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天葛总的司机小王到我办公室来,他说要教我学开车。
我问他:“什么风,怎么一觉醒来想要教我学车?”
小王说:“是葛总让我教你学车。中层领导都得会开车。”
我有些不理解,在心里问了一个为什么?几天后我看见葛总。
我说:“小王在教我开车。”
葛总说:“好啊!会开车了,工作也就方便了,将来也有用处。”
“不是在驾校学的,驾驶证怎么办?”
“我帮你办。”
就这样司机小王当教练,我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开着公司里的捷达轿车进行练习。
开车并不难,一个月后我就学会开车了。葛总通过交通队的熟人办来一个免试的驾
驶证。驾驶证到手我就可以独自开车上路了。学会了开车,两手总是刺挠,见到车
心里就痒痒。我想方设法找理由把公司的捷达车借到手开出去兜风。开始还不敢拉
人乱跑,上了几次路熟悉了路况胆子就大起来。胆大了就喜欢在熟人面前炫耀,愿
意让所有认识我的人也和我一样享受一下自如操作机动车那美好的感觉。左右脚有
机地配合,右手在节奏和韵律中换挡加速,潇洒地把握方向盘,右脚轻轻点一下油
门车子就能跑出去老远,这是骑自行车的人无法体会的感觉。在车窗里露出一个小
脑袋瞅着在慢行道上顶风骑自行车的人,我就产生一种优越感。尤其是看到有40多
岁的男人骑车买菜或是在自行车后货架上驮着东西的场景,我立马就得意起来,有
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觉得骑自行车的人可怜,认为他无能,从而同情起他家里
正在操持家务的妻子。他们家里的那个妻子有多不幸!如果是个丑媳妇儿也就罢了,
如果恰巧是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那就更加不幸了。漂亮的女人本就应该嫁给风
光的男人拥有幸福的生活。
从中我又认识了一个道理。男人一定要成功,不但为自己还要为女人。我曾听
李晓瑜说过这样一件事,她公司有一个女孩,说是女孩只是一种称呼,其实她也有
二十七八岁了。同事给她介绍一个对象,其实介绍的这个男士很好,不但家境优越
人也很有能力,属于经济条件优越,个人前途无量的男人。两人在相看的时候女方
很满意,男士也表示同意。可是两人在第二次相约见面的时候,女士发现这个仪表
堂堂的男人是骑自行车来的,她很惊讶,当即就决定这个对象不处了。后来这个女
士告诉介绍人说,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骑自行车的男人。
我再也不骑自行车了,我即将或是已经走出凡夫俗子的行列,昂首阔步融入进
富人的圈子里了。
在这个世界上贫富一定要有差距,人和人需要有一定的距离。这样富人在穷人
面前才能感到优越,领导在下属前面才能找到感觉。所以所谓的平等、博爱、公平、
均等永远是人类追求的理想,缩短贫富高低间的差距永远是人们不懈努力的目标。
可是什么时候人与人才能平等呢?
我把捷达轿车开到四合小院。广义、魏光、田芳芳、李晓瑜好似从刚刚打开的
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鸡雏呼啦啦地跑出来,围成圈儿看我开回来的轿车。
广义伸出大拇指:“古哥,你真行!”
“上车,拉你们去兜兜风。”
我让大伙儿都上车,他们几个像钻进了所罗门的古堡,看哪儿都是新奇的。在
车上他们赞叹着车的种种好处。广义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其他三人坐在后排
座位上。我发动了车,挂一挡踩油门把车开走了。并按照操练时的程序一挡一挡地
加速,直上了大路。车窗全部都打开了,夏日的风吹进车厢里,使晓瑜和田芳芳的
长发像旗帜一样呼呼地飘。魏光把手伸出车外感受由速度而产生的气流。
“真爽!”
“注意安全!”
“把手拿进来。”
黄灯、红灯,我把车停在路口停车线内。绿灯线上的车辆像放开闸门的流水一
泻千里蔓延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前方亮起绿灯,我脚踩油门迅速通过十字路口。开
着车拉着他们4 人在市里绕了一大圈儿。
“青年公园。”
“展览馆。”
“歌仙酒店。”
“这是夏宫。”
魏光和广义闲不住地说话,好像全市的任何地方他俩都熟悉似的。
“你们别说了。”
李晓瑜担心怕我出事,她一个劲儿地提醒我。
“慢点开,别着急。”
我从头顶上的反光镜里看到晓瑜的那张脸。她的表情有些紧张,她的鼻子凸现
在镜子中央。我又仔细瞅一眼,感到她的鼻子出奇地宽。这倒让我想起葛天姝的鼻
子,葛天姝是尖鼻子高鼻梁,给人的感觉是灵巧和精明,富贵和高雅。记得那个周
六的傍晚,我从办公室出来准备乘电梯下一楼。刚要拉开房门,不成想葛天姝在门
口和我劈面相遇。不知道她从哪里出来的,瞅着她我愣了一下神。
“哦,葛天姝,你来了?”
她有如一股清风一样微微一笑,仍旧笑出一片灿烂。
“古副总!想和你借本书。”
见她眼光含笑直扑过来,我倒是没有心理准备。
“什么书?”
“小秦说你有张恨水的《金粉世家》。”
“进来吧。”
我把葛天姝带进屋里,从抽屉里拿出小说《金粉世家》上下册递给她。
“看电视剧了吧?”
“天天看,所以想看看书。”
“还是原著好看。”
“谢谢!”她接过书。“这个暑假我没干别的净看电视剧了。”
这段时间电视上在播放电视连续剧《金粉世家》,喜欢看电视剧的人都想看看
这本原著。我想借书是与葛天姝接触的好办法,一借一还可以创造两次接触的机会。
今天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葛天姝,在我递给她书的瞬间,我注意到她最突出的
特点就是鼻子,尖鼻尖高鼻梁。反光镜子里晓瑜的鼻子就显得逊色了。我一转头不
去看反光镜中的李晓瑜,目视前方。前方一条宽广的大路,我把车开到环城高速公
路,整整环城绕了一大圈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很快葛天姝的暑假就过去了,学校开学。这是葛天姝研究生学业的最后一年。
开学后的第一个月末的最后一个星期的周五,葛总没有派司机小王去接葛天姝,也
没有用梁新久驾车去接送。
秘书小秦把奥迪轿车的钥匙给我了,她说:“古副总,麻烦你去接天姝,然后
把她送回家。”
“哦!”我愣了一下。
“葛总让我告诉你,在路上小心点。”
秘书小秦没有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完全是平日里在例行公事,像传达
圣旨一样地下达通知。
“好,放心吧。”我接过车钥匙。
接受了新的任务,我开着老板的奥迪轿车,去老板女儿的教育学院接葛天姝。
教育学院坐落在沈阳城北郊区一个叫四台子乡的农村,那是一个正待建设的大学城。
城里的几所高校即将搬迁于此。教育学院先行一步,早在3 年前就在四台子乡安营
扎寨。奥迪轿车出了城就上了高速公路,走了将近10分钟的路,便在第一个出口下
路了,沿着公路拐一个弯就到了教育学院。我把车子开进校园,车子停在学生宿舍
前边的小路旁。没一会儿葛天姝就跑了出来,她带来一片光明。我推开车门下车迎
接她。
“是你来接我?”
“对,奉你父亲的命令。”
“这么说你是被迫的?”
“不,能够有幸前来接葛小姐,非常高兴。”
“给古副总添麻烦了。”
“你太客气了,上车吧。”
葛天姝钻进车里,我把车门关上,然后绕过车头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这是我
第一次以一个司机的名义正式执行公司的任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我觉得
当司机比当副总要好。车子开出校园,不一会儿就上了高速公路,车子按原路返回,
我把葛天姝送到葛家宅院。
自从我去葛宅送给葛夫人健身舞光盘之后,我又找理由去了几次葛宅。时间长
了我如果不去,葛夫人还要打电话邀我去家里坐坐陪她聊天闲谈呢。在闲聊中葛夫
人常常把天姝作为谈话的主题。
“天姝出生在冬季,正好是元旦。那年的雪特别的大,天也特别的冷。当时我
和你葛叔叔住在一个四合小院里,就像你现在住的那样的房子。那时候家家都还烧
煤炉子呢,天很冷。以后,每次小天姝的生日我们都不用特意为她安排,都是和元
旦一起过了。这样既过了年又给孩子过了生日倒也省心。”
葛阿姨从天姝出生那年讲起,一直讲到天姝上大学再到读研究生。我像听评书
联播一样一段一段地听,这次听不完还有下回分解。
一次在有意无意中葛夫人对我说:“天姝任性,你要多担待她。”
弦外之音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什么呢?葛天姝殷实的家庭背景,华贵的仪表,
天使般的容貌。怎么可能?该不是我自作多情吧?我反复告诫自己莫要有非分之想!
那高贵的天鹅不是我这只坐井观天的小蛤蟆可以受用的。我怎么能胡思乱想呢?我
的女朋友是李晓瑜呀!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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