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票到底 俄罗斯漂亮姑娘任你挑选 说是桑拿浴,这里的设施其实也非常简陋。 这是一个中国商人跟俄罗斯海参崴的一个黑道人物合伙开办的。这里原是一 个旧仓库,进行了简单的装修后,又在仓库周围摆上了二十几个集装箱,大厅和 包间就全了。 这是专门为中国人准备的桑拿浴,不接待俄罗斯人。 桑拿浴大厅不小,大厅里坐满了穿着三点式的俄罗斯姑娘。我仔细地数了数, 一共有三十五个。洗桑拿,找小姐,苏老太和刘梅肯定是不会来的。我是被桑庆 祥拖来的。如果我不来,桑庆祥也不肯来,桑庆祥不来,赵成刚和刘二喜也不好 意思来。赵成刚和刘二喜分头找我,让我一定带着桑庆祥一起出来见识见识。我 本来心里挺烦的,但也经不住他们的软缠硬磨,最后还是跟着团一起出来了。我 明天去哈巴的火车是下午两点多的,即使一夜不睡,也耽误不了火车。 我们一行十人走进了这间简陋的桑拿浴。大厅里的俄罗斯漂亮姑娘见客人来 了,立即站了起来,露出了职业般甜蜜微笑,等待着客人的挑选。 导游小赵跟大家说:“商桥公司把洗浴的钱都交了,但找小姐的小费需要自 己付。” 刘二喜说:“不是一票到底吗?怎么还需要付小费?” 导游小赵解释说:“一票到底包括洗浴、桑拿、助浴、休息和按摩,但不包 括找小姐,如果谁想找小姐,小费得自付。” 刘二喜小声嘟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来了呐!” 赵成刚推了刘二喜一把:“就你多嘴。” 刘二喜不吱声了。 这时,我看到高老头贴在罗律师的耳朵边上,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看到我看 他,他悄悄走到我跟前,说:“小孙,你放开玩吧,我买单。”他拍了拍我的肩 膀说,“不过,可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噢。” 我苦笑了一下,没在理他。 导游小赵继续大声说道:“大家每个人可以选一位小姐助澡。” 刘二喜问道:“什么叫助浴?” 导游小赵说:“助浴就是搓澡。” “唔——”刘二喜挠了挠头,说,“助浴不要小费吧?” 导游小赵说:“你愿意给也可以。” 赵成刚拉了刘二喜一把,小声说道:“你的任务是让桑老头就范。” 刘二喜吐了一下舌头,找了一位漂亮的小姐送到了桑庆祥的面前。桑庆祥矜 持着,没说不要也没说要。 其余的人都选好了俄罗斯姑娘,把衣服脱下装进衣柜里,然后便去了淋浴大 厅。 我其实一点心情都没有,如果不是赵成刚和刘二喜的轮番轰炸,我是不会来 这里的。我始终没脱衣服,坐在大厅里傻站着。所以洗浴大厅和休息大厅以及各 个单间里究竟发生一些什么样的粉色故事,我是不得而知。 高老头陪着罗律师一人选了一个漂亮的俄罗斯姑娘进去了,大厅里只剩下了 我和桑庆祥。 我问桑庆祥:“咱俩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宜?” 桑庆祥似笑非笑:“有点。” “赵成刚和刘二喜那么希望你就范,你为什么就是不往他们提供的路上走呢?” “其实,他们费那些心机都是没用的。我已经退下来了,我还可能再去跟他 们抢位置吗?再说,我出来的目的,是想考察一下市场,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 他们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好象有些怕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心里有鬼。其实,我并不愿意管他们的闲 事。” 我跟桑庆祥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时间转眼过去了一个小时。罗律师第一个 出来了。 我问:“怎么样?桑拿浴洗得舒服吗?” 罗律师说:“说心里话,太一般了。我去过美国、加拿大、法国、意大利, 这里如果跟那些国家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有一样东西,却是俄罗斯特有的, 那就是俄罗斯姑娘。这些陪浴的姑娘年龄都不大,最小的才十六岁,含苞待放, 一掐直冒浆。” 我不知道下面该怎样问下去,罗律师却自己说出来了:“这个小姑娘发育得 还不算成熟,陪我洗澡,还有些害羞,时不时地用手挡一下前胸,越是这样越挑 起了我的兴趣,我忍不住把她拉到单间里,把她操作了。” 说到这里,罗律师一脸地陶醉:“那真叫舒服啊,就凭这一次经历,就没白 来俄罗斯一趟。” 我和桑庆祥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罗律师看着我们,问:“怎么?你们出来的这么早?没操作俄罗斯姑娘?” 我说:“我连里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进去。” 罗律师停止了穿衣服,瞪大眼睛望着我们,就象看怪物一样:“都什么年代 了,你们还这么保守?春霄一刻值千金,你们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真是不可思议!” 我说:“就凭这次安排,你们公司跟高老头的合作就可以成功了吧?” 罗律师笑了笑,说:“我是个遵守职业道德的人,这完全是两码事,不能因 为他买单帮我找俄罗斯姑娘,我就出卖公司的利益啊!我可不是轻易能被打动的 人。” “究竟什么能打动你?” 罗律师说:“君子发财,取之有道,我不会因为一点小钱而放弃了做人的原 则。高老头既然有钱,那他就花呗。我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我会投之以桃报之 以李的,我也会请他玩的,但公司投资的事情不能看我们两个感情如何,那得看 这里究竟有没有市场,究竟能不能赚到钱。” 桑庆祥笑了笑,说:“想不到,你是个讲究原则的律师。” 罗律师得意地笑道:“如果我没有原则,谁还会聘我做法律顾问啊!” 这时,高老头一边用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向这边走来,嘴里嚷嚷: “罗律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的那个小姑娘呢?” 罗律师笑了笑说:“去休息了。” 高老头说:“不行,得叫她回来陪着你,不然小费就白花了。” 罗律师说:“没那个必须了吧?” 高老头走到我的跟前,说:“小孙,你怎么不进去玩?小姐小费我帮你付!” “我不想玩。” 高老头贴到我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嘱托你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忘了啊!” 我说:“恐怕我是很难完成任务了。” 高老头愣了一下:“怎么?你不肯帮我?”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位罗律师是个讲究原则的人,打动他可是很难的! 我可没有铁嘴钢牙啊!” 大家都陆续出来了。赵成刚看到桑庆祥坐在大厅里一动未动,脸色很难看。 但他还是礼节性地过来问候:“桑老,你怎么不进去洗呢?” 桑庆祥说:“我陪小孙聊天挺好的,你们尽情地玩儿吧。” 赵成刚叹了口气,说:“看起来桑老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了。” 桑庆祥说:“成刚,你多心了!这次我出来,是自己想考察一下俄罗斯市场, 公司给我出路费,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你放心,我回去后不会乱说的,这一点你 尽管放心。” 赵成刚说:“谢谢桑老,可你不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放不开啊!” 桑庆祥笑了笑,说:“我现在是有了花生米没了牙啊!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了!好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然,我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陪着你们? 如果你们不难为小孙,我才不会来这里受这份洋罪呐!” 这时,刘二喜出来了,他插话道:“如果你真的理解赵总,你就应该进去洗 一次,让小姐帮你按摩按摩也好啊!你这样像警察一样守在门口,让我们心里能 踏实吗?” 桑庆祥火了:“心里不踏实还去做?如果你们再这样逼我,我回去以后真的 把这一切都说出去。”说完,他站了起来,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赵成刚斜了刘二喜一眼,骂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老家伙惹 火了,咱们回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刘二喜不服:“你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只有他才是正人君子。” 赵成刚说:“快闭上你的臭嘴吧!我真后悔这次带你出来!” 刘二喜嚷哝道:“你真正后悔的是带桑老头出来吧!” 赵成刚:“你……” 刘二喜说:“算了算了,真是奇怪了,桑老头有什么可怕的,即使他说我们 在国外嫖娼,可他有什么证据,我们是两个人,两张嘴,他是一个人,一张嘴, 他能说过我们吗?他这次来俄罗斯,是求你恩准的,他应该感激你才对,你怎么 却怕起他来了?” 赵成刚还想说什么,便听到导游小赵在喊:“大家注意了,汽车在门口等着, 大家上车吧。” 接着,一行人陆续地上了汽车。 刘二喜挨着我坐了下来,汽车开动后,他兴奋地跟我说:“老孙,你怎么不 进去潇洒一下?想不到,俄罗斯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是吗?我没觉得这里有多好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俄罗斯姑娘,既漂亮又漫柔,带你进漫柔乡, 让你乐不思蜀,留连忘返。” 我不吱声,刘二喜的兴趣不喊:“俄罗斯姑娘那身段,那腰身,那脸蛋,要 多漂亮有多漂亮,两条长腿笔直,身体该突的地方突得到位,该缩的地方缩得恰 到好处,真是增一分显肥,减一分显瘦。再说那活儿,真是无法形容,无论你在 上面还是在下面,那个舒服啊,就别提了……” 刘二喜见车上不少眼睛在盯着他,便说道:“怎么?看我干什么?你们不是 刚刚体验过吗?我只是说出来了而已,好象只有我干了坏事儿一样!” 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收了回去,刘二喜站了起来,走到赵成刚身旁坐下,两个 人又开始小声地嘀咕什么。 高老头见我身旁空了个位置,急忙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小声对我说:“小孙, 你为什么拒绝我对你的好意?不就是玩个俄罗斯姑娘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我不出声,高老头继续说道:“我求你帮帮我吧,如果这次再无功而返, 回到家里我真的无法跟老伴交待了!” “你让我怎么帮你?”我感到有些烦。 “帮我说服罗律师,让他们老板跟我合作,到俄罗斯来投资。” “罗律师是个讲究原则的人,他怎么能听我的?” “其实罗律师基本上同意了,只差那么一点点儿?” “哪一点儿?” “这一点儿就在你这里。罗律师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只要你肯出面,他肯定 会听你的。” 我对高老头的软缠硬磨有些反感,说:“你教我怎么说吧。” “罗律师认为你的眼光很独特,每次发表意见都有独特的见解,看得很准。 他曾经说过,如果老孙认为行的项目那一定行,如果他说不行的项目,百分之百 是不行的。” “你就凭他说的那句话来求我的?” “只要你跟他说,俄罗斯尤其是海参崴,如果投资一定能赚到大钱——反正 就是这意思,具体怎么说,举什么例子你轻车熟路。”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可不是我的原则,我跟罗律师一样,做事也是有原则 的,那就是有一说一,实话实说,从来不想骗谁蒙谁。” “正因为你有这样的原则,所以罗律师才相信你,才会听你的。” 我开玩笑道:“我说了这些话后,你给我多少钱?” 高老头立即许愿道:“如果罗律师的老板同意投资,见效后我给你百分之二 十。” 我笑了,说:“我可不想昧着良心赚钱这个钱的。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投资 到俄罗斯做这个项目很不成熟,如果真的投资,你百分之百赔钱。明明是个赔钱 项目,让我说成是赚钱项目,我可做不到。” 高老头犹豫了半天,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刘梅今天晚上等着你,他想 跟你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然后,高老头又暧昧地一笑,“刘梅可是女人中 的女人啊!” 我故意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是俄罗斯时间凌晨两点,你让我深更半夜 去敲人家小媳妇的门?” 高老头说:“这是夏令时,咱们中国北京时间才十一点,南方这个时间还没 睡觉哪?” 我说:“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去敲刘梅的门的,再说我也没有什么跟她讨 论的话题。如果有话,白天再说吧。” 高老头了,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哈巴吗?在你走之前,希望你能跟罗律师 谈一次。” 我真的很烦这个老头,做生意的人怎么都是这样的呢?为了摆脱他的纠缠, 我只好答应他:“好吧,明天在我去哈巴之前,跟罗律师谈一次。但谈得好坏, 我可不敢肯定。” 高老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谢谢,谢谢你小孙,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感 谢你!” 我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把手抽了回来,我在想,明天我究竟跟罗律师说些什么 呢? 汽车到了阿穆尔湾宾馆,路过赌场门口时,高老头一把拉住了我:“走,你 的点子这些天特别好,咱们再赌一次吧?” 我向赌场扫了一眼,赌场门关着,两名保安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我犹豫了 一下。 这时,刘梅突然从赌场里走了出来,看到高老头,一下子扑了过去,哭道: “高总,实在对不起,我把带的钱全输光了!” 高老头赶紧把刘梅拉到一边,低声地问着什么,我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 桑庆祥在前面等着我,我走到他跟前时,他问:“高老头带来的那个女的怎 么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好象是赌输了。” 桑庆祥摇着头:“祸水啊,谁沾上她,谁就得倒霉。” 我暗自对自己说:我可不想倒霉! 我跟桑庆祥已经下了三层楼,高老头呼哧带喘地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了我, 说:“小孙,求你再帮我一个忙好吗?” 我问:“帮什么忙?” 高老头说:“借我两千美元,让刘梅把本翻回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严辞拒绝了:“赌运不好,越赌越输,明天我去哈巴,需 要钱,对不起,我不能借给你。” 高老头愣在了那里,他认为自己百分之百能从我这里借出钱的,可现在他连 一分钱都没拿到。 桑庆祥拉着我下楼,一边走一边说:“赌场不能借钱,赌场借钱,没有还的。” 走出了老远,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高老头还站在那里发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