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第一章中国的起源文化(9) 很显然,当时没有民主一词,不然的话,孔子可能活不到古来稀就有人要与 他拼命。 为达到秩序社会的理想,孔子把国家统治的基础建立在家族单元上。他搞了 两个相互对应,互为补充的实用的东西,一个叫“忠”,一个叫“孝悌”。 在孔子看来,当时社会太乱,“民散久矣”,鲁迅的概括叫做“一盘散沙”。 怎样使这种混乱归于秩序呢?孔子提出政治向心力的凝聚方法,叫做“忠”。通 过人民、大夫和国君共同对天子履行“忠”道,使人民的意志向政府集中,大夫 的意志向国君集中,国君的意志向天子集中。随着时间的锤打,“忠”后来变成 道德,在深层次上起着社会结构的软件作用。 关于“孝悌”,现时的人们更易于看成道德,起初倒是为秩序社会服务的。 “孝悌”的本来要求,只要宗族以内,尊敬老者和长辈。孔子的学生有子说: “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微也。” 孔子说:“孝慈,则忠”, “《书》云孝乎惟友,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政?”意思 是说:要行大孝,要友于兄弟。把孝友的道理宣传给当权者听,要他们这样做, 岂不等于自己从政吗?何必一定要自己参政呢? 总的说来,孔子系的人对“孝悌”有两个推论。 一是:如果每下一代人都对他上一代的父母施行孝道,追踪纪念,那么,人 们脑子里对于祖先概念不仅不致遗忘或模糊,反而因了这“孝”而起的情感的浓 厚而使之深刻化。人们对于祖先概念的深刻化,也就是对于血统概念的深刻化。 血统概念深刻化,则宗法统治能万世长存,社会愈秩序化。孝悌与周姬旦的宗法 制存在联系。 二是:如果统治者对祖先相率以孝,那么不论统治阶级内外,都可以由内孝 走向纯厚,不致引起反抗。孝悌可以训练出忠顺的国民,人们通过孝参与国家统 治,没有必要为争权位而叛乱。 正名分是孔子的治国方略,忠和孝悌是两个具体方法。 孔子理论的核心问题是“仁”。甲骨文的卜辞中出现过“仁”字,指的是能 诱使臣民“怀于有仁”的统治者。按儒家系人的解释,仁就是人,是爱人,似乎 象资本家讲的博爱,实则不然。孔子的仁是来维系秩序的,按权谋术的法则,必 定要使老百姓得到知识后更愚昧,官僚得到知识后更跋扈的,所以鲁迅解释为吃 人。 在孔子的脑子里,仁的意思很广,包括孝、忠、恕、礼、智、勇、恭、宽、 信、敏、惠。上升到哲学高度,只有一句话:“克已复礼为仁”,意为克制自己 的欲望,约束自己的行动,回复到原有的礼制范围,才叫“仁”。即主张人们不 应该象道德系统所主张的那样放任自流,野生野长,不受约束,而应该修正人本 身,而后才可以有益于社会。 墨子名墨翟,鲁国人,大概生于公元前478 年,死于公元前392 年,高寿80 多岁,在孔子之后,孟子之前。 墨子的学说是为了反对孔子而提出,这里归结为儒家系,并不是要把常识弄 混乱,而是因为墨子批评孔子,正是受了孔子的影响,站在建立社会秩序的积极 立场上,强调人治而不是法治,以为事在人为。与后来的法家不同,也与前面的 道德家有别,与儒家则出于一路,所以归为儒家系。将墨子放在这里,许多学者 都会反对,但是如果用超常的“建立秩序社会”且“由人自己来主持建立秩序社 会”的标准,我们就可以把墨家与道家和法家的区别找出来,而把墨家与儒家的 相同点找出来。站在组织社会的高度,这个相同点十分重要。 《墨子》一书不是墨翟一人所为,却反映了墨子的思想。墨子不直接要求社 会的秩序化,但是也主张仁,与孔子学说的核心一致。 孔子说:“克已复礼为仁”,意为克制自己,恢复西周的礼制。十分偏激。 大概这“礼”是孔子自己想的,但他又无君主般的权力,不能提倡且实施,就假 托为数百年前有的,实际上西周那时已成为历史了,其中可考证的材料不多。孔 子所云周制,应该让人感到怀疑是个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