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你向她讲述起这不是故事的故事。 你说给她提起的这个聊斋, 其实源于不久前的一次招聘会, 你闲惯了, 本无 心找什么事做, 而好事之心不死, 偶然从报纸广告上看到一则有关森林环保开发 建设公司的招聘启示, 于是你抱着对生态文明的兴趣与关注去参加了面试。 第二天公司电话通知说: 恭喜你通过面试, 并说你是从一千五百多人选中脱 颖而出, 并承诺复试过关后, 你的月薪绝不低于参千元, 并通知你参加明天的公 司情况介绍会, 还说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欣喜…… 但不知何故, 你既不喜悦, 也不惆怅, 只有一种平和与探索的心态, 因为你 有种预兆: 那就是希望能听完公司介绍后, 可以释疑解惑。 第二天, 你到公司报名, 但见该公司租赁的办公室、演讲厅占据了高档商务 楼的一、二层, 公司简介、成果及领导接见和题词, 在灯火辉煌中, 被渲染得冠 冕堂皇, 分外夺目。 公司执行经理和总经理关于公司的介绍、项目规划更是讲得滔滔不绝, 那利 国利民, 利在创业, 聚财在参与者, 功炳千秋的事业被描述得令人炫晕。 什么有中央林产改革政策扶持, 党政军人员均可参予的这事业, 是中国特色 的绝无仅有的机遇, 什么推销的有共和国林业产权证的松林, 是有”松柏品格” 的生命之树长青, 千古不衰的事业; 是投资重建神洲的生命之绿, 倍增参与和投 资人财富的黄金之路。 尽管这讲得头头是道, 乃至感人肺腑的招聘会, 吸引了很多应聘者, 然而你 倒是更相信直觉感应, 你总认为那年轻女总经理为何要把这招聘演讲会开个一周 之久? 为何要刻意营造貌似正规、气派的氛围, 为什么会场四周站立众多剪统一 平头、著青一色黑西装白衬衣、饰玄德金领带的小伙子, 而且从他们神情和鹰样 目光中, 你感觉有种神秘和被监测的不悦! 更主要的是: 为何公司对工作方式、 工作任务、薪金分配等实质情况说明含乎其辞, 一拖在拖? 你暗自核算, 从你被复式录敢到应聘岗位, 总计只有五十个名额, 而每次复 试人员为何都是此名额的十倍还多? 而终试后所谓培训期人员仍有四佰人左右? 底牌不可能永久不亮, 也不知是那年青女总说漏了嘴, 还是不可能长久培训 , 上岗时要签工作合同的时候终于到了。 女总经理才告知所谓参千底薪, 是要在一个月内推销出去十亩( 十单) 松林 产权证, 才可有一佰三十元底薪, 而另外两千多元收入是公司根据业绩推算出的 各种提成、奖金。 那位自命不凡而又自翊睿智超强的女总经理操作京腔说:"各位可以选择公司 , 也可以选择”嫁个好婆家”, 公司也要选择能为公司创造业绩的人, 毋容质疑 , 公司给你三十万月薪也不足为耆侈……但你创造的价值或许远不止三十万! 而 你不能创造价值, 就是给你月薪三十元, 公司也觉得可惜!" 当有个女青年应聘者问她: 如果一月的工作没有推销出十亩林产, 而自己又 确实投入了精力和心血, 自己的基本生活又如何去维持时? 她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变色眼镜下掠过鄙夷的嘲笑说: “你就不可以改嫁吗 ? ” 这女青年雪白的脸上顿时涌现红潮! 许久才回敬了一句: 这个潮流我赶不了 ! 然后愤懑地扭头就走。 女总经理好像也意识到了此话的失态和欠妥, 继而用一种很客观坦然的话来 挽个收场。 她说: 诸位, 刚才的话也许是有所比喻不妥, 伤害了她的尊严, 对此望大家 见谅! 她说她想表达的意思是: 社会、公司或个人, 在对待利益问题上, 从来都是 结果大于过程, 并说古今中外, 谁能更改" 成则功侯, 败则的历史? 有些机制的 确残酷了些, 但那也符合物择天存的进化法则! 无奈的不是心场…… 至此, 你完全明白了这招聘会为何长久不切入主题的疑测……也明白了为何 要浪费你们一周而集体”洗脑”的用意。换言之: 留下的承诺实际上是, 用你自 己的骨油去熬你的汤; 想享盛宴, 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你要是卖不出你的毛, 别说汤, 就是水你也别想喝上一口。 这位女总经理转而点名对你及所谓留下来的二几多位优秀人才说: 不过, 公 司对你们这些人才是很垂青的和会另眼看待的…… 最后公司的这次招聘会考试题目是: “龙之变化, 能大能小, 能升能隐。大 则吞云兴雾, 小则葱芥藏形;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中, 隐则藏于波冉之中”。 面试时, 考官说, 如果答辩令公司满意, 公司愿履约兑现底薪三千元的工资 ! 这群年轻帅男靓女, 被这则古文问得目张口呆, 不知所云; 说实话, 你也只 能隐约理解她这典故的含意, 但也记不起确切的出处。 此时有位比你年长的机关退休干部模样的应聘人, 老成而又自负地应答道: 此乃出自《三国演义》第二十一回, 曹操煮酒论英雄。 他引经据典道操曰:"使君知龙之变化否? 玄德曰: 未知其详, 操曰: 龙能大 能小, 能升能隐, 大则兴云吐雾, 小则隐芥藏形,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 隐则潜 伏于波涛之内。" 这长者继续用恭维语气说他非英非雄, 这公司环境、氛围, 就是龙的云海和 渊泽, 而年青有为的贵总经理更是一代天骄! 他愿意抓住时代风云的机遇, 纵横 弛骋四海, 为公司效犬马之力! 他本想得到她的赞许, 却不料被这女总经理说: 犬儒味太浓, 不会有创造性 思维! 不过, 也客套地说他的理解还是很到位的。” 她继而又问你赞同他的理解吗? 还问你的理解又意下如何? 你说他只知其然, 而不知其所以然! 你说你既不想升, 也不能隐, 厌恶潜伏 , 更不想飞黄腾达! 她说你叛逆不了这时代! 你说她也未必明白龙究竟为何物?! 不知是没人敢同她辩论, 还是无顶碰者, 或许是她想卖弄她的高学问抑或是 她的自尊不容受损。 她讲:"你能用几小时讲清龙为何物? 她说你要是能讲得令我心悦诚服, 我愿 三万月薪聘你顾问?" 你讲没办法讲清, 因为从远古到如今, 他们你们都是龙的子孙! 祖先的隐私 你未必能清? 而你三万的价格是否太贵? 一生的信仰和灵魂, 你能用强权和金钱 买到吗? 或者说可以摧毁它吗? 她也终于被你嘲弄了一番, 你对面红耳赤的她说我们无缘后而扬长而去。 龙的话题好像既遥远又悠久; 既玄妙又现实, 你记起从小受的教育, 无论教 科书还是老师都讲龙是一种图腾, 一种象征, 世界上并无真正的龙存在; 你稍大 一些又知道龙是“中国心”, 是一种民族情结! 流行歌曲不是渲染的: 我们都是 龙的传人吗? 然而当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的窗口打开并被你洞察之后, 你才番然启悟: 你 原来并不确定不移的是: 你究竟是无神论或有神论者; 或许在蒙童之年的神话传 说中, 你是有神论的; 但在文革破四旧, 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 你经过意识 形态灌输后; 又变成了无神论者, 再经过一个时代的终结; 新纪元的开启, 面对 世界考古的惊人发现与未解之谜与超人类文的明发现探索; 你又回归到上帝有原 的有神论者的轨迹上来。 你对龙有深层次的探索与认识, 并不完全来源于历史, 无论正史( 科技史) 或野史, 也不是奇书异籍或道听途说。 你在向你这海外回乡女友讲述起你一次旅途奇闻纪实的亲历感受和启发时曾 讲道: 你说这事如果仅仅停留在游记之中, 也最多是一篇奇闻异录如此而已! 但当你把正史、野史, 神话传说和文物考古科学探索乃至人类文明史、人类 思想史联系起来探究思索时, 你就无论如何也不轻信进化论可以释疑人类文明发 展中的所有疑惑和矛盾与不解之谜…… 十月深秋, 旅行车沿都江堰逆江行驰, 过阿坝、汶川一路向九寨沟进发, 汽 车进入茂县, 一路景色俞加美丽, 蓝天白云间, 山水倒映在高山湖泊间, 白云在 倒影中似乎在掠过追逐着, 而白鹭也好似在五彩缤纷的枫林中滑翔。 导游指着矗立在山坂的雕楼讲: 这里是羌、藏和白马族杂居区, 翻越叠溪海 子前头那座山, 即将进入松潘古县城, 并讲这松潘古城在古代曾有着神秘的动人 心魄的民族战争。 虽然脚下这片因1933年地震阻断岷江沉陷的叠溪古镇已遗存水下, 但也引人 缅怀凭吊一番悲哀的古思。 导游指着山涯陡峭岩壁一段贡有香火的" 龙断岩" 说那有龙留下的印记, 令 人惊讶的是: 那斑驳风化的断岩壁上, 嵌印的石化龙身足足有七八丈长, 其粗壮 气势也绝非莽蛇的化石可比拟; 遗憾的是, 没有龙首和龙尾以及龙爪, 虽然龙身 鳞甲都活灵活现。 你想也许是应证着: 神龙不见首尾之典! 导游接下来讲: 前些年, 当地或外来的无论是游客或朝觏者, 去黄龙观美景 , 或进松藩朝仙山, 拜圣湖, 只要你路经此处, 不杀猪羊, 点信香, 虔祀龙王爷 , 山顶轻则乱石横飞, 重则泥石流俱下, 被吞没和砸死的也并不少见! 你无法证实这故事真伪, 也不知这是否是附会或添油加醋的传言。 如果说近来, 你在某些海外网上看到过据说是某乘客无意间在航班上拍到的 腾飞在西藏云海上空的飞龙之躯, 是别有用心者在思想文化上的妖惑大众, 然而 , 展现在你眼前的这龙之壁印, 这胜过铁铮铮的石证! 却显然不像人为伪作或大 自然神斧鬼使的造化! 然而, 你虽疑惑不尽, 但也无法质疑! 凭心而论, 你在博物馆见过恐龙巨大骨架; 也知道远古恐龙有肉食恐龙与素 食恐龙, 甚至还有传言的英吉利海峡的尼斯湖长颈细脖的蛇颈龙之秘和传言西藏 某湖的湖怪之秘, 但这同中国的龙是风马牛不相极之事。 你也看过科技书刊上影印的出土东汉时期汉砖影印的伏羲和女娲蛇身人首交 媾图。也读过《圣经》上所言引诱亚当夏娃偷食禁果( 智慧树之果的狡猾之蛇), 但这也仅仅是天界一虫, 如此而已。 但你见到的龙首、龙睛、龙须、龙爪、龙尾, 不是古代墨龙国画; 就是电影 金銮宝殿上或宫殿寺庙, 譬如平武报恩寺柱子或殿檐上雕刻塑造的九龙盘柱, 飞 龙腾云的泥塑, 龙头龙爪栩栩如生的龙像; 无非是些图腾象征。 过去老师告诉你, 龙这个怪物并非神异之灵, 而是由鹿角; 马头; 蛇身; 鸡 爪( 一说鹰爪) 虎须拼凑而成。 可是, 你在一古寺之旅中, 却惊异逼真地看见了明朝靖庆年间塑造在龙王殿 大型神龛中的那龙首人身的龙王塑像, 那真人大小的龙王, 被香火熏得乌亮油黑 , 龙角的确像鹿角, 有点乖巧; 但也折射出一丝狡诈; 也像明朝的宫帽, 隆起的 龙额和暴鼓的龙眼, 不但给你恐怖阴奸; 而且凶险! 幽空的嘴更蕴藏吞吐日月之 贪, 只有龙须留露出一丝慈祥的似人胡须, 没有虎须那种刚劲, 而似长者胡须, 虽柔长, 但也隐含地有一种老爷子奠下乾坤, 不可动摇的地位! 而塑像的服饰, 则容龙袍、道袍、袈沙于一体, 只有袍踞下一角留出的鹰爪, 半遮半露, 偶露峥 嵘之玄机。 你怎样去联想和潜移默化, 也得不到英勇的印象; 更看不出审美心态的愉悦 与可亲可爱的美感。 然而, 跪在龙像下的官员, 真心在求龙王给予一方风调雨顺, 不洪不涝吗? 还是心中默念官运, 能否被龙恩提携, 而飞黄腾达? 漂亮姑娘敬献的鲜花也插满了龙神殿案瓶中, 她们虽也怕这龙王怪异之像, 但谁又能抗拒这龙恩青睐背后的诱惑…… 你就亲眼看见一靓女, 眯着眼, 仍惊吓着、颤抖着, 在同伴掺扶下给这穿了 袍子, 龙首人身的龙王, 祷告献花。 你女友接过你讲述说: 在东方, 祖龙始皇早死, 然而对龙之敬畏, 则血浓于 水! 浸润在子民思想意识之中; 在西方, 耶稣虽死, 但死而复生, 爱与民主自由 也生生不息! 你说正是此故! 所以中国人天不怕, 地不怕; 就怕龙庭大怒! 也对龙颜悦色 充满了激动! 你说别说龙恩浩荡, 就是龙稍有倚才或窃色之意, 他们或她们; 都 会有种满足感; 荣耀感; 骄傲感和感恩泣涕的报恩感! 神洲之大, 皇帝才是" 真龙天子",传说中的应龙、火龙、草龙、水龙、蛟龙 ……无所不有, 隐之云涛与波涛中的也是龙鱼混杂; 龙蛇不清, 小到乡里俚巷, 皆有" 龙头大哥" 、" 龙的传人";只要沾有龙字, 都能叱咤风云; 或兴风作浪一 方。 如果说曹操暗示刘备说他是天之娇龙; 刘备则佯装自已是土之忠厚之臣; 但 其实质则都离不开阳谋与阴谋, 刘玄德一方面装傻, 一方面韬光隐晦; 暗中兴典 造神自己是正宗汉室后裔, 其政治和战略目的不言而喻…… 她说你别老把龙卷入政治和宗教; 并问你究竟是相信这世上是有龙? 还是无 龙? 你哭笑皆非讲, 不是你想把这怪涎之龙同政治或宗教扯在一起, 而是当龙这 个怪异之灵降灵世界时, 它就不是一般生物, 也非通常动物一样寻常, 特别是在 神洲, 它就被皇权借寄占据了他的躯壳, 而它也劫取了帝王将相, 乃至老百姓的 灵魂! 自从黄帝在泰山建筑祭坛, 敬拜上帝而归天后, 中国人就开始崇拜人而非敬 畏神了。 启帝开始骄奢淫逸, 窃天帝之功自居。启死传子太康, 太康更为荒淫! 代代 相传, 皆死于非命。最后传给叔父孔甲, 此时天降雄雌二龙于神洲, 孔甲好龙而 伺之, 伺龙人刘累被赐”御龙氏之姓”, 后来雌龙死, 刘累献龙肉给孔甲吃。 孔甲不敬上帝, 却模仿鬼神, 传说从夏朝天龙传承下的龙涎到周王朝时代, 被周厉王令宫女裸身鼓噪而变为蜥蜴窜到后宫并钻到一侍女身上, 这侍女十五岁 怀孕生下并遗弃的女子就叫褒姒! 周幽王继位入宫, 一见褒姒, 便宠爱不已。周 太史伯阳叹曰: 祸成矣, 无可奈何! 果其不然: 龙涎怪胎褒姒「一笑倾国」从此天下大乱, 血泪春秋。 龙不但成为皇权的象征; 而且狂舞着中华民族精神几千年……离昊天上帝远 去, 必然从信天祀神到信人、靠人、管人、人斗人、人治人…… 从此改变了远古信仰敬天恤民, 虔敬天帝的道统风尚, 从《诗经》的一些章 节中, 后人依然可见遗存有不少歌颂上帝的辞颂。 你说央视曾经报道过, 民国某年黄河之滨曾天坠真龙而暴毙, 也采访过当年 见过龙尸的百岁老人, 然而那两三个老人除了拿出一节保存的古怪龙骨外, 所讲 述的坠毁真龙, 也只好被央视定论为似是而非的传说; 或自然不明现像。 因为你知道那龙骨虽被科学鉴定排除在世上所有动物骨质之外, 但也无法支 持证实那真龙之骨, 究竟又为何化学成份和结构组成…… 你说所以你不能肯定龙之存在; 也不否定世上就没有这龙! 但是, 你坚信如 果真有神怪之龙, 它就绝非是自然界文明的产物, 换言之, 它的高智慧和腾云驾 雾, 潜隐湖海之特异功能, 远远超出了人类对物理原理的认识和理解; 从人文角 度讲, 龙盘虎踞的统一集权, 对人类文明肯定有它进步的一面; 但同时也一定潜 藏着公权私化的祸害负面! 君不见, 皇权家天下, 王公贪而霸! 君可见: 龙卷风肆虐大地, 逆龙发怒洪水滔天…… 你只想说龙对中国, 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渊源…… 中国人对龙也有太深太深的敬畏之感! 因为有利, 也有功; 所以有敬也有虔 ; 因为它可以加害任何人, 又可以拯救任何人; 有阳谋也有阴和险, 所以国人才 会又敬而又畏惧万千! 最后她笑了说她真懂了, 说龙在你心中, 在她眼里都不再会是图腾, 而它就 活在这片土地的云海之中, 活在你、我、他和她们、我们血脉之中, 挥之不去, 抹之不掉! 像蚂蝗, 即可怕吸血, 也可以为人清除浓血创伤! 你说她的总结真是绝妙透顶! 你还补充说乌托帮也像是龙; 龙也像是乌托帮, 你说它没有, 而它又在; 你 说它有; 它却又像幽灵; 时隐时现, 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