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寻找艾利克斯文/春树(10) 涅恰耶夫说真像梦一样,皎洁的月亮,白色的地板,冰川白云。而斯大林同 志无动于衷。格瓦拉和卡斯特罗都以为我会和涅恰耶夫搞到一块,只有列宁同志 对他们说你们太不了解斯大林同志了,斯大林同志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已经不想再逮A 了。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了。 他在不在广州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是在躲我吗?那我就别刻意找了。只有特 具行动力的列宁同志问:咱明天晚上还去逮他吗?我说算了算了,谁再跟我提爱 立刻死这人我跟谁急。 我们在涅恰耶夫的邀请下去他家借住了一个晚上。那天我很早就睡了,列宁 同志和涅恰耶夫在客厅看电影。当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时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只 有电视还开着。我喊了几声:列宁!列宁!没人理我。我接着喊道:小老虎!小 老虎!没人理我。我在孤独中继续睡去,还不忘问自己:他们是不是逮A 去了? 艾利克斯……我在梦中呼唤着他的名字。无论是列宁同志、小老虎还是艾利克斯, 都没有回答。我像被泰勒抛弃的JACK,备感孤独。 据他们自己说,那天晚上列宁同志要下楼买烟,涅恰耶夫陪着去,两人忘带 钥匙了,又顺便在外面玩了几个钟头。他们一回来我就冲她发火了,我差点说你 不是同性恋吗,干嘛和涅恰耶夫玩得这么欢?我想我有点嫉妒了。不是嫉妒列宁 和涅恰耶夫在一起,而是嫉妒涅恰耶夫和列宁在一起。列宁同志没搭理我,躺在 床上笑着睡了。 我们还吵过两次次架。都是因为烟。我还老提醒她不要乱放打火机。后来我 一说她她就自动把胳膊伸过来:你抽我吧! 我就说:我懒得抽你! 布哈林消失了,可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继续有人提醒我他的存在。我随便 买份杂志就能看到他的照片,我再随便买份报纸上也有他的名字。我甚至在" 喜 窝" 都能碰到他的朋友上来跟我打招呼,一问才知道是第一天晚上他请我喝酒时 坐在旁边的。和列宁同志、瓦西里同志走在广州的路上时,我常常就会驻足停顿, 觉得某个人像他,再仔细一看,不是。我伤心了,觉得自己在演场伤心的戏。 真正的A 消失了。他变成了爱立刻死,变成了布哈林。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我们要抽的人。 而在我们离开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再次去了那家酒吧。据格瓦拉同志说, A 已经回来了,可我们早没了前几天逮人的冲动,那荒诞的几天此时想想那么可 笑。这次我们有许多人,包括我上回在广州见的诗友。我们坐在那里喝酒,打打 闹闹,我没一次提起A 的名字。当再次抬头时我一眼就又看到了他。确定无疑。 他戴着顶帽子,露出染过的头发,站在门口的桌球旁发愣。他说染了白发,可在 灯发下看起来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