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 天锦回家没有说对陈校长的公关,秦越自尊心强,这点她已经领教,犯不着再 惹他,天锦决定只在暗中行动,一定要帮着秦越运动到系主任的位置上。 过了几天,和陈校长喝酒的事成为陈迹,天锦才仿佛无意似地说:" 秦越你书 出来了该送朋友就快送,什么都是趁热才好,书也像包子,刚出屉是香的,放一阵 就没味儿了。" 秦越一听天锦把他的书与包子相比,就笑她只认钱,把书当包子, 十足的没文化,这样的人算是混进教师队伍的。天锦最不爱听这话,可是终极目标 还是盼秦越把书送给陈校长。秦越受不得天锦催逼,同意下午秦越上完课去给陈校 长送书。 秦越第一次进校长室,陈校长也笑迎稀客。秦越与陈校长寒暄完毕说出来意: 出了书,送校长一本留念,指正。陈校长热情地接过,先端详封面,再看CIP ,印 张,印数,老师们送的书多了,陈校长也变得内行了,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本自费 出来的书。于是就不说话,只在手里翻着。 陈校长漫不经心地翻书。书在他手里翻过去,翻过来,刷____的带着风。陈校 长把眼盯在书上,心中的万千思绪涌到脸上,表情是对自费出书的不甚理解和深深 叹息。他本是个官员,潜意识里对知识分子并不欣赏,尤其在他眼里这都是些下层 知识分子。每当有人出书送给他,他都和那张喜形于色的面孔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除了怜悯,还有不理解。感叹知识分子的可怜,省吃俭用出一本书,除了安慰自己, 又图个什么?这样的看法在心里存久了,不该说的话就免不了顺口滑溜出来。一边 翻书,一边下意识地说:" 天下文章一大抄啊!这都是抄来的吧?好不容易抄成了 一本书,还要写了名字东送西送。何苦来哉!" 秦越一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认 真地听,可听下去就觉得不对味了,再后来觉得受了污辱,二话不说,公牛一样桃 着两只角从陈校长手里劈面夺过书,怒气冲天地摔门而出,不给了! 秦越一路上又怪天锦,又骂陈校长,鼻子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怪天锦怪的有 道理,如果不是她出主意让送书给陈校长,何以受此奇耻大辱?可恨自己每次听她 的话,都搞得不舒服。 陈校长自知失态,怕这件事传出去有损威仪,可是秦越动作快的让他来不及反 应,只好眼看着秦越夺门而去。这样担心着,又不由得生着气:没见过这样一个书 呆子,敢扫校长的面子,敢从自己手里把书夺过去。陈校长威严受损,气的心里哆 嗦着,手里的香烟也跟着不停地点头。自嘲地朝皮椅上一靠,感叹人情难忖,老马 失蹄,只好认栽了。但还是想不明白,好歹也做了八年校长,一个抗日战争打完了, 对这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知识分子还是不甚了解。后勤和行政还好说,最难对 付就在一线教师身上。这些人平日看着十分温良,可是转眼就会变成箭猪,毫不客 气地塌你的台,扫你的面子,比如秦越,从来也没想到他敢扫校长的面子。这样的 人纵是做了系主任也不会听话,当然也不能忽视他对自己的不恭。陈校长冷静地想, 还是让读书人读他的书去吧。 秦越回家只顾生气,一看天锦更加把气生大了,天锦问话也不理,天锦以为是 为了和她的婚姻在系里吃了冷风,大咧咧地说:" 谁惹你找谁算账去,我可不是出 气筒!" 秦越不开口,天锦自说自话无趣,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天锦以为秦越把学术成果向校长做了展示,系主任正在酝酿阶段,以秦越的硬 件条件,中文系那么几头蒜,系主任是跑不了的事。在天锦眼里秦越是中文系最有 才华的人,不做系主任还谁做?就胸有成竹地进入了等待,和秦越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