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微索隐 教授难解新消息 结网绾绳 女儿径缔旧日盟 秦教授发现山壁上的亮光之后,不由得引发一些揣测,在这日暮黄昏的时候, 这里怎会现出亮光?难道如此隐秘的场所,还会有人居住不曾?带着这些疑问,秦 教授拨开遮掩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向发出亮光的地方走去。 光线是从山壁上映现出来的,当秦教授到达山壁前,才发现那片光亮却是因为 湖水对月光的折射反映在山壁上的;只是山壁十分光洁,像是经人打磨过似的;月 光从水中折射过来,山壁因为富含石英石的缘故,竟能反映出光亮来。这个发现使 秦教授哑然失笑,假如对此不加探究,私下揣测,那一定是一个什么故事的源头了。 科学的发现就是一种不畏劳苦的艰难探索,是一种锲而不舍的艰苦攀登,只有 当你攀越真实巅峰的时候,才会发现大千世界的奇异和美妙;这绝不是那种靠了浮 躁和不切实际的浮想联翩而能够到达的境界。 秦教授继续向山壁走去,他想探究一下这光滑如镜的山壁是自然形成的呢还是 人工打磨而成?在他到达壁底的时候,却发现光滑的石壁上竟然另有一个山洞,洞 前却是由山石砌成的一条小径,从壁底的山路蜿蜒而上,直通到半山壁间的洞口。 秦教授沿着小径曲折而上,但见这弯曲的山路上大概因着岁月太久的缘故,到 处是滑腻腻的苍苔和蓬蓬勃勃长可及胫的野草;几株山花从小径的石隙中探出头来,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刻苦和顽强。 小径只有十几米,秦教授很快来到被杂草半掩的洞口,却见几只野免从洞里跑 出来,匆匆钻进草丛里。 秦教授用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筒朝洞中一照,就见几只蝙蝠扑楞楞地飞起来, 冲入暮色中;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平坦如砥的山洞,洞中央放了块平平的石板,上面 堆放着不少竹简、书册,几只黑瓷碗,旁边堆垒几块石板,大概是主人用来作为坐 凳的;靠石板不远,还有只用已然腐朽的木板、木棍绑扎而成的卧榻,榻上放了几 只瓷枕,还有些衣被的残留物,因为朽蚀严重,只能从形状上辨识个大概。 秦教授慢慢走进洞中,触目处却是放在石板上的几只春秋时代的青铜器,上面 已是锈迹斑斑;一旁还有只黑瓷碗,秦教授用手电筒照着里里外外仔细看了看,却 发现这只碗是宋代的黑釉茶碗,光洁的色彩斑斓的釉面内壁上,是用剪纸贴塑,然 后人窑烧制而成的几只山羊的图案,仿佛正在微茫的雨雾中穿行,显得生动有趣, 真切动人;黝黑的外壁上则是几处浅黄色的斑驳的色彩,看上去正是当时盛行大江 南北的鹁鸪斑黑釉茶碗。 秦教授对古代老窑瓷颇有心得,知道这种黑釉碗盛行于宋代,是当时人们用来 斗茶的主要茶具,这些茶具中最名贵的就是这种有鹁鸪斑和狗舔血的黑碗。狗舔血 碗在宋窑中多有烧造,倒是这鹁鸪斑较难烧成,窑口也比较少,其中以吉州窑烧制 的最为出名,因为当时工艺水平所限,烧制花斑十分不易,也就使这种碗成了宋代 文人斗茶的珍品,为着宋代文化的繁荣,起了不可忽略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说起宋代的斗茶来,可谓当时声动朝野的盛事。尤其在朝廷的推荐下,文人雅 士纷纷介入,野士山人趋之如云,从京城大都到边鄙乡村,无不以斗茶品茗为乐事。 放下瓷碗,秦教授又打开一只石函,里面是一幅保存完好的绢布,写满了密密 麻麻的篆字,只是因为光线暗淡一时看不清楚。秦教授放下绢书,放眼向四周看去 :就见靠墙另有块石板,上面有个唐代常见的凤字砚台,旁边还放了只白色瓷盘, 显然是来用作笔洗的;秦教授自来对文房四宝情有独钟,自然爱不释手地用手电照 着观察起来;但见砚台上面到处可见的是带有浅黄色晕圈的石眼,眼中瞳仁清楚可 见,直如雀眼般栩栩如生;擦去砚上的浮土,隐约可见状如团絮的鱼脑冻,真有 “白如青云,吹之欲散,状如团絮,触之欲起”的感觉,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方老 坑端砚。 端砚是中国四大名砚之一,成名犹在其它砚台之前,以优美生动的石眼及青花、 鱼脑冻等纹理取胜。端砚出现得比较早,约在汉末已经开始采挖,唐代就有了文献 记载,到宋代下岩旧坑的岩石已采挖殆尽;端砚以石眼的多少、好坏划分品类;眼 多者为贵,而眼又有高眼、低眼,死眼、活眼和泪眼之分。在砚池里的为低眼,砚 池外的为高眼,高眼要好过低眼。黄黑相问,黑精含于其内,有如雀眼的叫活眼; 把砚台浸入水中,眼的形状不太鲜明的叫泪眼;虽有眼的形状,但内外一色,晦暗 不清,毫无光彩的叫死眼;活眼胜过泪眼,泪眼胜过死眼,死眼胜过没眼;古人云 :“无眼不成端”,可以想见石眼之于端砚的重要。此外还有青花,多为细小的斑 点,浸入水中方可细分高下。 砚上还有隐约可辨的字迹,只是因为光线太过暗淡,一时却也看不清楚上面究 竟写得什么字。 砚旁堆着许多字画,秦教授小心翼翼地打开来,却见墨色已呈灰色,上面绘就 的却是一幅老叟扑蝶图;一位须发飞动的老人抬着一只脚,张开双手伸向前方飞动 的几只蝴蝶;旁边是几个神态娇憨的幼儿,扎着冲天小丫,手里挥动着几根树枝, 连蹦带跳地紧跟在老叟身后,看上去鲜活生动;这幅画构思精巧,设色苍劲圆润, 线条却走柔媚轻灵、飘逸圆润的路线,让人在温馨中生发出一种“老夫聊发少年 狂”的感慨来。只是这种人生的伟大,却是因为后来者的推挽拒放;老叟的狂放 与儿童的嬉欢却因为一个目标跃然纸上,这生活的自然生动让人不禁菀尔生笑。 字画下面却又堆放着许多古玉,其中却有个一尺多高的玉兽,却像是只天禄, 看雕工应是汉代的作品。秦教授爱玉成癖,便用手把玉天禄上的积尘擦了擦,小心 翼翼地放进背袋里。 石洞很宽敞,旁边另一个石台上还放着一张瑶琴,琴弦已经腐朽,显是用蚕丝 做成的,因为耐不住漫漫岁月的煎熬,已然物化作尘;琴面上两行小字,却是两句 古诗:“不学燕丹客,徒歌易水寒。” 秦教授记得这是骆宾王的两句诗,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初唐诗人,文武相兼, 却一生蹉跎,除开文学上的造诣颇让后人侧目,在宦海仕途中却是一无所成;尤其 在参与徐敬业讨伐武则天失败后,却不知去向。难道这里会是他的埋骨之处吗? 看着眼前的遗物,秦教授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知道这个山洞的发现,很可能揭 开一段历史往事的面纱;其它的不说,单就洞里堆放的图书,已是很少见的发现了。 山洞很深,前室后面便窄了起来,深深地一眼望不到边。 秦教授此时已感到疲累,便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的干粮、水壶,坐在洞中的石 凳上吃起干粮来。 秦教授边吃边想,出来一天了,是回去呢还是继续走?他犹豫半天,觉着出来 一次不容易,最后决定还是继续考察下去。 秦教授拍拍手上沾着的面包屑,抬手整理一下花白的头发,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伸伸手臂弯弯腰,放松了一下身体,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继续向洞中走去。 行过几百步,就见山洞开始下行,坡道上有数处脚踏,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虽然略显陡峭,却并不难行。洞两壁山石峥嵘,凸凹有致,几点水滴垂落,在地面 上现出些许小坑来。洞内抛置的长矛短剑随处可见,时有一两具骸骨横卧壁角,显 出一种狰狞的可怖气象来。 秦教授慢悠悠地一路行来,再不见什么奇特和意外;如此走了两公里远近,却 听得耳边传来一片水响,洞中微现亮光,知道已近洞口,便马上打点起精神来。 这时,山洞向着右边拐了个弯儿,眼前却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山地,长满了野草、 山花和杂树。秦教授踏着没胫的野草前行,山地前面却是一处黑黝黝的山谷出现在 熹微的月光下、苍茫的夜色中。 梵钟悠悠,倏忽而至;清凉山风,爽然而来;细细看去,却隐约看出正是那座 千古名刹香岩寺。 秦教授对着眼前景象长呼一口气,发现洞口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径,曲曲折折 地顺着山势蜿蜒而下,连接到不远处一个矮矮的石屋,孤零零的石屋出现在山野中, 四周却是平缓的山地,显得很突兀;屋里灯光雪亮,映现出几个摇摆不定的人影来。 这石屋中是什么人?这些人在这夜半更深的山野旷室中现身,究竟在干什么? 他们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带着许多疑问,秦教授蹑手蹑脚、轻轻地掩到石屋窗口向里面张望:石屋的窗 户敞口着,一股股香烟味却从屋里飘散出来;屋里放了张方桌,四周围聚着几个人 正在昏暗的烛光下打麻将;旁边有只宽大的木床,床上有两个人正在谈话,其中一 个僧人模样的人偶然间回过头来,秦教授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僧人不是别人, 正是香岩寺住持静尘大师。 净尘大师如何会在这里出现呢?看模样他与这些人似乎很熟,像是在商谈什么 事,根据眼前所见,这些人绝非善类,而那位与世无争的净尘大师何以要同这群人 混迹一起呢? 白凤鸣从香岩寺出来后也没回家,便径自到了凌丽新购的房里。在那里,两个 人热情似火地纠缠了一番,便相依相偎地说开了悄悄话。 一年多的肌肤相亲,白凤鸣已没有了对这个女人的神秘感,相反地,这个女人 的拼命纠缠倒使白凤鸣对她心生厌烦。但这并不影响他同凌丽的交流,因为白凤鸣 不得不承认,凌丽不仅天生丽质,有着一般女人所没有的那种柔媚和娇憨,而且, 床笫之欢,却也着实让白凤鸣尝尽了做男人的那种欲死欲仙。 白凤鸣曾有过对异性难以数计的纵欢的经历,当他与同欢的女人登上波峰的时 候,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遗憾,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满足,这就促成了他对异性的又 一轮追求。 白凤鸣同凌丽的交流一开始并没有给他什么太深刻的影响。 他在那个洁白无瑕的躯体上恣肆颠狂,只是为了满足一种本能和欲望,获取一 种雄性动物无时或忘的宣泄和排放的快感,这种快感在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当他同凌丽几番交流后,却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她同他偷 欢完全是为了全部的占有和永无止境的索取,当她一次次地掀起他们之间的战争时, 女人的目的只有一个,既追寻性事中的快感,更要求这种快感带来的最终赐予。 白凤鸣发现,他每次大汗淋漓地结束自己的冲动时,女人痴迷的眼神中总有一 丝丝不尽兴、不满足。这给白凤鸣造成很大的心理负荷,甚至引起了他对自己性能 力的怀疑。这造成了白凤鸣同凌丽偷欢时一次次身疲力竭的努力,当这种努力毫无 结果的时候,白凤鸣感到自己就像填海不止的精卫鸟,永远无法了解海的博大和深 沉;它每次持之以恒的努力,只能在浩瀚的海面上溅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浪花。 带着这种苦不堪言的避瞑心理,白凤鸣想方设法疏远凌丽,企图找回自己作为 男人、更作为一个成功了的男人所应有的那种尊严和自由。 对他的这种反常,凌丽表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冷静。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去 责备他,向他苛求,她只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使白凤鸣就范。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白凤鸣主持的市委常委会议 正在进行之中,议题是那位刚刚到任的市长田大龙提出来的,关于规范龙城市私营 企业经营活动的意见。之前,市财政局刘局长向大家汇报了全市的收支预算情况, 当然,这个报告同人大会上的那个报告完全是两回事。 田市长原来是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刚烈的风风火火的个性同他原来从事的 工作很适应。此番到龙城市当市长,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理想。在市长办公室里, 上任不久的市财政局长刘逸飞汇报了市财政的收支情况,全市财政收入二十八个亿, 剔除各种办公费用、各种人员开支,只剩下不到五百万资金,而市政设施的更新又 需要大笔开支,这件脸上贴金的事,是历届市长主抓的工作,对于他这位新任市长 同样也不例外。但是,财政收入的拮据让他一筹莫展,没办法,只好虚心向刘局长 这位经济专家请教。 专家到底不一样,他给田市长出了个高招,动用行政手段,加大执法检查和行 政罚没力度。刘局长算了一笔账,全市有一万三干多个企业,除开效益不好的国营 集体企业,少数几个中央直属企业,还有一万多个民营企业,如果每个企业收缴十 万元,就可以增加十几个亿,这就可以解决财政困难,实现田市长的目标。 刘局长说:“咱这样做也是为老百姓办事。反正那些私营企业都是为个人赚钱, 有了钱也不干好事,为什么不可以让他们为城市建设做点儿贡献呢!再说了,他们 赚的也是咱龙城市老百姓的钱。” 刘局长一席话说得田市长怦然心动,但他还是不无担心地说:“这收钱也得有 个理由嘛!” 刘局长说:“这理由还不好找?现在的企业都是不规范经营,问题一找一大堆, 哪有个找不出问题来的!再说,这些人也没有那么毛硬,破财免灾,还怕他们不交 钱?” 田市长想了半天,郑重其事地说:“你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要上上常委会,真 有了事,也让大家分担些责任。明天就召开常委会,你可以列席参加。讲讲市财政 的现状,也讲讲你这个点子的好处;不过,你可不能说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要说 为了规范私营企业的经营,加大对他们的监管力度,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干了。” 听完刘局长的汇报和田市长的解说,常委们便七嘴八舌地开了腔。大家有个共 同的感受,这几年富了一批人,而这些人又多是些违法乱纪、素质不高的人;他们 为富不仁,偷税漏费,抽大烟、包二奶,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十 恶不赦,在社会上的影响极坏,应该好好约束他们一下,惩治他们一番,或者可以 扭转一下社会风气,更可以缓解一下财政紧张的局面。 倒是老成持重的宣传部李部长提出个问题来,这样明显的对私营企业的整治, 会不会有负面作用?会不会影响龙城市的经济发展?影响外来企业投资的热情?如 果真是这样,那可能是一种杀鸡取蛋、竭泽而渔的做法。古代有让利于民的做法, 有“利不十,不变法”的训导,这也许是繁荣地方经济的一个良策。同全国比较, 我们龙城市的经济发展速度很慢,原因在哪里呢? 李部长说到这里停了停,显然是留给大家一个思考的余地。 然后,他慷慨激昂地说,要让龙城的经济发展,关键问题是加大改革力度,简 化政府办事程序,降低企业准入门坎,提高政府部门的服务质量,引导企业规范经 营,这才是振兴龙城经济的根本出路。 如果我们多几个亿元企业,我们的日子还会是这样紧巴巴的吗? ‘ 纪检委吕书记发表不同意见说,虽然龙城市的企业环境不像沿海宽松,但同周 围省市比也可以了。关键问题是这几年“放”得太过,“管”得太少,以至于引发 了许多犯罪和腐败,导致许多本来很好的公务员落马沉沙;究其根源,企业经营的 不规范是万恶之源。要彻底消除腐败,必须加大政府监管力度,加大对不法经营的 打击力度,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李部长说,我不反对打击犯罪,只是强调要有个侧重点。现在的主要问题在管 理部门,就是说管理部门的服务质量。据我知道,在龙城市办企业要过好多关卡, 再加上办事效率的低下和拖拉,一件事一年都办不下来。有的企业抱怨说:“企业 经理是‘三陪’,晚上白天倒着来。陪吃陪玩陪赌博,弄个美人当招待。”大家想 想,谁愿意做这样的“三陪”?如果不是你利用手中的权力故意刁难,人家会这样 低三下四地陪你吃、陪你玩吗?这种情况的存在,不正是制约我们经济发展的一个 重要原因吗? 吕书记说,我不否认国家工作机关存在的诸如办事拖拉、扯皮推诿甚至关、卡、 要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放任企业胡来,如果这样,我们又何谈对企业进 行管理呢? 他俩这番针尖对麦芒的争论,让大家觉着说得都有道理。最后,还是那位资深 的吴书记插了话,才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争论。 吴书记说:“目前的企业发展中存在很多问题,有些事已经干扰了我们正常的 经济秩序、工作秩序甚至社会治安等大事,是非解决不可的。解决这些问题,光靠 说服教育不行,采取必要的惩戒手段也是应当的。企业,特别是私营企业,他们追 求的最大目标就是利益,就是金钱;在这一点上,罚点款,对他们就是最好的教育。 不这样,他们也不会吸取教训。只是要注意度与量,也就是要掌握分寸,不能偏离 得太多,否则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说着话,他又冲财政局刘局长说:“刚才李部长讲得也不无道理。作为执行部 门,应该有个强有力的理由,这就叫师出有名嘛。不然,人家会告你侵权,告你侵 犯企业的利益,应该重视的呦。” 刘局长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胸有成竹地说:“那咱就改改口气,把私营企业 改为中小型企业,这就避开了一些矛盾。再说了,现在的国有中小型企业都快垮了, 连工人工资都发不了,罚款不是句空话吗?我相信人民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大家一 定会对此大加赞赏、双手欢迎的。另外,为了能尽快收回钱来,我想,还是要让纪 检部门、司法部门来参与,这样打击力度大,不愁这项工作办不好。” 其实,刘局长的本意却是,有执法部门参与,更能开脱自己始作俑者的责任, 这样做,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吴书记很有风度地含笑点点头,说:“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毛老人家早就 告诉我们,党的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这件事办好办坏,还是 取决于执行的人;你要抽调一批铁面无私的干部,真正把这件事落到实处,不要水 过地皮湿,走了过场。” 田市长见火候已到,话中有话地将了白凤鸣一军:“不过,我这里讲一句,在 座的难免有个三亲六友的搞企业,咱可讲清楚了,照顾归照顾,可原则决不能丢, 不要因此犯政治错误。” 白凤鸣知道他在暗示凌丽的事,他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扫视了会场一圈。他对大 家的发言没有评价,只是以主持人的身份让大家举手进行表决。命令一下,没想到 与会的人都齐刷刷地马上举起手来。看着眼前这些人激动异常的表情,慷慨悲壮的 语言,很有点像电影里打土豪、分田地时的镜头,白凤鸣忽然心里一动,把本来已 微微抬起的手臂又放回桌子上。他只是平淡地对做记录的常委会秘书说:“你做好 记录,除市委书记一人弃权,其余参会人员全数通过表决。” 接下来是确定领导组人员名单。组长自然田市长担任,刘局长则当了整顿组办 公室主任。为了避嫌,办公地址设在市建委办公大楼里,因为城建部门情况最复杂, 也最容易下手;大家在潜意识里都一致认为,从这个热得不能再热的行业里弄点钱, 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走出会议室大门的刘逸飞很兴奋,他边走边想,“吃大户”本来就是中国流行 了几千年的传统,也是为大家心悦诚服的事,此番做起来,一定不会太难,因为从 吃与被吃的双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还会有什么犹豫呢。做人的经验,油水只有 靠卡与压才会出来的,有谁会心甘情愿地把钱送给人呢! 而在另一方,既能显示自己的权势,又可以掏空别人的口袋,这种损人利己的 事不正是天经地义的吗?何乐而不为?有谁会拒绝这样的机会? 而让刘逸飞最感得意的却是,他自己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松松签几字, 把这些纸币大批地花出去,既满足了一些人的需要,又填足了自己的口袋,真是打 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会议刚刚结束,白凤鸣忽然接到凌丽的一个电话,凌丽在电话中委婉地责备他, 十几天时间了,为什么不来看她? 白凤鸣找借口说自己事情太多,没有时间,谁知道凌丽却把他的行踪了解得一 清二楚,他哪天在舞厅跳舞、哪天在宾馆偷欢,连陪同他的男人和女人都说得丝毫 不差。 凌丽很认真地对白凤鸣说,是不是官当上了,也用不着自己这块敲门砖了?或 者是已经讨厌了她,不想再跟她交往下去,真要是那样的话,讲清楚了她会自然离 开,不会让他为难。 电话中,凌丽约他再见一次面,给她一个说法,做一个真正的了断。 接到这个电话,白凤鸣不禁火闯脑门。但他没有发作,踌躇良久、一番斟酌后 还是答应了凌丽的要求;他知道自己没理由拒绝她,于时,便在会议结束后打了个 出租车,直奔凌丽家里。 一进门,就见凌丽穿了件漂亮的真丝睡衣,头上盘起个高高的发髻来,打扮得 妖妖娆娆的,手里还挟了支长而细的进口女士香烟,雪白的胴体在开放的衣饰中半 隐半现,显得明丽动人。 见白凤鸣进来,凌丽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把他让在沙发上,迈开轻盈的脚步, 飞快沏上两杯上好的咖啡,然后把睡衣向上捋了捋,雪白的腿儿盘在臀下坐在对面 的沙发上,对着白凤鸣开了腔。 凌丽说:“白哥。”她伸手递给白凤鸣一支美国雪茄,然后一反常态,像个恭 敬的下属对着可畏的上司那样,一本正经地开了腔。 “我今天邀您来,不是以情人的身份,而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想跟您好好谈 谈。” 见她这个样子,白凤鸣心里一荡,自觉也有许多对不起人家的地方,于是赶快 起身坐到凌丽身边,伸出双臂把凌丽拥人怀中,嬉皮笑脸地说:“你别太认真了嘛!” 凌丽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似火地响应他,她继续讲着自己的话:“作为你的情 人,你有权利选择,我不会怪你;但作为合作者,我有权利要求您履行你对我的承 诺。” 白凤鸣说:“当然,作为报答,我已经给你们审批了项目,也给了你们优惠政 策。” 凌丽说:“不错,我们也感到了您的关心。但是,你也收到了我们的回报。您 是否认为我们的合作就仅限这一次?当初我们可是讲清楚了的,我们的合作是一种 长期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全心全意的合作。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公司已履 行了对你的承诺。 今天我只是根据公司的意思跟你谈一次,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不过,我声明两点:第一,这种合作是自愿的;第二,这并不是我吃你的醋。 这两点我必须向你讲清楚。“ 白凤鸣知道凌丽讲的是什么。这次审批项目,凌丽代表阳光公司给了白凤鸣一 百万元的好处费。如今听凌丽这么讲,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用力拥了拥怀中的 凌丽,听她继续说下去。 凌丽见他不吭声,又接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您讲一下,合则两 利,散则两害。只有我们的精诚合作,才会给双方带来巨大的回报。这个道理想来 您不会不明白。何况晋省省长的人选至今未定,你难道就没有个打算吗?还是准备 在这个位置上呆,到退休呢?” 白凤鸣叹了一口气,说:“在官场上混,哪里有个尽头呢!问题是,你的姐夫 早已是内定的省长人选,我哪里能争过他呢?再说,你在我同他的问题上也不会不 顾及他的情面吧?至于说到合作,我也没想过要放弃你们;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 没有什么背景,离开你们对我的关照和支持,肯定是寸步难行。在对你个人的感情 上,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我这个人感情比较丰富,难免对其他女人有点儿同情, 但这仅止是一种逢场作戏而已,并不认真的。” 说到这里,他开始在凌丽丰满的胴体上抚摸起来。 受到挑逗的凌丽不由得春情勃发,她把头抵在白凤鸣胸前,幽幽地说:“你是 我爱的第一个男人。在我的生活中可以没有其他人,但不能没有你。我们凌家不欠 张鹄什么,也没有沾过他什么光;倒是张鹄欠着我们一份人情呢!为了养育凌萍, 爸妈把我寄养在姨姨家里,这份恩情对张鹄来讲也许并不表示什么,可我姐也没有 什么报答。现在我姐死了,他又怎么会看得起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妻妹呢!退一 步讲,就是张鹄当了省长,也不会给我任何好处的,这一点我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听到这里,白凤鸣用力拥了拥怀中的凌丽,但听她依旧在说:“现在我把自己 交给了你,而且也觉着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公司的老总也表示,在你的问题上,一 定要竭尽全力,帮你把省长搞到手。 当然,这也是公司的利益,老总们看好你的发展,一定会不遗余力。 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不觉得太可惜吗?” 白凤鸣见她这样说,马上迫不及待地表示说:“我已经讲过了,我既不会抛弃 你,更不会放弃同你们的合作。” 凌丽躺在白凤鸣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忽然一扭头,开始抽抽咽咽地哭起 来;高耸的、隐约可见的两座乳峰,随着她胸部的起伏不安分地轻轻颤动。 白凤鸣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怦然心动,便低声下气地说:“我不是讨厌 你,事情没那么严重。” 就听得凌丽在怀里幽幽地说:“那你为什么去找别的女人?” 见她这样讲,白凤鸣有点语塞,只好自我解嘲地说:“男人是雄性动物嘛,天 生有一种占有欲。女人要的是专一,而男人要的是更多的占有,这是人的一种本能。 我虽然同别的女人交往,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真正喜欢的还是你呀!” 凌丽回过脸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白凤鸣,说:“你说的是真心话?” 白凤鸣说:“我要骗你就变小狗!”说着还“汪汪”地学了两声狗叫。 凌丽立刻破涕为笑,两条粉臂围住了白凤鸣的脖子,用温柔的、充满诱惑的嘴 儿在白凤鸣脸上狂吻起来。 白凤鸣在对方身上有过太多快乐的刺激和经验,凌丽的进攻自然引动了这些积 累。 当着两个人平息下来的时候,凌丽依在白凤鸣怀里娇嗔地说:“白哥,你以后 不要再碰别的女人了。我不是吃醋,是为你好。现在艾滋病、性病很流行的,那些 坏女人人尽可夫,难保不被传染,你要真染上了那种病可咋办呀?依你现在的身份, 也不应该再去玩那种烂女人了;再说,女人床上床下不就那么几下子吗?能有什么 特殊的地方?只要其他女人会的我都不比她们差,您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是春花带雨,泪下涟涟。 白凤鸣言不由衷地说:“你说得一点不假,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知道你的良苦 用心。今后我一定听你的,好好待你。” 凌丽说:“那我以后可当真了!你不要怪我。” 白凤鸣有点话不由衷地说:“我决不食言。” 从此以后,凌丽改变了以往那种听之任之的做法,开始无孔不入地进入白凤鸣 生活的圈子里,并且在他周围精心编织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她先是规定每周要有两次的约会,白凤鸣是绝不许违约的;假如白凤鸣到外地 出差,凌丽更是不会缺场,一定要紧紧跟随。每当这个时候,他俩总是住在一间屋 子里,双宿双飞地没有半点顾忌。 而凌丽此时也成了温情的女主人,为白凤鸣打理一切,细心地照料着他的饮食 起居;就连白凤鸣的许多朋友,都冲着凌丽伸大拇指,说白凤鸣能有如此一位红颜 知己,一定是他前生修来的好运气。 这时的白凤鸣只好苦笑着连连点头,打碎牙齿带血吞。 殊不知,他风流的结果,却是要面对这如花美眷进行大概永无休止的身疲力竭 的奋战和投入;这种旷日持久的拼斗,带给白凤鸣的不止是厌倦,更是一种无法言 勇的恐惧,只是,他面对的还有人生更大的诱惑,对这种诱惑,白凤鸣怎会轻言放 弃呢。 凌丽不仅紧紧抓住白凤鸣不放,还对白凤鸣身边的人进行干预和收买,使白凤 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及时地反馈到凌丽那里。那怕是些许的不诚实,凌丽 都会及时地揭穿他。这使白凤鸣不仅体会到女人这种爱的痴迷,更感到了凌丽这个 女人的不同凡响和精明难缠。 隐私对一个人讲也许不是正大光明的事,但却是不可能完全消除、一丝无存的 事;当一个人真的没有了隐私的时候,也许他就再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 有时候,人的隐私可以撑起自信的风帆,在尔虞我诈的现实中斩浪远行;有时 候,人的隐私可以令人鼓勇奋进,夺取人生战场上的一片滩头、一场胜利;然而, 当着他做人的隐私披露的时候,在世俗的眼里,原来拥有的一切也将荡然无存。 当着白凤鸣的隐私无可遁形的时候,他开始为自己的不自由忍无可忍地老羞成 怒,这时的凌丽反而镇定如常地告诉他:为了纪念,她已把他俩偷情的场面录了像, 如果哪一天白凤鸣再没有能力为她奉献,开始想着背叛她的时候,这些录像说不定 能鼓起他的余勇,让他再一次痛下决心呢! 这时的白凤鸣再也没有了争取的勇气,只能老老实实地听候凌丽的呼唤,听从 她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安排。渐渐地,白凤鸣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他觉着,在凌丽 这里,除了一些动作的单调和重复不能够尽如人意外,他能够得到的还是很多很多 ;譬如说女人的关怀,譬如说滚滚而来的钱财,再譬如说人前人后人们羡慕的目光 和敬畏的神态;作为白凤鸣这个已经是成功者的农家子弟,他还会有什么样的苛求! 更何况,凌丽就像是悬在他面前的一块骨头,他就像一只贪婪的狗,紧紧跟随着这 即将到口的美味,被一步步引向预定的目标。 这天夜里,凌丽问起了吴夜生给他算卦的结果,白凤鸣告诉凌丽,吴夜生说, 他的事业还刚刚开始,他白凤鸣此刻正是如日中天,还有机会做大官的。他也告诉 凌丽,吴夜生算定他命中会有两个贵人来扶持,这两人一男一女,而这女人一定就 是凌丽。 听着他的这番话,凌丽说:“那个吴夜生讲的,也许就是你当省长的这件事, 一定要努力争取。” 凌丽感到,仿佛冥冥中真有这种安排,她自己不仅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女人 的满足,而且也得到了世人梦寐以求的钱财、地位和令人刮目相待的身份。她想着, 真有哪一天白凤鸣成为政坛的新星时,她自己一定是这位成功男人背后不可缺少的 那位女人。 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头就会产生了一个越来越强烈的愿望,她要彻底拥有这 个男人,让他真真实实地属于自己,永远都不要离开。于是,她躺在白凤鸣怀里撒 娇,漾起了一天的花雨春风,让那个老男人涉难犯险,为她的需求再度逞勇斗狠地 一次次奉送。 然而,白凤鸣始料不及的是,此番风流,却让他种下了更深的再也无法自拔的 悔恨。 星期天,凌丽派车把吴夜生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高楼林立的小区,吴夜 生指指点点一番,无非是些藏风纳气,左青龙、右白虎的老生常谈;听起来玄之又 玄,却实在是中国传统道家亘古不变的说论。 中午吃饭时,凌丽把吴夜生邀到尔雅大酒店,燕窝、鱼翅、鲍鱼、海参地招待 一番,一席上万元的消费,让吴夜生瞠目结舌惊叹不已。自觉着此生有此一餐,已 经终身无憾,就是马上死去,也不枉投身人间一番。 此话一出,便引起满座喧然,大家均觉着作为凌总的朋友,竟然发此感慨,可 算是大失颜面之事;于是那位叫冯大军的办公室主任便提议,下午领吴夜生潇洒一 回,问凌丽怎么样。 凌丽含笑看了吴夜生一眼,说:“你们男人总忘不了玩。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 费用全由公司报销。不过,”凌丽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说:“你们可要让吴先生好 好地过把瘾,过后我可要听你们的故事,要是吴先生不满意,我可惟你是问。” 冯大军一本正经地说:“一定完成任务。” 吃罢饭,冯大军开车带着吴夜生来到“梦之声歌厅”,刚下车,就见过来几个 妖妖娆娆的女人,挽住冯大军和吴夜生的胳膊,拖拖拉拉地把两人拥入歌厅。然后 端果盘、上茶水,一阵忙乎之后,一个年龄与冯大军仿佛的男青年进来,领了十几 个肥瘦妍媸各不相同的女孩,齐齐地在屋子里排开;就听他对冯大军说:“冯主任, 请您选人。” 冯大军把一块西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去叫玲玲来,就让她陪我。”说 完,扭头问吴夜生:“你喜欢哪个女孩就让她陪。” 吴夜生扫了一眼排开的女孩长队,脸儿红红地说:“我不选了,陪你吼几句就 行。” 冯大军说:“怎么能这样?你没听凌总怎么交待?再说了,男人们到歌厅玩, 怎能不叫女人?” 吴夜生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了。” 吴夜生口里这样说,眼光却闪闪烁烁地盯在中间那位女孩的身上。 冯大军看了吴夜生一眼,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便冲那位女孩说:“婷婷,坐 到吴先生这边来。” 女孩个子高高的,面如桃花,曲线玲珑;她冲吴夜生看了一眼,满脸堆上笑来, 然后斜睇冯大军一眼,便迈着模特步走过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吴夜生身边。 虽然女人的个性千差万别,但对付男人的方式却大体只有两种。一种是热情似 火的进攻,另一种则是含情脉脉的挑逗。这婷婷外表温柔,但在行动上却有种难以 想象的泼辣和果断。她刚在吴夜生身旁坐定,便三下五除二地褪去外套,露出里面 半裸的短裙和薄衫,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话筒,用柔柔的声音说:“你想听什么 歌,我给你唱。” 吴夜生有点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还没顾上回答,就听一旁的冯大军说:“婷 婷,这可是凌总的贵客,是龙城市出了名的大画家、大名人,你可要好好接待。吴 先生要是不满意,我可不给小费。” 婷婷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搞定,让吴先生满意。” 冯大军站起来,对吴夜生说:“吴先生,我去隔壁看看玲玲,你放开一点,不 要不好意思。男人嘛,有几个不寻欢做乐的。” 吴夜生说:“您自便。” 冯大军点点头,出了门。 冯大军刚走,婷婷便打开音响,点了几首歌,坐回原来的位置。 拿起话筒唱起来,却是彭丽媛《北京街头的大碗茶》。 吴夜生有生以来从没跟女人这么亲近过,此番香躯轻依,俏首紧偎,难免心头 就怦怦地跳个不停;他心里想象着男人对女人的轻怜蜜爱,可身体却不敢稍动,两 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腿上,一本正经地听着婷婷唱歌。 婷婷的嗓音不错,歌却唱得并不好听,只是将就着能听出个高低缓急。一曲歌 毕,婷婷将手中的话筒往沙发上一扔,回过头来幽幽地对吴夜生说:“吴老板,你 是不是见俺不漂亮呀?” 吴夜生惶急地搓着膝盖,讷讷连声地说:“哪里,哪里。漂亮,漂亮。” 婷婷嫣然一笑,说:“那你为什么对俺这样冷淡?” 头次下歌厅的吴夜生不知此话从何说起,想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来,他说:“俺 可是头次来,不懂你这里的规矩。” 听他这样说,婷婷忽然就张开双臂抱住吴夜生的脖子,整个儿身子就钻进吴夜 生怀里。 吴夜生很紧张,一开始还半推半就地应付,紧接着就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婷婷 细瘦的腰肢,却又不敢用力,只觉着婷婷的双乳紧顶着自己的前胸,一股火儿再也 按捺不住,从腹间上升到头顶,浑身所有的肌肉便都紧张地绷了起来。 吴夜生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此刻需要的只有一种外放的快感。 一番风流真蚀骨,数种滋味种心头。当吴夜生从龙城市回到那个静谧的古刹山 寺后,竟然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他从那个娇弱无力的躯体上感受到一 种无法拒却的诱惑,甚至于怀疑起自己这几十年的日子是否真的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