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于帆的电话吵醒了。头晕得要命,迷迷糊糊只记得他 骂我懒猪。挂了电话,发现她们两个还睡得跟尸体似的动也没动。 我磨磨蹭蹭的洗漱完出来,旋惠已经在穿衣服了,贾晓居然还赖着不肯起床。 我跑过去死劲的摇她,她却只是勉强翻了个身。直到我说“你脸上的妆全花了!” 她才慢慢爬起来照镜子。 跑到食堂随便扒了几口稀饭来应付早餐,等我们慢条斯理地走进教室,已经 快上课了。不过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一进教室就免费观看了一出闹剧。 一个男生被狠狠地煽了一记耳光,响声还特别清脆,散播到教室的每一个角 落,大家都安静下来望过去。只见一个打扮的极耀眼的女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斜着眼挑衅地看着眼前可怜的男生,一副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的样子。 她属于那种到哪都会吸引眼球的人物,脸被粉抹得跟块豆腐似的,完全看不出原 本真正的轮廓。穿得更是招摇,一双踩高跷似的长筒靴,一袭把胸都快挤出来的 收腰薄衣,再加一条短得只有她自己看不到其香臀的牛仔裙,最后配上现在这种 绝对冷艳的表情,实在可以去拍《古惑女3 》了。 那个男生估计是被打蒙了,等反应过来后上前就回了那女生一耳光。她的豆 腐脸顿时涨得通红,毫不忌讳的破口大骂,咆哮着像头母狮子一样想要冲上去和 人家拼命,却被旁边的一个女生拉住了,我听见那个女生叫她“花溪”,呵!真 看不出来她还有本杂志的名字!花溪一个反手把那个女生甩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她力气真大,应该去扔铅球。 “你没事吧!”我赶紧上前扶起了那个女生,她难为情的摇了摇头。她没有 看我,见花溪还在那发威,又想过去,也真是不怕挨打。不过还没等她再上前, 已经有人出来制止了。显然是花溪刚才那一举动引起了公愤,本来嘛!再怎么也 不能伤及他人啊。 “你他妈的洗好脖子等着!左昕,我们走!”豆腐脸见情况不利找台阶下, 冲着劝架的那女孩喊完,就大步流星的冲出了教室,那左昕也真听话,二话不说 埋头就跟了出去。 贾晓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都是些什么人啊!开学第一天就碰 到这种事!你们看见她的脸没?抹那么白,夜里一定能反光!”旋惠也表示赞成 的撇了撇嘴:“这年头,什么怪事没有。” 花溪她们走了以后教室又恢复了平静,开始私底下小声的议论。二(3 )班 就只有我和贾晓两个插班生,其他人都互相认识。看了这幕活剧,这所名校在我 心中的神圣地位直线下滑。好的建筑物犹如美女,不能空有其表,得有外在美兼 内在美才行。像豆腐脸这种人是怎么招进来的? 这时,迟到了快10分钟的班主任老师终于出现,蹬着高跟鞋“咚咚咚”的就 跨上了讲台。是个很矮皮肤很黑的女老师,大概40多岁,除了鼻子上架有辨认知 识分子的特有标志,再也没有可以显示出她职业的地方。最有趣的是她竟然连解 释迟到的原因都省了,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还好像很激昂的样子唾沫星子满天飞。 “她的裙子跟她一点也不配。”贾晓单手托住下巴,挑眉望着班主任。看得 出她也挺不满的。旋惠到没什么的一直在自顾自的看书,她已经读了一年了,估 计早就习惯了。 班主任讲了讲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又把我和贾晓简单地向大家介绍几句,然 后就宣布说第一天就提前下课算了。我开始怀疑这所学校到底有没有电铃。 这个疑问在三天之后得到了答案,电铃是有,只是我们B 座教学楼的这个坏 掉了。问我怎么知道?那告诉你,因为我下课的时候跑慢了一步,被班主任逮住 了,她笑眯眯的请我帮忙到A 座教学楼去找一个谁谁谁问问我们这边的电铃什么 时候能修好。我看在她如此和蔼可亲的分上,只有当一回跑腿的。 按照班主任的指示,我走了四圈也没找到什么音乐办公室,你说一个修电铃 的怎么就给分在音乐办公室了呢?终于还是让我发现了一间音乐教室!估计是班 主任说错了,肯定就这了! 我从后门慢慢走进去,教室很大,地面呈阶梯状,摆满桌椅。前排有几个学 生在讨论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我。我打量了一下他们几个,没一个像修电铃的。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男生的声音,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仔细一看那背影,哦,原来是那个对我说“你不许告诉别人!”的笨蛋!他坐在 比较靠后的位置,穿一件深蓝的运动T 恤,旁边还是上次的女孩,仍旧一副小鸟 依人的样子。另外还有三个男生和一个胖妹,其实这三个男生长得也不错,只是 往他身边一站就显得黯然失色,成了做陪衬的绿叶。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给他 真算是浪费指标!看来上天是公平的,让他有个漂亮脸蛋,就附赠一个白痴的头 脑。 “那你说演什么啊,再不快决定上面又要催了!”胖妹无聊地撇撇嘴。 “演话剧这种事最麻烦。”男生甲淡淡地说。 “干脆就演《铁达尼号》算了嘛!”男生乙不耐烦的提议。 “可以可以!我同意!”胖妹举双手赞成。 “嗯,那很好。”那个笨蛋开口了,指着胖妹道,“你就演冰山吧。” 听听!啧啧啧……我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简直是个大草包!旁边的男 生甲乙丙个个笑得跟抽风似的,眼睁睁看着胖妹气得直跺脚,还是依人的小鸟最 有修养,把头靠在笨蛋的肩上轻轻地笑,柔顺的碎发随着肩膀颤动而抖落下来。 “谁带了笔?我们先起草个剧本。” 啊!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要是看见我怎么办?想到这我就轻手轻脚地往门 外走。 “喂!” 不是在叫我吧?不是不是,不能回头,还是假装没听见赶快走掉。 “喂!那个,穿红衣服的!”后面的声音加强了力度。 我只好极不情愿的回过头,笑着问,“你,叫我?” 他看了看我,问:“你是谁?在这做什么?有笔吗?”还好,看来他已经不 记得我了。 “嗯…,我…那个…”我确实带了笔,但是我说有的话岂不是要走过去借给 他们?我又不认识他们,多不好啊!再说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为什么非 要借给他? “什么这个那个的,用得着想这么久吗,你肯定有,快拿来,又不是不还你。” 没办法,既然被他看了出来,我便只好走过去递给他。 他接过笔的时候说了句谢谢,我有些愣,原来他这种没涵养低素质的人也会 说谢谢两个字?! “松手啊?怎么了?”他疑惑的抬起头。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捏着笔没放,于是赶紧松开,把手收了回来。 “呵呵,你蛮好玩的,叫什么名字?”他突然笑了,用手拖住下巴看着我问。 “关你屁事!”我没好气地说。他刚才的话明显有嘲弄的意味嘛,我是小猫 小狗么??还‘蛮好玩的!’好玩什么?居然还是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说,真是 没救了! 他眉头微皱,把笔递还给我,说:“我最讨厌说脏话的女孩,你走吧,我等 会儿自己上去拿。”说罢转过身继续跟其余的人一起讨论。 哼!什么嘛!你越是不想听我就越是要说,一下借一下又不借的,搞什么飞 机啊!今天真是倒霉,莫名其妙地又碰到他。 我走出音乐教室,实在没心思再找什么音乐办公室了,冒着挨骂的危险决定 回去复命。 不幸中的万幸,B 座的电铃偏偏很及时地修好了,班主任还以为是我的功劳, 送给我一个甜甜的微笑。 就在我美滋滋地享受这飞来的福气时,接到了于帆的电话,他说他刚好到了 学校门口,叫我出去找他。 刚走到大门就看见于帆靠着他那辆白色宝马打电话,穿一身LaneCabbana 的 牛津纺。我冲他挥了挥手,他看见我就挂了电话走过来。 于帆是万里挑一的才子,把这么大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也难怪爸生前那 么疼他,小时候不怎么念书还老是考满分,把老师弄得哭笑不得。后来工作也出 类拔萃,记得爸刚去世那阵子,公司很乱,总有些人想趁火打劫。后来他干脆休 学去管理公司,刚开始有些老干部不服气,说什么不能被一个大学也没念完的小 毛孩子爬住了。他也不生气,只是很用心的工作。 真正的聪明人往往会雇佣比自己更聪明的人。我想爸一定是欲料到了哥的能 力才放心的把整个公司交给了他。 于帆告诉我妈不放心我在学校的情况, 所以今天特地来接我回家看望妈妈。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