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她儿子的钱 秦越见一切都是真的,小名和天锦都没有冤枉小忆,憎恨的像拎一件沾满伤寒 病菌的衣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忆,把他拎起来。舍不得下手,却又怒火烧心, 只好围着小忆打转,像无处下口的野兽。转了半天,见小忆毫无惧色,更加生气, 只好发问:" 收了他多少钱?" 小忆流利地反问:" 爸爸是问总数还是每次?" 秦越气得一迭声叫道:" 都问 都问!一句谎也不许撒,你给我说清楚!" 小忆眨眼想了想,又从抽屉里翻出存折,从容不迫地心算,然后报数道:" 小 名从三月份开始让我替他做作业。开始时每次两元,后来题越来越难,题量越来越 大,每次两元就不合理了。我告诉他年级一点点增高,题会更难,量也会更大,我 自己也有好多作业要做,为两元钱熬夜没劲头。小名就自己根据题量把价格涨上去。 不是我要他涨的,他认为不适可以不做,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写完作业他付我钱, 老师批完错一道他扣我两元钱。如果他们老师不批作业,那就怪不得我了。有时我 一个月赚他200 元;有时300 元,总共赚他一千一百多元吧,都是他自己愿意的, 为什么跟我算账?" 秦越想不到貌视纯洁的新生活里还有这些龌龊的事,见小忆满嘴道理,喝断他 :" 代写作业己经是错,还收钱,小小年纪这样贪财,无耻!" " 是他求我写的!我不写他就蚊子一样在耳边嗡嗡叫,怕叶阿姨打他。我看他 可怜虫一样,就替他写。可是别人的时间是金钱,我的时间就不是?所以我要珍惜 时间,也要他付钱。他付了钱不必写作业,老师评他作业写得好,表扬他,他还快 乐,比我划算呢!" 这番理论秦越闻所未闻,想打小忆,却总是下不了决心把拳头 落下去,只得重审:" 你不知道替他写作业对他是个很大的危害吗?" "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比如药店卖药,只管卖,你不看说明吃死了是你的事, 为什么找人家?" " 住口!反正你的行为己经不能说是光采的了!快说,钱是怎么花的?干什么 去了?" 小忆委曲地把存折往秦越面前一扔," 你看你看!谁花啦?谁花啦?" 秦 越捡起存折,贴近眼睛一看,折子上是一千八百元,不解说:" 不是一千一吗?怎 么变成一千八?这六百元怎么回事?说清楚!" 拍了一下桌子。 小忆见爸爸不信任他,眼里有了泪光,说:" 我赚小名一千一,那六百元是叶 阿姨每月给的一百元,攒的!我什么都不舍得买,攒的!" 秦越没想到小忆把所有 的钱都存上了,不肯花掉,一个孩子面对市场上众多的诱惑能把握住钱,也是毅力, 便把气愤变成了好奇和欣慰,问道:" 你存钱做什么?" 小忆犹豫一下,说:" 咱们家的房子太旧了,我想先攒足了两千元把咱家厨房 装修一下。墙面贴上瓷砖,再打一排米橱留装米,就像叶阿姨家这样的……" 秦越 呆住半天才缓过来,转过身,只留给小忆一个背影久久不动。想起那个光线不太好 的旧家的厨房,厨房的东南角放置着一个装米的木桶。木桶是茹素一个学生送给她 的,是制药厂的原料桶,这一切仿佛久远,却熟悉的不请自来。 秦越再也不肯审小忆,而是勾头坐着。坐了好长时间,才对小忆说:" 小名的 钱,爸爸用讲课费替你还上,以后不要这样做。" 小忆自觉和爸爸共有一个秘密, 听话地嗯了一声。 天锦没收了小名的折子,其实没收也晚了,上面只有十几元了。等候秦越审出 一个结果,细听却没了声音。刚刚秦越还有一些粗声,这时该轮到打板子,却静悄 悄的。天锦在门边停了停,屋子里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人似乎己被打得昏死过 去。推了门,却见秦氏父子一人抱了一本书,悠然的仿佛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