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2) 晚上我打电话给Jamfer,告诉他我们新的办事处主管居然是anya那个女人。Jamfer 似乎比我还要吃惊,他一再地问我要不要他现在就过来,他怕那个女人又对我不利。 我安慰了Jamfer几句,我说这次是为公司做事,她应该还不会那么分不清轻重吧。 我答应Jamfer一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他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 声音,估计是线路故障,于是我就挂了电话,洗澡睡觉去了。我把法国玫瑰香薰放 在浴室里的时候感到一阵甜蜜的气氛围绕着我,我的心情渐渐舒畅起来,我想既然 战争是无法避免的,那一定得自己给自己勇气,绝不能就此认输,我就不相信二十 二岁的姚小布会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击溃,我开始觉得振奋,像是个磨枪蓄 势待发的战士一样,有着对沙场和热血的那种绝望的憧憬。我想你有种就来啊,我 还就真不信你能把我给废了。 从小到大,我就是一特能斗的人,只要我不服,最后总避免不了在某一问题上 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角斗。那爱着链的几个年头里,我小小的倔强被一些美好的脆 弱的事物掩盖起来,我开始变得安静,不再像年少时那样冲动得无遮无盖,随心所 欲,尤其是当我在Paper 面前的时候,她毫无掩饰的柔静下面流动着一种强大的抑 制力,当她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我,似乎在摇头叹息我恶劣行径的时候,我就跟 一棵腌了的萝卜似的,卡在那里动弹不得。久而久之,我的脾气变得愈加温顺起来, 但这只是针对我们团体内部而言的,在一致对外的战场上,我还是像门小钢炮似的 哒哒哒地轰炸着。 想到链,我的心忽然就这么痛了起来,那个干净得如此透明的男生,那个有着 王子一样忧郁眼神的男生,那个我曾经寄感情于其身七年之久的男生,现在在我的 生活里默默地退出,消失得干干净净。我摸着肩头,那里有五年前寒风呼啸的夜晚, 链为我披上肩的外衣轻轻滑落的痕迹。那一个晚上,整个天空无语,狮子座流星雨 哗拉拉地落下,链拉着我的手站在一望无际的,只有一条暗黄色的小道穿插着的麦 田里,我们在远离钢筋水泥城市的田野里恬静而宁谧的相依而坐,那一刻,我发现 其实爱情离我们很近很近。那个时候,我们太小,小得分不清爱与恨,苦与甜,小 得以为身边的人就是所有的一切。那些对酒当歌的日子里,我们抱在一起哭过笑过, 我们固执得不要时间从指缝里溜走,我们顽固得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那种凌驾于 爱情和友谊之上的第三类感情。 我披上浴衣,回忆已经让我疲惫,那些所有的美好早就经不住时间和空间的离 异变迁,慢慢地枯死在青春的轨迹上。我们这几个小小孩如今像当年埋掉那只可怜 得只剩下皮和骨头的流浪猫一样埋掉这种无端端的情怀。有时候分明就能看见一只 只小鬼翩翩起舞在我们支离破碎的诺言上,他们似乎在笑,然后不屑地说“看吧, 没有什么永恒。这世界根本没有永恒。”我笑了,灯光下流光四溢的红酒在一层玻 璃的堡垒里晃荡不止,我看到笑意在我的嘴角慢慢地绽开,像一种血花溅在我苍白 的失去青春的脸上,透过清清脆脆的玻璃,我看到那血花吱溜一下窜进了我的皮肤 里,我感到我的脸有点痒。 我是要做缩头乌龟, 还是, 和兔子赛跑?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萧逸正在和anya用餐,我露出一个自信满 意的笑容,然后端着午餐盆坐到他们身边。anya看看我,眼神里有些惊讶,我想她 定是没想到我会面对面主动坐在她的面前。我不由地笑笑,然后开始和萧逸讨论展 示会的筹划工作。由于我在高中和大学的时候一直组织校内的各种展览会和活动, 所以在对展示会的条件要求上侃侃而谈,萧逸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冷 漠懒洋洋的爬在他的脸上,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我知道, 那是赞许。萧逸向来如此,对不熟悉或者不信任的人一贯给予黑脸的形象,就像他 对anya的态度,这些待遇上的不同让我有些沾沾自喜。吃完饭后,我随萧逸去了办 公室,我们开始埋头苦干于一大叠参展设计的图纸当中。冷不防萧逸探出半个脑袋 来问“你以前认识她?”我知道他指的是谁,然后我就点点头。萧逸看了我半分钟,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情敌”?我抓起面纸盒就朝他脑袋上砸过去,然后萧逸开 始嘿嘿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