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徐莉听过之后笑得很开心,知道是他现编的故事逗她笑。她说不上什么原因地 喜欢上了米酒,仅只是喜欢,她知道这个喜欢是单纯的,要是不单纯的那种喜欢她 当即就能分辨得出来,人其实最了解自己。那天晚上她回房间的时间很晚,米酒夜 半的时候竟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米酒的电话号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这事有点蹊跷。难道……难道沈小林 会灵魂附体?笑话。那天晚上,米酒来到她的房间时,她真的闪过一个念头,沈小 林会不会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她那时只是这样一想,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她的 道德底线。 她从酒吧回房间已经很晚了,刚刚洗过澡,米酒就把电话打到她的房间里,说 他刚下班,从来没有跟别人像跟她一样聊得这样投机,这会还不想睡,不知徐莉困 不困。要是不困的话他能不能找个理由去徐莉的房间再跟她坐一会。徐莉问他找什 么理由来?米酒笑着说,自己的理由说出来会让她见笑,他的理由是夜间服务。徐 莉重复着夜间服务四个字,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电话里米酒在静静地等。徐 莉这回确认了米酒的确是骆办说的那种陪聊先生,也猜到他所说的夜间服务大约都 是些什么内容,却不知是为什么,拒绝的言辞到嘴边却拐了个弯儿。 “服务不服务的先不谈,要来就来吧,来了再说。” 放下电话徐莉有些失悔,这算什么?自己怎么居然敢要起夜间服务来了。要是 被人知道可就丢人丢大了……当然这地方也不会被人知道,秦海饭店有东楼和西楼 之分,当初分配房间时,不知为什么,轮到她时正好赶上东楼的房间没有了,只好 把她安排在西楼。大家都住在东楼,评估团只有她一个女性,也只有她一个人住在 西楼。答应了米酒她忽然产生一个疑问,会不会是骆连生当初有意这样安排的?要 真是这样的话,骆办给男士们也一定有不寻常的特殊招待,男人远离了管束,一旦 遇到这样的“好事”,难保不会搭一段免费的顺水船。想到此她心里踏实了一些, 又自己安慰自己,答应米酒来又没有说要他提供什么特殊服务,再说,她跟米酒在 酒吧里已经认识,又挺谈得来,好歹也算是个朋友,既是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天又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只不过聊天的时间是夜里而已。徐莉正在给自己找台阶,门铃 响了。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衣,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用手把 头发向后捋了捋,转身去给米酒开门。 米酒已经换了装,穿一件立领粉条衬衫,显然是刚刚洗过澡,钢丝似的头发闪 着湿润的光泽,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切开的哈密瓜。 徐莉让进米酒,米酒进来后将哈密瓜放在窗前的圆桌上。徐莉回来跟米酒一起 坐在圆桌的两侧。米酒看出了她打量的目光。 “刚分手一会就不认识了?” “那倒不是,是对你的行当不清楚。” “陪聊先生。” “陪-聊-先-生。”徐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这四个字,“果然是陪聊先生, 仅仅是陪聊吗?” 尽管灯光昏暗,徐莉感觉到米酒的脸红了。会不会只是她的感觉呢,从道理上 说米酒没有脸红的必要,干这一行的,干都干了还红什么脸呀?可是她的确感觉到 他的脸红了,大概这也是人的道德底线在起作用,即使米酒已经突破了它,但它作 为一个坐标依然存在于人的意识里。 “当然,陪聊是概括的说法。” “能说一两个内容听听吗?” “其实没那么神秘?” “我说它神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