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就为这打电话?” “当然还有,你是个聪明人,没有时代大道,你的临河苑就没办法建。要建时 代大道,没有瑞雪公司带头出钱,就是无米之炊,江新要真把林若诚给抓了,谁出 面办这件事?” 唐西平哈哈一笑,说:“林若诚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人不亲,行亲,不是有 个词儿叫唇什么寒吗?” “唇亡齿寒。” “对,唇亡齿寒。在代表们的强烈要求下,大家一块儿搞了个签名信,正拿不 定主意该送给白书记还是刘市长更好呢。” “当然是白书记了。全临河,谁不知道市长和林若诚是同学,让市长出面,不 等于把他放到鏊上烤。” 唐西平有点不高兴了,说:“我不是正向你请示嘛!” “唐西平,我可提醒你,别学林若诚耍滑头,什么唇亡齿寒,你倒有什么同情 心了?就这吧。” 唐西平想了一下,才把手机合上。何燕生没生气,他根本就没有朝心里放。 “看来,真是都想到一块儿了。” “哥,你怎么知道何燕会给你打电话?” 唐西平鼻孔里“哼”一声:“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局长屁股还没坐热,就想 着朝上当副市长了。刘沉的心病在时代大道上,而要开工修建时代大道,离不开林 若诚带头集资,‘5 ·22事件’,是逼林若诚低头的天赐良机,真要把林若诚弄起 来,你说谁要走这棋是不是忒臭忒臭?明天就要开会,今天晚上再不打电话,她还 有机会打吗?” “她想不到,代表们早忿忿不平了。” 唐西平一笑:“她就是想到,也会打这个电话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她真能沉得住气,在省委观察人的关键时候,就不会到处上 蹿下跳了。” 唐彬摇摇头说:“哥,你把人心都给揉熟了。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生意。” 唐西平瞪他一眼说:“悟。光问吧,一辈子幼儿园也毕不了业。开车,跟我一 块儿去临河宾馆。” 白向伟过去在和临河的干部接触中,隐约听人说起过,刘沉和林若诚,可能是 性格上或别的原因,平时并没有过多的来往,而和眼前这个在临河同样出名的唐西 平,反倒走得更近,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半夜来找自己,为了什么事?到了楼下才 打电话,不等于是在拉霸王弓,白向伟有意冷淡他,在他进来时,人在沙发上连动 都没动,只是简单伸手示意了一下:“坐吧。” 宁远倒上茶去了里屋,白向伟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 唐西平讪笑着说:“白书记,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是吗,我怎么记不得了?” “我今天来得是不是有点唐突?” “你说呢?”白向伟反问道。 “白书记,你不要担心,我是两手空空来的。” “那你到谁那里去,才不空手?”稍停一下,白向伟接着说:“唐西平同志, 如果你来,仅仅是为了聊天,我提醒你再选个时间,这是我上任的第三天,又碰上 ‘5 ·22事件’,许多事情在等着呢。” “白书记,放心,我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我也不是为自己来的,而是专为 ‘5 ·22事件’来的。” 白向伟感到意外:“是吗?” “这次参加私营企业家协会换届选举的167 名代表,包括我,都不相信林若诚 会有意排污去害东阳的学生,这是代表们给市委、市政府的联名信。” 白向伟手指弹弹,说:“这就是你连夜跑来见我的理由?” “明天就要开大会,林总作为上届协会主席,他人不到场,说实话,我们都不 知道该怎么办。” “瑞雪公司出事的消息,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吗?真要是不知道怎么弄,怕是不 会连三赶四征集签名,早就该请示了吧?”白向伟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好吧, 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吧。” 唐西平有点真急了,说:“白书记,这上面签名的,可都是私营企业界的精英, 是民意啊!” 白向伟目光严厉地说:“这一点,有必要提醒吗?事情再急,总要容我想想, 和其他市委领导通个气吧?” 唐西平终于把头低了下去,说:“那行,白书记早点休息,我们耐心等着。” 宁远走出来,望着关上的房门,说:“白书记,就该对他这个样子。” “说说看。” “下午,唐西平就和孙副市长重新商量了会议议程,并让会议秘书处悄悄把林 若诚从候选名单中去掉,他这么做,一方面是算定您不掌握情况,将来出了什么事, 好把责任朝您身上推;另一方面,是借机在代表中延揽人心。” 白向伟沉吟了一下,说:“小宁啊,你这算是正式进入了角色。这个唐西平, 平时在其他市领导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大胆?” 宁远摇头:“他对您,还是尊重的。平时,除了刘市长,包括主管私营企业的 孙副市长,向来都是直呼其名。” “真是财大气粗啊!不管他了,”白向伟抖抖手里的联名信,不无忧虑地说: “临河75% 的产值,是靠私营企业创下的,这个会,的确重要啊!” “白书记怎么考虑?” “小宁,别的不管,就谈你自己的直觉,林若诚会不会有意排污去害东阳的学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