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中的混乱 小忆和小名正在书房里写作业。忽然小名瞪大眼睛,侧耳听了听说:" 你爸和 我妈又吵起来了。" 小忆也瞪眼听了一会儿,把一腔愤恨倾注到小名脸上,说:" 你妈这个巫婆,总欺负我爸爸。" 小名说:" 是你爸爸主动送上门来的!" 小忆给了小名一个怒视。小名听外间 有了脚步声,急忙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不解渴,把房门悄悄拉了条缝。秦 越正穿一只拖鞋朝这边躲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关门,替妈妈着急,又不 敢出去帮忙,学着天锦骂道:" 王八蛋!" 小忆摔了笔,逼上来:" 骂谁呢?""骂你,骂你爸爸!骂你们两个混蛋!" 并 学着姥姥说:" 你和你爸爸住我们家,吃我们家,喝我们家,呸!我们家亏透了! " " 是你妈妈勾引了我爸爸!我们家原来好好的,都是你妈妈第三者插足把我们 家给拆散了!" " 活该!活该!" 小名嘴上说不解恨,又把小忆的本子扫到地上,拿脚用力跺 了跺。小忆不甘,也把小名的书包推到地上拿脚踩。两人只看到了自己的损失,心 如刀绞。小名急忙抢救自己的书包,依仗胖大,把小忆推个趔趄。小忆身瘦却灵活, 一只脚绊出去,小名扑通倒地。小名疼的趴在地上扬着刚刚变声的嗓子尖叫:" 滚 出去!快从我家滚出去!回你们自己家,别懒在这儿!" 小忆扑上去," 谁要赖在这里?是你妈留我们的!" 天锦和秦越听到对屋有拳 脚的声音,急忙住口奔过来。开了门见小名小忆己掐得气喘不定。天锦喝道:" 住 手!" 眼睛被泪渍的红红的。小名一见妈妈来了赶忙松了手,小忆还吞根铁条直在 那里。秦越上前把他的手分开。 天锦厉声喝道:" 怎么又打起来了?" 小名指着小忆说:" 他说你勾引了他爸 爸!" 天锦愤愤说:" 我勾没勾引由他爸爸自己来说,关别人什么事!要想在这儿 呆着,就把嘴给我闭上,规规矩矩的!不想呆就滚蛋!" 小忆见说风一样扭身收拾 书包,收拾好了背在肩上。又拉开床下柜子,把从家里带来的一只旅行袋拖出来, 一切似早有准备,扛起就走。见天锦发愣,说:" 我在这儿呆着是为了我爸爸!我 妈妈让我给爸爸做伴儿,不然求我都不会来!" 说罢冲秦越说:" 爸,你多保重, 我走了!回家了!" 旋风一样下楼。 秦越觉得灵魂打了个忽闪,也随小忆走了,跟在后面失声地叫:" 小忆,你到 哪儿去?" 小忆不说话,头也不回,双脚踏着楼梯像敲打琴键,越走越快。 外面下起了雪。大团的雪花扑在灯影里,像舞台天幕上的背景。小忆跳上一辆 刚开过来的公汽——9 路,正是往家去的方向。秦越紧赶着,车还是开了。只见小 忆瘦弱的身影扑在车窗上,默默看着灯雪交织中的秦越,向他摆手。 秦越知道小忆回茹素那里去了,再不会回来了,一瞬间内心充满了空洞的绝望。 雪花落在脸上,瞬间即融并顺着脸流淌下来,抹一把,分不清是雪还是泪。眼看9 路车拖着尾灯渐渐小成一个红红的光点,小忆也在这光点里离他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