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梁新久在经营自己前途方面很有一套,他紧紧抱住葛总这棵大树不放手,他十
分珍惜自己现在的职位,并把公司里每一个做出成就的人都看成是对他的威胁,他
层层设防处处挤压,他活得很累。葛总对我很器重,我又有很好的仪表,论能力论
长相我都在梁新久之上,这一点梁新久明明白白。
一天葛总的秘书小秦通知我:中午12点准时,葛总在皇城酒店陪客人吃饭让我
作陪。我真是受宠若惊,在公司的中层干部当中能够有幸应邀陪葛总以及葛总的客
人吃饭是绝对不简单的事,这样的荣誉可以和十字军勋章媲美。当时我还满以为梁
新久和赵柏林两人也一定在其中呢。能够与他们共进午餐同样是一件幸事。接到通
知后我便着手准备。
我首先跑到卫生间里去照镜子,拿出剃须刀重新剃了一遍胡子,在镜子前看看
自己的形象和着装是个什么样儿,有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圈子内的午宴。我站在镜子
前面做了几个动作,握手、微笑、弓腰。我尽量把动作做得潇洒一点,优雅一点,
含蓄一点。在含蓄里面隐藏着一种大家风范,绝对要避免那种讨厌的媚俗气。我很
满意镜子前面的一套组合表演,并给自己打了一个高分,90分。我又照了照镜子,
把前边、后边、左边、右边都仔细地看了看,用手理了理一点也不乱的头发。我发
现我的脖子上没有系领带。仪表是件大事,平日里葛老板总是要求员工着装整齐,
在工作岗位上必须穿职业套装、西服领带。
我抬起手看看手表,就快到11点了!不由分说我乘电梯跑下楼去,在路口打了
一辆出租车直奔四合小院。到了小院的大门口我叫出租车等一会儿便跳下车跑进院
子里。好久没有在白天回到这个小院子里来了,突然发现胡同和小院异常安静,只
有胡同口的槐树叶和院子里的枣树叶轻轻地摇摆发出簌簌的响声,树叶的响声更增
添了老宅周围的寂静。一群鸽子飞过头顶在上空画出一片宁静与安详的方圆。人生
忙碌是件美事,人生宁静也是美事,生活有多美好。武阿姨住的上屋的窗子敞开着,
那屋永远都是肃静的。李晓瑜那屋的窗紧紧地关着,我和广义、魏光居住的耳房的
门窗也关得严严的,仿佛那屋里都不曾有人住过。
我推开门走进耳房,恍惚中有女人快感的呻吟声从广义的房间传进我的耳朵里,
恍如梦幻一般。我以为我是听走了耳,仔细再听,声音刺耳撩人心魄。心想是赵广
义有对象了?他处女朋友了?还是魏光?光天化日他怎么这么放肆!不管怎样这是
好事,他们独身在外也真不容易,男人嘛。不便打扰,我小心翼翼拿出钥匙打开6
米小屋的房门,我害怕弄出响动就用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把门关上,越是轻手轻脚越
是怕弄出响动,双手就越是不听使唤。“咣当”一声房门关上了,把我自己都吓了
一大跳。像一个休止符,那屋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就像一场战争的间歇,硝烟四起
的战场一片寂静。我下意识地重新打开门似乎有一种偷窥别人隐私的意味。广义那
屋的门帘被一只手掀开,门帘掀开处露出魏光的半张脸。他讨好似的用手做了一个
篮球场上裁判员判停的动作。我用手指了他一下,然后就把我的房门给关上了。心
想等晚上回来再问他个清楚吧。进了屋一眼就看见领带正挂在晾晒毛巾的尼龙绳上,
我从绳子上摘下领带,走到镜子前照着镜子把领带系在脖子上。出了屋我轻轻合严
房门,上了锁就走出了院子。出租车已经掉过头来,我钻进车里,车子启动直奔夏
威夷大酒店。
带着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回到办公室。这时已经是11点40分了。我打电话
问值班的服务员,“葛总走了没有?”
葛总还没有走。我把毛巾在脸盆里浸湿,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坐在椅子上平静
了一会儿。一阵铃声我的电话响起来,秘书小秦通知我马上到楼下准备出发。我立
即动身,当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梁新久从洗手间出来。
“梁助理,快走吧。”
梁新久露出一副让人琢磨不清的表情,把头微微一偏,说:“就你自己,去吧!”
每到这个时候梁新久总是用手背擦一下前额,擦掉根本不存在的汗珠来摆脱他
那阴险的尴尬。
“我自己?”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在懵懂之时,梁新久已经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我乘上电梯下楼,迎宾小姐向我问好,我点头回应。出了酒店大门只见葛总的
司机小王已经把葛总的奥迪A6轿车停在大门前了。我站在门前等待。片刻,葛总和
秘书小秦走出大门。见我站在门前,葛总对我说:
“上车吧。”
我跟着葛总上了奥迪轿车。秦秘书坐在前排,我和葛总坐在后排,轿车开走了。
葛总跟我说请两位广州客商在皇城酒店吃点便饭。奥迪轿车一路开到皇城酒店,在
贵宾厅我们见到了广州客商。然后我们又一同去包间,这次午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
内容,只是加深一下双方的感情。葛总仅叫我一个餐厅副总参加这样比较私人的便
宴,显然是有多重考虑。就我个人的理解;我已经得到葛总的赏识,将被重用,葛
总在进一步了解我,也在考验我。同时也是对我的一种奖励,并给公司的全体中层
以上头目一个信号,贡献和待遇相辅相成。
在这其中葛夫人是否起了什么作用我不知道,最重要的是结果,我已经初战告
捷。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作陪我时常参加,我常常被感动,一心在想,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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