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羌寨奇遇(一)(1) 第八章羌寨奇遇( 一) " 阿爸锡拉要见你们。" 黄白觉得自己被人摇醒,听到的第一句话也不明所 以,起身发现所有的关节如同散开一样,挪动一下吃力万分,酸痛无比,再走两 步就全身抽搐,很显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一个年轻女孩,身着蓝色长袍,衣领及袖口上镶着一排梅花形银饰,腰系有 花边的飘带,全身戴满了银牌、领花、耳环、圈子和戒指等饰物,打眼的是胸前 还带有一个椭圆形的镶有银丝编织的珊瑚珠的" 色吴" 。黄白抬起头去,女子长 的很是周正,包着青色绣有各色图案的头帕,用两根发辫盘绕作鬓,长眉如画, 秋水似瞳,黄白心中赞叹道,这少数民族美女果然多,天仙妹妹已经够美的了, 没想到这寨子里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艳冠群芳。 " 阿爸锡拉要见你们。" 对方重复着,普通话很是生硬,发音勉强。黄白看 了看旁边床上的花生,也被一个小男孩叫醒,面无表情地发愣。" 花生!" " 嗯?" 还是傻傻的,黄白白了他一眼," 我们不认识阿爸锡拉,我要睡觉 了。" 对美女说完他就立即躺下又睡,他不想多生是非,只想休息快点回西安去, 生怕迟则生变。那美女愤愤地转头下楼,大声地跟楼底下说了几句,接着就冲上 几个穿自制的麻布长衫,外套一件无袖子的羊皮褂子,绑绑腿的汉子上来,不由 分说拉起黄白和花生套了件衣服,架出了门。花生怒了,拼命挣扎,狠狠打了身 边汉子一拳,两人厮打在一起,这时,听到一声亮如洪钟的男音说:" 住手!" 汉子们立即松开了手,黄白一看,一个白须荏苒的老人背着手站在路口," 两位, 请跟我来。" 黄白和花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走进一家石室," 两位是山爷爷的 贵客,请坐。我们并没有恶意。" 宾主坐定,先前的美女上来摆上酒,花生端起 一尝,摇头晃脑大赞:" 好酒!很像青稞酒啊!" 惹得那美女一笑。 " 请问这是哪里?" " 汶川的一个小山沟而已,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来客人了。" 老者答道。 " 那你们是羌族?" 花生问,老者点点头。黄其中在时教花生历史教黄白地 理,真应了术业有专攻,长大后俩人搭档成了互补效应,黄白不禁膜拜起自己老 爸,在他小小年纪便为他觅得生死之交。 " 谁要见我们?" 黄白问。 " 是阿爸锡拉,也就是山爷爷。" 老者答,说来说去,黄白还是不知道是谁, 疑惑地看了花生一眼," 阿爸锡拉就是羌族的' 许' ,汉族人叫他们释比,现在 在世的已经非常少了,通俗点说就是巫师什么的。" 花生凑在耳边悄悄说,黄白 不禁眉头大皱,每次出来都和这种人脱不了干系,看样子势必又是一件棘手的事。 " 我们只是过客,后天就走了,希望您和阿爸锡拉解释一下,我们就不去了。 " 黄白真挚地说,不想对方怒视了他一眼," 阿爸锡拉想要见你们,这是无比的 荣耀,你们居然不去?" 花生赶紧拉拉他衣角," 释比在族中地位很高,我们要是不去,估计连寨子 都走不出去了。" 黄白叹了口气," 阿爸锡拉是怎么知道我们到来的?" " 阿爸锡拉前一个月就托人带信说会有两个年轻的外人到寨子里来,让我们 请你们到山上去。" 黄白一愣,一个月前自己还在西安,这老释比就算出自己要 来了?想到此处他心里没来头的收缩了一下。 " 推是推不掉的,去看看吧!" 花生说,黄白只能点点头。 两人坐上一个四轮拖拉机,颠簸着往外走去,一路寨子里的人对他们颇为恭 敬,想必是得到了某种暗示,花生艰难地移动身体说:" 书上说释比住在离人最 远,离天最近的地方,不知道这位老兄住在哪里。" 他拍了拍开车男子的肩膀, " 我们要到哪里去?" 对方遥遥一指,黄白和花生倒吸一口冷气," 我贼!雪山! 有没有搞错?" 山路崎岖不平,气温也降了下来,黄白和花生看着自己身上的羊皮褂子,羌 族人还真是心细,不然恐怕还没见到山爷爷,他俩就真的去见山神了。拖拉机在 两边大山耸立地沟里开了一个多小时,偶尔还能看到牵着驴子,背着背篓的当地 人,但是到了上山的路上就是人影全无,除去拖拉机的声音便是一片死寂," 喂, 还有烟么?" 花生问,黄白摇摇头," 这路走的我心慌。" 其实不止花生心慌, 黄白也心慌了,一个弯接着一个弯,简直就是跑跑车的漂移,大多都是60度的大 弯,居然还时不时出现个90度的急转弯,越往上行,路面越窄,山势越陡峭,开 满了颜色鲜艳的鲜花,红绿相间,一路燃烧着热热闹闹地蔓延下去,放眼望去仿 佛漫山遍野都是红色,直叫人淹没在一个寂静冷清的欢畅颜色里。 拖拉机走了三个多小时后再也上不去了,三人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羌族男子 一马当先,在前带路,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底下的河流已经模糊了,偶尔穿山而 过的涧流提醒着黄白自己达到了将近4000多米的高度," 花生,这老兄怎么住这 么高啊?" 黄白抱怨着。 " 我怎么知道,据说释比是羌人联系天神的梯子,因此就住的高些。" " 几点了,我觉得饿了。" " 快五点了,起来还没吃东西,能不饿么,我也饿了。" 没完没了地走啊走,黄白和花生本来就全身疼痛,又走了半天,顿觉如被撕 裂一般,最后花生趴在地上,表示再也不走的时候,那羌族汉子挥手一指,一个 小楼若隐若现地耸立在山中深处。半个小时以后,黄白和花生躺在小楼前大喘粗 气。那羌族男人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后缓缓退去,黄白和花生正在迷惑之际,小楼 正门大开,从外面看去里面仿佛是个吞噬阳光的世界暗无天日。 " 两位,请进。" 一个苍老无力地声音缓缓传来。 黄白架起花生,握匕首在手,他现在已经是遇魔除魔,见神杀神了。" 年轻 人,血戾之气为何如此严重?" 黄白闻言一愣,狂放轻视之心顿时收敛,他收起匕首,鞠躬而入。在门口站 了许久,眼睛才能适应里面的昏暗光线,很简陋的木质小楼,环堵萧然。墙上挂 着形态奇怪的羊皮大鼓,正中供奉着一个神龛,里面是一个黄白从来没有见过的 神像。 " 可能是阿爸木拉神像。" 花生低语道。 " 小友好眼力。"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黄白警惕性地转过身来,护在花生背 后,定睛一看,是一位皱纹深得可怕,脸已经萎缩的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老者,他 身着一袭白衣,领口是黑色金边,盘扣而结,束一条黑色腰带,显得精神矍铄, 道骨仙风,鬓发居然无风自动。黄白大骇道:" 你是谁?" "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释比。" 老者悠悠地说," 小友请坐。" 黄白和花生盘膝而坐,对方端上酒," 自家手艺,献丑了。" 黄白举杯,酒 入口自流,比先前在寨子里喝的青稞酒甘醇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老者口音仿佛 不似山中之人。" " 你们不是山中之人,我自然不必和你们说些特定的话,我年轻时也曾下山 游历,在红尘中浮荡二十余年,最终还是回归出生山野,因此和小友方可沟通无 碍。" " 不知许这番邀我们上山,意欲何为?" 黄白问道,老者微微一笑," 可以 叫我龙叔,如今天色不早,你们先用饭之后,稍事歇息,此事明天再说。" 黄白 哑然,老者口气中带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严性。 粗茶淡饭,吃起来格外香甜。黄白和花生不再追问,席间花生倒是兴致颇高, 问了很多关于释比的秘密,老者倒也知无不言。饭后,黄白收拾了碗筷抱着大毡 和花生往楼上走去,折腾了一天,身体早就疲惫不堪。这时,门前忽然一阵喧哗, 俩人探出头一看,三个男子架着一名病容满面的妇女立在门口,不知道央求什么, 黄白和花生好奇心大起忙奔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