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 趁方烈不注意,温婉拿出手机,迟疑了一会,还是拨通了父亲温明的电话。结 婚这么大的事,没有事先告知就算了,如果现在还不说,等温明从别人口中知道她 结婚,对父亲来说是莫大的不尊重。 “爸,我……”可是听到温明的声音,温婉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说,为了小叔叔能洗清罪名,所以自己嫁给方烈? 因为方烈的决定,所以她在父母不知情的前提下突然跑到民政局登记结婚? “小婉,怎么了?”温明听着那边的声音,不解地问。 温婉知道拖下去只会让双方难受,一鼓作气地说出来:“爸,我要跟方烈结婚 了。” “你说什么?”温明的语气有着震惊,有着不可思议,却也有着难以言明的愤 怒:“我说了让你不要跟军人来往,你怎么不听话?” “爸,方烈跟那些到我们家监视的军人不一样……”温婉试图说服父亲,只是 温明显然不接受。 “都是军人,有什么不同?难道你忘记了,那些人都做了什么,对文轩又做了 什么!”温明一改平常温和,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那边大吼,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提起小叔叔,温婉的双眼一湿,心脏像是被人用力一捏,疼得几乎要落泪。那 个曾经心仪的人,曾不顾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已经失踪了两年,不知道还在 哪里躲藏着,辛苦的甚至卑微的活着。 文轩是香水界的天才,却因为Ghost ,不但赔掉了后半生的前途,甚至不能光 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这都是她的过错,让温婉如何自处? 两年来,她过得行尸走肉,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徘徊,打听文轩的消息,做 出文轩或许会满意的新香水,偶尔会期待着小叔叔某一天回来对她的香水赞赏有加, 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可是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从来在睁开眼后没有出现过,仅仅留下遗憾和惆怅 …… “爸,方烈有能力帮小叔叔,我不想放过这个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温婉坦言, 她或许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文轩,那个像路标一样在她人生中有着重要位置的男人, 面容已经随着岁月慢慢变得模糊。但是能为他洗掉污点,重新回到香水这个舞台上, 是自己唯一最想要做的。 “你居然为了这个……”温明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为了文轩,温婉竟然做到这 个地步。 “方烈究竟向你承诺了什么,简直是荒唐!” “他会帮小叔叔洗清所有的罪名,还帮我将文轩找出来。两年了,小叔叔东躲 西藏,一定很难过的。”温婉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有东西梗在喉咙,深深吸了口 气。 温明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恐:“帮你找到文轩,难道他……不行,你在哪里, 立刻回来!” “我们在民政局了,抱歉,爸。”温婉吁了口气,颤着手,把手机离得远一点, 也能听见温明隐约的怒吼。 “快回来,不准……他知道……” 方烈从身后伸出手,果断地帮她挂断了电话,低头看着温婉:“给伯父打电话?” “嗯,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告诉他一声,不然实在太不孝了。” “的确,我原本打算明天去拜访伯父伯母,顺便商量婚宴的事。”方烈拿着她 的手机,顺手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已经要轮到我们了,进去吗?” 里面的大堂是见证新人的地方,满眼的大红色,鲜艳而喜庆。 温婉看着,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她真的要跟身边这个人共度一生吗? 似乎还没准备好,就立刻被拖进了角色中,难以自拔。 她对婚姻还没有了解多少,对方烈也只停留在两人接触的这短短的时间,他们 婚后真的能幸福,能平和相处吗? 尤其两人结婚的前提,是为了文轩。这根刺横在他们的心里,又能让方烈坚持 多久? 温婉想了想,不由失笑。 来到民政局了,才出现婚前恐惧吗?这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在想什么?”方烈搂着她的肩膀往窗口走去,已经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了。 温婉却拉着他的手臂,停下脚步:“我在想,结婚前需不需要约法三章。” 方烈侧头看她,微微挑眉:“约法三章?” “婚前财产公证,家务分配表,还是我每周陪你的次数?” 一个“陪”字,声音刻意压低,低沉而暧昧,温婉瞪着他,脸色绯红:“我没 什么财产需要公证的,家务分配就不必了……最后那个,暂时我们先分房睡?”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窗口前,工作人员拿着大红的结婚证书,正要笑着祝福 这对新人,听见温婉的话后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边。 这才刚结婚,两人就准备分房睡? 简直是闻所未闻! 方烈瞥了工作人员一眼,后者表情更僵了,哆嗦着把结婚证递到他的手上,例 行公事地交代事宜,可是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生硬:“祝福两位新人白头到老,幸 福美满……请在这边签个名,还有盖手印。” 拿起笔,方烈不急着签名,只盯着温婉问:“为什么会这么想?签完名,这一 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身为合法丈夫的我为什么不能履行该有的义务和权力?” 温婉皱眉:“我爸那关,你还没过呢?” 工作人员恍然大悟,原来两人是私奔,这年头的军人都不容易啊,娶个老婆还 没过岳父的大关! “生米煮成熟饭了,伯父会理解我们的。”方烈低头飞快地签上他的名字,把 签字笔递给温婉。 温婉无语,生米煮成熟饭,温明会气疯的吧? 她咬着笔头发呆,要不等明天之后再回来签名? 工作人员要哭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新人。别的都是一双一对幸福黏糊的,这 一对还没签名就开始讨论分房睡,现在准新娘还准备迟疑,准新郎威逼利诱岳父… … 瞅见后面排队的,眼巴巴看向这边的其他新人,工作人员顶着面对方烈的压力, 硬着头皮劝说:“要不你们明天再来?先考虑清楚了,再决定?” “不必了,”方烈睨了温婉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伯父那边不用担心,他只 是对军人有点偏见。相处这么久了,你明白我的,伯父也能很快了解我的为人。” 温婉抿了抿唇,终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很工整,仿佛用尽了力气。 名字写完,这一秒开始,两人就被一张证书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尤其军嫂这个名衔,会跟随着她很久很久…… 放下笔,温婉松了口气。好吧,走出民政局的这一刻开始,她已经变成有妇之 夫了。 这种改变,总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手续终于办好了,工作人员满脸庆幸地欢送两人。 温婉与方烈并肩走着,看见民政局的大堂上,有几对新人幸福地笑着,依偎在 一起托人拍照。 她脚步一停,看着大堂上喻示家庭夫妻幸福的标语,扭头问身边的人:“…… 我们也拍一张做留念吗?” “不用,”方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淡淡地说:“我们没有需要留念的时候, 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这话说的,好像拍照的新人都是要结婚几回,所以现在才拍照留念的…… 回到别墅,温婉还没调整自己成为人妻,局促地站在客厅里。 她现在是要挽起袖子洗手羹汤,还是该穿围裙戴手套打扫卫生,又或者服侍新 上任的丈夫脱掉外套洗个脸? 方烈把结婚证放进保险柜里的举动,让温婉神色有点微妙,她眨巴着眼站在门 口问:“待会要一起出去吃吗?” 不然两人呆在家里,感觉挺不自在的。 以前他们是恋人之上,暧昧的关系,反而相处融洽。现在变成了夫妻,温婉有 种还没进入角色的感觉。 “就在家里吃,我已经订餐了。”方烈不愧是军人,做事有条不紊,完全不用 温婉担心和劳累:“你先过来,我们好好说一会话。” “说什么?”温婉顺从地坐在他身边,被方烈长臂一伸揽在怀里。 “当然是探讨一下刚才在民政局时,你说分房的事。” 温婉听出方烈的咬牙切齿,干笑说:“这不是我父母还没同意,做子女的瞒着 他们结婚就算了,如果连婚宴都没摆就……” “就怎么了?”方烈俯身,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大掌沿着温婉的裙摆探入, 若有似无地游弋。 温婉想要拍掉他让自己气息不稳的手,下一刻却被方烈单手把双臂束缚住,压 向怀里。 她一头撞入方烈的怀里,鼻尖红红的,眼底流淌着水光,越发显得湿润迷离: “你先别……我还没准备好。” “你没必要准备什么,我准备好就行。”方烈低头吻着温婉的颈侧,细碎的吻 引得她浑身一阵战栗,软在他的怀里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和呻吟。 “这是身为合法丈夫的权利和义务,你怎么忍心拒绝我?” 方烈自认他忍得够久了,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变成合法,自己又怎么会轻易放 过? “等明天……见了爸妈后,我们再……行吗?”温婉感觉到他的吻越发炙热, 从颈侧流连到胸前,那只捣乱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她有点慌乱地想要挣扎,可惜手 臂被反剪在后背,只能扭了扭作抵抗。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方烈单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点点 地露出胸膛结实的肌肉和蜜色的光泽,慢条斯理的动作,却是说不出的性感。 温婉难耐地吞了吞口水,视线落在方烈的胸膛上,愣是转不开。 她失神时,自己身上的小洋装已经轻松被方烈扯开了,露出圆润的肩头,以及 黑色贴身的小胸衣。 胸前凹凸有致的弧度呈现在方烈眼前,脱掉上衣后比想象中还要丰满。他的掌 心落在温婉平坦的小腹,缓缓向上,目光所到之处,让温婉只感觉到一片炙热。 光是视线,足以让她动情。 温婉转开脸,因为羞涩和紧张,皮肤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粉色。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