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卷一生就莲花双玉钩(9) 穿针迷茫地注视着金丝雀尖细的脚,游丝似的叹了口气。 夜幕降临的时候,穿针忐忑不安地坐在烛影下。茱樱进来,顺势把蜡烛挑亮 了些。 " 珉姬姑娘自己歇着吧,今晚晋王去邢妃院子里了。" 穿针谢了,从收拾好的箱柜里拿来折得平整的白丝罗。她还没将母亲送给她 的这块方料焐热,第二天就得到了去晋王府的消息。白丝罗柔软平滑,如女子身 上细腻的肌肤,如果绣上花蕊间以春水绿叶,且以金银线钉绣边沿,将是何等的 秀丽。 茱樱看她不说话,倒起了好奇心,在后面说道:" 没料到你这分安静,一日 内倒谢了我两次,你却什么都不问。真是奇了。" 穿针淡笑道:" 我不知道问什么,就不问了。" " 你可以问我陈徽妃、邢妃是些什么人。咱虽不是多嘴的,看你这般不说话, 却闷得要死。" " 我也不是什么人。" 穿针依然淡笑。 茱樱点头,有些自言自语:" 这倒也是。府里就三个妃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的身份想见到她们也难,不如我先陪你,晚些再回去。" 穿针听了深受感动," 妹妹多大了?" 茱樱一愣,随即含笑回答:" 过十七了。" 穿针想起了引线,不自觉地将手举起,想去抚摸茱樱的头发。这时,隐约见 窗外琉纱宫灯绰动,接着有宫人喊:" 珉姬听着,晋王召幸,速去准备——" 慢声拖长,接着寂然无声。 " 王爷从邢妃那里回来了。" 茱樱自言自语一声,又急急忙忙陪了穿针去浴 房。 浴房离晋王所在的寝殿有一段距离。这夜的天色很阴暗,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凉风隐袭。穿针照例半倚在步辇上,宽大而厚实的披巾将她娇小的身躯裹得严严 实实。 西边有池水一泓,水流纵横,波光粼粼,两岸被宫灯赤霞朱锦地燃映着,便 是芙蓉洲。顺着游廊曲折委蛇而行,便见结构幽雅曲深的晋王寝殿。 步辇刚在外殿落下,穿针便被迎面而来的宫人用红绸带蒙住了双眼。 穿针由宫人搀挽着进了内殿,顿觉清香扑鼻。 " 王爷,来了。" 宫人恭声禀告。 " 放着吧。" 她终于听到了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浑厚,带了浓浓的鼻音,和 几分慵懒。 穿针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外面好像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风也起了,摇 曳树叶沙沙地响。清晰的声音只是片刻,她就被晋王近似粗野地压在了床榻上。 她立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腥气。至尊至贵的人喝的酒也是极品,其气馥烈, 此时掺了室内的龙涎香、花香和流动的热气,一阵阵拂入穿针的呼吸之中,反结 成一股难以言宣的闷气,梗得难受。 她的腰被他紧紧勒着。蓦然间,他的唇贴在她微微起伏的颈窝上,唇里喘吁 着一个强壮男子的欲望,灼热的气息轻颤着,滑过她的喉咙,一直缓缓往下,往 下,说不清的挑逗。 穿针竭力睁着眼睛,很想看到那张脸,那张她无法想象何种情绪的脸。可眼 前太黑暗了,宫人蒙眼的时候想是施了力,她甚至感受到眼皮的胀痛。她不自禁 地抬手,在空中伸出拳头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水汽慢慢蒙上了眼睛, 红绸布上的湿点一层层地洇开。 模糊中,她听到了一声嗤笑,笑声从那人的鼻中穿过,沉沉的。她无助的样 子定是惹得他有了情兴。她想象着他用牙齿撕咬系在睡衣上的丝绦,眼里带了讥 诮与冷酷的笑意……丝绦咬开了,迷乱的低呼声中,她柔和起伏的曲线暴露在烛 光下。 他温润的舌头沿着她的颈一路吻下去,每一寸肌肤,他甚至用牙齿咬扯一下, 似乎带有一种难隐的痛楚和渴望。 穿针急促地喘着,偷偷将双脚躲避到床的一侧。已经来不及了,他探手过去, 一把抓住,手很重,肆虐地揉拧着。 穿针只觉得一阵窒息,一层一层升起战栗。她的头开始摇晃,极剧烈的,一 种压抑不住的近乎饮泣般的呼声脱口而出。 " 不要……" " 不要什么?" 他突然开口,声音极低沉,而穿针分明辨别出浓烈的戏谑腔 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