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小别扭 连惜早上睁开眼,真有种浑身好像被卡车碾过一遍的感觉,手指似乎都不是自 己的了。 哎?手指?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食指,原先中指上的水晶戒指不知何时被男人取掉了,当 年叶大夫人的金戒子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将那戒指小心地退下来,对着窗外的阳光轻轻转了转,随着角度的变换,里 面莲花的形状若隐若现。 连惜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上好像也有力气了,她喘了口气,扶着床坐了起来。 试探着动了动,身子下面干燥清凉,大概是已经处理过了。至于是谁处理的, 那就不必猜了。 屋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热了起来。连惜的喉咙有些干,不禁以手当扇,对着通 红的面颊轻轻闪了几下。 等到那股燥热退下些了,她才抬首四顾,可房内竟然静悄悄的,再跪趴到靠窗 的那边,花园里也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手顿住了,一股名为失望的情绪在心头渐渐蔓延开。 过了一会儿,肚子咕噜噜地开始叫了。连惜垂下头,恹恹地爬到床边,找了拖 鞋换上,下床时看了眼墙角的座钟,时针正指向九。 这个时间,假如宅子里还是这么安静的话,那叶文彰必定去公司了。 望着这个华丽却空旷的大房间,白色蕾丝边的窗帘,铁艺装饰沙发,梳妆台上 的琉璃灯盏,每一样拿到她面前的用具都是精致至极,完全遵照她的喜好。 可是……她最想看见的却偏偏不在。 胸腔里莫名涌上了一股火气,连惜咬住牙,啪啪两声将拖鞋甩得远远的,连早 饭都不想吃了,负气地又趴回床上。 她也不是想要叶文彰一心沉溺感情,不问正事。但自己毕竟才经历了由女孩到 女人的转变,早上起来希望丈夫能在第一时间对她说一声早安,这应该不算是什么 过分的想法吧? 更何况,叶文彰是用了什么手段占有的她,她昨晚无法思考,现在还不明白吗? 连惜慢慢地抬起头,视线落到床头的小香炉上,那里面还有些微烧尽的余香粉 末。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装得应该是催情的香料,所以她那时才会连句拒绝 的话都说不出来,乖顺地从了他。 她不明白叶文彰为什么要给她下药。这个男人是她千辛万苦等到的,是她几乎 用性命保住的,她怎么会不愿将身子给他? 只要他多说几句贴心的话哄哄她,她肯定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主动送到 他的嘴边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惜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敢不敢再没出息一点?! 不过,叶文彰却连这样“没出息”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用药把她撂倒了。 或者说……那个男人根本懒得再在她身上费心思、花力气了? 连惜狠狠摇摇头,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可这一室的静寂却由不得她有 什么甜蜜的念头。 越琢磨越窝火,她干脆坐起来,将戒子丢到一边,抄起手边的座机,发泄一般 地拿指头戳着叶文彰的号码,预备兴师问罪。 两秒钟后,对面传来“嘟——”的一声。 连惜卯足了力气,刚想来一声吼,却听到几乎与此同时,隔壁叶文彰的书房传 来了泉水的叮咚声。那是她给叶文彰设置的铃音。 他在家?连惜愣了愣,心里的火顿时如气球一般,被啾的一下扎破了。 门被人从外推开,紧接着响起叶文彰疑惑的询问:“就在家里怎么还打电话? 直接叫我一声不就行了。” “我哪里知道你在家?!”连惜别扭地转过身,闷着头不看他,绝对不承认是 自己瞎想了。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叶文彰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从后抱住她,轻声哄着:“又怎么了这是?这 段时间我哪天不在家陪着你?不过是看你还没起,才去隔壁开了个视频会议……” “看我还没起?合着还是我的错了?!”连惜也知道自己理亏,可因为香炉的 事满肚子没好气。她咻地转回脸,磨着牙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会起晚了?” 叶文彰哑然,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不会现在又来后悔吧? “好好好,是我的错。”他举手投降,向连惜笑着讨饶,眼里却极快地闪过一 丝揶揄。 他倾身靠过去,动作缓而魅惑,低沉的声音里尽是暧昧的味道,几乎是贴着连 惜的耳朵吹出了一句话:“不过……我晚上可是已经很克制了,只来了一次而已, 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早就醒了?” “啊!”连惜羞红了脸,大叫一声捂住耳朵,“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问你, 昨天我为什么会忽然没力气了,别告诉我这也是你克制的功劳!” “这……”叶文彰神色一滞,脸上的调笑瞬间褪了个干净。 连惜一看,下意识地认为他这是心虚了,马上乘胜追击道,“怎么?敢做不敢 当吗?连下药这种事都会了,还弄得这么老练,叶文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些 年到底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 她开始的质问本来是玩笑的口吻,可说的最后却是连自己都信了。 想想这个男人昨天在她身上使的手段。一个吻,一个触摸就叫她浑身酥麻软成 了一滩水,根本难抑欲望,肯定是经历过无数次**才能历练出来的。 叶文彰本来正含笑听她埋汰,就当晨起娱乐了,可不料她话说得好好的,突然 眼圈莫名其妙就红了。 这下他再没法坐一边看乐子,小心地托起她的脸,拭去眼角的湿润,叹道, “哭什么啊……用药这事没预先告诉你,是我不对。你要真不高兴了,我跟你道歉 便是。” 老话说得好。哭的时候都是不能哄的,越是有人哄,哭得越厉害。 这点叶文彰以前不信,现在可真是信了。 他这一服软,刚刚只是眼圈发红的连惜,这会儿泪珠就跟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 掉,擦都擦不尽。 就听那小丫头抽泣着问:“那……那你干嘛要给我用药啊?那种东西不是都说 对身体不好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 她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停住了话头。叶文彰却险些笑出来。 就是她不说,他也能猜到下面她会说什么,不外乎你到底是爱我的人,还是我 的身体外表之类的话。 不过那丫头还不是太傻,没问出这么蠢的话来。他若真是贪图女人新鲜靓丽的 外表,或者火辣诱人的身体,愿意送上门来的何止千百? 但这些话他也就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若真说出口了,这个笨丫头指不定要跟他 闹多久,他晚上可想睡个安生觉呢。 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再在睡前吃一顿“肉”那就更好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两手从连惜腋下一伸,便将那丫头如小孩一样抱到了自己 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怕她掉下去,另一手就扳着她的小手,在指缝间温柔地摩挲。 “呐,你听着,不是所有催情香都一定对你身体有害的。比如我昨天给你用的 那种,里面就含有大量浼紮花的成分,对人有少许催眠的作用,还可以降低你对疼 痛的敏感度。” 顿了顿,他用更加柔和的语气道,“我看你最近做了这么多次手术,实在不想 让你再受一点疼了,所以就擅自拿了紮花香。我保证,以后没跟你商量过,绝对不 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可好?” 说完话,他也不急着要连惜回答,只是顺手拿起桌上一把黑色的桃木梳子,为 她轻轻梳起稍显凌乱的发。 半晌过后,连惜终于低垂着头,朝他转回来,咬着唇,神色间似有挣扎。 他笑了,一指点上了她的唇,让她将所有的话都留到心里。 道歉吗?夫妻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道谢吗?那他跟连惜更用不着。 既然都是没必要的,干脆什么都不要说了。 他的小惜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抬起双臂便搂住了他的脖子,那软软温温的 一团趴在他的怀里,真是叫人的心都化了。 不过……叶文彰眼角的余光扫向桌上的戒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面。 他轻轻推开连惜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极认真地说:“小惜,以后你有什 么不高兴的,要发脾气要扔东西都随你,只有一点,这个结婚戒指不可以随便摘掉, 知道吗?” 连惜先是一呆,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戒指,马上便恍然大悟。 看来这个男人也学她一样胡思乱想误会了啊…… 她憋着笑,脸上却做出了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要我答应也不是不行, 但你得先为我做一件事。” “哦?这也要讲条件?”叶文彰朗声笑了,放开连惜,转身坐到沙发上,长腿 抬起,搭到另一腿上,仿佛眼前是极重要的一场谈判一般。 “说来听听。”他饶有兴致道。 “那就是……”连惜拖长了声调,想看叶文彰紧张的样子,可这男人却不上当, 始终都是气定神闲地含笑看着她。 她立时就没了卖关子的心情,撇撇嘴,哼了一声道,“求婚咯。” “求婚?”叶文彰这次可真是吓着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