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来你的身体的确很棒!足有吸引我的魅力!」阮恒舟当然丝毫不知道聂严哲澎 湃的思绪,他只是看着再次接近的聂严哲,突地从对方上衣口袋掏出一包被压得皱巴巴 的Ragal 。 下一秒,聂严哲弯腰,把点燃的打火机递到了一根同样满布皱纹的香烟边上。 「我不知道你除了喜欢喝酒之外,也喜欢抽烟?」他有点诧异地看着阮恒舟,只是 着眼点却在对方外露的黑色内裤上。 阮恒舟只是把他的家伙放了回去,躺在引擎盖上时并没有及时合上拉链,聂严哲不 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阮恒舟真的很性感。 「几乎不抽!只是今晚我觉得情绪有点失控,用它来清醒一下脑子。」 阮恒舟浅浅地吸了一口烟,还未张嘴吐出,脸前突地一热,原来是聂严哲压上前来 堵截住那抹烟丝,还恶意地搅动舌头,不知是将它们逼进阮恒舟的喉咙里,还是勾向他 自己的口腔中。 「咳咳……」阮恒舟轻轻地咳嗽着,扯住聂严哲的头发把他狠狠拉开。 聂严哲心情很好地看着对方被呛到的模样,从他手里夺过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大口。 「下次再这样,杀了你!」半真半假地威胁一句,阮恒舟的手滑到前面抓着聂严哲 歪在一边的领带向下一拉,两人的唇舌立即再次狂烈地纠缠在一起。 清风袭来,那半根被抛弃在地面上的烟,微弱的星点顷刻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 *** 第二日清晨,聂严哲在手机的震动中苏醒,他看到是来自家里的号码,按下接听键, 低声安慰了一下焦虑的父母,允诺不久之后便回去。 因为现在他确实不太方便。 昨天那一次做爱之后,他便鬼使神差去了阮恒舟的公寓,然后和对方一起清洗完身 体、相互搂抱,异常美满地睡上一觉,自然得让他有些泄劲儿——他与阮恒舟交往的那 三年里,可是从来没有去过对方的家里!当然也不屑去了解阮恒舟。 所以他为现在的情形感到尴尬。明明那么亲密的事都已做过了,此时却在意这种细 节? 聂严哲嘲笑着自己,侧头看着微微打开双唇在他身边睡得踏实的阮恒舟,突然间心 动,凑近身去轻轻啄着对方的嘴唇,看着似乎没有反应的男人,聂严哲腾出一只手去解 对方棉制睡衣的几颗扣子,同时也加大了唇舌的侵犯力道。 「嗨!」阮恒舟清亮的眼睛立即睁开,一个翻身把陶醉于爱抚他的男人压在身下。 「大清早你就这么有精神?」 聂严哲近距离地看着阮恒舟张驰着侵略性与诱惑力的脸,在对方低头吻住他的时候, 他的手指滑进了对方的睡衣中。 阮恒舟极具攻击性的年轻身体,却因为聂严哲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掌而渐渐颤抖,他 非常诧异地察觉出,摸他的这个强壮男人似乎对他的身体非常熟悉,甚至有些地方的敏 感点他自己也不曾了解,然而对方却可以为他带出莫大的快感。 「哈……」阮恒舟有点难耐地抓紧了聂严哲,舒服地眯上眼睛继续与他热吻,在天 旋地转中再一次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发现——他居然没有什么反抗,就被这个才与他 有过一次性爱的男人压倒在身下! 阮恒舟根本没有想到,他的一时放松,竟然会燃烧出聂严哲更大的欲焰。 聂严哲按着记忆中的轨迹,逗弄阮恒舟全身的敏感带,在对方意乱情迷、放松身体 享受的时刻,突然把他的大腿向两侧扳到最大,在对方突变的脸色中,毫无预警地长驱 直入。 「他妈的!快滚出去!」阮恒舟剧烈地扭动着身体,险些把聂严哲挤了出去。 施压者立即一把紧紧抱住他,狠狠插了下去。他原本打算试着对身下人温柔,然而 却怎么也抵不住这具强悍肉体所散发出来的情色诱惑。 「恒舟,这种粗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啊……你真棒……」 聂严哲忘情地呼喊着,久违的快感如同有生命力般密密地吸附着他,他压着阮恒舟的抵 抗,抬高了对方的臀部,完全把自己塞了进去。 阮恒舟在莫大的愤怒与屈辱中突然间感受到,他的身体里升起一种极其陌生却离奇 熟悉的冲动,第一次进入他体内的男人大力地抽插,每一次都是如同被劈成两半的疼痛, 然而却又让他有一股快麻痹所有身体机能的至上快感。 聂严哲按照习惯,刺激着身下男人一个又一个的敏感点,发动他一生之中最为费劲 的征战。 阮恒舟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对爱情的原则,对性爱的执着还有强烈的自尊,在聂 严哲面前似乎全部化为了色欲。这种时刻,脑子里除了提醒他加重呼吸、本能地摇摆身 体配合聂严哲之外,已经装不下其它东西了。 再次互相交缠的舌头,用着似乎打算扯断对方这个部位的力量勾结在一块,四只大 手都在渴求着对方的身体,胡乱地抚摸、碰撞的肢体,相融在一块的鼻息与唾液,还有 空气中所飘散的血与色欲的味道。 最终,两人都在极度的颠狂中低吼着,同时达到高潮…… 「哈……」阮恒舟瘫软在床上,喘着气推开跌趴在他身上的男人,「真不敢相信!」 「不相信你会屈居人下?」聂严哲不知道他出了什么问题,看着阮恒舟那张在欢畅 中微显痛楚的脸,竟然不受控制地伸手在他腰间按抚着——这是以前他在享受对身体后, 从不会想到去做的事。 「不相信你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阮恒舟看起来很平常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 在慢慢合拢大腿时,仍然恨恨地捧起聂严哲的头,「下次换我做!」 「好。」聂严哲非常满足地说着,凑上阮恒舟的脸轻轻一吻,心里却愉快的想:只 怕你再没有昨晚那种机会。 直到完全结束晨间运动,聂严哲和阮恒舟才再一块坐在了餐桌边上。早餐是两颗煮 熟的鸡蛋,几碟用着不同咸菜炒的碎肉,还有从微波炉里热好的稀粥与馒头。 「没有煎蛋与牛奶吗?」聂严哲看着阮恒舟微抬起的脸,又补上一句:「要不面包 也行!」 「大少爷,我不喜欢西式早餐!」阮恒舟盛了一碗粥顺手递给聂严哲,然后再盛了 一碗,坐下开动起来。 这么说,三年之中从来没有见过他坐到自己身边一同用餐,想来是阮恒舟吃过了然 后还特意做出自己的吧?可是自己和他已经相处那么久,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这一点? 聂严哲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阮恒舟,让后者察觉了,不禁抬头讥讽道:「难道聂大 少爷没有面包就不行了?」 「不是。」聂严哲不再说什么,低头扒了两口稀粥,也觉清新可口,忍不住夸道: 「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听起来好像吃过我做的东西一样。你可别抱太多幻想,尽管我会做点饭菜,不过 现在你吃的小菜与馒头是在超市买的。」 阮恒舟剥着鸡蛋壳,看着他的手指懒懒地笑道:「我只不过偶尔煮点粥罢了,我必 须在乎吃饭的家伙,除了非打不可的架,我可舍不得让它们变得……」 聂严哲忽然猛地踢开靠椅,大步上前,伸臂将阮恒舟牢牢地圈在怀里。 「对不起!」聂总裁低着他高傲的头,将整张脸埋在阮恒舟的颈项间,闷声道歉。 「没那么夸张吧?」阮恒舟此时张大嘴的表情倒有些像他剥的鸡蛋,他大笑着想推 开聂严哲,然而身后搂着他的男人十分固执,一双臂膊将他们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密,到 最后只有由他瞎闹。 他哪里知道聂严哲这突来的歉意,是因为未来的三年间,他这个爱惜手指的大提琴 家,慢慢让这位总裁推掉了外面的应酬,就是为了美味的晚餐。 然而为什么阮恒舟要为聂严哲那么做?这个从来就被忽视的现象与浅显易懂的道理, 到现在聂严哲才体会出来。 还有那性爱时的体贴、为他所改变的原则…… 聂严哲觉得他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接受了人生中最长的一次改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聂严哲红着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叨念着这三个字。 他不懂,他要的明明就是阮恒舟这种全身心地把感情放在他身上的感觉,他要的就 是这种把阮恒舟的感情高高踩在脚下的优越感,和对于阮恒舟远离程晨的安全感,然而 车祸前的心理满足,为什么在此时竟化为了浓浓的自责? 就在他别过阮恒舟的脸颊,再次深深地吻过去的时候,门却在那一刻被人用钥匙旋 开了。 「你们?」程晨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他面前激吻的两个男人,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 神来。 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聂严哲,他不明白程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打扰了。」神色未定的程晨快速说了一句,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该死的!」聂严哲低低骂了一声退开几步,控制不了双脚在客厅内左右穿行。 「现在才想起来你和我干了什么吗?」阮恒舟用完他的早饭,颇为看不惯聂严哲这 副抓狂的模样。 「你和小晨究竟是什么关系?」聂严哲问得相当直接,同时他也很生气。只是这一 回他不清楚他愤怒的是程晨的突然出现,还是他方才竟然忘了再次接近阮恒舟的目的, 而对他有所动心。 「那你呢?」阮恒舟冲洗着碗,看似随便地反问。 「当然是朋友关系!」聂严哲一口就回答出,虽然稍有停顿。 「那么,我也是!」擦干手上水迹的大提琴家,用男士护手霜滋润着他的手掌,漫 不经心地回答。 「你给我说清楚!」聂严哲突然间极为看不惯对方这种敷衍的态度,大步上前扭住 阮恒舟的双臂,「为什么小晨会有你家的钥匙?」 「砰!」阮恒舟一拳揍在聂严哲的下巴上,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 的目光已呈疯狂状,霎时心里很是不爽。 「既然你那么在意程晨,干嘛还来招惹我?」 痛快淋漓的话语让聂严哲猛地呆住了。眼前这个愤怒男人的脸,和意外之前咖啡屋 中男人的表情重迭在了一起,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说出这般犀利明快的话来。 聂严哲微微感到些沮丧,弄不清他究竟是因为谁而心思混乱,最后干脆很生硬地说 了声抱歉,然后抓起衣服,慢慢离开了阮恒舟的小公寓。 *** 梦游一般走回到家,安抚了受惊而担心不已的双亲,聂严哲才振作了精神来到公司。 处理完堆积的文件,他觉得刻意忽视的紧绷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 「阿哲,你忙完了吗?」程晨端着两杯热红茶进来,他可以自由出入聂氏任何一个 地方,这是聂严哲给他的特权。 「差不多。」聂严哲看着进来的人,心里涌上一股温暖。 他起身走近程晨,从对方手上接过杯子。两人一同坐在聂严哲宽敞办公室的会客室 里,却又都不开口,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最后还是程晨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早上可是真把我给唬住了。」 「小晨……」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不生气?也不觉得……」 「我怎么会那样想?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聂严哲惊疑未定地看着脸色仍是温和的好友,虽然在三年后,程晨知道他与阮恒舟 的关系,可是他总觉得程晨一直在回避什么。像这样清晰地与他交流情感方面的事还是 初次——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打算与程晨好好谈上一次。 虽然他可以让程晨单纯以朋友的身分安然待在他身边,但他觉得最好不要让程晨提 到夺去了其视线的阮恒舟。 因为他在车祸以前,都可以肯定自己一直深爱的就是眼前的程晨,可是他却能判断 出程晨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所以他才要维持他所理解的那种微妙平衡,抢走所有程晨 喜欢的,那么程晨才会一直在他身边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朋友,才会变相地把程晨永远留 在身边。 只是现在,聂严哲脑中回荡着阮恒舟在天之响咖啡屋里对他说过的话:究竟清楚心 里想要的是什么? 他确实不知道,由于太过疼惜程晨而不敢对其有所表示,也由于此时对阮恒舟不正 常的执着而迷惘,所以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第一次有了彻底失败的感觉。 「阿哲你从小就那么疼我,什么事都护着我。记得小学时我被老师不公正的处罚, 你带着我离家出走表示抗议。」程晨看着有点泄气的男人,柔声安慰。 「那几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我们玩过了好多家里不允许我们碰的东西,也吃到 了好多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名字的食物。在我心里你就和恒舟一样,是我最信赖的哥哥 所以我怎么会与你们的立场对立?」 「你说什么?你把恒舟当哥哥?」聂严哲只觉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知道程晨目前没有迹象表示出对同性感兴趣,但他自小便喜欢的朋友却是真的非 常重视阮恒舟,在那个男人面前显得是如此快乐与温柔。所以那时,他才主动接近阮恒 舟,以求杜绝潜在的危险;但完全没料到他竟然是白费力气。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大提琴,可是却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大哥虽然满身音乐细胞, 但他却整天捧着电吉他来折磨我的耳朵。」程晨说着忍不住笑了笑,接着又正色开口: 「虽然认识恒舟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年,可是他非常公正无私。 「你知道么?在修学院公共课时我因病缺席半个月,可是我班上那些所谓的精英分 子却不肯借我笔记,反而是音乐系的恒舟把他记下的公共课笔记影印给我,我真的很感 激。 「而且他对于大提琴的专注与热情,足足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那不是 单纯的技巧……」 程晨说着,眼睛里露出了让聂严哲熟悉的柔和光芒,每次他提到阮恒舟都是这样的 表情,每次都会让聂严哲心痛,然而这一次却只是让他更混乱。 「所以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恒舟他也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天天听到他悦耳 的琴声。」程晨微笑着看着聂严哲,「虽说以前我真的期望你们都有一位好妻子,不过 现在这样也不错,总比你们最初相互看不顺眼、针锋相对的好。」 聂严哲不知道该责怪程晨的迟钝,还是骂自己的妄加猜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他想到这么多年来,自以为是地去折磨阮恒舟的情感与肉体,还浪费那么多时间与精力, 最终感到痛苦与迷茫的却是他自己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他发现,他在处理这件事上真的如同阮恒舟所说,是个没断奶的任性小鬼。 「阿哲?」程晨不明白聂严哲为何发笑。 「那你怎么有恒舟家的钥匙?」聂严哲努力平息情绪,涩声问道。 「天啊,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误会我与恒舟吧?钥匙是恒舟前阵子外出时,叫我替 他照看屋子,因为他的亲人不在本市。昨天见面时走得急忘了给他,所以想在今早还他 呗。」 程晨依旧调皮地吐吐舌头,「我还特意算准早饭的时候去,打算蹭顿饭吶,没想到 一开门就看见那么有冲击力的画面。」 聂严哲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情绪调归正位。 「只是你们的事,聂伯伯他……」 「小晨,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聂严哲虽然是这样说,可口气不容拒绝。 程晨理解地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聂严哲靠在沙发上,掏出一根香烟。不一会,安静的房间里飘起了冉冉雾丝。 这么多年来,他都干了些什么? 聂严哲当时不愿意承认,在与阮恒舟共同生活的那三年,已经让他习惯了身边有这 样一个他原以为是可有可无的人。 然而此时回过头去、没有戴上有色眼镜仔细地观察,他所体会到的阮恒舟已经大大 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人生动的表情,那个人魅力四射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个人滚烫的吻以及诱人的 身体,都让他有那么一种离奇的感觉……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隔离阮恒舟与程晨的理由,这一回要先开口对他说出分 手,从而捞回在咖啡屋中失去的颜面吗? 而早上的不愉快也是一个借口,或者是一个机会。 聂严哲想到这里不再迟疑,立即把手中的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他来到办公桌前, 尽管此时他仍然记不太住阮恒舟的电话号码,然而在记忆中他却知道阮恒舟一直都用着 那串阿拉伯数字,所以他很快便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 「安抚好你那可怜的情绪了?」 电话里阮恒舟的声音,竟然让聂严哲感到了些许轻松,紧皱的眉头也不知不觉地展 开了。 「那是因为你让我失常,恒舟。」聂严哲心情复杂地接上对方的话头。 「得了吧,你究竟有什么事?」 可以想象此时的阮恒舟翻着白眼的模样,聂严哲严肃的嘴角禁不住泛起了笑容。 「你家的钥匙还有备份么?」脑子里计划好分开的字眼,从嘴里吐出时竟然完全颠 倒了意义,聂严哲一时间觉得他似乎又干了一件蠢事。 「只此一份。」阮恒舟在电话那头停了停,又接着说:「如果不嫌麻烦,你可以替 我收回小晨手中那串。」 「那我今晚岂不是要向你收取劳务费?」 聂严哲显得有些在调笑的声音听在阮恒舟耳里,让后者禁不住微笑,随又想起一事, 「今晚乐队有练习,恐怕会让你失望。」 「正好我这边晚上也有个会议,完了之后去接你吧。」为什么他的大脑阻止不了这 种话从嘴里跳出来? 「还是算了。」阮恒舟犹豫,「我们的练习通常会到深夜。」 「哦。」 「明天早上……」阮恒舟似乎在盘算着该不该做出这个决定。 「什么?」聂严哲立即察觉到了,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出声催促。 「你的皮夹昨晚忘在我这儿了。」 「那就明早见吧,烦你给送来,正好抵销我这份劳务费!」 阮恒舟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聂严哲长长地吸了口气,倒在沙发靠垫上伸懒腰,忘却了之前的矛盾与烦闷,郁闷 的心情亦因这通电话而莫名其妙地高涨了起来。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