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第五章:绝版婚礼(14) 刘大军和徐冬两人讪讪地走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忽然有了反应,一张 嘴吐了自己半张脸和满脖颈,连带着一大块床单,黄鹂便忙不迭地为我擦洗,一 边擦洗还一边拨拉我:" 赶紧醒一醒,看你自己喝得这死样!" 可我还是死狗一 般没有反应。天亮时分,黄鹂从睡梦中醒来,满以为我也会清醒过来呢,谁知一 看骇了一跳,我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昏睡着,连姿势都没改变。黄鹂忙抬手用力 推我,可仍睡相安详,鼻息均匀,这下子可急坏了她,八点车队就要来迎亲了, 怎么也得提前准备准备啊?黄鹂忙给住宾馆的我父母打电话。 当时我的父亲没在宾馆,一大早就跑去了火车站接我弟弟,我弟弟好不容易 请了几天假,匆匆忙忙从西安赶来参加我在省城的婚礼,我母亲一听情况万分紧 急,连脸都没洗就打车跑了过来,救场如救火啊。又做醒酒汤,又掐人中,可都 无济于事,我母亲便说:" 他这是酒精中毒,赶紧送去医院吧!" 黄鹂一听脸儿 都吓白了,可两个女人也抬不动我啊,她赶紧给弟弟打了电话。黄鹂的弟弟比她 小三岁,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生的,虽然各自在不同的家庭环境长大,感情没有一 般兄妹那么深厚,但毕竟也是一奶同胞啊。 黄鹂的弟弟还没赶到,我的父亲和弟弟却先到了,是我母亲又给父亲打了手 机,据说我父亲见到我那死狗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二话没说,去洗手间接了一盆 凉,扬手就泼了我一头,却仍不奏效,几个人只好把我送往医院。在医院打吊瓶 的时候,黄鹂的弟弟和父亲母亲才心急火燎地赶来,黄鹂本是怕父亲知道这样的 情况,但都什么节骨眼儿了,她不让父亲怎么行啊?黄鹂父亲的脸色肯定不会好 看,他是不是对黄鹂发了火,对我的家人也态度不好,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当 时跟本就没了知觉。 等打完了吊瓶,黄鹂忙问医生怎么样,医生说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什 么时候醒来他却不敢断定,或许就一会儿,或许还要等上一些时辰。黄鹂便很无 奈地把目光投向了父亲,也许是医生那句" 或许一会儿" 的职业辞令,让黄鹂的 父亲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不由自主抬腕看了眼手表,然后一挥大手:" 管 不了那么多了,先抬他上车再说!" 几个人就七手八脚把我从病床上架起来,然 后又抬出了医院。已预定好的那支庞大的迎亲车队肯定要跑空了,黄鹂弟弟开着 那辆金杯面包,载着我们直奔婚礼现场。 当然,奇迹并没有发生,我没有在算命先生掐算好的这个吉日良辰及时醒转 过来,当时,黄鹂父亲原本满面红光的那张脸,就窝囊成了抹了激素的紫茄子。 他这回的脸面确实丢大了,早在之前就听他说,我和黄鹂在省城的婚礼排场会很 大,有名的星级酒店,一百多桌酒席,来参加的宾朋,上至政府官员,下至平民 百姓,怎么的也有一千多人,想来虽比不上付大宇和夏雪的婚礼阔绰,但也是过 格儿地大操大办了。这下可好,没有新郎的婚礼无疑缺了半边天,再好的舞台背 景,再脆的音响设备,都形同虚设。 可不能就这么散了吧?没办法,硬着头皮往上冲吧!连特意从电视台请来的 司仪也不必上场了,黄鹂的父亲和母亲就那样尴尬地双双站在典礼台上,满脸歉 意地向台下众人解释,首先强调我和黄鹂在北京的婚礼如何美满,然后就开始夸 我,说多亏了我这个好女婿,说我在北京没什么亲人,什么都得靠自己张罗,为 筹备和举行北京那场婚礼,我就有些劳累过度,接着就进入正题儿,说我昨天到 省城一下车又感了风寒,今早刚出家门时就一头扎在地上,不省人事,现在正在 医院打吊瓶呢,所以——这场婚礼我这个新郎恐怕要缺席了。解释完,黄鹂的父 亲还没忘强作欢颜安慰大家:" 都不用替他担心,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休息几 天就好了,今天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大家尽管吃好喝好啊!" 然后也没请我 父母上台说两句,就只让新娘黄鹂上台三鞠躬,走了个形式。