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钟含果然旗开得胜,转手间进帐两百多万。 这样的结果,是她意想不到的,或许这就叫作好心有好报,嫁给陈越风总算还 有一些好处。 虽然这一整天一直喜孜孜的,但天凌和越苓的事还是教她放心不下。她顺利地 找到天凌,因碍于他俩的关系尚未公开,他们约在忠孝东路一家小店见面。 “天凌,你不是和陈越苓分手了吗,怎么又和她搅和在一起?”钟含一坐下来 劈头就问。 “我爱她,我离不开她。姊,他呢?他爱你吗?”天凌迫不及待抓想知道姊的 近况。“你为什么会嫁给他?他和日本船王之女的婚事连美国商界都很重视,为什 么你会突然嫁给他?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这个问题搁在他心里很久了。 钟含笑了笑。“你真是长大了,倒管起姊姊来了。” “那事实呢?”天凌不死心。 “缘分这种东西我至今尚未弄懂,命运更是捉弄人。”她语焉不详。 天凌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钟含摇着头又笑了。“你和越风是属于同类型的男人,太过实际,一点都不感 性。” 他仍显得忧心忡忡。 “得了吧!你老姊照顾得了自己,少为我瞎操心。说说你和越苓的事吧!” “我和越苓没什么不大了的。”他满不在乎的说。 “真的?少用这种口气,你迟早会后悔的。” “哼!我不在乎。”他仍不肯放弃她和越风的话题。 “我看陈越风和静桂香的风波也平息了,姊,你不如和他离婚算了。跟他过一 辈子不会幸福的,他太花心,不适合你。” 钟含叹了一口气,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很难说假话。“老实说,我也想。 但他似乎不肯。” “想?似乎?姊,你到底有没有向他正式提出离婚的要求呢?如果你提出的话, 他一定会立刻同意。” 她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你不应该感到伤心的,姊。”天凌真心地握住她的手。“你一直是我的榜样, 你坚强、果断、充满智慧,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你。伯父去世后,你把我们 俩从绝境中拯救出来,严密地保护我不受外界任何伤害,我好像从未想过你只是个 女人。” “天凌,我没那么伟大。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你,我也活不到现在,当年我真 想一死了之,是你的信任支持我活到今天。你一定不晓得吧?爱可以使人重生。而 我,可以说是你重新塑造的。” 天凌吻了她一下。“如果你不是我姊姊,我一定向你求婚。” 她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还未必答应呢!” “有一点你说错了。改变你的不是我,是陈越风。虽然那时我年纪还,但现在 我完全明白了。你一直受着陈越风,而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真傻。” “谢谢。如果你这一番话在我婚前训示的,我一定不会嫁给他。” 天凌茫然地望着她。 “因为嫁给他就好像承认自己还爱着他,但我真的不爱他了呀!你觉得我像白 痴吗?” “你想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既然事情发展至此,你便得靠自己去争取幸福。” “如果叔叔、婶婶知道你如此成熟,不知会有多高兴。但你又如何面对陈越苓 呢?”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那对她太不公平了。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 “哼,一开始是她骗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陈逸心爷爷的宝贝孙女、远流的 大小姐。” 钟含睁大眼睛。“不可能!没有人会不知道她的。” “姊,当时是在美国,远流的影响力没那么大。” “胡说,远流在美国也具有相当的分量。” “就算是吧!可是我当时太用功了,一心只想完成学业,回台湾和你一起奋斗, 谁知……”天凌无奈地述说他和越苓认识的经过。“直到你结婚的那一天,我才发 现自已被她骗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姊,你怎能说这种话?这是陈越苓的错。太可恶,真是奸诈小人!” “这么没水准,分明是自己像个书呆子,连陈家大小姐都不认识。” “她又不是莎朗史东。”他狡辩。 “如果她愿意的话,好莱坞的大明星恐怕全都要靠边站了。” “才没姊说的那么夸张,她配我刚刚好。” 他们快乐地大笑。 “哎呀!都五点多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她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才五点多,一起吃晚餐好了。” “你以为做人家的媳妇那么简单呀?” “是陈越风的老婆不好当吧?” “懒得理你!我先送你回公寓。” “不用了,你赶时间。” “少废话,走吧!” 因为塞车,钟含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房间的窗户是暗的,看来越风还没回 来,她松了一口气。 两姊弟一直没发现坐在店内另一个角落的越苓。她今天一到办公室,便看见天 凌心神不定地走出公司,于是,她好奇地跟踪他。 亲眼看见钟含和天凌亲密地拥抱,越苓觉得自己快疯了!没想到她嫂嫂竟不知 廉耻地勾引年纪比她小的天凌。 略微思索后,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仍被蒙在鼓里的大哥,然后再去找天凌算帐。 哼!她会让那对狗男女知道,他们陈家的人不是好意的。 她绘声绘影地向脸色愈来愈黑的哥哥诉完苦后,气冲冲地来到钟天凌的公寓。 越苓一见到他,满腔怒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能睁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瞪着他。 天凌被她的泪水软化了,他直觉地紧搂住她,柔声问道:“越苓,怎么了?发 生了什么事?” 越苓一碰到他的柔情,便说不出话来,只能倒在他的怀里痛哭。 “先进来再说。”天凌仍拥着她。 他们俩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他怜惜地吻着她的头发,心中百般的不舍。 “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天凌,抱着我,不要离开我。”她抬起狂乱的瞳眸,哽咽地说:“不要离开 我,我爱你。” “谁说我要离开你?傻瓜。”天凌句句发自真心。 “你骗我,你和我大嫂纠缠不清,真是无耻。”她再度流泪不止,哭得都快发 不出声音了。 “我和含?!”天凌大笑。 “你真恶心,还笑得出来。”她强迫自己离开他温暖的胸膛。 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以报复她多年来的欺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爱我?” “钟天凌,今天我总算认清你了,你真是个卑鄙、恶心的男人!”她大吼。 不顾越苓的抵抗,他粗鲁地吻的唇,直到她口中的咒骂声转换成呻吟。 在经过一番狂热的拥吻后,天凌缓缓对她解释:“越苓,我老实告诉你吧!” 越苓被他吻得全身酥软,所有的理智都飞走了。“你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真的?”天凌有点意外她的顺从。 “我既然爱你,当然也就相信你。”其实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他她实情。 “我也爱你。” 越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喜悦,我终于等到这句 话了。” “你大嫂是我堂姊。”他再丢出一颗炸弹。 越苓果然吃惊极了。“骗人,你说过你没有亲戚的。”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哩!” “我是呀!我父母在我八岁时车祸死亡,是姊赚钱供我读书……”他将所有的 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只除了他大伯的身份。 “你以前都没跟我说过。”越苓遗憾地说,“难怪你那么认真读书。在台湾要 供养一个大学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在美国。” “唉!”他感叹一声。 “钟含真伟大。那时候,她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吧?” 越苓追问。 “十八岁。” “我的天,那她还是个小女孩嘛!” “就是呀!她对我的恩情,我实在还不清。” “可是你也用不着那么神秘,一个字也不提呀!对了,钟含是否知道我们的关 系?” “知道。” “你什么都告诉她,却从来没有提过她半个字,你们俩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最初是她坚持保护我,但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是我的主意。” “她为什么要保护你?”她的耳朵很尖。 “这你别管——”她马上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你还不告诉我?” 他不容反驳地说:“以后再说吧!”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情听那些。来吧!再爱我一次,用行动来表示……” “乐意之至。”他捻熄电灯。 越苓完全忘了,她在哥哥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怒潮。 ☆ ☆ ☆ 钟含正庆幸越风尚未回家,灯一开,赫然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 “你吓了我一跳,为什么不开灯?”她嗔道。 他没有说话。 钟含强自镇定地看着他,她知道他这般姿态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越风,今晚你又要什么罪名在我身上?我不管你听到、看到什么,那都是 我自己的事,你无权过问。”她先发制人。 “是吗?”他冷冷地说。 她更加慌张了,下意识地跑向门口。 陈越风是何等人物,他三两步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为什么要跑?作贼心虚?” 他的声音从她耳朵后传来,使她益发觉得森冷。 一股突生的勇气促使她回头与他正面相见。“去你的!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 赵风不假思索地甩她一个耳光,力道并不大,只是想警告她而已。 钟含可没注意这么多,她嘴里爆出一堆骂人的脏话,同时出手想打烂陈越风逼 人太甚的嘴脸。 越风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倒在地。“你竟敢口出秽言,真是恶心的女人。” “哼,你更令人作呕,表面上风度翩翩,其实是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 他又把她从地上抓起,预备打她。 钟含着急地大吼:“住手,陈越风,我不接受你的虐待!” 她很讶异他竟真的收回高举的手掌,可是,她随即惊恐地发现他脱去外套、扯 下领带,继而解开衬衫的钮扣,意图很明显。 “你想干嘛?”她戒慎恐惧地地问。 他往前靠近一步,她退后两步。最后,她碰到了床,而他马上扑过去。 她狂乱地挣扎着,非常的害怕,几乎要哭出来了。 “陈越风,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贱人,那你这里为什么是湿的?”他的手粗暴地伸进她的底裤。 “求求你,放过我!”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越风的内心百感交集,一心只想报复她。 钟含不停哭喊,犹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强暴她。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她紧紧咬住下唇,任他对她为所欲为…… 仿佛过了很久,她痛苦地恢复意识,不顾全身的酸疼,她翻离他的身边,室内 弥漫着浓烈的巴西雪茄的味道。 她被烟味呛到,咳了好久才无力地支起沉重的躯体。 “我要离开。” “去找别的男人吗?”他面无表情地讥讽。“我不相信别的男人会给你更大的 满足。你惊天动地的叫声,足以让我曾有的女人失色,她们真该拜你为师。” 她气得七窍生烟。“我要离婚!” 他听闻此言,竟然大笑。“你舍得吗?贱女人!” 毫无预警地,他狂傲地再度显示他的能力,如入无人之地的进出,完全不在乎 她的痛苦。 完事后,他再次讥笑她的回应,用轻视的言语刺伤她的心。钟含再度陷入昏迷,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他成功了,这一招比出手打她更狠毒。 ☆ ☆ ☆ 第二天一大早,越风看也没看她,迳自穿上衣服走出卧室。他怕一回头看她, 就会想起自己的残忍。他深深记得昨天疯狂的抗拒,也憎恶自己的残酷。昨晚,他 清清楚楚地发现一个事实:他不愿失去她。 自从娶了她之后,他越来越不能信任自己的判断力。 终其一生,只有他能甩掉女人,去追求另外一个,他无法坐视他的老婆红杏出 墙。 他这样的惩罚对她而言,已经是最轻微的了。 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昨晚她一遍遍地恳求他信任她,苦苦哀求她是无辜的, 但在盛怒之下,他当然听不进去。但现在他是清醒的,他被自己的良心啃蚀着。一 整天,他刻意埋首于繁杂的公事中,连午餐也在办公室解决。 ☆ ☆ ☆ “啊!糟糕!”越苓倏然自爱人怀中惊醒。 天凌吓得连忙起身。 越苓被他惊慌的模样逗笑了,这证明他是真心爱自己的。 “哦!Shit!”天凌用英语咒骂。 “有点水准好不好?麻省的高材生。不要破坏了我对你完美的印象。”她娇嗔 道。 “如果你怀孕了,我会负责的。” 越苓精灵地掩住听见这话时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承诺将会娶她。他还不知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避孕药了。 “你在说什么呀?”她假装不懂。“你忘了,我们昨晚根本没想到要避孕。” “讨厌!”她轻轻捶打一下他的胸膛。“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在大呼小叫什么?” “我昨天把你和钟含的事……都说给哥哥听了,不知道他会对嫂嫂做出什么事 来,我真担心嫂嫂。” 天凌听了也皱起眉头,但随即安慰越苓:“含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她有能力 驯服他的。” “驯服?凭钟含?我真没把握。我哥有时候很不讲理的……” “别担心这么多了,我得上班去了,否则又会被刮。你再睡会儿,然后回去看 看我姊有没有怎样。”他亲亲她额头后,就离开诱人的床。 “你为什么不吻我?” “小姐,我上班是为了讨口饭吃,吻了你,我还能离得了床吗?” “好吧!原谅你。晚上一起吃饭。” 天凌走了之后,越苓又满足地睡着了。 ☆ ☆ ☆ 天凌一进公司,马上就被召进总裁办公室。 “总裁,找我有事吗?”他明知故问。 越风毫不客气地走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赏他一记结实的右勾拳,将他 打倒在地。 “这一记是为越苓打的。” 天凌也不甘示弱,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越风佝偻着身子扑向他,两人在地上 扭打成一团。 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龙争虎斗,他们双双狼狈地倒在地上,互相瞪着对方。 天凌首先笑出来。“没想到你这么能打,以你的身分,其实不必自己出手,只 要请个打手就行了。” 越风虽不甘愿,但也不得不重新估量看起来温文儒雅的钟天凌。“彼此彼此, 你也不赖。” 天凌能体会他的心情,今天若是角色互换,他也会采取一样的行动。他看见越 风眼中流露的痛苦,为了钟含,他决定告诉姊夫实情。 “陈越风,钟含是我堂姊。” 越风非常、非常震惊,一双大眼瞪得比银铃还大。 “你没发觉吗?我们都姓钟。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从人事室调资料……不 过我和含都在上面填了假资料,可能也没用。信不信由你,反正钟含绝不是水性杨 花的女人,对于爱情,她有一套荒廖的坚贞哲学。” “我从来没听说她有亲戚。” 天凌鄙视地看着他。“我怀疑你有真心爱过她、关心过她,不然她会对你说出 实情的。” “你有啊?!你有对越苓说明实情吗?”越风愤怒地大吼。 天凌一怔,的确,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我和越苓的问题,她知道信任我。”他强辩“狗屁!你打算何时娶我妹 妹?” 天凌怀疑地看他一眼。“你爸妈会同意她嫁给我吗?” “爱情至上,这是我那天真妹妹的人生哲学。” “我可没那乐观。如果我是女人,我会选择面包。现实往往会掩埋理想的,真 不懂她们女人在想些什么!” 越风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这点我完全同意。为了这个共识,干杯。” 两个男人饮尽这杯奠定他们友谊的酒。 “我有个疑问,希望你能老实地回答。”天凌严肃地开口。 “说吧!” “昨天你有没有对含怎样?” “不关你的事。” 天凌一副准备替钟含讨回公道的样子。 虽然越风不打算告诉他,但良心的谴责令他无法隐瞒。“伤害是一定会有,至 于轻重,我不敢论断,因为那并不完全是我的错,你和她应负大部分的责任。姊弟 身份何需隐瞒?而且还造成越苓的误解。若说钟含有受到任何伤害,相信越苓绝不 亚于令姊。不过你放心,含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性。” “你已经爱上她了,但那还不够。”他一语道出事实。 越风沉默不语,只是猛喝酒。 “你为什么不放她一马?她还有多少青春能和你耗?追求她的男人多如过江之 鲫,她需要全心全意的呵护,而你根本做不到。” “那个龙笑云是其中之一吗?” “不错。龙哥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但我不认为含还爱着他……”天凌眼神锐 利的研究着他。“你还想多知道一些含和笑云的故事吗?” “你想说就说吧!请坐。”越风又倒了一杯酒给他。 天凌才起了个头,又故意打住。 越风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继续说下去吧!否则哪天你和越苓有什么困难, 别指望我帮你。” “我才不需要。” 天凌继续述说钟含和笑云的爱情故事,只是他将事实夸大了许多。 “所以,”天凌下了结论。“含不可能吃回头草。” 越风对他的情报仍不尽满意。他们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她爱他有多深?恨他 又有多深?而爱恨之间往往只隔一线。不过,天凌那时还小,可能也不懂,算了! 他决定自己去寻求解答。 “你先去工作吧!中午一块吃饭,我们好好聊聊。” “遵命,姐夫,”说完,天凌好心情地走回办公室。他看得出来,陈越风已经 动情了,往后,他也不宜再插手了。 越风和天凌在短短的时间内结成了好兄弟,并且达成协议,在公司里,他们仍 不公开亲戚关系。天凌坚持他必须在台湾受到肯定之后,才愿意公开他和越苓的感 情。 ☆ ☆ ☆ 钟含觉得痛苦极了。刚刚才呕吐完,她真想吃点酸的东西,可是她懒得起床。 昨晚越风太粗暴,致使她现在连下床都有些困难。 终于,她打起精神起床,因为她突然想到,陈越风最爱吻她的长发。他曾说过, 这是她唯一能媲美静桂香的部分。 她迅速地套上T恤及牛仔,拿起钱包,开车前往 市中心。 ☆ ☆ ☆ 越风准时下了班,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却没看见钟含。他想到钟含说要离开, 紧张地打开柜子、衣橱,看到她的东西都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钟含将车子开进车库,满意地由后视镜看着自己的新发型。她真有点舍不得剪 掉长发,不过,短发使她更具成熟的魅力。 “你为什么把头发剪掉?”越风突然出现在车库。 “因为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部分。” “真高兴我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可笑地看着她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但是你错了,我最喜欢的不是那个部位。”他暗示性地上下打量她。 钟含气死了。“懒得理你,我要先下去吃饭了。” 她昂首阔步地走进餐厅,越风随后。但钟含一看见餐桌上的龙暇,便直奔洗手 间,不断地干呕,痛苦地捧着肚子。 越风心急的扶着钟含,并大喊林嫂。 林嫂匆忙跑过来。“少奶奶!” 她镇定地用热毛巾擦拭钟含额上的冷汗。 “含,你觉得怎么样?”越风的口气焦急。 “我没事。 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 ”她不断地深呼吸,安抚翻腾的胃。 “我现在又吃得下饭了,别为我耽误林嫂的休息时间。” “哪儿的话,少奶奶的气色已经好多了,真是谢天谢地。我在陈家三十多年, 亲手把越风少爷、越苓小姐带大,现在终于等到越风的小少爷出世,我是多么荣幸 啊!” “林嫂,你在说什么呀?”越风只顾着为钟含按摩肩膀,根本没仔细听林嫂说 话。 “越风少爷,你真是大胡涂虫。你没发现少奶奶已经怀孕了吗?” “不会吧?!”越风和钟含异口同声地叫道。 “当然会。依我估计,过完年就会生了。” “您的意思是说,我怀孕两个月了?”钟含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没错。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林 嫂责骂。 “哦!我现在突然觉得很累,想休息一下。”钟含找了藉口离开;再听林嫂念 下去。她的头真的要痛了。 越风一把抱起她走回房间,他温柔地将她轻放在床上。 “真是不可思议,我就要做爸爸了。” “还言之过早吧!我打算先跟你离婚。” “别妄想。” “你看看你的脾气,这样怎么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环境?我要离婚。” “可以,等你生完小孩以后。” “我又不是白痴,这是我的小孩。” “不要再说了,”他命令道。“我们是不会离婚的。我的孩子需要一个母亲, 而你就是他的母亲,不会有别人。” “是吗?”她怀疑地看着他。“如果静桂香回心转意呢?你也不要吗?” 越风居然笑了,“你提起她的口气,十足像个吃醋的妻子。”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爱上你?告诉你吧!有百分之 九十九的女人是看上你的财产,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潘安再世吗?” “那你呢?你是看上我的英俊,还是我的资产?说到我的资产,没有人比你更 清楚了。” “你别胡说,是你自己找我结婚,不是我求你娶我的!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别。” “我愈来愈了解你了,你的坏习惯就是死鸭子嘴硬。如果你不是那百分之九十 九的话,你根本不会嫁给我。” 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长久以来,你一直暗恋我,对不对?” 钟含眼里的感情,证实了他的猜测。 “亲爱的含,”他多情的眼眸撼动了她的心。“我不懂感情的事,静桂香口口 声声说爱我,我也以为我爱她,但她离开我时,我的感觉只有羞愧及愤怒。可是, 当席德将你和笑云的相片摊在我眼前时,你可知我心如刀割?我发誓就算不择手段, 也要将你追回我身边。这是爱吗?你告诉我。” “越风……”钟含流下泪来,首次主动拥抱这个数度伤害她的男人。她爱他… …是的,不管过去或是将来,她的心永远摆脱不了他…… ------------ 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