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为寇(5) 在暗黑色的衣柜里,显得很突兀的样子,我把它取出来摊开在床上,我知道我 穿上它的话一定很美,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立誓要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嫁一 个最爱最爱的男子,一生无悔。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穿好衣服准备去Baby face 看看九九他们。Baby face 里还是人声鼎沸,一浪高过一浪,所有的革命青年们都像有谁带头喊口号似的一下 下整齐地扭动着身体,一些穿梭在舞池中的男人时不时地伸手捞一把油水,而那些 光靠两根细带子掉住整个肚兜的女人们也乐得很,频频地转身向那些男人抛媚眼。 换句话来说,就是Baby face 堕落了。可能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改变的不止是我们, 还有那些见证过我们一路走来的上了岁数的种种事物。它们碍于情面包庇我们说我 们依旧活在二十岁那时的纯真年代里,而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它们也已经随着我们渐 渐地苍白老去。 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九九那个孩子,说他是孩子一点也不过,小小的身躯辗转在 吧台间,忙得手忙脚乱的却依旧笑脸相迎,我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九九转头问 我: “小姐,要喝什么?”我笑迎迎地对着他,然后他大叫啊,原来是小布啊!稀 客了啊!我点了支烟,问九九: “九九,我几个月没来,这里怎么变得像个迪厅了? 沦陷了呵?”九九一边跑来跑去一边和我说: “小布你是不知道,Baby的老板换人 了,听说那人花了好几百万把这里吃下来了,而且不知通了什么关系,连警察都对 这里睁只眼闭只眼的,过了没多久就成一地道的HIGH吧了。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换个 地方兼职。”我吸了一口烟,想那老板真是没品位,本来一好好的喝酒聊天听歌的 地方现在居然变得这样不伦不类的,回忆起我和Paper 他们在一起的那时候,Baby face像是一个老者一样目睹了我们整个疯狂的年少时光,而如今,这一切也已经人 去楼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被蓝色小药丸控制住的脑袋,在我面前晃个不停。 见我发呆,九九抽空走过来说: “小布你等着,我新调了个酒,等会有空了, 我给你调一杯,你也帮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吧。”我一口答应,反正没有Jamfer的夜 晚我无处可去,也哪里都不想去,在这个熟悉的屋顶下,陌生的环境和灯光里,有 音乐有酒,有一波高过一波的口号,还有那些男男女女闷在沙丁鱼罐头里因为拥挤 不堪而散发出来的汗味,大家是不知疲惫的,就像是我们挥霍青春时满脸不屑的神 情一样。 我在人群中看见一个背影像极了Paper 的女孩,那个女孩有一张稚嫩却略显sexy 的脸,穿着一件黑色的裹胸和超低腰的黑牛仔裤,站在台上跳着。我问九九是不是 他们新来的领舞的人,九九说她自己来的,来了一个多月,就是不多说一句话,一 个劲儿地跳,累了就拿杯酒,看着她跳舞觉得像是发泄吧。然后我看到九九的眼神 里闪出一种奇怪的光芒,他忘了手里还在调制的Pinklady,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不 停跳舞的女孩。我喝了一口血玛丽,也开始看着那女孩似乎零乱却又不失美丽的舞 步和动作。 恍惚里,我仿佛看到了Paper 在台上翩跹的那段时光,姣好的身段闪烁在四面 八方不停旋转着的镭射灯下软若无骨似的扭来扭去。那些飞散在雾蔼中的黑发像一 只黑手那样向前,再向前,我不知道她究竟想抓住什么,因为她的眼神不是清醒着 的。 强烈的音乐再度被衔接的时候,女孩大概是累了,一跃跳下舞台朝吧台走过来, 很年轻的样子。她在我身边坐下,手指熟练的打了个“啵”,然后她对九九说: “蓝莓冰汁,多放点冰。”我诧异地看着她,我知道蓝莓冰汁不是酒吧隶属饮品之 内的,我更觉得奇怪的是九九回应她之后便小跑出了吧台,不到三分钟的时候他手 里端着一只马达纳杯装着澄清透蓝的液体走过来交到那女孩手里,女孩微微一笑, 然后娴熟的打开打火机,将火苗触上冰蓝色的液体表面,顿时一团蓝色的火呈现在 我面前,我不由的惊讶了一番。 九九回到吧台,他说: “小布,那就是我新调的酒,纯果汁,但是可以燃烧。” 女孩看看我们,轻轻吸了一口冰汁然后笑了笑,眼光迷离又清澈,如果不是她的脸 上有着我所不熟悉的光芒,我几乎都快以为那就是年轻时的昭安了。 我用肩膀顶了顶九九小声的问他: “这饮料是为她调的吧?”九九很不好意思 的说小布,没那事儿,你可别瞎猜了。我哈哈地笑起来,九九还是和以前一样,一 遇到敏感的话题脸就会不自觉的红,像个邻家小弟弟一样的性情也是九九能和我们 这群人熟捻到现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