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章节标题(1) 1 . 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借着点酒劲,赶紧写我的小说。小说写到了女主角当 兵。如果小说写不下去了,那就把长篇改短篇。点上一根烟,我琢磨,我哥们罗 严塔尔在出版社,他说想整点八零后不一样题材的小说,要不糜烂、不庸俗的, 千万别整那种不是俩男的爱一个女的,就是仨女的追一个男的,要么就是大学里 你睡我我睡你,没钱租房还怀孕然后凑钱打胎,找不着工作像孙子,为了个好工 作,男的陪老太太睡,女的陪糟老头子睡,相爱的人不能相守而痛苦分别之类的 这种酸故事,要不一样的,罗严塔尔强调。关于小说名字,我就胡乱起了个《跌 停的青春》,可是后面如何写,我还没想好。罗严塔尔指的80后糜烂庸俗的种种, 出现在了众多作家的小说中,要我写的不糜烂不庸俗,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着写。 至于最后罗严塔尔能不能给我出版,我不在意。我不想当作家,丢人。不是能写 点东西的都是作家。说作者还好听点。以前人说,走在马路上倒下一个大广告牌 子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经理。现在人说,走在马路上倒下一个大广告牌子砸死 十个人,九个都是作家。 罗严塔尔并不姓罗,他的原名我是知道的,但他通常不喜欢我那么称呼他。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因为" 这个名字太不具有成名的潜质" 。其实是人都知道, 当今的出版圈里面的那些脑白金年轻态作家哪一个不是出版商用大把的" 妈内" 砸出来的?没有哪个搞出版的敢毫不亏心理直气壮地大声指责某个同行比自己更 流氓。而罗严塔尔却仍旧天真地认为,只要他愿意,他能攒出本可以获诺贝尔文 学奖的书的。他正在并且即将成为一个左右市场而不是被市场左右的金牌策划人。 可我不知道圈儿里的人还有多少人能有这样高尚到白痴的抱负,所以,我认为他 这个人跟他在一个非主流日本作家的作品里找的这个名字一样都应该列为世界非 物质文化遗产而进行保护了。 等我写完东西睡觉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了,我做梦了,梦见马克嬉皮笑脸地 腆着脸端着酒凑我跟前跟我说,来来来,哥们香一个,香一个。我正躲着……电 话响了,我醒了,是红蕾打来的。这妞在电话里很横地问我,马克昨晚在不在你 那儿?我告诉她,去你妈的,他在你妈那儿。挂了电话我想,真他妈的奇了怪了, 红蕾是警犬?我梦到马克她都能知道并及时阻止?看来人越来越没有隐私了? 对于经常喝酒的人来说,喝的时候就属你牛逼,别人越拱你越喝得带劲。第 二天起来才跟个孙子似的,难受劲都来了。被红蕾电话吵醒,我嗓子火烧火燎地 发干,想喝点水。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冰箱就只有两瓶芬达。喝了一瓶红 芬达,吐了一瓶红芬达。再喝一瓶绿芬达,又吐了一瓶绿芬达。 躺在床上算着昨天晚上我到底喝了多少?啤酒应该有十瓶吧,红酒应该也有 两瓶。最后是谁买的单?不记得了。 想想红蕾找马克找到我这来了,真他妈的可笑。这第一,红蕾不是马克的女 朋友,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红蕾花痴马克。第二,马克和红蕾两人谁都没给对方一 个正式的名分或者关于归属的半点承诺。就是说,这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红蕾 和马克各有围绕自己的苍蝇。至于我,跟这两人的关系就是在一块儿挥霍青春的 朋友。不行,我要打个电话恶心恶心马克。 " 马克,你小子昨天晚上在哪发浪?知不知道红蕾一大早就惦记你,满世界 找你丫的。" 拨通电话我说。 马克应该也还在睡觉,喉咙里像塞了坨屎一样沙哑着嗓子说:" 我跟谁发浪? 我倒是想跟你浪来着,你又不跟我浪。莫非红蕾找我发浪?" 我说:" 操,你就装,你昨晚上要是没跟个女的浪去,红蕾也不会警犬上身, 你有本事大声说,我屋里没女人,只有母鸡。" 马克说:" 我不敢说,我家有女 人,我妈在家。" 马克他爸是个小局长,看他家摆设不像大富大贵,他爸的长相也不像是个腐 败分子。但是马克这小子是那种连内裤都必须穿名牌的人。二十岁出头开着辆十 几万的赛欧,一米八零的个头,长得像方中信,迷得一帮小姑娘上赶着跟他一块 钻被窝玩过家家。这小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泡吧,泡妞。他总感叹,处女越来越少, 真爱难寻芳踪。我说,处女都在幼儿园,你可以从小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