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猪 " 这只能怪我不是猪。人的感情太复杂了,说不清。可是我对你保证,我跟她 没有越过雷池一步。""这次没越一步可是己经越了半步,下次不就是一步了吗?再 说人没越不等于心不动。" " 下次……嗨,没有下次了,我今生今世还敢见她吗?再也不敢了,这回总该 可以了吧?" 一腔郁闷,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大好的月色。仰头去看,月光不理 他们,水一样洒了半个屋子。秦越站在窗前,一团说不清的感情使他喉头水肿一样 难受,这才懂了茹素从前一直对他们不闻不问的良苦用心。 天锦终于听到秦越的保证,明知道是敷衍,也放了一点点心。两人像夜里的云 朵一样静静地呼吸,各想心思。天锦知道自己今晚闹得够可恶了,人一冷静又担心 起来,从背后默默抱住秦越以示和解。秦越感觉到天锦的身体开始沸腾,却装作不 知道,感觉上他是一团抹布,被天锦这么长时间揉来搓去__再也没有一点生气, 只剩下求死不得的烦腻和溃败。站在窗前疲惫地说:" 睡吧,你看月亮快落下去了。 月亮一落,太阳就升起来了,又是一天,明天我还有课。" 茹素从来没有这样折磨 过他,可那种日复一日的温和、平淡又让他生出对平淡的厌恶和逃避。人这种动物, 自打生下来有了思想意识开始,就放在哪里都不舒服。没有饭吃想吃饭,有了饭吃 又要爱情。有了爱情又像骑在刀尖儿上,身子往哪边偏都疼。这一刻秦越不想吃饭, 不想爱情,只渴望睡眠。听说对犯罪的人就这样:只要不让他睡觉,就什么都招了。 茹素近来十分烦躁,烦处像阴雨天的伤疤,时时作痛。 从前曾极力避免和叶家接触,离婚后只给叶家打过两次电话,希望以隐忍换来 秦越和小忆的好过,可是事与愿违。小忆再次被打使她彻底失去了内心寥寥的一点 平衡。夜深人静时强按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不让它疯下去,可是她管不住自己。 她管不住自己有事没事常给叶家打电话,让他们不得安宁。不再说等秦越回家之类 的话,只谈生活琐事。有时提醒小忆这个星期回家把作业带回来,有时嘱小忆不许 惹叶阿姨生气。秦越生日那天茹素比天锦更早起床,第一个祝秦越生日快乐。茹素 无论对小忆还是小叶,一概说些入情入理的话。偶尔碰到秦越接电话,茹素就万般 不放心地嘱咐秦越盯住小叶,不能让她再打小忆。直到秦越一再保证茹素才作罢。 却不放电话,转而又跟秦越探讨一些学术问题。秦越怕天锦听到急欲放下电话,茹 素并不理会,依旧说下去......所以茹素一打电话,天锦情绪就坏起来。又 打无对手,只好找人质发作。秦越生日那天她喋喋不休了一个上午,直到秦越最后 怒吼起来。可是茹素每次打电话总有正当理由,让天锦不好发作。而茹素也不知自 己为什么那样厚颜,不管天锦语气怎样不恭,她都不恼,慢慢悠悠一句句回答,天 锦更加生气。天锦每次都以最拒绝的姿态对待茹素,可终究拒绝不了。她是小忆的 母亲,和秦越是同学,这是她进攻时永久的优势。小叶没有这种优势,明白茹素在 利用优势,又奈何不得,脾气就逾发有增无减。茹素愿寻找一切使小叶发怒的机会。 只要小叶发怒,她热热的烦躁上就像涂了凉爽的药。放了电话猜得出以下的过程里 小叶和秦越会怎样,心里一阵轻松。 这一次茹素又有事。大学同学朱东四从远方来,要见她和秦越,搞一次小规模 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