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火从肚子往上冲 贝蕾笑了,我早知道你的底细,故意答道:“还是不要破坏虚幻世界吧,万一 你是我窗户对面爱捡破烂的老头呢?”“也好,留个悬疑吧,对了,那个北京女生 ‘萤火虫’还好吗?” 哈,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跟我套近乎还是有目的。 “很好啊,她有商业头脑,也许将来能做大生意。” “她好像有个男朋友?” “大多数女生都有男朋友,你为什么对她的男朋友好奇?” “我听说她不读书了,这样不好,你们如果是朋友应该劝她读书。” “有些人不读书也能成功,国内很多大款就没读过什么书。” “时代不一样了,还是要读书,否则只能在Chinatown混。” “Not my business” “你有点西方化了,我想像你说not my business的时候,很 西式地耸了耸肩膀。” ………… 跟“黑客”道了再见,贝蕾恶作剧地想改天得对妈妈旁敲侧击,看看他在妈妈 心目中塑造的是什么形象?当然,她不会把从“萤火虫”那儿得到的信息告诉妈妈, 只要他不是妈妈的男朋友,她会维护妈妈对他的好印象。 再回到“我的故事”,已经没有情绪写了,半年多如痴如醉的单相思就这么不 留痕迹地结束了。 这个夜晚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贝蕾塞上耳机听着流行歌曲酣然入梦。 3 电话里,“黄花鱼”的妈妈操着浓浓的福建口音,喋喋不休地抱怨。她见过贝 蕾,认了老乡,个别地方直接就说福建土话。“养这么大,会挣钱了,交男朋友了, 不认爹妈了,现在她住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她一天打三个工,每个月有三四千澳 元,一分都不给我们,都给男人花了,养女儿就是没有用……” 贝蕾一直以为“黄花鱼”是古朴的乡下女孩,不料竟也这么新潮,不满十八岁 就跟男生同居。她的男朋友是谁?今天必须见到“黄花鱼”,让她帮着找一份周末 的工,卖菜的活儿忍痛让给王瑶,一周丢了几十块钱,这对贝蕾来说是个大数目, 有这几十块钱可以染头发,吃牛肉米粉,买胶卷和CD唱盘。 这会儿,“黄花鱼”应该是在佛莱明顿一家糕点店上班,贝蕾匆匆梳洗出门。 “黄花鱼”在糕点店操作间里揉面,一天要揉几十公斤面,一直揉到点心师傅 满意为止。天很热,“黄花鱼”从头到脚湿漉漉,地上洇着一摊汗水,她不时地停 下手抹一把汗水,接着揉面。贝蕾心想以后我绝不敢吃这家糕点店的糕点。 老板不在,点心师傅是老广听不懂国语,可以放心聊天,贝蕾接过面团揉了一 会儿就累得手要断了。 “你干嘛要做这么累的工?” “钱多啊,在这里揉一天面,抵上你卖几天菜。” “你挣这么多钱,也不给家里,干什么用?” “我有自己的家了。” “黄花鱼”汗津津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你好酷啊,一天打三个工,还有时间交朋友,他是哪儿的人?” “跟你是老乡。” “福建的?” “黄花鱼”摇摇头。 “北京的?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保密。” “肯定是我认识的,谁啊?” 贝蕾把认识的北京人过滤一遍,没有一个能跟“黄花鱼”配上对儿的,北京男 生一个比一个狂,谁会爱上不读书的打工妹呢? “黄花鱼”似乎希望贝蕾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眨眨眼睛提示道:“你还是我们 的媒婆呢。” “谁?” “你只介绍我认识一个北京人呀。” 刘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花鱼”炽热的目光告诉她就是刘念,没有错, 仿佛一把锯子在心头一点点锯着,她看到殷红的鲜血渗出来。 “黄花鱼”兴奋地倾吐心声,忽略了贝蕾的情绪变化,“刘念啊,你把他给忘 了吗?他好英俊,我好爱好爱他,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 一股怒火从肚子往上冲,五脏六腑都烧焦了,同时眼泪也要冒出来,贝蕾不知 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not my business!她对自己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