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很认真的学习,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我不停的 写字,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卢佳逸的花仍然每天准时送到,不变的香水百合。隔三差五的就亲自来一躺, 说些让人心跳的话。 自从咖啡馆以后,我就没有见过祁恒,而旋惠也一直按时的上课、回宿舍。 很奇怪,他们都不约会的吗? 最近倒是贾晓周末经常出门,还早出晚归的,听她说是在一个什么画室学画 画,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爱好? 中午,教学楼的走廊上。 “于子菲,等一等!”我闻声回过头。 “张老师?有什么事吗?”我不是做错什么,让她抓住小辫子了吧? “哦,没事,就是你的入学证明条还在教务处里,校领导要检查,你要是有 空就去拿一下,明天交给我,没问题吧?!” “哦,好的!”我能说有问题吗?真是倒霉,《毒伯爵该隐》还没看完呢! “恭喜中奖!”张老师走后,贾晓幸灾乐祸的说。 “最毒妇人心,这话一点没错!” “哎呀,你们俩别吵了!子菲,要我陪你去吗?”旋惠最受不了我和贾晓斗 嘴。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你先走吧,呆会见!” “喂!竟敢忽视我的存在!”旁边有只猪在抗议。 “哼!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太美丽,懒得理你。” 晃到了教务处,我说明来意,里面的一个年轻女老师就要我等一等,她去找。 结果我喝下了三杯纯净水也没见她出来。实在按捺不住,只好进去找她。资料库 里的文件书本满满的被堆到了房顶,场面颇为壮观。我大声地喊“老师”,半晌 也没有人应声。我不敢再往里走,待会有人看见还以为我是来窃取国家机密的就 糟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不料不小心碰掉了一份文件。捡起来准备放回原处, 却被余光瞟到名字一栏写着花溪,这不是豆腐脸吗?我按捺不住好奇,四顾无人, 赶紧作贼似的抽出来看。原来是一张学费交纳单。交纳人一栏写着“花键刚”三 个字,应该是她爸爸。正要插进去,发现后面还夹着一张,打开来看,是左昕的。 交纳人一栏里也赫然写着“花键刚”。怎么回事?左昕的学费怎么是豆腐爸出的 呢!她们是亲戚?难怪左昕要一直跟着豆腐脸,原来是身不由己啊! “你在干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我一跳,手里的文件夹也掉到地 上。 “没有,我看您进来了半天也不出去,就想看看……”我慌忙的解释着,蹲 下去检起文件夹。 女老师怀疑的看了看我,接过文件夹说,“这的东西不可以乱动的,以后要 注意!” “知道了,对不起!”我赶紧低头认错。 “拿去,你的入学证明。”她随即递给我一张证明条。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来,吓死我了! 下了楼走在长廊上,隐约听到劈里啪啦的雨声,走出来才知道下起了暴雨。 天空轰然想起一阵雷声,粗重的线条直直的冲击着路面,眼前是白茫茫的一 片,好像是笼罩在大雾中。我突然就想起了那晚的梦,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场大雨 …… 没带伞的我可怜巴巴地站在华锦小学那座唯一的办公室门厅里,紧闭的窗户 似乎仍关不住雨的怒吼,靠窗的桌子慢慢的被雨水所溅湿。我犹豫了一会,还是 一头冲进雨里,开始狂奔。 当我全身几乎湿透的时候,祁恒的手又一次拉住了我的胳膊,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我拉进他的伞下。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也不觉得尴尬。他艰难的把伞撑稳,抿着嘴想 要看清前面的路。我全身冰凉,冷得发抖,但紧贴着他身体的一只手臂却很温暖。 第一次,一个男孩的身体让我感到安全, 他把我送到家门口才转身离开,连再见 也没说就又冲进了雨里。 第二天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我走到路口的时候,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祁恒,他 对我说,“这条街道一共有47根电线杆,你家在第21根的位置,而我家在28根处, 我们只隔了7 根电线杆的距离。”然后他轻松利落的跨上单车,“所以以后一起 走吧!” 我不会骑车,所以那段日子祁恒一直是推着车回家的。他的话不很多,总是 笑着听我喋喋不休的说些芝麻点大的小事。每当走到那家6-11的时候我们总会停 下来喝一杯或热或冰的木瓜奶,雷打不动,这是我和他唯一一个相同的爱好。那 时候我总是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走在那条看起来还是很长的路上时总希望快点长 大。 记得那是北风呼啸的一个下午,我狠狠地在数学老师的手臂上留下了五条深 深的爪印。他们于是把我关在美劳室里,整个下午都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而我竟 然没哭,好象仍沉浸在终于对数学老师报了仇的快意中。 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鼓起勇气走出校门,迎接我的竟是祁恒 有点邪气的笑容和一罐已经不热的木瓜奶! 偶尔祁恒也会来我家找我,但他从不 进屋,一次也没有,我们就在楼下,谈天说地! 那段记忆在某一个时期很使我快乐过,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无法默然的。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