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回来了 两人对视了很久,沈若率先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顾楷神色自然地端来一碗粥,亲自喂她吃下,才问起关于车祸的事情。 沈若回忆当时的一切,特别说了一下那个推她的男孩。 顾楷听后,眉头轻蹙,“你认为,他是故意的?” 沈若摇头,“我也不确定。或许,他认为我挡了他的路,才推的我。应该不像 是谋杀,我也没得罪什么人。” “说不定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以为她是他啊。 顾楷沉默一下,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查,你安心养伤就行了。” 沈若瞥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顾楷的势力比较大,让他去查,自然能查清楚。 手臂骨折真不是一件好事,做什么都不方便,起床的时候只能用一只手撑起身 子,穿衣服也只能用一只手,唯有吃饭的时候,稍微方便点。 还好,顾楷替她找了一个很好的护工,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没有让顾楷将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人,是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乱想。 第一天晚上,顾楷陪了她一晚,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说会早点过来陪她, 他果然做到了,不到下午四点,就来了医院。 “这里有张嫂,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怎么,嫌弃我,不想看见我?” “不是,只是不想耽搁你的时间。” 顾楷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笑道:“既然不想耽搁我的时间,就早点好起来。” 他削的苹果很好看,圆圆的,一点瑕疵都没有,跟他做事的风格一样,力求完 美。 沈若咬一口,翻了一个白眼,“才受伤,那有那么容易好的。” 顾楷忽然盯着她,不说话,沈若被他盯得不自在,皱了皱眉,“怎么了?” 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仿佛探照灯,照得她无所遁形。 “若若,我发现你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你前几天的行为,是不是故意的?” 沈若心里一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然而,她的反应,让顾楷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的声音 轻柔却没有温度。 “你故意吃醋,故意耍赖,故意用我的钱,故意跟我吵架,是不是为了让我感 到腻烦,然后放了你。”这一次,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沈若很想辩解,不然她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但对上他的眼睛,她却什么话都 说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了吧。 事实上,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她真傻,怎么就忘了伪装,顾楷那么聪明,稍有端倪,就会被他看出来。 “很好。我差一点还被你骗了,看不出来,你的演技挺高的。不去当演员,真 是太浪费了。” “我只是想过回以前的生活。” 手臂猝然一痛,他紧紧抓住她受伤的左手,阴鹜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以 前的生活是什么生活?!没有我的生活是吗?!沈若,你是我遇到的,这个世界上 最没有心的女人!” 难道他做的这些还不够她动摇吗?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她的心,是捂不热的 …… 猛地甩开她的手,顾楷起身大步离开。 手臂好痛,沈若紧皱眉头,流下两行泪水。 他凭什么骂她没有心,是他先对不起她的,他凭什么! 顾楷走了没多久,下午的时候,吴妈来了,还带了丰盛的晚餐来。 “沈小姐,先生说他最近有事不会来了,让我来照顾你。”吴妈还是一脸的慈 祥,一点都没有不悦之色。 沈若‘哦’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碗,将猪腿汤喝下。 她知道他不会来了,因为她惹他生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若躺在冰凉的病房里,忽然有些伤感。 她感觉,很孤独,寂寞,还有脆弱。 昨晚顾楷陪着她的时候不觉得,今天他不在了,她才有了这些感觉。 再怎么说,他陪她的时候,是出自关心,而张嫂照顾她,只是因为钱,没有一 点人情温暖。 为什么人总是在脆弱的时候,才发现一些平时并不在意的人,是那么的重要呢? 沈若望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出现的是今天顾楷复杂的眼神,有些冷,还有些 伤痛,越想,她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 他和她,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第二天,苏熠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赶到了医院,望着她打着石膏的手臂, 他的眼神有些阴沉。 “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是很严重,只是一点意外。”沈若笑了笑。 “是不是那天我告诉你那些事情,所以让你分神才出的车祸?” 沈若叹息,这些人,都不要那么聪明好不好。 “你别乱想,不是那样的,反正当时的情况有点说不清。而且我也没有受多严 重的伤,医生说要不到一个月就会好。”沈若尽量不想让他内疚和担心,“对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事情?” 苏熠抬眸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顾楷呢?他怎么没有 来照顾你?” “他干嘛要来照顾我,而且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沈若从容回答道。 沉默一下,苏熠开口问道:“我一直很想问你,你跟顾楷之间,究竟是怎么回 事?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他来不来照顾你?” 沈若微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苏蓉是你的姐姐,她和顾楷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的。难道你猜不出来?” 这次轮到苏熠发愣了。 他望向窗外,眼神变得有些飘渺。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和苏蓉长得相似,所以他才跟你在一起的?” 不是在一起,而是强制占有…… 沈若没有回答,也算是一种默认。 苏熠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不可能。如果说,是因为你和苏蓉长得相似,他 才和你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并不相信。” 沈若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关于苏蓉和他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苏熠不答反问。 沈若摇了摇头,“不多,只知道苏蓉出车祸死了,顾楷很喜欢她。还有……苏 蓉不喜欢他。”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苏熠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难道你不知道苏蓉和沈扬,就是你的弟弟认识?” 沈若恍然,“我知道。小扬跟我说过,说苏蓉喜欢的人是他。他们是在大学里 认识的。” 苏熠点点头,“没错,苏蓉喜欢的人是沈扬,不是顾楷。那你知道苏蓉是怎么 死的吗?” 不是车祸吗?沈若眨眨眼。 苏熠继续说道:“是因为车祸,但那天,是她和顾楷的订婚日。” “订婚日?”沈若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会在订婚的那天,发生车祸呢? 以顾楷对她的着急程度,应该不会让她单独坐车吧。 “其实,苏蓉是被逼无奈,才和顾楷订婚的。顾楷势大力大,那时我们苏家又 面临经济问题,苏蓉为了拯救苏家,才同意跟顾楷订婚的。只是,订婚那天,她一 个人悄悄开车出去了……” “然后呢?” 苏熠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快得让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是去找沈扬,向他表白。她只是想让沈扬知道,她喜欢他。没想到的是, 沈扬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很难过,在回去的路上,就出车祸了。” 沈若沉默了下来,原来还有这层真相。小扬并没有告诉她这些。 “你怎么知道这些?” 苏熠淡淡一笑,“苏蓉死后,沈扬亲自到我们家来道歉。那些事情,都是他说 的。虽然不是她直接害死了苏蓉,但他也有责任。不过,我爸爸并没有责备他,也 不允许我们将这件事告诉顾楷。可是,后来顾楷还是知道了。因为他去了苏家的老 宅,看到了苏蓉的日记,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沈扬。然后派人一查,便知道订婚那天, 苏蓉开车去做了什么。” 沈若浑身一震,愣愣地没有一点反应。 苏熠看向她,说出了她的想法,“没错,顾楷跟你在一起,是想报复沈扬。” 原来,是这样的…… 怪不得小扬跟她说,她和顾楷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报复小扬,想让他伤心难过。小扬抢走了他喜欢的人, 他便抢走小扬最关心的人…… 她还单纯的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和苏蓉相似,他才那样对她的。 或许也有这层原因。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苏熠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他也不想让她难过。 “如果,你真的是苏家的孩子,那么我就不能看着你受伤。因为顾楷,我已经 失去了一个亲人,不想再看见其他亲人痛苦。” “如果我跟你们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我也会告诉你这些。因为,没有人可以当苏蓉的替代品。” 沈若怔了怔,随即讽刺一笑。 她只听说过,没人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还没听说过,不允许别人做替代品的。 苏熠站起身子,看着她,愧疚道:“请你理解我,苏蓉是我的姐姐,她在我的 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我能理解。”她在沈扬的心中,不也是独一无二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管你是出自什么目的,我都很感谢你。” 不然,她会一直蒙在鼓里,不会知道这件事对小扬的伤害有多大。 顾楷伤害她就算了,又怎么可以伤害小扬? 苏熠走后,沈若发呆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离开顾楷,她没有那个本事。跟他摊牌,那又能怎么样? 去安慰小扬,让他别担心她,貌似有点虚假,说不定反而让他更难过。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好像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楷对 她产生腻烦,然而这招也失效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呢?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沈若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她意外地看见了顾楷。 他站在一颗树下,视线朝着窗户的方向移来,沈若急忙侧身躲在墙壁后,过了 一会才重新探头望去。 那里已经没了人影,沈若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人。 他到医院来干什么?沈若的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这天晚上,顾楷还是没有来,沈若也不希望他来,她暂时还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面对他。 又是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到来,阳光明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沈若忽然想到花园里散步,跟张嫂打了一个招呼,便独自走出病房,来到花园。 医院的花园很安静,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一些病人在家人或护士的陪伴下,散步,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淡淡的笑容, 并没有病痛的痛苦。 他们都积极的面对病魔,努力生活着。想到这里,沈若也会心一笑,坐在长椅 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定睛一看,不是顾楷还是谁? 怎么又看见他了! 沈若急忙起身离开,不想跟他碰面,然而他还是看见了她。 “站住!” 听见他的声音,沈若跑得更快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反正就是不想看 见他。 慌乱地跑向几颗大树,沈若脚下一绊,身子撞在了大树上。 好死不死,刚好撞在骨折了的左臂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那句古话说得太对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稳住身子,抬头,对上顾楷那张阴沉的脸,沈若有些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还好骨头没有再裂开,只是渗出了一些鲜血。 医生替她处理好后,嘱咐了一些事情,便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顾楷。 “你跑什么?看见鬼了?”顾楷阴测测地质问她。 她没有遇见鬼,只是遇见了比鬼还要更可怕的人。 沈若移开视线,不回答他。 “我看你这条手臂就应该废了才好!” “废不废,关你什么事!”沈若怒瞪向他,火气比他还大。 顾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再说一次!” 沈若又小小的心虚了一下,但她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淡淡道:“我想休息, 你出去吧。” 看见他,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要是再继续留在这里,她说不定会将触 手可及的东西都砸在他的身上。 顾楷的脸色更加寒冷了,就在他想要发作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情况怎么样了?” 沈若诧异地看向他,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顾楷用如此轻柔的声音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恩,好的,我马上过来。” 顾楷将手机挂掉,看一眼沈若,冷声道:“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安分一点, 别再撞了这,撞了那,知道了吗?” 沈若很想回答他,关你什么事。一想到他刚才阴沉的脸色,她又忍住了。 顾楷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出去吩咐了张嫂几句,便离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妈又带了丰富的午餐过来,并留下来照顾了她几个小时, 才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若一直在想,顾楷电话那头的人是谁,竟然能让他的语气 柔和下来。 到目前为止,她似乎还没见过,顾楷对谁客气过的。 那个人,对顾楷来说,一定很重要。 第二天早上,沈若怀着好奇试了一下,一直站在窗边等,果然看见顾楷来了医 院。可他并没有来她的病房,所以说,他这几天天天跑医院,见的是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说没时间看望她,倒是有时间天天看望别人。都在同一个医院,连顺便来看她 都不屑。 沈若猛地怔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说在怪罪顾楷没来看望她吗? 天,她不能再想了,他看谁,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若走回床边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病房里多了一个人。 揉揉眼睛,没错,是顾楷。他正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声音轻柔地问道。 沈若再次揉了揉眼睛,没错啊,这是顾楷。 可是他的态度,为什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他真是顺便来看看她的? 顾楷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枕头上,又给她掖好被子,“身为你的男友,难 道来看你都不行?” “不是,你不是很忙的吗?” “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这点时间……说得他好像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她的一样,其实就是顺便而已。 沈若不再说什么,顾楷好像也没有话要说。 但他看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就在气氛渐渐僵硬的时候,吴妈带着午餐来了,她每次带的饭都很多,足够两 个人吃。 平时都浪费了,今天恰好顾楷也没吃,终于没有浪费粮食。 两人无声地用完餐,顾楷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沉默了一会,才无头无尾地说 道:“我问过医生,你的伤势不重。” 沈若疑惑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只是手臂骨折,还有一些擦伤,好好休养, 就会痊愈。” 沈若还是看着他,不说话,眼里的疑惑更甚。 顾楷沉思地看她一眼,下了一个结论,“所以,过两天你就可以出院,回去休 养。在家里,更方便照顾。” “你就是想说这个?” “不是……” 等了一会,他才幽幽开口道:“你出车祸这件事情,估计没有结果。” “什么意思?” “就是说,找不到凶手。” “找不到?你也找不到吗?” “……恩。不过,我想不是谋杀,如果是的话,凶手会再次行凶,但最近什么 动静都没有。” 沈若想了想,赞同地点头,“我也认为不是谋杀,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能 保证我会被撞死。被车撞,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她垂下眼眸,没有看见顾楷那一瞬间出现的极其复杂的眼神。 他伸手想将她拥进怀里,手在半空中僵住,改为拍拍她的头,“不管怎么说, 以后自己还是注意一点。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出了意外,也是你自己受罪。” “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以后过马路,肯定会很 小心的。 没有被车撞过,不觉得什么,被撞过的人,肯定会有心理阴影。 看着沈若平静的表情,顾楷的眼里终究闪过一丝愧疚。他一直都知道的,这个 女人,有的时候,善良得很傻。 还是没有忍住,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很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手臂。 沈若愣住,却没有挣扎。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抱着她,没有半点的强迫。 顾楷按着她的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叹一口气道:“一定要快点好起 来,知道吗?” 沈若下意识地点头,意外地乖顺。 “等伤养好后,想去哪里玩,说一声,我们出去旅游如何?” “啊?”沈若诧异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今天的顾楷究竟是怎么了,感觉好奇怪。 他别这样温柔的对她好不好,她很不习惯。 望着她傻傻的样子,顾楷轻笑出声,他的眼睛似乎也亮了许多。然后,他轻轻 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跟他的拥抱一样,很轻柔,像一片羽毛落进她的心里,有些瘙痒。 他微凉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淡淡的薄荷香味萦绕在口鼻间,有些醉人。 沈若忍不住闭上眼睛,陶醉在这样的温柔里。 吻渐渐加深,他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炙热的吻持续了很久,仿佛 还不够,蔓延到了她的脖子上。 意乱情迷中,沈若碰到了胳膊,疼得低呼一声,也让顾楷冷静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放开,手指眷恋地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眼神幽暗。 要不是她的手臂骨折了,她敢肯定,顾楷一定会立刻吃了她。 “后天就回家休养,知道吗?”他欲、求不满地说道。 沈若吞了吞口水,发现他迷离深沉的眼睛,好迷人,“太快了,再观察几天吧。” 回去,还不是被他吃掉的份。 “医生说,你可以回去休养了。而且,我找了私人医生,每天都会过去给你检 查。医院的环境不好,不利益养病。就这么说定了,再呆两天,就回去。”顾楷口 气坚定地说道。 沈若在心里叹一口气,他决定的事情,她有反抗的余地吗? 顾楷开口又准备说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拿起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低低问道:“怎么了?” 还是那种温柔的口气,跟上次一样。 沈若看向他,刚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两下,随意地移开。 “恩,医生怎么说?” 沈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貌似,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像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除了苏蓉,还有谁,可以让顾楷发出温柔的声音? “好,别担心,我一会就过来……恩,就这样,我先挂了。”顾楷收起电话, 望着沈若沉思了一下。 “你有事?”沈若先开的口。 “恩,有点事情。一会吴妈会过来陪你,有事你就跟我打电话。” 沈若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 顾楷迟疑地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了很久,沈若都还在发呆。她发现,自己的心渐渐不由自己控制了,明 明是讨厌顾楷的,有的时候,又舍不得他。 难道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了吗? 不管她的心如何,反正离开他是必须的,他们之间的这点孽缘,必须得有个了 解,否则这一辈子她的心里都有个疙瘩,永远无法释怀。 接下来的两天,顾楷没有再出现。吴妈在第三天的时候,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派车接她回去。 不是回沈家,而是顾楷的别墅。 再次站在别墅前,沈若有些恍惚,这个地方,她也渐渐熟悉了,以后离开,肯 定也有些舍不得吧。 “沈小姐,进去吧,先生说他一会就回来。”吴妈笑道。 “好。”沈若点点头,走在前面,走进别墅里。 走进客厅,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上楼打算洗个澡。吴妈提着她的行礼,走 在后面。 刚上了几步,楼上便出现一个人影。 沈若抬头望去,眼睛惊恐地睁大。站在楼梯上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她 披着长发,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丽。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她,不说话,仿佛是幽灵一 般。 沈若的确被吓到了,低呼一声,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若不是吴妈在后 面扶住她,说不定她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女孩看了她几秒,转身木然地走回房间,将门关上,一切都无声无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