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考的最后一晚,就如此结束。 过了今晚,明天,一觉醒来,高考就真的完结了,那也意味着,高中生活也就 划上了一个句号。高中生活,收获了成绩,成长,成熟和友情,这些已经足够了。 然后是等待,等待的日子,让许许多多的人日日夜夜寝食难安,自己的命运依 然未卜,好像以后人生的一切都交付给了明天。在就见分晓的日子里,等待也成了 一种煎熬。 这几天,林君比任何时候都要忙,但那与高考无关,每天都在忙着查阅各种资 料,常常是忙碌至深夜后才疲惫的睡去,好像明天的大事与今天的他是完全的两个 世界,一切与他无关,他似乎认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而且,顺理成章,他的成绩依然是不出意外的优异,他不是高考中的黑马,即 便每年高考时考场里都会富有传奇似的闯出那么几匹考场上的黑马,由名不见经传 平平庸庸突然耀马扬威──这也需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功夫。但有一点很明确, 任何一匹黑马都难以与他匹敌。 随后,在填报志愿这个问题上,爸爸妈妈给了林君完全的自由。多年来也一直 这样,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应对一切,做好自己的事情,况且,他的不断成长也 需要有自己独立的主见,总护着也不是办法。他们要做的,仅仅是指导,或当林君 真的遇到棘手的问题提出来需要解决的时候,再给予他细致地帮助,建议…… 最重要的,林君本身自小就受爸爸妈妈良好的渲染与熏陶,他有着自己的行事 风格,这是浸到骨子里面去的,永远也抹不掉。 然而这个问题在老师那儿却遇到了麻烦,在老师们看来,这小小的志愿填报却 是关乎人生的大事,含糊不得,不容儿戏。班主任自有站在老师角度的想法,他认 为,为了学生以后的发展,就要走尽可能的好路,进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学校和专业, 而且,最显然的道理,这么一个的成绩放着“最好”的学校不报简直是一种浪费。 林君在这个问题上自然不会让步,再三向老师解释,为自己争取着所有可能的 机会,乃至最后老师无奈地生气“威胁”说,“你填吧,你填了我也可以给你拉出 来重新改掉,把你送进更好的地方去,这事由不得你。”这是老师同他很多次口舌 之争后的最后底线。 林君愣住了,进F 大似乎路途艰险,但无论如何,在这么一个问题上他不会做 出屈服,一如他的性格。 “老师,您应该尊重您的学生的选择,这不是草率地意气用事。路很多,喜欢 走的那条不一定是最好的,也不能非要是最好的,再说,F 大也足够十分好了,是 金子到哪都会发光,这不是您常说的吗,而且,在大家眼里,这都是好学校了,您 为什么还要再分高低呢……” 林君突然滔滔不绝事事在理的辩解才能让班主任一时惊讶,虽知道眼前的这个 学生绝不是那种事事乖顺听话顺从的类型,但也意识到用一般的方法根本难以驯服 这个不羁的“部下”,这也让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学生现在不只是坚持,而且是早 有此番心意。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他毕竟通情达理,刚才说的也只是气话,如果自己的学生 整个高中三年为这个心意而努力的话,那自己就没有权利,也不能忍心去剥夺他的 学生的这个选择权了,最重要的,这一直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早有了师生感情,何 必又争执到面红耳赤呢,于是,谅解,退一步。 林君得偿所愿,在很多不解的眼光下不可思议的叹息又惋惜声中,填下了F 大, 仅填这一个足够了,堪比双保险。 林君的爸爸妈妈说过,如果你已决定去F 大,我们会让你徐佳姐照顾你的,这 让林君感觉到,爸爸妈妈一直在同徐佳一家有着联系,但他们从不让他知道,更不 让他哪怕打一个电话,爸爸妈妈有自己的用意,年轻的孩子,更应该把精力放在明 天,而不是现在,也许,远在另一方的徐佳,也是如此。 或者想着生活本不应该这么顺利──即使是付出巨大艰辛和汗水后得到的。所 以,爸爸妈妈又把林君“打发”到了老家去历练一番:同家乡的人待在一起,能更 让他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真正做到不骄不躁,稳重踏实,开放幽默。 而林君很乐意去那儿,那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小天堂,着实能熏染他的思 想与意境,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也都在走着林君曾经走过的岁月。 那里,有他永远学不完的东西。 那里,有他永远感受不完的气息。 当然,那里更有让他心动的萤火虫,和无边的奇幻的梦境,满天的萤火虫,一 闪一闪的飞啊飞,还有两个手拉着手的小孩子,蹦跳着唱着儿歌: 小燕子,真灵巧, 身上带把小剪刀, 上天剪云朵, 下河剪水波, 剪根树根当枕头, 剪块泥巴搭窝窝 ……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