的虚伪、老谋深算、好大 喜功, 毋宁如说是不能容忍他无情无义, 对人, 对事, 都冷酷无情; 反复无常的 人格。 他当年被算为造反派, 但是你在他身上看不出叛逆与疾恶如仇的东西; 反而 他教你的" 见佛要拜"," 见钱要钻" 、" 见女要谄" 、" 见官要赖" 、" 实用为 最。" 说不定还能让人终身难忘, 但你中心底产生的对他的厌恶, 却久久不能抹 去! 你们共同的话题谈得最多的是女人, 看来你也无地自拨, 明白认识到, 那邪 念魔境是出自于孤寂的心境和对色情的贪欲, 但后面发生的一则悲喜无常, 荒谬 怪异的故事, 却最终让你感到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活鬼, 其恐怖狰狞的面目, 实在 令人生畏! 你也就更信服因果有常, 轮回有报的冥冥神明! 别墅老头的大儿子, 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你, 说他老头因病暴亡, 说他老头 生前虽朋友不少, 但他爸脾气喜怒无常, 得罪了不少朋友, 所以就不想通知其他 朋友。 你内心本意倒很庆幸你这" 活鬼" 老头死了也好, 免得他扭曲的灵魂把你也 扭曲, 所以就不想去, 但转念又想, 你同他也算虽不同志, 但也同聚过一程, 况 且, 人死本就证明其罪已诏, 那也算阎王爷对他的惩罚, 凭道义也该去最后送他 一程, 但你内心也深信, 他下世转生, 一定会变成非禽即兽的奸淫畜生。 走进大榕树花园的别墅, 原来一片爬满黄色爬壁虎的墙面也点缀了一些白色 纸花, 别墅大厅布置的灵堂牌位上, 所选的老头遗像, 不是你平常所见那梳风流 倒包油光水滑的头型, 而是一张像罪犯头型的小平头发型, 面容神气沮丧但又约 显奸诈。 悲凉哀乐间隙又放出老头生前爱唱的流行调情的靡靡之声; 挽联上却书: 男 人不好色, 必将天诛地又灭! 落款是不孝之子。 你大惊这怪异奇景, 还是他大儿老练, 一边给你递烟倒茶, 一边流露出又悲 伤又痛恨之情, 也一脸哭像对你说:"老弟, 本不想对你多讲……但知你也了解我 父亲, 想必也瞒不过你, 他人太烂……" 你问大儿子, 说他二儿子为何不回来悼祭? 他长叹一口气说: 别提了, 家丑不可外扬……问多了, 还会出大事…… 你心中其实也不难猜出几分, 于是也不问, 只听大儿说他大概死于心机硬塞 之类。 你原来也知道, 这别墅是他的大儿, 小名老大做屠宰生意做发财了买的, 因 为惹不起他父亲和不能容忍他的滥性风流本性, 在他同大儿母亲离婚后, 大儿就 同他母亲一起搬家躲他而去。 你坐上他大儿子的高档轿车, 直奔火葬场, 一路上你也客套恭维说, 他这儿 子也当得不易, 也算是孝子, 你说不是孝子怎么能把这偌大别墅, 拱手让给老头 子开心呢? 话讲得比较容恰, 你也就不忌讳地同他老大讲起了玩笑, 说那挽联上所写, 句句都是大实话, 并不存在对长辈的不敬与对死者的不尊。 你说中国自古办丧事, 都忌讳对死者不恭, 更何况是他父亲大人; 并说哪怕 死者恶习满天, 也要粉饰以求心惘怜恤之情。 老大有钱了, 也算能附庸风雅, 平时除了学画收藏古董外, 也算能写一手龙 飞凤舞的书法。 你说他那字写得古意悠长, 大儿子笑了说: 谁不知道老头子好色是公开的秘 密? 谎言掩饰真实不是我的风格, 更何况话丑理端, 有俗言称: 人不" 怪",何来 下一代呢? 是不是还有点科学意味? 他呵呵哈哈奸笑着用古怪语气问你。 你也用又哭又笑语调讲: 对你老头所言极妥贴! 并嘲讽说他老头子早就说过 : 性命! 性命! 为了性, 可以不要命! 为了钱, 可以六亲不认! 还说老头子死了 也不冤枉, 年轻姑娘耍了一大把! 到了火葬场, 老大找到场长, 又是好烟好酒相送, 又是送了一笔不薄的红包 , 说是为尽孝心, 要了一炉单间贵宾火化炉, 并望尽快在半小时内送父前往西天。 贵宾火化炉, 因收费昂贵, 所以仪式中, 免不了安排了几名身着僧奘和道袍 的和尚道士, 念经唱诵, 超度亡灵尽快到极乐世界; 所以, 就不像普通百姓, 以 放鞭炮而开炉, 整个法事, 过程虽经压缩, 但礼仪程式还是要半小时左右。 仪式开始, 大儿子装模作样念了祭文, 和尚手持铜色法铃, 那盈盈铃声像一 缕游丝, 悬游于花圈四周缭绕回响。 殡葬小姐宣布: 告别仪式开始: 一时木鱼铜磐声、念经声、最后钟鼓齐鸣, 外加一名着紫红长袍, 手持藏传佛教的长号僧人, 鼓足中气吹响了低沉而长鸣的 号声, 这嘹亮号声响彻云霄, 装尸体的自动传送车缓缓启动, 炉门洞开, 电子点 火已把化尸炉映红成火焰的新房, 送尸车离炉口越来盛近, 忽然, 老头的僵尸蠕 动了一下, 又变成了虾子般弓状, 火化工被惊骇得尖声大叫, 还是另一个老点的 火化工反应快, 他一个箭步直奔紧急暂停电钮想去关机, 可是看来是来不及了。 那吹着长号的僧人, 这才猛然用长号把老头活尸掀下了火化车, 老头被摔醒 了, 极乐天堂又暂缓去了, 太险了, 时间就差十几秒, 空间距离就差两三米远。 火葬场领导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立即封锁了任何可能向媒体泄漏的渠道。 别墅老头及他大儿子立即被送到了附近疗养院极尽照料。 火葬场方面同家属也旋即展开谈判, 火葬场表示愿赔款十万为技术事故与保 护名誉, 但不承担其他责任。 殡仪馆方面也称, 他们的接尸车是从大儿子处得到了医院出据的死亡证明; 而医院方则称出现场诊断的医师, 是从社会上聘用刚上刚不久, 而且此医生已不 明去向。 别墅老头则一面咆哮谩骂两个儿子是谋杀主犯, 还装腔作势声称: 是两儿子 勾结火葬场" 要烧活人",并要求当成刑事案件报官, 还要挟火葬场赔偿一百万。 最后经多方协商: 火葬场赔他们十万元, 大儿子把别墅拿给他租房养小女人 ; 到老死为止, 这场闹剧才草草收场。 这场家丑并没有因老头佯称坚持要报官而得以揭开, 而是别墅老头在同你一 人喝酒喝麻了时, 才吐露出其隐私。 原来是老头子长期垂涎于二儿子媳妇的美艳, 二儿子又长期在外做生意。老 头就用尽了花言巧语、物财利诱, 外加霸道胁迫, 终于巧取豪夺地诱惑了二儿媳 妇上床。 出事那日中午, 天气闷热, 外加老头又吃了伟哥壮阳, 翁媳脱得精光, 那老 头做爱又猛烈, 而且老头子龟头大得奇特, 正插入媳妇嫩小穴中, 忽然听到老二 汽车声已进别墅, 老头心惊, 一时又扯不出那老鸡巴, 急火攻心, 就口吐白沫昏 死过去。 媳妇更是双重惊吓, 就硬抽死扯出老头阳具, 把阴道也撕裂得鲜血淋漓, 在 老二倒车去车库这段时间, 媳妇整理好衣衫, 便惊呼老头赤身裸体死在了床上。 老二满脸狐疑地问他老婆, 是怎么回事, 他老婆就编造说: 他老头一小时前 带了个美女回来, 一同进了寝室, 一小时后那女人就走了, 其余就不可而知了。 老二随即通知老大回家商量, 两兄弟又气又恨他们父亲, 媳妇一口咬定她后 来给公公端茶, 看见她们在做爱, 她羞辱地赶紧下楼, 那小姐只说了句: 他是爱 死自已了! 也就吓跑了, 还说当时也听老头对那女人说, 他心脏好累, 这也排出 了是她杀的可能。 至于后来的事, 老头讲他就像睡死了样不知道所以了。 家丑不可外扬, 况且老头也心虚, 如果他现在果真报案, 肯定牵出他和媳妇 的奸情, 老二又是" 横人",知道了真相也会同他拼命, 还说不定要杀老婆。 所以也就只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而两兄弟也有违法隐情……也只能哑巴吃 黄连, 有苦也难言, 彼此心照不宣地把仇恨埋在了心底! 自从老头从" 死鬼" 变成了" 活鬼",你越溢感到这老头的怪异诡诈, 也诧异 地疑惑他究竟是鬼还是人? 从此看见他, 就感到阴森可怕! 也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 心中发呕不说, 还经常梦见他是死了的人, 怎么会又活在生活之中?!有时又想 到他" 活鬼" 的言行举止, 嗜色如命, 又好像比死鬼还要可怕!? 他虽活着, 却又像是死鬼! 你想要是下次他真死了, 你又会不会把他的梦魇 和影子, 当成" 活鬼"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